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若當然不會真的為這點小事「殺人滅口」,一現在還沒那個能力,二也沒有那個必要,嚇差不多,蕭天若就讓人把王安石給放了。
吩咐手下把已經被嚇得癱軟,褲襠隱約還能瞧見一片水跡的王安石拖出去,一直等在旁邊的張彥上前半步,準備說些什麼,但望望左右,又有些顧慮。
張彥在他自家地盤還跟自己「客氣」上了,蕭天若笑笑,示意自己沒意見。得到蕭天若的授意,張彥才繃著臉,讓圍成半圓的一群手下都先出去。
等偌大的客廳里就剩下了兩人,張彥才微微緊張地走上前,謹慎地說道︰「蕭少爺您吩咐的事情,我們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雖然蕭天若當初就表示張彥喊自己名字就成了,不過張彥卻一直都是規規矩矩喊「蕭少爺」。
「我交代的事情?」喊什麼就不追究了,蕭天若仔細想想,自己最近什麼時候有交代張彥辦事。難不成,是三蛇幫內部誰大膽包天,「偽造聖旨」?
見蕭天若沒理解,張彥趕忙不再猶豫,一鼓作氣介紹道︰「就是您當初交代的,把三蛇幫‘洗白’。最近我跟肖刀就一直在忙這個事,所以都不太常在東明市露面。」
听了張彥的解釋,蕭天若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是這茬。
正好,剛剛在酒店余心雨提及三蛇幫的問題,蕭天若也在醞釀是不是該辦了這事,沒想到,張彥這邊都已經匯報工作了,倒讓蕭天若挺省心的。「成,那就說說進展吧。要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不要遮遮掩掩了,三蛇幫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嘛。」
雖然並無要蕭天若幫忙的,但听了他最後一句話,張彥心里還是很踏實的。黑道,畢竟是黑道,靠著公安局收買的幾個眼線,小狀況還能規避過去,真遇到上頭動手,那也只能乖乖認栽。找到可靠的保護傘,對很多大黑幫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事。
「蕭少爺,您的事就是三蛇幫的事,要是你有好好,我們轉入正題。」信誓旦旦地跟蕭天若表忠心,卻見他夸張的打起哈欠,張彥很自覺的不再羅嗦。「成立保安公司的事情我跟肖刀已經基本辦好了,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要跟蕭少爺您再溝通一下,具體以後發展的問題。」
「都已經辦好了?」張彥不羅嗦,蕭天若也端坐听著,听說這事不用自己出手就已經辦妥了,不禁有些意外。「營業執照你們也辦下來了?」
見蕭天若意外之余有些贊許,張彥松了一口氣。「我們本來也以為申請保安公司的執照會很麻煩,而且第一次申請,也確實沒有成功。後來我跟肖刀想了一個主意,找幾個剛剛退伍的軍人,讓他們出面申請,沒想到很順利就申請下來了。」
張彥也不是個沒譜的人,他這麼說,蕭天若也就沒再多問了,可心里還是覺得有些蹊蹺。要是蕭天若前段時間了解的情況沒有太大變化的話,三蛇幫應該算是風靈省第一家保安公司。笑笑,蕭天若沒有再多瞎猜,反正但凡「第一」都不會壞。
「蕭少爺,還有個事沒詢問您意見,我跟肖刀就決定了」蕭天若對成立保安公司的細節沒有問題,張彥很知趣的就沒有再多言。說到這兒時候,張彥又有些緊張起來。
