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經李天傲面前的時候,一名執法隊員在前開道,一名執法隊員在後制住了天的胳膊,周圍還有大量的同行在巡視,再加上天剛才以來的表現,很容易讓人都誤以為其已經認命,心下難免有些大意,最終卻是給予了天一個機會。
硬生生的扭轉了身體,完全無視那已經完全變形下垂的左臂,那「咯咯咯」的骨頭的碾壓聲,直听的人心里發毛,卻是絲毫沒有動搖天的意志。
用以左臂月兌臼換來的代價,給天創造了一個短暫的月兌身機會。
他的目的不是逃,而是想要與眼前的仇人同歸于盡,這種結局是他在對方現身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的。
猶如月兌弦的利箭一般,天雙腿用力一彈,手持著一柄從袖口抖出來的半截骨刀,向著大仇人的胸口插去。
而這時李天傲就好像一個老辣的獵人,在獵物上鉤後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按照原本的軌跡,在李天傲蓄謀已久的一擊下,對上等級要比他低上一整階的天,必然是不會有任何懸念的。
不用看李天傲的動作,只從其凌厲的眼神中,馬隊長就讀到了一種***果的殺意,那孩子完了,略微有些不忍的偏過了頭。
他不知道那孩子與李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仇恨,卻有些佩服對方敢于向更強者發起攻擊的勇氣,只是兩者間實力的巨大差距並不是區區血勇可以彌補的。
李天傲很強,相對于天來說,前者就像是一個巨無霸般的存在,就算不去管對方那天龍會會主的身份,單憑其實力,就遠遠不是天所能比擬的。
即使天已經表露出某些成長為強者才具備的特質,卻也要花時間才能把這種特質轉化為實力。
迎著對方那道充滿戲謔和殘忍的目光,一張帶著致命氣息的巨掌在他的眼前越放越大,天的嘴里不禁充滿了苦澀,連他自己也明白,失去了突然襲擊的特性,他傾力發出的這一擊是無法威脅到對方的。
天的眼神卻不曾動搖半點,想要他死容易,可不想付出些代價就想要他的命,世界上卻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在骨刀的刀尖距離對方不到三十公分遠的時候,天只覺握刀的右手微微一麻,隨即便在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面前給帶離了原先的軌道。
單手化解了謀害自己兒子的凶手的攻勢,李天傲另一只手掌卻向著對方的臉門罩去,看那樣子是不置對方于死地他是不會善罷甘休。
因為一時的心軟而放過了那對母子,卻白白壞了連兒的性命,李天傲不管再是怎麼梟雄了得,一股悲傷的情腔梗塞在胸口,卻是怎麼都揮之不去。
將傷心轉化為復仇的意念無疑是最簡單和直接的做法,他要捏爆對方的腦袋來給自己的兒子報仇。
「兔崽子,放心去吧,很快就會有人來陪你的,在此之前我會讓人好好招待她的。」李天傲面帶猙獰之色的說道,他所指的那人很明顯指的就是天的母親,這番話也不可謂不惡毒。
他是要讓對方至死都活在悔恨當中,讓其明白這就是得罪他的下場。
在這番話的刺激下,天雙眼再次慢慢變紅,一縷縷的鮮血從嘴角溢出而不自覺,淡淡的血紅之氣從其體表擴散而出,那情形與之前他擊殺李漢連二人時頗為相似。
區別只在于那時他的神智並不清醒,現在他卻是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在淡薄的紅色氣體籠罩下,天的力量再次提升,大約相當于一星高段獵魔者頂峰的力量。
對方突然提升的力量顯然是超出了李天傲的意料,抓住其手腕的那支手竟是稍稍一滑,對方手中那柄鋒利的骨刀竟是劃破他的衣服,甚至在他皮膚上還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痕。
這一畫面入在場其他的人眼中,無不是大為驚訝,集體失聲,天龍會的會長居然被一個比他低了整整一個階位的子給刺傷了。
大凡能坐上一方之主的人無不是在與蟲子的戰斗中積累了豐富經驗的強者,李天傲身為二星高段頂峰的獵魔者,在整個西安城里也能排的上號,卻是想不到也有馬前失蹄的一回。
天所取得的戰果卻也止步于此,縱然那不知名的氣體有增強使用者實力的功效,但他本身的實力還是過于低微,兩者之間的實力鴻溝卻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邁過的,不待更進一步,就再次被其那捏住。
「死吧。」感受到周圍那指指點點,幸災樂禍的目光,李天傲心中的怒意更甚,右手去勢更急,手指微曲,指尖隱隱已經踫到對方的臉龐。
在現場除了天龍會和執法隊的成員,其他不相關的人等已經被驅離,是以也沒人發出驚呼,極為平靜的看著那即將出現的血腥一幕。
「啪。」
眼見著大仇得報在即,李天傲臉上猙獰的笑容為之一僵,探出去的那支手掌竟是突然收了回來,那表情仿佛也是跟見了鬼似地。
這一慕就讓很多人看不懂了,李天傲的動作就好像是觸了電一般,神經反射似的將手抽了回去,要說其會心軟,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
「到底是誰插手李某人的事,為何不敢現身一見」李天傲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如果不是對方的手段讓他有些不安,他是絕不會吝惜問候對方的家人。
而正在這時,周圍的其他人才看到一根細長細長的銀針插在李天傲的手掌上,這解釋了他們之前的疑惑,但伴隨而來的又是一個新的疑問,到底是誰做的呢?
