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飛船內,賀蘭站在落地窗前。前方蔚藍色的星球漸漸遠去,漆黑的宇宙展現原來的面目。
「宇宙。這就是宇宙。」潘立語氣中帶上不可抑制的驚訝,漆黑的宇宙,隱藏了多少的秘密。千年以來,人類僅僅駐足地球,遙望星空,憑借無窮的想象力,幻想星空的背後秘密。如今,站立在星空中,夢想中的星空觸手可及。感嘆,驚訝,語言所不能表達的情緒沖溢胸膛。
「我們以後還能回來嗎?」。
察覺到賀蘭的失落,潘立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搭上賀蘭肩膀。「我們可以回來。一定會回來。」潘立從不知道自己還能自信滿滿說出這樣一番話。話出口的同時,自己也吃了一驚。
「恩,回來,一定要回來。」賀蘭沒發現潘立吃驚的表情,直直看向變小的藍色星球。漆黑的夜空中,藍色星球是那麼的渺小,不起眼,但就是這個地方養育了自己,這個小星球上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關心,關心自己的人。
「我會回來。老爹,媽咪,我會回來的。」賀蘭不知道自己這個諾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卻不願意自己輕易失去信心,迷茫生活在異地他鄉。
駕駛室內,卡藍百般無聊看著船員操縱飛船和宇宙艦對接。手掌左揮一下,右排一下。諾羅被卡藍揮舞的手掌晃得不耐煩。
「你要蒼蠅這種生物為你增加樂趣,麻煩你先到地球撲捉幾只回來。不過我相信卡詩雅動物輸入處不會接受你的申請。」
「諾羅,足足十天的星際旅程,我們要路過斯特斯,莫索,兩個文明,才能抵達卡詩雅的邊境星球,還需要足足兩天時間,才到達政府星。想想多麼漫長的旅程啊。」卡藍十根手指頭夸張地在諾羅眼前晃晃。諾羅看著那十根手指頭,恨不得一手拍開。
「你可以選擇進入邊境星球後,自行前往思索。」思索是卡藍居住的星球,離政府星一天的星際路程。
「那怎麼可以。我得陪著賀蘭辦理入境手續,還有……」卡藍托著下巴,想了想,「還有替賀蘭找工作。」
諾羅瞄瞄卡藍,「找工作?」上揚的語氣,上挑的眉毛,怎麼看都不像相信卡藍說法。
「申請進入卡詩雅學習的只是潘立,賀蘭是作為家屬入境,你看,我做為賀蘭的好友,怎麼也得幫她在卡詩雅站穩了才行。找一份工作必不可少,語言嘛,有翻譯機問題不大。對了,還有一個小孩子,上幼學院的年齡又太小。」卡藍苦惱抓抓頭。
諾羅不屑的徹一聲,讓卡藍這人來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結果。諾羅眼角掃掃同樣滿臉無聊,坐在中央船長座椅上的瑞雅。心想,瑞雅應該有安排吧。畢竟賀蘭是她一力找回來的。
那晚的吵鬧聲太大,不過,卡詩雅人如果想裝做听不見也不是不可以。沒看經莊園里的C國人,曹直那幫子人都裝做睡死了不知道。但瑞雅偏偏出頭了,不單出頭,還主動替賀蘭想出方法,讓窺視賀家父女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單憑瑞雅對賀蘭這份用心,賀蘭在卡詩雅的生活就不會太艱難。
「對接完成。」穿梭船電子報音拉回諾羅的思路。諾羅挺起腰板,仔細檢查透明操作台上數據板,按下確認鍵。
「艙門開啟。」
懸浮畫面清晰顯示艙門開啟後,一行C國人走出宇宙艦,通過對接通道,進入穿梭飛船。這些人或神情迷茫,或苦苦思索,或雀躍興奮,或擔憂不已。一行64人沿走廊進入穿梭飛船內部的休息室,正好經過穿梭飛船特設的觀景台。落地窗前的賀蘭和潘立和一行人撞了正好。
賀蘭知道這些就是當初施鳴要求自己尋找的那些人,潘立也隱約知道這些就是前四批被送走的精神力者。至于那64人,表情就更加變化多樣。有人羨慕,有人懷疑,有人躍躍欲試。
隊伍慢慢前進,多數人僅看了兩人一眼,就直接往前走,隊伍中偶爾有人走著走著,身體忽然晃動起來,腳下似乎站立不穩,前僕後倒。
少少的波動不影響隊伍前進的速度,就像偶爾激起的浪花,不過片刻又恢復平靜。
駕駛室內,眾人目睹觀景台前一切。諾羅若有所思看向瑞雅。卡藍不以為然努努嘴,瑞雅啊,就是不願意吃半點虧。
送回地球的精神力者全部進入休息室內,瑞雅當先站起來,往駕駛室外走,卡藍,諾羅依次離開。送人回歸不需要他們親自駕駛飛船。路經觀景台,瑞雅向賀蘭,潘立點點頭,「走吧。」
潘立慌忙跑回自己的休息室,左手行李車,右手賀曉明,典型一副好男人模樣。
賀蘭嫣然,就算到了異地他鄉,她的身邊還是有熟悉的人,還有需要自己照顧的人,伸手抱過曉明,「你懂不懂抱小孩的,這樣抱,曉明會覺得不舒服的。」盡管語義責怪,但是臉上沒半分怪責的意思。
潘立憨憨地笑,「那你教我。」
「自己跟著學。」賀蘭一扭頭,走在前方。潘立推了行李車,僅僅跟在後面。
卡藍和諾羅對視一眼,這兩人的感覺怎麼和諧,似乎不是剛領證的夫妻,也是經過磨合期的老夫老妻了。
穿梭船和宇宙艦分離。宇宙艦依然暫時停留,直至穿梭飛船再一次返航。穿梭船帶著閃亮的藍尾巴向地球駛去,自然有人和地球C國聯系,通知他們接人。至于那剩下的36人,瑞雅沒說,賀蘭似乎也忘記了那幫人,沒提起。
宇宙艦的空間有限,分配給各人的休息室更是小的可憐。賀蘭和潘立是名義上的夫妻,又帶了一個不足一歲的小孩子,內務官刻意照顧他們,分到的休息室也不過小小的一間。一張大床,一張固定在船艙上折疊餐桌,兩張同樣固定在船艙的折疊凳。一個洗手沐浴間。剩余的空間除了放下行李車,就是四個成年人下腳的地方。仔細算起來,休息室的設計師真是巧盡心思。大床坐兩個,對面剛好是兩張折疊凳,一張折疊餐桌在中央,無論會客還是宴客,都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