「哦?什麼事?」看張彥這神情,蕭天若也沒覺得有什麼大問題。事情辦得這麼漂亮,就算真有點「小瑕疵」,也沒啥大不了的。
即便蕭天若表現的不以為然,張彥也不敢放松,一邊仔細觀察蕭天若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匯報道︰「就是公司的名字,我們當初找幾個退伍軍人去申請的時候,也沒想到會那麼湊巧就通過,公司名字也沒征求蕭少爺您的意見,就報上去了」
「就個名字啊?沒什麼大了不起的,不就一個代號嘛,不要太難听就成了。對了,公司名字叫什麼?」威震一方的黑道老大這麼戰戰兢兢,竟然就為一名字,蕭天若不免覺得有些滑稽,擺擺手,示意張彥不要這麼緊張。
「成立公司的設想是蕭少爺您提出的,我跟肖刀覺得用您的名字最合適,就叫蕭天若保安公司。」點點頭,張彥依然有些猶豫。
「哦,不挺什麼?!」說到一半,蕭天若才真正反應過。蕭天若保安公司?蕭天若覺得這個名字其實還不夠招搖嘛,干脆就叫蕭秉德保安公司好了
見蕭天若震驚不已,張彥竟然還有些慶幸。感受到蕭天若目光的威脅,張彥趕忙不再吊胃口,一鼓作氣說道︰「我們當初是這樣想的,但是後來覺得蕭少爺您的身份太敏感,就提議說改一改。肖刀的想法是叫天若保安公司,我覺得最後定下來叫‘天人保安公司’。」發現蕭天若越來越不滿,張彥趕忙直接把最終的名字報了出來。
天人?雖然俗氣了一點,但好歹沒把自己名字直接掛上去。取個諧音,也就罷了,蕭天若就不追究了。
名字拋開不談,蕭天若跟張彥又交代了一番,要求他在三個月內將三蛇幫完全洗白,以後就以保安公司的名義活動。
起初還有些猶豫,懷疑這樣的話三蛇幫能不能維持下去,但在蕭天若的堅持下,張彥也就領命了。
結束三蛇幫這頭的事,蕭天若便回酒店去跟余心雨她們會合。
瞧見蕭天若一個人回來,蘇紅長舒了一口氣,但被余心雨一瞪,立刻乖乖躲到一邊。
「王老師呢?你們不是出去買個飲料嘛,怎麼到現在才回來,還就你一個人?」即便不了解更多的內情,余心雨也不難想象,那個倒霉的王安石,現在只怕不太好受。余心雨做出這樣的判斷,完全憑借對蕭天若的了解。余心雨要是知道蘇紅跟王安石之間的「小誤會」有多嚴重的話,大概才能聯想到蕭天若會怎麼整王安石。
余心雨自然不會關心一個與她無關閑人,隨口一問,不過是試探看能不能在蕭天若這兒多了解些情況。蕭天若輕描淡寫敷衍過去,余心雨目光在他跟蘇紅之間溜了一圈,便不再多問了。
估計也是氣氛不佳,亦或是學校真有事,反正蕭天若到之前,王校長跟學校領導還有幾位上歲數的老教師就先一步走了,只留下年輕老師們。沒了領導干擾,余心雨帶著蘇紅、蕭天若、王巧仨也進去吃了飯。直到今天,蕭天若才曉得,余心雨跟蘇紅倆的酒量都還不淺。只不過,余心雨只喝啤酒,蘇紅表示說啤酒淡的跟水似的,抱著一瓶二鍋頭當水喝,弄得在座酒量不佳的男老師們一陣汗顏。
雖然曉得蘇紅酒量,但余心雨也並未讓蘇紅多喝。至于蕭天若,一個好事的女老師提議他也喝兩杯,蕭天若都還沒來得及回呢,就被余心雨直接拒絕了。
酒足飯飽,余心雨在其他老師等點心的時候,詢問了一旁三人的意見,確定他們都已吃飽,就借口先一步溜了。一幫老師,難得出來公款吃喝,不定得折騰到半夜呢。肚子填飽,時間也不早了,還帶著三人,余心雨可不願意繼續在這兒耗下去了。
