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後的從政生涯中,每次開人代會他都會條件反射般的緊張,遇到有選舉議程時更是惶惶不安,要是自己被選舉時,那他就糟糕透了,後背肯定是無一例外的冒冷汗,而且心驚肉跳。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條件反射,但就是無法排解這種緊張。
從政十多年,這個夢魘始終跟隨著自己,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其次,正是那次三天在鄉下送信,老家的母親突然患病去世,由于自己重任在身,他居然都沒來得及看上母親最後一眼,據說母親是睜著眼走的。
跟辦公室侯主任請了假之後,彭長宜又拿起外線電話,給妻子沈芳單位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有下鄉任務,估計要三天才能回來,讓她去接上女兒。
沈芳說︰「下鄉干什麼去?還要三天?媽媽和爸爸又吵架了,晚上我們要過去勸勸。」
媽媽,當然是沈芳的媽媽,也就是彭長宜的岳母。沈芳從來都是跟彭長宜的媽媽叫「孩子她女乃女乃」,結婚這麼長時間沒有叫過「媽」。每次彭長宜向她抗議,她總是說「等我慢慢適應了就叫得出來了。」如今,孩子都四周了,她還沒有學會跟婆婆叫「媽」,彭長宜對她失去了耐心,也就由她去了。
剛結婚的時候,彭長宜還一句半句的跟岳母叫聲「媽」,後來,隨著稱呼的不平等,彭長宜索性也不叫了。對此,沈芳即便有意見,也不能發泄出來。
在那個年代。在中國北方,兒媳婦跟婆婆叫「媽」天經地義。女婿跟丈母娘叫「媽」的卻很少,即便有也大都是「思想進步」的男士。
彭長宜听妻子沈芳又說去勸架,心里就莫名的煩躁,他煩的不是勸架的本身,有的時候他很願意也很喜歡跟岳父逗逗嘴皮子,老人一高興也就不生氣了。他煩的是沈芳說話的態度和語氣,所以就沒好氣的說道︰「晚上你帶小娜去吧,我馬上就要出發,掛了……」
「哎別——」沈芳急忙說道。
彭長宜重新把話筒放回耳朵處,說道︰「還有什麼事?」
「你能不能跟領導說說,讓別人去,我和娜娜回來晚了害怕。」沈芳的語氣柔和了一些。
彭長宜說︰「那怎麼行,這是工作。他們都吵一輩子了,不會有事,別擔心。」
「你怎麼能這樣說呀?他們是吵了一輩子,但那樣也要勸呀,不然會出事的。我跟你說,這次爸爸生氣都絕食一天多了,他最听你的話,只有你勸他才听。上次就是你勸了他才吃東西的,別人勸不管用。我跟你說,這次可是媽媽主動給我打電話讓咱們回去勸他的……」
彭長宜听她這麼說就有些來氣,動不動就是媽媽說的如何如何。其實她的媽媽未必總是這樣支配著她,就是她願意拿媽媽說事。他不想再听她絮叨,因為再絮叨下去,就會沒完沒了。于是說道︰「這是上班時間,不能長時間佔線,另外我下鄉的事別跟周圍的人說,掛了。」說著,也不听沈芳說了什麼,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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