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真什麼都沒做。那個小芳是你表妹耶,我怎麼可能對她下手。況且她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余心雨下樓不清不楚罵了一聲就又扭頭跑上樓去,蕭天若只能追上去解釋。
被蕭天若攔住,余心雨也不跑了。只氣喘吁吁地打量著這個頗有公子傾向的少年。平日還沒注意,此時仔細看,余心雨才發現,幾個月前只到自己下巴的蕭天若,現在竟然隱約比自己還高了一點。
「長得還真夠快的。應該正在發育期吧,這個時期,哎……也怪自己這個監護人沒有教育好他吧。」本來,已經有跟這個公子劃清界限的念頭了。可是想到,蕭天若正處在「青春發育期」,而自己又是人母親拜托照顧他的老師。這麼一想,余心雨反倒覺得蕭天若這個十四歲的小屁孩見一個愛一個是可以被理解的,錯的是她。還真是強大的邏輯……
「保證。」咬牙切齒半天又躊躇滿志半天,余心雨突然開口道。
愣了愣,蕭天若哪敢不從。「我保證,絕對沒有打余老師表妹的主意。天地可鑒。」
「得了吧,還天地可鑒呢。我看天地都可鑒你是個花心大蘿卜。」蕭天若信誓旦旦地舉起右手發誓,嚴肅認真的表情跟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他再熟悉不過的余心雨不免覺得有些滑稽。「成了,你應該知道,保證的事情就該做到。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跟人小芳勾肩搭背的了。你倒是無所謂,人家小芳可是一黃花大閨女。」
教訓了蕭天若好一會兒,想想,余心雨沒有在這個時候給他進行現代男女關系教育。畢竟,蕭天若還得先為他之前犯下的錯誤「買單」。
「喏,蘇蘇還在里頭。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這里就交給你了。回來我要看到變化,否則……哼!」說完,狠狠瞪了蕭天若一眼,才甩手走人。
被余心雨丟在二樓大廳的中央,蕭天若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看到變化?這余心雨到底還是一看熱鬧的啊!」到現在,蕭天若終于確認了余心雨的立場。確認了這一點,蕭天若心理壓力倒是小了許多。好在兩女沒有結成聯盟,就余心雨這個心態,必要的時候,蕭天若說不定還可以拉上她一起對蘇紅發起「攻略」。
沒了旁人,蕭天若走到余心雨的辦公室門前,有些子緊張。雖然都活兩輩子了,但蕭天若還真沒有正兒八經的追過人。而且,最讓蕭天若忐忑的是,余心雨的態度已經確定了,蘇紅的態度又是怎麼樣的。畢竟,蘇紅才是女主角,要是她故意刁難自己,自己這次「處女追」怕也只能以失敗而告終。
蕭天若正猶豫著要怎麼樣開第一次口,最容易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又不違反余心雨的要求,辦公室的門忽然從里面打開。「嗯?你不是心雨的學生嘛,在這里干什麼?」手里抄著一疊文件走出門,看著蕭天若,蘇紅表情漠然地問道。
見蘇紅玩真的,蕭天若也沒轍,只得笑呵呵地讓開身。「我找余老師,她現在在嗎?」余心雨剛剛才從身邊走過去,蕭天若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在。這麼說,還不是為了遷就蘇紅嘛。只要蘇紅心情好了,一切都好辦。
微微搖了搖腦袋,示意余心雨不在,蘇紅就徑直從蕭天若身旁走過,形同陌路。
怎麼能讓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就這麼完了,蕭天若趕忙追上去。「你叫蘇蘇吧,我听心雨姐提到過你。你現在有空麼,我們一起去找心雨姐好不好?」蕭天若正發揮死纏爛打的精神窮追不舍,蘇紅卻忽然停了下來。
「第一,我跟你關系沒那麼好,請叫我的名字。第二,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這個小屁孩!」嚴肅申明兩點後,蘇紅再次頭一扭走人了。別說,這一扭頭的風韻,跟余心雨還真有幾分神似。
見蘇紅玩得這麼絕,蕭天若始料未及。本來想著這出戲是余心雨安排了,實在不行,自己跟蘇紅兩人私下里商量一下,敷衍過去就行了。沒想到,蘇紅竟然這麼認真。
蕭天若也不想想,這件事余心雨看似是湊熱鬧,但最終還不是為了蘇紅考慮的。這件事,蘇紅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忘記。現在余心雨提出這個辦法,雖然看似不怎麼靠譜,但總歸值得一試。再者說了,即便這完全就是一出鬧劇,蘇紅也願意演下去。原因很簡單,從跟蕭天若第一次見面以來,蘇紅一直被壓得死死地。現在難得可以給蕭天若點苦頭吃,又不用擔心報復,蘇紅怎麼也不會輕易打開心扉,讓蕭天若的目標達成。
如此說起來,蕭天若現在追蘇紅的難度,可比以一個真正的陌生人的身份追求她的難度更高。這也合理,否則蕭天若這就不是「補償錯誤」,倒成飯後福利了。
蘇紅完全不吃自己那一套,蕭天若覺得有必要換一種策略。陪笑著將蘇紅送出門,蕭天若擺擺手,謝絕了小芳的套近乎,一個人上到二樓,躺倒在那張雙人床上。雖然床單已經換過,但十平米不到的小休息間里空氣卻沒有那麼容易換掉,絲絲yin靡的氣息鑽入鼻中,蕭天若卻沒有什麼心情體會。
「追女人,追女人,這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翻來覆去,兩輩子加起來,蕭天若追求異性成功的案例就一個……王巧!
