早春的天氣雖然回暖,但風吹在身上還是帶著絲絲的寒意,我不禁用力裹了裹衣襟,心里慶幸還好早上听抱琴的話加了衣服,即便是這樣還是覺得有些冷。翊宸也感到了我的不適,慢慢的放慢了速度,小黑跑到一處小山坡前終于停了下來。我舉目四顧,也不知我們跑出多遠了,這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
翊宸將我扶下馬,將自己身上穿的大氅月兌下來給我披在身上,又返身從馬鞍一側的背囊里取出一個羊皮制成的酒袋,默默地遞給我。我拔出塞子連著喝了幾小口,才漸漸的覺得熱了起來,將酒袋塞回給他,轉身便要走,可想想還是覺得憋氣,回頭掄起拳頭便朝著他胸膛砸去。
「叫你——發瘋——叫你——亂發——脾氣——叫你——嚇唬我——」我每說兩個字,便照著他胸膛捶一拳,拳頭下的肌肉硬邦邦的,打了有十幾下,手都有些麻了,臭小子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果然練過武功的人要經打些!
「對不起,」翊宸終于說話了︰「嚇著你了。」
「你也知道?!」我瞪著他嚷道︰「早起還好好的,到了這兒就變了,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讓你幾次三番的跟我甩臉子!」
「沒有……不是你,」
「既然不是我那為什麼這樣對我?看著我好欺負是不是!」
「不是……我……」一向能言善善辯的翊宸突然沒了言語,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沒說清楚。
「總之安心,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嚇你,我只是——心里有些亂,不想看見那里那些人,所以才——安心,別氣了好不好?」翊宸求饒似地看著我,我橫他一眼,轉過身不理他。
「安心,別生氣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我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對你亂發脾氣了!你別不理我啊。」
「好,要我不生氣也行,那你告訴我你干嘛生氣?你不想見的人是誰?」
「我——,安心,你別問了,只是些不相干的事情而已。」翊宸故作輕松地哄著我,眼神卻躲閃著不肯看我。我心中不禁納罕,翊宸對我從不避諱隱瞞,連朝堂上的事也會拿出來跟我議論商量,這次卻——難道是——?我越想越覺得可能,心里不禁好笑起來,臭小子怕是**動嘍!唉,少年人啊少年人!
翊宸看著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不知道我心里已經轉過了多少個彎了,見我終于有了笑容,他也松了口氣,拉著我的手說道︰「還是這麼涼,都怪我。要不再喝點酒吧?」
「不要了,空著肚子喝酒,一會兒要醉的。」我笑道。「不過翊宸,你變了哦!」
他有些驚疑地看著我,我接著說道︰「從小到大,你的心事我都知道,現在大了就瞞著我了,拿我當外人是不是?」
「我沒有!」
「真的沒有?那今天的事怎麼說?」
「我以為……以為……你知道的。」他終于小聲地嚅喏道。
「我知道?」我瞪大眼楮看著他,他當我是未卜先知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怪小孩兒!」我有些好笑地說。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許叫我小孩!」翊宸突然提高了音量。
「嘻嘻,這句話就說的十足的孩子氣——」
底下的話我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雙唇已經被狠狠地堵住,仿佛是要證明什麼似地,翊宸將我緊緊地箍在他的胸前,在我的唇上輾轉吮吸,我被驚得大腦一片空白,只到他放開我才記得撫著胸口大口地喘氣。
「回去吧。」良久,他才打破沉默,紅著臉將馬牽到我面前,「記住以後不許再叫我小孩。」他將我扶上馬背,在我耳後低語。
整整一天我都處于被強吻後的震驚之中,坐在女眷的帳里陪著翊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再也沒有心思去觀察那些歡樂的人群,也忽略了投注在我周圍的幾道滿含深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