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謹記。」
雅韻有些疲憊地擺擺手,除了幫助凌蘿解開封印,其他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窩在房子里面,凌蘿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不想知道。她自己有一籮筐的事情要去解決,可沒有時間磨在這個上面。
她將耳環小心地戴上耳朵,那綠色正好與她頭發上的絲帶相互映襯,很是清爽。「師傅,明日中午,我想請您吃頓飯。」
雅韻皺眉,他自從來了紫苑,行為言語比起在露約要克制的多。至少從來沒有像在繡房一樣,大肆放出他的靈力,相反倒是有一種隱忍的感覺。
「吃飯?」
凌蘿恐他不願意,又道︰「雖說師傅與我之間並非常人那般師徒,但是您確實教了我不少的東西,而凌蘿能夠有今日全是仰仗師傅的恩德。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一些食材,明日中午咱們帶上修啟到紫苑谷中去野餐。」
「野餐?」
「是,以天為蓋,以地為席,還有師傅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如何?」
雅韻懷疑地看著她,凌蘿的臉上沒有一絲尷尬,她似乎是單純的想要感謝自己。修啟也在一旁拍手道︰「好啊好啊,明天一定很好玩,雅韻哥哥,我們一起去吧。以後凌蘿姐姐去了天宮,你就吃不到她做的菜啦。」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去去,管他什麼野餐家餐,把午膳做好就行了。」
凌蘿在心中暗喜,面上也只是笑吟吟地應了一聲,慢慢退了出去。
咯啦的聲音響過,房中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雅韻將手指放在口中,一聲清亮的哨音響過,一只胖嘟嘟的白色風貓便出現在空中。他抱過那風貓,沉默半晌,又看著屏風上的仙女繡像,似是最終下了決定一般,「去吧,把我的話告訴他們。」
凌蘿起了個大早,趕著到陰陽池將這個消息告訴紅顏,約好正午在這附近相見。剛走出結界,便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小路邊,那身紅色的衣衫正煩躁地來回打著轉。見她走出來,紅顏揚起右手朝她興奮地擺了擺。
「嘿,蘿卜,老子等你很久啦。」
她微訝,站在原地沒有動。「紅顏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綠腰上前解釋道︰「昨日夫人收到白公子的信,今天一大早便要小姐拉了府中的馬車過來了,說是要接姑娘你去府上暫住。」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兩個冤家又突然和好了?雅韻還將自己托付給紅府?
「現在?可是師傅還……」
「沒有可是了,趕緊跟老子走,晚了就來不及了。」她一邊說一邊拉起凌蘿就往旁邊的馬車上拖,出來送凌蘿的修啟見了大聲阻止︰「你們要對姐姐干什麼?」
「小子,你也是,趕緊過來。」
綠腰容不得修啟猶豫,俯身便拉起他的手,直接往馬車方向拖過去。
嘹亮的啼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綠腰看著遠處雲中飄來三頂紫色簪花琉璃轎,兩人大叫不好,便將凌蘿和修啟一股腦地推進馬車之中,凌蘿一個猝不及防被狠狠撞在木欄上血氣翻騰,修啟忙扶起她的身體還未開口,就見紅顏一臉凝重地也鑽了進來。
綠腰忙跳上車沿,正來趕走,那紫色轎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從空中的紫色小點變成赫然立于眾人之前的實物,她手上揚起的鞭子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紅家的丫頭。」
凌蘿一听這口氣便知道是當日在這里踫到的皇太子妃,她想打起紗簾看去,卻被紅顏死死地抓住了手。凌蘿不是個沖動的人,看這仗勢她大約能猜到兩三分,只是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要把自己藏起來,莫非雅韻已經預見到今天的事情,所以才讓紅顏帶走她,免得被牽連?