「那個誰你在找我嗎?」
這種被眾人的矚目的滋味楊帆已經有些麻木了,他本來是想說,喂,這里已經沒你的戲了,你可以閃了,只是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尤其還是在表弟遭受了很大委屈的情況下,這也顯得忒不厚道了。
看著這一名陌生的男子,在場的人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哥們,他是你們天龍會的人嗎,這麼牛氣?」
「額,我一直都以為他是你們執法隊的人呢?」
「這」
兩邊一對話,才赫然發現這個家伙竟是兩邊都不靠,像是從地里冒出來的一般,彼此大眼瞪眼,臉上的表情在剎那間變得相當古怪起來。
說來也怪不得這屋里的人,大家本來就相屬兩個不同的勢力,彼此又不熟,再加上外面還有執勤的兄弟,誰會注意到這屋里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外人,就算看到了多半也只會當做另一邊的人馬。
唯有天在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雙眼中的血紅之色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退著,盡管他竭力的控制著自己,可臉上那抹驚喜的表情卻是逃不出外人的眼楮。
看到這一情景,李天傲嘴角仿佛輕輕抽搐了一下,心里微微下沉,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閣下是什麼人,為什麼插手我們之間的事?如果閣下能夠不插手此事,李某必重禮相謝。」
手背上的那處被銀針扎的地方不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如果那根銀針不是扎他的手背而是其他要害,那他這簡直是一個不敢想象的問題。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只字不提自己受傷的事,委實將位置擺放的極低,希望能說服對方,盡管這幾率極低。
「什麼?」
听到在城里享譽盛名的天龍會會主如此軟弱的話,全場的人全部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看著前者手背上那支不斷顫抖的銀針,這話就好似是在其被打了左臉後,還主動把右臉遞了過去。
這樣的待遇怕是只有城里身份最頂尖的那幾位才享受的到吧。
「自我介紹一下,楊帆,也是被你欺負那位的表哥,你所威脅那位的親佷子,不知道這麼說,你可滿意了?」楊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這份笑容卻並沒有讓人感受到溫暖,反而直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
他最恨別人威脅他的親人了,尤其對方所威脅的還是與他剛剛重逢的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婦女,這就讓他更不齒了。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雲空那一家子在本地沒有一個親戚。」雲空也就是天的父親,李天傲與雲家打交道極多,自然是知道對方家里的情況,這才一口否認道。
只不過,在許多外人的眼里,李天傲的這一席話只是帶著一絲僥幸不敢承認現實罷了。
「你相信與否跟我有什麼關系嗎,剛才你欺負我表弟欺負的很過癮?」
楊帆在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像是突然消失了。
這時,李天傲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警兆,那只完好的左手才剛剛抬起了一半,便猛然感覺到臉部挨了兩下重擊,整個人身體晃悠了幾下,還懵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如換我們倆來玩玩。」楊帆輕輕的甩了甩了手,好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
在場的其他人都在身旁眾人的目光中讀到了這樣一種含義,他們只听到「啪啪」的兩聲,在李天傲的臉上便赫然多出了兩個手掌印,而那名神秘的年輕人卻好似是根本就沒離開過原地,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樂。
呸。」李天傲十分狼狽的吐出一口血痰,其中似乎還有個白白的物事。
在楊帆的手勁中還夾雜了少許的靈能,雖然沒有致命的殺傷力,但打掉對方幾顆牙齒,使其臉部的紅腫久不消退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就是楊哥的真正實力?」天這時候差不多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看到了心目中的大仇人被表哥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一種名為激動的情緒梗塞在他的胸口,無法宣泄出來。
楊帆的強悍實力顯然是超出了天的想象之外。
「天,下次不要這麼魯莽了,姑會很擔心的。」楊帆在盡到自己作為表哥的職責後,又指著李天傲說道︰「我從你的眼楮里看到濃濃的恨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爸是被他害死的,是他讓人打斷我爸的四肢,然後然後」想到父親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天的情緒便異常的激動,身上的那層紅芒似乎又有卷土重來的跡象。
