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先生,有些話我不能說,你別逼我。」
夜玉寒坐起身子,因為白玉簪的原因,整個洞穴都散發著淡淡的溫暖光芒,凌蘿眉頭雖然緊蹙卻依然露出調侃的笑容︰「我知道先生是美男,但是別對我使用美男計,就算我想上當受騙也沒有辦法。」
「毒妖獸!」
凌蘿看著他模糊的輪廓,紫色的雙眼在黑暗中閃著憤怒的光芒,「先生是在為我抱不平嗎?大可不必,這是我罪有應得,做了錯事就該受罰。」
「閉嘴!」夜玉寒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受了傷的野獸,冰冷惱怒又帶著些說不上來的傷痛,「為了妖翅,值得嗎?」。
凌蘿听他這話大約是猜到了一兩分,說話便更加小心翼翼,雖然她不願意將夜玉寒想象成敵人,但是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畢竟這個身體依然是天音閣的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她模著脖子上的兩個耳環,仿佛又听到雅韻在耳邊大吼著叫她丑八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再造之恩。我找妖翅,性命攸關,身體上受點折磨算不得什麼。」
一夜無話,凌蘿醒來的時候自己居然躺在溫暖的稻草墊子上,蓋著厚厚的熊皮外套。洞窟里面看不到黑夜白天,取出玉沙漏,原來已經中午了。她趕緊從墊子上爬了起來,泰迪毛茸茸的背就在洞口,讓她安心了不少。
「泰迪。」
「你醒了?身體好點了嗎?」。
凌蘿一邊扎起馬尾一邊不解道︰「什麼身體好點了沒?」
「早上我起來的時候,你睡在草墊上,而先生坐在你身邊一言不發。我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說你身體不適,叫我不要驚擾你,一切等你醒來再說。」
凌蘿整理的手慢了下來,她的確睡的很沉,離開了夜玉寒的小草屋,她連續有兩天兩夜沒有怎麼合眼,這狼洞的暖意讓她抵擋不住來勢洶洶的倦意,與夜玉寒說完了話便睡的不省人事,他是什麼時候把自己弄過去的?
「先生呢?」
「在狼王洞里,說你醒了咱們就一起過去,剛才似乎那西山的怪物又傷了幾頭狼,這會前頭正鬧哄哄的呢。」
凌蘿與泰迪趕緊喚了門口守衛的雪狼帶路前去,還未入狼王洞便听到一聲比一聲淒厲的嚎叫,踏步而入,中央躺著鮮血淋灕的三頭雪狼,其中兩只的肚子已經被咬爛了,里面的五髒六腑散的到處都是,另外一只雪狼連頭都已經斷了一半,只剩下半口氣在那里輕輕的哽咽。
「這是怎麼回事?」
狼王整個人已經怒火中燒,它悲憤的圍著三頭雪狼,仰天長嚎,整個狼洞都響起震耳欲聾的呼應聲,加之所有的洞穴都是相連的,一聲聲不絕于耳的回聲震的凌蘿耳膜幾乎快破裂。
凌蘿雖然听不懂狼語,這般撕心裂肺的悲痛如何听不懂?躺在地上的三頭狼身旁,圍了兩頭可愛的狼崽,大概小狗大小,明亮的眸子中似乎不懂其他的狼為何這般悲傷,只一個勁的舌忝著地上的狼,發出低低的嗚咽。
凌蘿緊握雙拳,它們馬上就要失去爸爸或者媽媽,與她一般,再也找不到等她回家的人。
「阿蘿?你要干什麼?」
地上的狼群露出猙獰的長牙,均是如臨大敵一般將受傷的狼團團圍住,把凌蘿擋在圈子外面。
「我,只是想試著救它們。」
狼王停下憤怒的吼叫,一臉懷疑的轉頭看著她,「它們還有救嗎?」。
「我不確定,因為這里是無魂谷,所有的靈力都被壓制住了,更何況我身上還有光鏈,但是我想試試。」
狼王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她的鎖骨道︰「現在還有人穿琵琶骨?」
凌蘿點頭,笑而不答。
「切,區區一條光鏈,算不得什麼。」
凌蘿驚喜的看著它,「莫非狼王有辦法可以替我解下來?」
「簡單的很,你過來。」
這光鏈本不是上官青音的主意,只是當日在天宮之時,他提議流放凌蘿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貪狼宮的上將軍東凝痕甚至當場出手差點要了凌蘿的小命。無奈之下,破軍宮上將軍齊旻寺才會折中勸服眾人,以這條光鏈擋下了眾人的異議。
光鏈說白了就是一道強大的靈氣鏈,穿入琵琶骨中壓制住全身的靈力,雖然流放到無魂谷本來就不可能再使用靈力,但是眾人卻擔心凌蘿通過無魂谷回到地冥間,從而才堅持為她上了這枷鎖。除了上官青音,這世間怕就只有地閣的掌門能有這個本事替她除掉。
