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棣沒有回應周會的問詢,而是回頭向親衛吩咐道︰「去,把他們的頭領叫來。」
戰場上已經成為戰俘的牙離合部士卒正被武威營軍士們驅趕到一起,就好似牧民驅趕著羊群一樣。一匹匹戰馬,一件件兵器,都被收繳在一起,自有那軍士把守。
這邊,趙棣打發周會前去各處指揮接收戰俘事宜,卻並沒有立即召集諸軍將前來議事,而是命他們堅守本職。
此時身邊只剩下十數名軍卒以及數名護衛和葉平,趙棣揮手退去護衛,又是召來葉平,雙手後背,凝視前方,沉聲道︰「先生以為如何對待這些降兵?」
葉平初聞時,不由一愣,但很快就爆發出一絲爽朗的笑聲︰「殿下已有計較,何必再問臣下。」說罷,葉平朝後退一步,躬身拱手道︰「臣下也認為可以收服此人。」
趙棣輕輕的點點頭,沒有說話,雙眼卻是一直注視著跟在武威營士卒後面的那個一身戎裝的漢子。二十七八的年紀,黃面希須,古銅色的皮膚混合著古銅色的鎧甲,儼然就是一尊銅像。雖已淪為降將,卻仍是不卑不亢的昂然前行,一腳一步,都是那麼鏗鏘有力,不怒自威的傲氣揮灑于外。
趙棣動也不動的,雙手背後,兩腳半分,眼眉動也不動,仿若一尊雕像般的注視著那被領來的降將。被武威營士卒領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自封鎮北大將軍的牙離合。趙棣在看他,同時牙離合也在注視著趙棣,但卻沒有趙棣那樣一直盯著,只是偶爾抬頭掃視一眼。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徐王?古銅色的皮膚,透著一絲精悍。濃而黑的劍眉,目若朗星,大而明亮,炯炯有神,不時還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身板筆直,看似不卑不亢,豎立在那里卻又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本章節隨風手打
牙離合自認這二十多年來,也察人無數,何時曾有過這種感覺。在這個人面前,他那多年的自信,徹底被摧殘。就是當初面見遼國皇帝,也沒有過這種壓抑感。
殺伐之氣?牙離合覺得又不大可能。眼前這個徐王,看年紀最多二十出頭,肯定沒經過多少戰陣,這殺伐之氣也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養成的。
可那又是什麼氣勢呢,能夠讓我如此的壓抑。牙離合心內糾結著,等到他想仔細再看一眼趙棣時,卻是已被士卒帶到趙棣的面前了。
牙離合抬起頭,驚得的看著趙棣,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而趙棣卻是在心內糾結,如何能夠讓這人徹底被降服。從剛才的觀察中,趙棣發現,這人肯定是一員獨裁大將,要不然也不會散發著一種讓人心寒的氣場。
「殿下,這位就是他們的頭領,自封鎮北大將軍的牙離合。」士卒向趙棣躬身抱拳道。
「鎮北大將軍?」緊繃著臉兒的趙棣,不由有些想要發笑的沖動。但話到咽喉,卻又被趙棣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你就是他們的頭領牙離合?」
牙離合怔了下,回頭掃視眼那些被武威營士卒驅趕的部下,遂站正了身子,用生硬的宋朝官話,昂聲道︰「你就是徐王?」
對于敵方頭領,而且還是一個小部落首領,能夠說出生硬的官話,趙棣很是詫異。但出于禮貌性,還是輕輕點點頭。
「你做了戰俘,降將。」趙棣毫不婉轉的說出牙離合的現狀。
不過對于此,牙離合早有心理準備,他回頭看了看正被驅趕到一起的部眾,又是回過頭來,學著漢人的模樣,朝趙棣深深一作揖,道︰「不知徐王殿下打算如何處理我們這些降軍?」
「你的還是你的,本王不會收繳你的兵,也不會收繳你的權。」在牙離合剛剛提出問題時,趙棣就月兌口而出,說出自己的決策。這讓牙離合不由微微心顫下,呆若木雞的注視著趙棣,遲遲說不出話來。
「沒有什麼可詫異的。」趙棣雙手放開,回手指了指身後的樹林,道︰「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本王帳下已不足五百軍士。但就算是這樣,本王還是願意將兵權還給你。」
「不足五百?」牙離合的身體不禁微微顫動幾下,剛才听到戰鼓聲,還以為是樹林內埋伏很多兵馬,誰知道原來都是障眼法,疑兵之陣。
但牙離合好歹也是沙場滾打近十年的,心性早已修習的很是堅固。也只是驚訝的下,就想開了。既然投降了,那就接受命運吧,更何況他還是漢人。
「本王有個疑問,不知你可否為本王解惑?」趙棣一直都想不透,明明不分上下,為什麼這人會選擇投降?
牙離合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咬咬牙,挺了挺胸脯,昂聲道︰「殿下可否容許牙離合講講自己的故事?」
「牙離合?自己的故事?」趙棣一臉的玩味,雙手懷揣,又命護衛前去尋來干柴,點燃火堆,看模樣是準備听一場長篇故事了。趙棣也確實很有興趣,想听一听這草原漢子會有個什麼樣的故事。
見趙棣如此作為,牙離合也不掩飾,不待護衛將干柴取來點燃火堆,卻就只身盤膝坐到地上,開始了他的漫漫人生路。
「貞觀十九年,拔灼自立為頡利俱利失薛沙多彌可汗,引兵攻朔方郡。但當時的朝廷有備,引兵北退;其內部因多殺貴臣,遂致騷亂。貞觀二十年,多彌可汗知大勢已去,自行遁去,後被回紇人所殺;國人另立夷男佷咄摩支為伊特勿失可汗。
咄摩支遣使向唐朝表示「願保郁督軍山」。唐遣將李績征伐,遂滅其國。咄摩支于當年降唐,封後武衛將軍。原屬薛延陀統治的鐵勒各部附唐,「請置唐官」。貞觀二十一年﹐唐于其地共置6府7州﹐各以其部首領為都督、刺史;又設燕然都護府于單于台。」
「等等。」趙棣抬手止住漢話已經越說越流利的牙離合,不解道︰「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貞觀,應該是唐朝太宗年間的年號吧。」
牙離合朝趙棣深抱一拳,道︰「殿下記性不錯,貞觀正是唐朝太宗皇帝所使用的年號。」
聞言,趙棣一喜,自言自語道︰「嗯,看來這歷史書都還沒全還給老師。」
「呃?」雖然趙棣的話音很低,但牙離合還是听到了個模糊。
「沒事,沒事。」見牙離合有些迷糊,趙棣忙擺手輕笑道︰「你繼續講,說說這唐朝燕然都護府和你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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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這人品-_-!
自己都是汗顏啊!!!又是一次斷更!!!
陽光明媚的時候,清水的工作是搬個凳子找處好地兒狠勁的曬太陽,活的很爺一樣,只不過月底工資卻少的跟大漠里的水一樣,少的可憐!
陰雨連綿的日子,清水卻要頂著寒風冰雨奔波在寬敞大道、山間小路,累的跟孫子一樣,但月底工資卻總能讓人露出_臉。
為了這個_臉,清水就不得對不起諸位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