看到這種情況,楊帆不禁暗自皺了皺眉,他看得出這紅色的氣體似乎還有不的增幅作用,但似乎是需要負面的情緒來推動,長此以往的話,對其身心都會有一種很強的傷害。
「污蔑,這是徹徹底底的污蔑,他殺了我兒子,這是他給自己找的借口。」李天傲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隱約猜到了楊帆的大致實力,心里不禁萬分惶恐,嘴里大聲的解釋著。
帆不滿的哼了一聲,看了對方一眼,隨即轉過頭旁若無人的對天說道︰「你想他怎麼死,還是我把他抓到你面前來任你處置?」
被楊帆那冰冷的眼神一激,李天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眼珠子一轉,急忙的向馬隊長求救道︰「馬隊長,那子在城里殺了人,其中還有個是獵魔者,他壞了規矩,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你妹,怎麼剛才你沒想到城里的規矩,這會踢到鐵板了,才想到我這里了。」馬隊長在心里直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可這事他既然已經陷入進來,也就無法不管不問。
「楊先生,好久不見。」馬隊長臉上極力作出了一張笑臉,向前走了兩步說道。
「你是?」楊帆確是想不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
「上次在防具鋪,我跟在石老大身後,見過你老一面。」這會就算是瞎子也都能听到馬隊長語氣中的那股恭敬味,尤其是他的話中還牽涉到城里的五大巨頭之一的石虎,這就更加引發了眾人心里的好奇。
李天傲只覺心越發的下沉,雙目不自覺的瞥向出口,強自的笑道︰「馬隊長,城里的規矩是諸多勢力共同制定的,怕是石老大也不敢公然置若罔聞。」
這話卻也是正理,縱然是城里的五大巨頭,也不能輕易的破壞已經制定好的規矩,否則很容易引起眾怒的。
「楊先生們很難辦啊。」馬隊長雙手並在一起,搓了搓手掌,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道。
今天發生的這碼事說大不大,說也不,如果不是因為天所殺的人中包含一名獵魔者,結果至多也就是罰一筆款子罷了。
但是如果涉及到獵魔者,而且外面又有那麼的普通老百姓在看著,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就令執法隊的威嚴盡喪,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
「要不,讓我們先把這位兄弟帶回去,我保證他不會有任何生命安全,等風聲過了,那時候我們再私下處理了,您看這樣行不?」
不得不說,馬隊長的這番表現也是一個城市中沒有強力執行機構悲哀之處,無論是先前的李天傲還是現在的楊帆,從本質上都是在踐踏當地的法規。
為了自己的親人,楊帆卻是不得不扮演一次反面的角色。
「馬隊長,你的好意楊某心領了,但讓我將天交給你們帶走那是不可能的,楊某在這里只有一句話,任何規矩都是由人所制定的,打破它也並非是一個不能接受的事情,關鍵只在于你有沒有這份實力,你懂嗎?」
楊帆所說的這番話並非是無的放矢,當一個獵魔者的武力成長到一定的高度,即便是跟世界上的一些頂級強國打交道,對方也要顧忌你三分,在夢境里多年後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他雖然不曾享受過這種待遇,卻好歹也看到過。
看了看顯得有些迷惘的馬隊長,楊帆略作沉吟便說道︰「我就住在不遠處的烈士胡同三號屋里,你要是拿不定注意,就回去請示一下老大,如有什麼問題就到那里找我。」
感受到對方話中那股強烈的自信,馬隊長突然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給了自己兩拳頭,臉上的神情明顯松了很大一截,「瞧我這笨腦子,這麼簡單的辦法竟然早就沒想到。」
這樣一來,就沒他的什麼事了,就算上面有什麼不同意見,再另外找人去找對方理論就是,如果找不到人更好了,相信上面在處理這個來歷神秘的外來強者時,也會非常的頭疼。
對方如果走了,那對于兩方來說,或許都是一件好事。
拿定主意以後,馬隊長突然變得雷厲風行起來,迅速就召集好人馬向外面開進。
「馬隊長,馬兄」
轉眼間,整個餐館的大堂中,就只剩下楊帆表兄弟二人和天龍會的人馬,李天傲雖然極力的挽留馬隊長,但奈何對方卻是毫不理會。
「你想怎麼處置他?」
「我要親自打敗他為父親報仇。」
天的話不算出人意料,依對方的性格提出這個要求楊帆毫不感到驚訝,可這個對手可是一位二星高段的獵魔者,較天要強上好幾倍,想要在短時間內追趕上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任務。
看著天那執著的眼神,楊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把勸慰的話說出口來,他走到李天傲的身前,還沒怎麼動作,後者就已經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當真是有些可笑。
「你的運氣不錯,我表弟想要親手擊殺你,所以你這顆腦袋就先寄放在脖子上,不要妄想有逃走的想法,憑我的實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一個死字,好好的珍惜剩余的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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