看著狼王不屑的模樣,凌蘿再次感嘆世界的浩渺非她所能想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宮在普通人眼中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夢,而上官青音自然是夢中之夢,但這一切到了這狼王的眼中,卻是一錢不值了。
只見狼王從口中吐出一顆籃球大小的紅色珠子,圍著凌蘿滴溜溜的轉了兩圈,一股暖流便從凌蘿的丹田直沖而起,瞬間擊破了鎖在琵琶骨上的靈氣鏈。
「酷。」
「什麼?」
凌蘿開心的站起身,伸手使勁捏了捏鎖骨,先前的傷痛早已經消失,恢復如常。「狼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這樣輕易就破了掌門的光鏈。」
「哼,無知人類,這點小意思算什麼,你快點救它們。」
「我盡量,畢竟我不如先生那般,可以在這里自由控制靈力。」
夜玉寒斜靠在角落里面不做聲,當凌蘿猶豫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去試試,似乎並不擔心。
凌蘿走到受傷的狼身邊,有些緊張的將手放在傷口上面,閉上眼楮靜靜的感受著靈力的流動。讓她吃驚的是,整個身體當中,靈力流竄順暢如奔流的海水,絲毫沒有任何的阻礙。凌蘿嘗試著在指尖上喚出小水龍,沒想到竟然就真的成功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無魂谷中,所有的靈力都被壓制住了嗎?」。
泰迪稀罕的圍著她身邊直打轉,「阿蘿,這是……這是水龍,你是光宿?」
凌蘿收起水龍,抬手阻止泰迪的問話,果斷干脆的念起了咒語,一股綠色的靈風圍繞著三條雪狼轉了兩轉,凌蘿雙手握住充盈的光元素,手指拂過之處傷口瞬間長合,不到五分鐘的事情,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三頭雪狼,竟然又重新恢復了活力,只有那只被咬斷了頭的雪狼還有些頭暈目眩,凌蘿本想再繼續替它治療,卻被夜玉寒阻止了。
「怎麼了?」
「夠了,剩下的它自己會愈合。」
「可是……」
「你的治療並不完整,再繼續也只是浪費時間。」
凌蘿看著自己的雙手,他說的沒錯,目前為止她會的治療就是止血和解毒,對于傷口的愈合小型的傷口倒是可以,這樣的大型斷口,只能讓它們自己去愈合。
狼王高興的長嘯一聲,「真是小看你了,竟然是個文曲,這下我們又多了幾分勝算。」
凌蘿收起靈力,拍手笑答道︰「狼王的靈力竟然能夠打開掌門設下的光鏈,莫非你的靈力已經超越了掌門?」
狼王哼了一聲,「人類,太弱了。」
凌蘿調皮的看了它一眼,又看了夜玉寒一眼,調侃道︰「既然狼王如此看不起人類,又為何向人類求救呢?」
狼王面子有些掛不住,朝她呲牙裂嘴了一番,轉身高傲的跳下王座,「好了,既然事情處理完了,我們現在就朝西山出發吧。」
凌蘿忍住笑意,緊緊跟在一狼一人的後面,眼尖的發現昨日帶路的雪狼湊到狼王的跟前低低說了一番什麼內容,又悄悄的離去。
她翻了個白眼,如果懂狼語就好了,這個狼王,她總是覺得似乎在打什麼鬼主意。此去西山,危險重重,連狼王都搞不定的怪物,夜玉寒能起到什麼作用?凌蘿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走在狼王後頭的黑衣男人,那狼王的高度與他比肩,一白一黑的對照甚是強烈,但是遠遠的覺得他們似乎非常的相似,都有一種高傲孤獨拒人千里之外的王者氣派。
「阿蘿,你真的要去嗎?還是我陪先生去吧。」
「怎麼了?」
泰迪不安心的搖頭,「那個狼王說了,這西山的怪物一直都在找合適的女人,如果阿蘿你真的被他看上了,而先生和狼王又打不過它,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現在我的靈力也恢復了,我就更不能走了。」
「阿蘿,你真的是光宿?」
「沒錯,你討厭我嗎?」。
「有一點討厭光宿,但對阿蘿我可不討厭。不過光宿能夠在無魂谷使用靈力,我還是第一次見。」
凌蘿抬起自己的手掌,也是莫名其妙。為什麼對所有人適用的事情,在她身上就出現了例外呢?
「不管怎麼說,有總比沒有的好。其實我的光鏈被解開以後,我越發想去西山看看了。」凌蘿賊兮兮的捂住嘴巴竊笑,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我很興奮,覺得自己變成了超人。」
「超人是什麼?」
「嗯……這個很難解釋,在天宮的時候我不敢隨意使用靈力,今天我終于可以試試自己真實的實力究竟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