「小家伙,蘇紅跟王老師到底有什麼過節?」回去的路上,余心雨尋了個機會,把王巧拽到一邊,湊在蕭天若耳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扒拉開余心雨,將被擠到一邊手足無措的王巧重新拽回身邊,蕭天若從王巧身後探過腦袋,跟余心雨回道︰「嗯,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哼!」蕭天若跟她來這套,余心雨輕哼一聲,扭頭過去繼續拷問蘇紅。但當街打人這種事,蘇紅是死活也不敢告訴余心雨。而余心雨呢,也不忍心用威脅之類的法子對付自己的好姐妹,也只能任由她含糊其辭敷衍過去。
一直到家,在蕭天若跟蘇紅之家轉了幾圈,余心雨也沒打听到一點兒有用的信息,不由有些氣悶。
「都給我坐著!」一進門,見心虛的蘇紅和蕭天若準備分道揚鑣各自回房,余心雨指著客廳的沙發厲聲道。待三人疑惑地看向她,余心雨才好整以暇換好鞋,慢條斯理將小坤包掛到衣帽架上,慢慢悠悠走向浴室。
「我先洗澡。」仿佛是有誰想跟她搶一般,余心雨走到客廳中間,確認已經佔據絕對優勢,才扭過頭輕聲道。一邊進浴室,還一邊嘀咕著︰「流了那麼多汗,髒死了」
察覺到余心雨已經略過此事,蘇紅長舒了一口氣。但余光瞥見掛著曖昧笑容正打量她的蕭天若,好心情瞬間消損大半。蘇紅當然明白,今天這個人情,算是欠下了。
「那個,天若,我上去幫你們整理床鋪?」就在蕭天若跟蘇紅倆目光交鋒的關鍵時刻,王巧扯了扯蕭天若的衣袖,指指樓梯,詢問道。
點點頭,蕭天若扶著王巧縴弱的肩膀,將其送至樓梯前,才回去。
蕭天若轉身回去的時候,蘇紅已經坐到沙發上,還打開了電視機,胡亂挑台。
發現蘇紅目光時不時朝自己這兒瞄一眼,蕭天若掛著淡然的笑容走過去,一緊挨蘇紅坐了下去。
稍稍調整了一下,避免兩人貼得太緊,但顧忌自己還欠蕭天若人情,蘇紅不敢表現得太過激烈,以免節外生枝。
「那個什麼王」蕭天若坐下後果真能看得下去無聊的新聞不跟自己說話,倒是蘇紅先憋不住,看著電視,裝作無所謂地問道。
「王安石。」偏過頭,跟蘇紅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蕭天若回了一聲,便繼續扭過頭看新聞。這些新聞,對蘇紅來說枯燥無味,但卻是蕭天復習這個時代記憶的很好途徑之一,當然是能看得下去。
蕭天若專心致志看電視,蘇紅有些為難了。到底要不要問呢,不問清楚,蘇紅實在無法放心。可蕭天若都沒提,蘇紅也實在不願提起,給蕭天若借題發揮的機會。
余光發現蘇紅一臉糾結,也不顧自己就在旁邊,苦著臉權衡利弊,甚至還時不時嘀咕句什麼,蕭天若笑了。「王安石那邊不會出問題的,你別自己把自己出賣就行了。」
正苦思冥想該不該問了,蕭天若突然這麼好心主動告訴她,蘇紅抬起頭,一臉迷惘望著她。「這個小子,怎麼今天對自己這麼好?」
瞧出蘇紅眼中的疑問,蕭天若撇撇嘴,不屑地回道︰「那個王安石是校長的兒子,我要不管,事情鬧大後,心雨姐在學校還能待下去嘛。」蕭天若這次倒沒故意氣蘇紅,他今晚之所以這麼熱心,八九成都是為余心雨。反正蘇紅拿著美國護照,連美國駐華大使都能「調動」,若不是牽涉余心雨的工作,蕭天若犯得著為她打個人而操心麼。
嘴巴動動,蘇紅郁悶的想抽自己一巴掌。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瞪著蕭天若半天,蘇紅忽然低下頭,咬著牙,明明極不情願卻又強裝感激說道。
笑笑,蕭天若雖然听到,但故意不回,給蘇紅留著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