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嚴光的實在是太放肆了,居然擅自動用武力去攻擊一個革命政府,簡直就是個軍閥!」在鄂軍都督府內,黃興拍著桌子怒聲道。
揮揮手,等閑雜人等都下去後,宋教仁上前勸撫著。「克強,不要太生氣了,那個嚴光就算真的是軍閥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還是先想想眼下的戰事…」
11月26日,是川軍進入重慶的一天,同時也是嚴光宣告四川統一的一天,更是漢陽失守的一天。當黃興從漢陽敗退回武昌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嚴光攻下重慶的宣告,兩者相加,可想而知黃興為什麼火氣會這麼大了。
「唉…」听到宋教仁說眼下的戰事,黃興輕嘆了口氣。「如今漢陽、漢口皆失,恐怕武昌也守不了多久,我認為還是轉攻南京為好。」
「南京嗎?」宋教仁先是點點頭,隨後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如今的兩江總督趙爾豐可是個非常厲害的人呢,而且轉攻南京,我恐怕本地的同志不會同意的。」確實,湖北的革命軍幾乎都是本地人,如今雖然連失兩地,但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會放棄湖北。
「我也知道,不過我還是想試一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
「先去上海?」
「沒錯,江浙聯軍正在準備攻打南京,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想去那里看看…」黃興點點頭道,漢陽、漢口接連失陷,曾經被視為救世主的黃興如今也是威信大降,黃興性格雖然耿直,但是有些事情也察覺的到…
比如說,周圍一些革命黨人在態度上的轉變…
人之常情,黃興初來時正是鄂軍與北洋軍在漢口激戰的時候,當時鄂軍已經是陷入不利之境,因此都將力挽狂瀾的希望寄托在了黃興的身上,結果沒想到的是黃興抵達沒幾天漢口就丟了。
當然,黃興從抵達到失陷一共也就五天的時間,考慮到黃興剛剛抵達漢口並不了解情況,而且當時的局面已經是相當不利,區區五天想讓黃興力挽狂瀾也確實有點強人所難,所以在漢口失陷後革命軍的人還是對黃興抱有很大的期望,畢竟黃興當時的聲望就擺在那里。
而從漢口退回武昌後,黎元洪登台拜黃興為戰時總司令。這一次革命黨人對黃興寄予重望,而黃興等人也隨後前往漢陽成立戰時總司令部。11月16日,駐守在漢陽的革命軍繞過清軍在南岸的布防,從琴斷口搭浮橋渡過漢江,埋伏在漢水北岸。
當時的漢口西城郊荒野平土,人煙稀少,還有大片的沼澤地,所以黃興率部渡河並沒有被北洋軍發現。到了17日,黃興親自率領反攻部隊對漢口發動了反攻,只不過因為黃興本人對軍事方面並不是很了解,而且發動攻擊的方式太過草率,結果被趕來的北洋新軍迎頭痛擊…
兵敗如山倒,在損失了600多人後,當天發動反攻當天便撤了回來。
當然,和黃興一起回漢陽的還有北洋新軍。在北洋新軍的攻擊下,漢陽堅守還不到10天就失陷了,從湖南過來的援軍也自行撤退經洞庭湖返回了湖南。而看著局勢如此糜爛,就連黃興自己也差點跳了長江。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不少的革命當然依然尊重著黃興,但是想要和黃興剛抵達湖北時相比,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為剛剛的交談,黃興的情緒也平緩了許多,于是便對著宋教仁道。「遁初,你說這個嚴光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宋教仁搖了搖頭。「我和他沒有做過接觸,這個確實不好說,不過既然他願意站出來反對清政府,至少並不是我們的對立面。」
「不是對立面?」黃興哼了一聲。「不是對立面,為什麼還要攻擊張培爵的蜀軍政府?」
宋教仁笑了笑。「原因那個嚴光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難道他就不能等一段時間嗎?等解決了湖北的事情我可以親自過去做一下調停。」
在宣布對蜀軍政府進行征討的時候,嚴光曾經將事情的來往經過全部公布了出來,雖然這個理由在很多人看來太過牽強,但至少還是有一些人選擇了接受。
「不管怎麼說,既然重慶已經落入了那個嚴光的手中,我們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克強,還是先想想明天應該怎麼說。」雖然這麼說,但是宋教仁卻已經可以預料明天湖北革命黨人們的反應了。
到了第二天,湖北軍政府的上層舉行會議的時候,黃興站出來對眾人道。「漢陽已經失陷,武昌恐怕也守不住了,我個人的意見,不如大家隨我順江而下,攻取南京如何?」言下之意,就是要放棄武昌。
然而就和宋教仁預料的一樣,對這個意見在場的革命黨人都做出了反對,不少人眼中的尊重也變成了憤怒。「頭可斷,武昌不可丟。」這便是湖北革命黨人的回答。
眾怒難犯,黃興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多說無益,于是在當天下午便和宋教仁等人離開了湖北,搭船前往上海。
黃興離開後,黎元洪任命蔣翊武為戰時總司令,並且做出了。「堅守武昌,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決定。
只不過出乎所有人的想象,這個時候袁世凱並沒有下令繼續進攻,反而示意馮國璋停下腳步靜候他的命令。沒錯,從一開始袁世凱就沒有想過要消滅武昌的革命黨,如果消滅了,他還拿什麼逼迫清廷皇室退位?
「不過華甫,以後要多注意一下這個叫嚴光的年輕人啊。」彈了彈手上的電文,袁世凱對馮國璋道。
听袁世凱這麼一說,馮國璋想了想後困惑的道。「宮保為何對此人如此看重?」
「為什麼?」袁世凱咧嘴一笑。「如今南方各省的革命黨就是一群窮叫花,你說我不看重他看重誰?」
听袁世凱這麼一說,馮國璋也點頭笑了。「那到也是。」
自從小站練兵以來,對錢這個東西袁世凱算是深有體會。錢或許無法解決所有的事情,但是絕對可以解決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而且軍隊耗錢,沒有錢的話根本就建不成一支軍隊。
「不過也不必太看重這個嚴光,先修了一條公路,然後後宣布了這個免稅政策,就算這個叫嚴光的再有錢,如今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說著袁世凱將手上的電文扔到了桌上。「這群革命黨,終究只是一群理想主義者啊,有好心,但是卻不知道什麼才是最現實的。」
也不怪袁世凱會這麼想,畢竟年入過億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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