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香客們都被唐依依的狠話震驚了,一道道好奇的目光迅速投射到池局長和唐美人身上。
「這又是哪位款爺吃飽了撐昏了頭,怎麼帶著小蜜跑到廟里來發春?」
「我看這是個機關領導,瞧他吃得腦滿腸肥的,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媽的這女人什麼貨色,眼里除了金錢就剩下鈔票。難怪聖人說︰‘女人見了錢,和誰都有緣。’」
「可不是嗎?記得耶穌他老人家曾經如此感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唉,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啊。」
池局長氣得臉色鐵青,一句話說不出來。一旁陳浩見狀,趕忙招呼殿外一幫手下進來,將看熱鬧香客們往殿外轟。陳浩是市公安局治安大隊的大隊長,這次跟隨池局長外出的這幫下屬,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骨干人才,讓他們關鍵時刻發一發威,約束一下這些不像話的群眾,自然不在話下。可惜他們不敢亮明身份,因此在場的看客們沒多少人拿他們當回事,大殿內瞧熱鬧的人反而越聚越多。
「想清楚沒?今天你不給我一句話,你就別想溜!」唐依依有點不耐煩了,向池局長一瞪眼,那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池局長以眼還眼,怒視著唐依依,已經氣得渾身發顫了。猛然間,他眼角往唐依依上身一瞟,見她那肉隱肉現的胸脯上罩著一件意大利進口的時尚胸衣,那不正是一個月前自己買給她的生日禮物嗎?這小賤人,到現在還用著自己的貨,卻一心一意向著常老虎!媽媽的,吃曹操的飯,念劉備的好!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咱們一刀兩斷,現在就來清一清賬!」當時是,池局長惡向膽邊生,情緒的洪流沖破了理智的防線,突然出手如電,一把揪住了唐依依頭發,另一只手如魔爪飛出,去扯她身上胸衣。
「你干什麼?救命啊!流氓啊」唐依依嚇得花容失色,殺豬般嚎叫起來,她又叫又跳卻掙扎不月兌,索性往池局長懷里鑽去。「轟」的一聲,池局長肥軀僕地,唐依依也倒在他身上。池局長並不著慌,猛地翻身一滾,便將唐依依壓在身下,恰似一座肉山壓海棠。
在場的看客們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在這莊嚴肅穆的觀音殿上,竟有人當眾上演激情戲,這還了得?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演員在排戲?陳浩等人見池局長怒氣正盛,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勸阻。殿內有幾個知客僧看不下去了,卻也敢怒不敢言,只好溜出去給上頭報訊。
唐依依被池局長肥軀壓得幾欲窒息,但還是硬著嘴皮不住叫罵。只听池局長喘吁吁說道︰「小賤人!看老子怎麼炮制你!」一面說,一面奮力撕扯她那件胸衣。
便在此時,猛听得觀音殿外傳來一聲恐怖的咆哮,仿佛炸雷落地,震耳欲聾!但見一陣旋風卷過,大殿內躍進來一個粗輪廓的猛女,沖到池局長身旁,揮開蒲扇般的巨掌,以「張翼德怒鞭督郵」之勢、「魯提轄暴打鄭屠」之威,一招「驚雷震天」狠狠烙在池局長那球狀的肥臉上!好掌法!打得池局長鼻歪眼斜,涕淚交流,嘴角鮮血直淌,如同開了家調料專賣店,咸的醬油、酸的白醋、辣的姜汁,都一齊滾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猛女是何方凶神?陳浩擦亮雙眼一瞧,不由大驚失色。原來該猛女不是別人,正是池局長家中的半邊天、威震沐陽市的公安局長第一夫人杜娟!一時之間,殿內殿外鴉雀無聲,人人瞠目結舌,震駭不已。至于池局長手下那幫干警,更是嚇破了膽,誰敢近前來勸?
只見池局長面如土色,渾身亂抖,一只手兀自摁住唐依依身子不放,縮著脖子望著夫人顫聲說︰「夫人,其實」「王八蛋!還不松手?」杜夫人怒氣沖霄,哪容池局長分辯,提起啞鈴似的的拳頭,一招「疾雷破山」照準他右眼眼角處猛砸過去,其動作之勁疾,聲勢之威猛,當真猶如雷輥電霍一般。池局長大駭之下,身子本能一聳,兩手前臂迅速向頭部一攏,形成一個標準的「虎抱頭」防御姿勢,其應變之神速,守勢之巧妙,儼然逼近大師級的水準。哪知杜夫人招打一半而生出變式,拳頭突然改走弧線路徑,繞過池局長正面防線,從他兩臂之間的間隙生生楔入,毫不含糊地命中了他左眼角!杜夫人這一招華麗而不失嚴整,出拳線路極其刁鑽,攻擊軌跡呈「圓月彎刀」之形,實用性和觀賞性高度統一,已將一個純粹的技術動作升華到了藝術的境界!可憐池局長遭此一擊,已是眼稜開裂,皮肉外翻,一時只覺頭昏腦脹,目眩神迷,恰似辦了個百鳥展覽會,綠毛鸚鵡、紅嘴山雀、灰月復角雉,在他眼前飛來飛去。
過了半晌,周遭的看客們終于緩過神來,紛紛掏出手機,一頓猛拍。池局長生怕自己的熊樣被人發到網上傳播,趕忙直起身子放了唐依依,隨即向夫人下跪求饒。唐依依早已被杜夫人的聲勢嚇飛了魂,此時哪還敢再作糾纏,剛一月兌身就溜出了大殿,活似一只逃月兌獵人羅網的小狐狸。
杜夫人見池局長滿臉慫相,惱怒更甚,暴喝一聲道︰「呸,好沒出息的畜生!你要是頑抗到底,老娘興許饒了你!你如今怕死討饒,老娘偏不饒你!」說罷,右手將拳一握,挺出火鉗似的食、中二指,指節攢緊突出,形成堅實的拳鋒,「呼」地一拳飄出,一招「轟雷貫耳」直奔池局長耳鬢之際襲去。此時池局長再無招架之功,這一招不偏不倚正中「耳門穴」。中招之後的池局長一聲慘叫,只覺頭痛欲裂,耳鳴如炸,仿佛來了場鼓樂大合奏,《普濟疏鐘》、《潮州大鑼》、《漁陽三撾》齊聲轟鳴。
眾人看時,只見池局長挺在地上,兩眼翻白,渾身抽搐,儼如一頭垂死的肥豬。杜夫人不免有點著慌,俯身想去探他鼻息,但終究放不下架子,便又雙手叉腰,唾沫橫飛地罵道︰「呸,夾道里跑驢——不回頭的畜生!整日里偷香竊玉拈花惹草,逮著狗屎當香腸,抓著牛糞作蛋糕,一頭腦膜炎蠢驢的智商比你還高二百五十倍!虧老娘在背後給你一手撐腰一手打傘,如今你翅膀硬了膽子大了,就不把老娘瞧在眼里放在心上,瞅著空子就敢做西門慶的徒弟陳冠希的學生,今天老娘不揍得你一佛出世,你就不知道二佛怎麼升天!遭瘟的畜生,你丫就是叫花子的破碗——爛貨,三陪女的內褲——下流貨,老禿驢的木魚——天生挨揍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