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清晨
青林市,北方的一個中等發達的小城市。
紅紅的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陽光透過薄薄的工業化煙霧,為這有些蒼白的冬日帶來一絲暖意,世界從寂靜中慢慢開始喧囂,新的一天開始了。
「滴!滴!滴!滴!……」急促的鬧鐘聲在寂靜的臥室中響起,一只手從被窩中伸出,拍在還在不停鳴叫的鬧鐘上,聲音停止了,臥室又陷入了寂靜。五分鐘後,王凡不情願的從被窩中爬起來,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楮看了下電子鬧鐘的時間——2011年11月15日6點45分,然後慢慢的開始穿起了衣服。
王凡,北方人,模樣還算周正,1.75的標準身高,身材有些微瘦,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今年雖然才30出頭歲,可常年的加班,陪酒使他看起來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
收拾停當,為妻子準備好了早餐,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妻子李紅,王凡拿著一包牛女乃和一袋面包放在手提包里,出門上班去了。
王凡的工作單位離他住的地方並不遠,走路也就是15分鐘,每天王凡都要早到局里1個多鐘頭,給主任擦擦桌子,打打水,掃掃衛生,這是不成文的規矩,誰讓王凡資歷最淺呢。
看過動物世界的都知道,在狼群居的聚居群中,除了會有一只頭狼外,也一定會存在一只末狼。頭狼大家好理解,末狼就是在這群狼里實力最弱小的,最怯懦的那只狼,稱為狼群中的羊也不為過,為眾狼欺辱和取笑的對象。
獵殺完獵物分享食物的時候,得頭狼先吃,然後依次進食,最後才輪到末狼,往往只剩下骨頭上的殘肉。到了發情的季節,母狼也是優先和頭狼或強壯的狼交配,末狼一般是輪不上的。如果那只末狼膽敢壞了規矩,等待他的就是被群狼撕咬致死或者被驅逐的下場,被驅逐其實就和死亡差不多了。
狼是群居動物,狼捕捉食物之所以厲害,不是說單只狼的戰斗力特強,而是群狼戰術,相互分工,相互配合,有追趕的,有驅散的,有圍堵的,慢慢的將對手的精力耗盡,然後群起攻之,一擊斃命。
而落單的末狼一般都是病弱的,很難單獨捕捉到足夠的食物,尤其是到了食物匱乏的冬季,就更明顯了。說如果哪一天這只末狼病死或者被獵殺了,那麼狼群中就會認定出新的末狼。
人類社會也是如此,其實人本身就是動物當中的一種,人類社會的基本原則還是深深烙著動物的印記。舉個常見的例子,你沒看到一般有領導出席的飯局,菜上來了,都是領導先動第一筷,然後大家才開始吃的嗎,如果哪個愣頭青敢在領導動筷前,先夾了一口,領導不會說什麼,也許大家也不會說什麼,但心里都會說,這小子,完了,不懂規矩。肯定以後升職,分房(哦,我忘了,除了少數極特殊的單位,現在沒有分房了)、漲工資之類的好事就會與他絕緣。現在王凡在單位就被定為為這樣的角色。
王凡的家庭只是普通干部家庭,沒有什麼背景,也沒有什麼出眾的能力,好在學習還行,從小學到大學,一直沒掉出班級的前十名,自小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老師眼中的好兒子,家務活也不用他做,用父母的話說,你把學習搞好了,比什麼都強。
從小到大,王凡幾乎沒有和人打過架,父母教育他,打架是野孩子才干的事,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老師,告訴家長。王凡也不惹事,寒暑假放假就在家里一蹲,有時十天半月也不出門,他的話不多,朋友也很少,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標準的宅男。
從小學到大學再到找工作,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什麼不順,鄰居都說王凡這孩子仁義,懂禮貌,有福氣。因此王凡的思想也就相對簡單些,什麼事也沒有想得那麼復雜,時間一久就養成了溫和簡單,還有些膽小的性格。
王凡畢業後到了工作單位,也是大家眼中的老好人,久而久之,就成了辦公室里的那只末狼了,一般辦公室的末狼就是大家調笑打擊的對象,你還不能急,一急了,大家就說,這人怎麼這樣,一點玩笑都開不了,真沒有意思,平時的髒活累活沒少干,可干的多,容易出錯的地方也就多,年底評優基本沒戲,一年到頭,費力不討好,見誰都得開口笑。剛畢業來辦公室工作的新人剛開始管王凡叫王哥,時間稍長了一些,也看出王凡是末狼了,稱呼就直接變為王凡,王統計(王凡在辦公室負責統計工作)了。
王凡來到辦公室,開門進屋,辦公室還以一如既往的空無一人。王凡開始打水拖地,給領導擦桌子,不一會,人都陸續的來了,一天的工作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