難不成,要蕭天若也去扒蘇紅的小內內?
蕭天若絲毫不懷疑這樣做之後,蘇紅至少得半年不理自己,而自己,也得為這個錯誤付出慘痛的代價。
況且,王巧的案例之所以可以獲得成功,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王巧之前就對自己這個呆頭呆腦的家伙有好感。若非如此,擱這個年代,搶人女孩的小內內,人女孩不跟你玩命就是好的了。這個案例,顯然不具備普遍性。
否定了這個唯一案例的參考價值後,蕭天若開始郁悶了。
躺床上考慮了整整一上午,直到下午兩點多,餓得不行了,蕭天若才爬起來,去隔壁的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原路回去,余心雨的辦公室依然空空蕩蕩。顯然,余心雨和蘇紅是商量好的,把自己一個人晾這兒晾著。
路過電話機旁的時候,蕭天若停住了。「自己這麼瞎想也不是辦法,打電話跟誰請教請教?」
坐到舒服的老板椅上,蕭天若想到的第一個老師,也是最有發言權的老師,就是自己老媽。但是,「哥們追女人」這種話,只能說給和自己家里沒有關系的小芳听。要是跟吳英這麼說,她肯定得刨根問底,弄清到底是哪家的小屁孩又學壞了。
忽略了自己老媽,蕭天若想想,撥通了尉遲晴馨家里的電話。直覺告訴蕭天若,這個聰慧的小女孩,應該會為自己提供一些值得參考的建議。
電話是尉遲晴馨的母親接的,一個普通話稍稍有些別扭,但卻非常動听的女聲。一個男孩要找她女兒,尉遲晴馨的母親並未像一般家長一樣,問這問那,生怕對方想拐跑自己女兒。等了沒會兒,電話那天就傳來了尉遲晴馨的應答聲,隱約還能听到一點點氣喘的鼻息。
「找我是有什麼事吧?怎麼不說話?」知道電話那邊是蕭天若,尉遲晴馨心情顯然很好,也沒有怪罪蕭天若沒事就不給她打電話。
「哦,是我。你還在家麼,我剛剛打電話時還擔心你出門了呢。」隔著電話,雖然音質有些影響,但卻絲毫不影響尉遲晴馨柔美的聲音帶來的遐想連篇。蕭天若以前還真沒發現,如果刨除掉平凡的外表,尉遲晴馨的聲音竟然這麼美。此時仔細想想,好像除了外貌,尉遲晴馨身上全是吸引人的優點。溫柔善良,大方得體,善解人意,又不會招蜂引蝶。或許,這樣的女人,才是做老婆最佳的選擇吧。
暗罵自己想哪兒去了,人現在也只是一十四歲的小姑娘,離給人當老婆還遠著呢。
賠罪之後,確認尉遲晴馨那邊沒有外人,蕭天若才說明了自己打電話的用意。
蕭天若跟自己問起「感情」的問題,尉遲晴馨微微一想,便知道蕭天若不會好心為「哥們」來找自己。在蕭天若看不到的電話那邊無聲地嘆了口氣,尉遲晴馨恢復一貫的溫和微笑,想了會兒給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