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開著車，毫無目的地漫游到天明，那一夜的孤寂、茫然，無人可以慰藉。基金會的事，窟窿已大，無法填補，江帆雖屢次努力將這一危機最小化，卻也多多少少有點因為與鐘的博弈而有所顧慮、有所保留、不曾傾其所能去制止，恐怕也難免自責，想起自己的這種有所保留，又難免有些覺得窩囊，想起這種窩囊背後的體制機制，又難免無奈惆悵。家庭的事，人們固然可以批評他為了前程，不敢與袁家撕開面子，可是，如果他干干脆脆地起訴離婚，袁家女鬧得天翻地覆，江帆失去了現在的舞台，與丁一在一起過著安安穩穩的小日子，難道就程度上是個真男人、真英雄？他小心翼翼地尋找機會保全自己又保全丁一，這未必不是成熟的表現，因為對丁一而言，江帆的「軟著陸」很重要。其實失去江帆現在擁有的一切很容易，但是失去了這一切，丁一難逃自責，反無法安安心心與江帆相守。對于這種種，江帆其實早已了然。孤寂是丁一的，也是江帆的。
明知道是個問題，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慢慢發展，帶來嚴重後果，這種「無力」感，許多時候，足以打擊一個有思路、有能力、也有責任心的人的工作熱忱︰官員也好、其他職場也好，莫不如此，除非此人對當時當地的事好不在意、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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