「綠腰參見皇太子,皇太子妃,大祭司。」
「起來吧。」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听起來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從綠腰的稱呼上可以猜出來的都是大人物呢。
「這馬車里面坐的是誰?」
「回太子,是我家小姐。」
那太子妃哼哼冷笑,「你家小姐?怎麼見到太子來了也不出來迎接?」
紅顏捂住凌蘿的嘴,大聲道︰「老子手上有族長賜下的彩玉舞,就算踫上族長也可以不跪拜,你算哪門子的狗屁在這里大呼小叫?」
那皇太子妃聞言尖叫起來,「太子,您看看,這紅家的小姐怎麼這般囂張跋扈?」
那太子清咳一聲,似乎想提醒太子妃注意身份,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尖銳地讓人生厭了。「紅顏妹妹,許久不見,今日怎麼會到紫苑來?」
「太子殿下,你不是不知道老子與白雅韻之間的恩怨,本來今日是想來找他算賬的,哪知道他個縮頭烏龜躲在里面不肯出來,老子罵了快一個時辰嘴巴都干了,這會正準備回去。」
「這樣啊,那妹妹一路小心。」
紅顏的表情略微松了些,喝道︰「綠腰,回府。」
沈瑤見到遠去的馬車,撒嬌地依著身邊的男人,「殿下怎麼就這樣放那丫頭走了?萬一她把姓白的帶走了怎麼辦?」
那花旋太子輕笑,听上去卻有些毛骨悚然,「你認為紅顏的性子是那麼容易就跟白雅韻和解的?她沒將他五馬分尸算是好的,還帶走他。」
一旁沉默不語的大祭司這時上前道︰「太子,咱們還是去請二……」見太子的臉色頓時一黯,心中微嘆,改口道︰「還是趕緊去找白公子吧,族長等著咱們的回復。」
紅顏的馬車比修啟的要大的多,門和左右的兩扇窗戶都是有內外兩層,一層紗簾一層實木。外面也是四匹神獸,只是這次不是黑璁子而是四只粉兒妖,這種神獸是仙界特有的,它們極其喜愛花朵,因此才能與仙族的人長時間的和平共處。
「紅顏姑娘,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
紅顏靜靜地閉上眼楮感受著馬車附近的空間,才真正的舒了口氣,睜開眼看著有些冷靜過分的凌蘿。
「老子也不是很清楚,那狗日的白雅韻昨天給娘親帶了封信,她便催促老子今天趕早來接你。說是無論何人,都不能讓人知道你和白雅韻的關系,只說是老子的遠方親戚就行了。」
凌蘿在心中思忖,這事兒究竟來龍去脈是怎麼回事。表面上雅韻應該是得罪了皇太子妃,可是就算如此,他好歹也是白氏一族的人,這皇家沒有必要趕盡殺絕。況且只是調戲未遂,這個罪名沒有這麼嚴重吧?還是說是為了他違背誓言擅自回花旋的事情?
如果是他預見到皇族會來問罪,所以才請求紅家的當家出面,那麼她受的人情就大了。雅韻不但沒有害她,教授她知識,還在危險來臨之時先將自己和修啟安排好,那她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搖搖頭,雅韻本就是一個性格乖張之人,哪里有什麼善惡之分,他做一切事情都是憑自己的喜好,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考慮。
凌蘿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小指在嘴唇附近畫著圈,想到那猙獰的太子妃,又想起之前綠腰說的八卦,便問︰「之前你們說的關于雅韻的事情,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
紅顏雙手放在腦後,舒服地靠在木門上,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你說他跟那太子妃的事情嗎?不就是他那年參加光宿的選拔,看上了坐在太子身邊的太子妃,于是便趁進宮受封的時機潛入太*,差一點將太子妃強了。本來因為這個事情,他是要被取消光宿資格的,可是後來祿存的上將軍實在惜才,就向族長求情,還是將他帶走了去。本來麼,在這之前族長已經將老子指婚給他了,結果他做了這種錯事不但不認賬還在那麼多的官員之前大罵老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後來老子跟他的梁子就結下來,從那以後他就沒有回過花旋,老子幾次想殺上天宮都被老爹攔了下來,哼。」
凌蘿自動消去她連續的幾個老子,心中思緒轉的飛快。她所知道的雅韻絕不會做出這種強人妻子的事情,莫說那太子妃卻是沒有那個魅力,就算雅韻的眼光和她不同,依他那種高傲怪異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去強迫一個女子。那麼這件事情便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被陷害了。
她又想到那日太子妃說的,「我是你的大嫂。」
大嫂?那就是說白雅韻是太子的弟弟?那也就是說他與這仙族的皇室是有關系的?可是听紅顏的意思,似乎沒有提到這一點啊。
「請問仙族的皇室姓什麼?」
「當然是紫啊,紫色在仙族是最尊貴的顏色,只有族長一門才能繼承這個姓。」
「那除了太子,皇室里面還有其他孩子嗎?」。
「怎麼會,皇家一向都是一脈單傳,那培育紫晶秋華的本事只有皇家的獨子才能繼承,因此他們紫家才會是咱們仙族的王。」
這就奇怪了,看來這個秘密其他的人並不知道,而那個太子妃卻是曉得的。可是雅韻姓白,明顯沒有繼承到皇家的姓氏,而剛才那三個人去紫苑莫非是要滅口?可是要滅口早在他們回到花旋的時候那太子妃就應該告訴太子了,怎麼會又要等到今天?
她模著有些糊涂的腦子,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完全沒有注意到馬車已經平穩地停在一戶大院里面,鮮艷的紅牡丹閃得她眼楮幾乎睜不開。
「這是哪里?」
「這就是咱們府上。」綠腰笑著扶凌蘿下車,又招手喚來好幾個丫頭,「以後姑娘你就是咱們府上的表小姐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