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戰睜開眼楮,目光落在掌心的七靈七焰燈上,忍不住狂笑起來︰「哈哈哈哈……」聲音在偌大的血猿洞中回響,驚動了所有妖獸。無論它們在做什麼,全都敬畏地停下來,轉身朝向孫戰的石洞方向。
孫戰大步從石洞中走出,昂首站在群獸面前,右手掌心托著七靈七焰燈。他心神一動,七靈七焰燈連同那盞燈火化作一團青色霧氣,消失在掌心,忽而又從掌心出現,重又凝聚成青銅燈。
七靈七焰燈已經煉化進身體,那團青霧就藏于骨骼中。
這一點讓孫戰既喜又驚,與其說這件法寶是煉化進了自己的身體,倒不如說是煉化進了血猿骨架。這具原本不屬于自己身體的骨架一直以來就和自己身體的其他部位保持著微妙的距離。不論是吸收的靈力,還是運轉妖丹修煉得到的妖力,都完全無法滲入骨骼本身,頂多只能在骨髓里轉一轉罷了。
從這一點說,血猿骨架好像是身體里的另一個系統,游離于其他部位之外。但它又和其他部位結合得十分緊密,甚至孫戰多次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若不是血猿骨架固若金湯,他已經死了好幾次。
似乎沒有任何攻擊能傷害到血猿骨架,骷髏頭啃咬不動,法寶砸不動,法術也轟不動,甚至禹神的三昧真火也燒不動。有它在,孫戰的心髒被保護在胸腔里,大腦被保護在頭骨中。以妖族頑強的生命力和可怕的恢復能力,只要心髒和大腦還在,就有機會繼續活下去。
但即使如此,孫戰還是對這副骨架有隱隱的不安︰在自己身體里有不受控制的一部分,這就是一個隱患。
所以當七靈七焰燈的青霧藏入骨骼中時,孫戰才會感到不安,這件法寶到底是我煉化了,還是被血猿骨架煉化?
而喜的卻是,在青霧進入骨骼之後,自己竟然能把神念滲入血色骨架之中,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做到過的事。
青霧均勻分散在每一塊骨頭里,二者完美融合。那一團燈火同樣分散在骨骼中,無時無刻不在煆燒著血猿骨架,不過孫戰沒有感覺到灼燒的疼痛,而是感覺到了融融的暖意,從骨頭里舒爽出來。
在看過了《七靈七焰訣》,煉化七靈七焰燈之後,孫戰才知道,原來那只火靈就是三昧真火通靈成精。而它點燃的那一只燈盞就叫三昧盞。
在三昧真火火靈面前,禹神那一點三昧真火就完全不夠看了,被一口吞下只是再平常不過之事。
妖力一動,運轉控火訣,掌心騰地燃起一團火焰來。這火焰舞動幾下,慢慢化為人形,正是那只三昧火靈,一尺來高,在孫戰掌心搖曳不定。
這火靈剛出來時呈火紅色,孫戰心念運轉,火焰漸漸轉藍,由藍轉青,再由青轉白,又慢慢轉回火紅色……火靈就這樣不斷變幻顏色,溫度也隨之忽高忽低,距離孫戰最近的五頭妖獸和小鷹感覺到那熾熱的空氣,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面露驚懼之色。它們本已經強大到不怕火的地步,但在面對三昧真火時,野獸的本能似乎又從心底深處覺醒,王掌中的火靈讓它們感覺到無比恐懼。
所謂三昧真火,孫戰知道許多種解釋,有所謂的「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還有所謂的「君火、臣火、民火」……
但真正的三昧真火,來自身體內部,心生神火,腎生精火,丹田生氣火,這就是三昧真火。而孫戰掌中的三昧火靈正是從某位遠古大能體內生出,得天獨厚,因而才能通靈,甚至化為人形。
這是三昧火靈誕生之初朦朧的記憶,無法看清,故而孫戰也無從知道那位遠古大能到底是誰。
控火訣配合七靈七焰訣,既能完美地掌控七靈七焰燈,也能單獨控制燈上的火焰,即使是靈智頗高的三昧火靈,在這兩門法訣的配合之下,也能隨心所欲地擺弄,孫戰甚至能知道它的所思所想。
幾頭妖獸尚且對三昧火靈如此畏懼,就更不用說洞中其他低級妖獸了,群獸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孫戰轉身又回到石洞中,妖獸們這才敢站起身來,卻已是個個戰戰兢兢,對孫戰更是敬畏無比。
回到石洞中,孫戰盤腿坐下,在九首骨鏈上敲了敲,紀元修便跳了出來。剛一現身,他就慘呼一聲,五體投地趴在骨鏈上,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口中大叫︰「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骷髏頭吐出一團薄薄的黑霧,把紀元修包裹在內,保護起來,紀元修這才能勉強撐起身子,跪伏在骨鏈上,大叫道︰「主人,請把三昧真火收回,小的陰邪之體,受不了這種純陽之火!」
三昧真火能克萬邪,若不是有九首骨鏈護持,紀元修恐怕真的會被瞬間煉得魂魄成空。
孫戰把三昧火靈收回體內,說道︰「不用怕,本王來問你,你可願意從九首骨鏈中月兌身?」
紀元修身子一抖,叫道︰「小的但憑主人安排!」
「你不必如此。」孫戰笑道,「紀元修,你跟了我三年,一直忠心,我也早就把你視為心月復部下,怎麼會對你不利。當初你是被九首骨鏈囚禁在內,無法逃月兌,如今我有辦法讓你月兌身,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你可願意?」
「小的但憑主人安排。」紀元修聞言心中大定,但還是叩首說道。
孫戰笑道︰「你就不問我會把你安排到其他什麼地方去麼?」
紀元修叩首說道︰「小的只擔心,如果小的離開九首骨鏈,就再也無人為主人掌控這件鬼器了。」
「你倒是會拍馬屁。」孫戰笑道,「我現在掌控三昧真火,連九首骨鏈也不能奈我何,其他惡靈鬼器更不足為懼,近我身三丈就能把它們焚為飛灰,若是九首骨鏈不能解開封印,它對我已是暫時無用了。」
說到這里,孫戰把七靈七焰燈從體內召出來,紀元修頓時又瑟縮起來。
孫戰淡淡說道︰「紀元修,三昧盞需要人之魂魄、元嬰或者肉身作燈芯,你可願意當這根燈芯?」
紀元修如遭雷擊,卻不敢反對,只能趴在九首骨鏈上不住叩首,其狀可憐。
孫戰笑道︰「紀元修,我若要害你,直接做了就是,又何必問你。要你當燈芯,非但不會把你燒得魂飛魄散,反而能給你天大的好處,你又怕什麼?」
見紀元修不解,孫戰又道︰「燈芯只是作為連接七靈七焰燈與三昧火靈之用,有七靈七焰燈護持,三昧火靈非但不會煉化你,反而能讓你的魂魄更加凝練,又能把無盡的陽氣來溫養你,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好處?」
紀元修聞言大喜,慌忙又是叩首︰「主人再造之恩,小的永世不忘!」
「那我們這就開始。」孫戰手指一抖,三昧火靈身上飛出一縷火焰來,向九首骨鏈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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