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濱海分行的常務副行長進門前敲了敲行長的辦公室門，等行長大人咳嗽一聲後「請進」，這才以畢恭畢敬的姿態拿著公文夾走了進來，放在了那個行長大人的大班桌上，接著一句「請過目」輕柔的聲音像綿羊，差一點連自己都听不清楚放的什麼低音炮，讓背對常務副行長眼望遠處江景的行長大人，立馬回轉身來詢問道「什麼呀！」，常務副行長趕忙從桌面上拿起公文夾雙手遞給了行長，急切地說道「這是十幾家小額貸款公司和小額擔保公司的融資合同，這件事按您的錦囊妙計，雖說行里讓出了很大的利益，但終究是辦成了。」。
行長拿起筆正準備直接簽字，最後還是不放心，從大班桌的屜子里拿出老花鏡戴上，打開公文夾拿出合同又仔細看了起來，有點不放心的詢問道「都簽了！他們以前不是說什麼和濱海房地產總公司合作嗎！如何一下轉變了方向呢！」。
副行長獻媚地給行長大人點上煙，柔聲地「那一幫家伙，原來也只是跟對方有口頭君子協定，一旦對方中標，才同意履行，不過是彼此相互拉抬的一種造勢，並不是真的和對方簽了什麼書面的正式協議，這一次見我行讓出這麼大的好處，又許偌今後解決一些臨時急需的資金周轉的毛病，哪有不抓住機會的道理。沒有這點本事，還開什麼銀行，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行長大人邊看邊回應著「那就是一幫無利不起早的家伙，信貸部的人看了合同沒有，有沒有什麼對我們不利的地方」，常務副行長心頭一緊，以為是誰賣了自己，但看行長大人只繼續專心地琢磨字句，才放心地回應道「信貸部的人說這合同是沿用我們行融資時，經常使用的制式合同，那還有什麼問題呢！經理早就簽了」。
常務副行長走到行長大人的身後，翻到最後一頁，找到信貸部經理的簽名指點給行長大人看，行長大人見有信貸部經理的簽名，又听說是采用制式合同，合同正文的最後一頁看就沒看完，就拿出筆來，在常務副行長指點下在正文後面的簽字欄寫下了簽名，等十幾家每家四份合同，所有法人代表處全部簽完，常務副行長只覺得時間好漫長好漫長，就在旁邊焦躁不安地立著，又不敢動，生怕行長大人有什麼問題需要詢問，只得生生地熬著。
簽完所有的合同，常務副行長趕忙自己上前，去拾掇桌上面堆起的十分凌亂的文件，收拾完畢，看行長大人一伸懶腰，大叫一聲「好累喲！」吩咐他「你出去的時候，請幫忙把秘書給我喊來，我有事要交辦」，常務副行長一臉馬相，唯唯諾諾的樣子，邊退步向門外走去，邊應承著「馬上就去，馬上就去」。
中行濱海分行這一層頂樓，除了會議室和檔案資料室和計算機中心控制室就是行長秘書室和行長辦公室，常務副行長來到秘書室，推開門，看見里面空無一人，于是只得掏出手機給行長大人打了一個電話說道「行長！小秘沒在秘書室！好的！請大客戶部的助理，誰呀！好的！」。
常務副行長邊走向電梯邊給大客戶部直接打電話，撥通後直接說找小張，等了一會，那邊傳來一聲溫柔恬靜的聲音「請問您找我，需要提供什麼服務嗎！」常務副行長抬高音量「我！听不出來呀！行長！有事請你去他那一趟」，說完，帶著郁悶和不解回到辦公室。
常務副行長見小張被行長大人請了去，又不好直接打電話，只得發了一條短信，坐下了茶也喝不進，隨手翻了翻桌上的報紙，照樣看不進去，心神不靈直到下班了也沒有任何消息從那方面傳來，只能干著急。欣慰一點的是，合同已經簽好，除了各家公司的一份和金融辦一份已通知外勤送了出去，中行的這一份存底就直鎖在了自己的保險櫃里，他暗暗高興，看來對方，特別是余蓮引見的那位老板川渝老哥確實厲害，一出手就是什麼偷梁換柱、瞞天過海之計，確實很精明有高招，對自己所關心的問題，只說條件盡量提就是，只要大家都有好處就行，一下就模準了脈，把握住了命門。想到今後這濱海中行自己也要坐上那最高的一層，心中什麼煩惱都煙消雲散了，包括下班後接連給小張打了幾次電話，始終不在服務區，那種悵然也可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