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風等大黑他們走了之後方怡珩約了陶美晶一起去拜祭父親兩個身穿黑衣黑褲的女人懷抱大束菊花一步步地往墓地走去
陶美晶現在寄居在朋友家天天要去醫院照顧受槍傷的兒子
走到近山頂最高處視線觸及那座嶄新的墓地上面父親的相片笑容仍然慈祥充滿威嚴的父愛眼淚不刷地流了下來忍了一天的淚水終于毫無顧忌地奔涌而出︰爸悲痛地叫了一聲之後跪倒在墳墓面前痛哭了起來手里捧的菊花全滾落在墓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父女卻從此陰陽相隔今生難再見
不這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再也不管陶美晶听到拒絕後眼里閃過的怨恨
小怡你怎麼可以這樣陶美晶急了去捉她的手尖尖的指甲掐入了她的手背被她清冷如刀的眼風掃過來時又慌亂地放開︰對不起小怡小媽不是故意的小怡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你哥哥
小怡小偉他也是一時糊涂啊陶美晶見她那模樣心寒地繼續哀求她只是個沒多少見識偶爾耍耍小心眼的女人她真的沒想到兒子這麼一鬧就鬧進牢里這可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啊
小怡小媽求求你救救小偉好不好陶美晶抹著眼淚低聲哀求
我沒事我也沒干過非法勾當唯一留有證據的海洛因都被阿昊扔到海里去了她的黑色事業還剛開始就被清洗了至于那個死條子手上的證據她一點也不擔心她知道他不會真的至她于死地雖然他天天口口聲聲說要把她送進牢里但她就篤定地相信他不會那樣做想到這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到這種時候能相信的反倒是死條子這是一個多麼奇怪的心理現象南伯自南
我現在可以去見他嗎原來遇到事情的時候她第一個想阿昊在身邊現在想見他更多的是想問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事情
方小姐不是我不幫你這種嚴重的械斗刑事案件又是當場擒獲按法規是不允許保釋的只能認罪爭取法官的輕判至于龍力公司現在已被查封充公了我打听過了他們手上收集了龍力公司歷年來的不明資金往來交易和洗黑錢的記錄這些確鑿的證據現在全在警方廉政部門得到了一一的落實倒是陽炎昊先生他們那件事僅是藏械罪名是最輕的只要花點錢就可以保釋出來對于現在錢途黯淡的舊老板羅律師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念舊
是啊二十幾年來時時想坐龍興幫老大位置的糊涂在別人那里想想都是一種大逆不道的不仁不義在他那里卻翻風倒浪了二十幾年為了什麼這道理你難道想不明白嗎因為我們都是一家人所以才不計較所以才縱容他是他自己不珍惜的也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說完方怡珩強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爸您這一走讓我怎麼辦還有龍興幫怎麼辦面臨重新被洗盆的龍興幫她感到力不從心真想就此什麼都不管不顧躲到自己的殼里冬眠一輩子
現在還不行必須要等保釋手續全部辦好你才可以去還有方小姐我建議你目前最好少出現在警方面前因為有些人已陸續交待了龍興幫以往的種種非法行為我怕這些事也會牽涉到你到時需要你配合他們工作時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下午去找龍興幫原來的御用羅律師方怡珩明顯地感覺到人走茶涼那種無奈游智休淑
會是誰殺了父親會是誰出賣信息給警方躺在酒店房間的大方怡珩第一次關掉了所有的房燈在黑暗中靜靜地回想所有的一切幫中和身邊所有的人
冬季的山風蒼白而冰涼方怡珩在墓前哭得死去活來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可以依靠了自小喪母時她還沒有那麼悲傷;而如今失父卻讓她猶如失去整個世界般地無助
她把花擺在墓前低聲喃喃︰爸如果您在天有靈就保佑我找到凶手找到臥底替您報仇以告您在天之靈
方怡珩抬起淒美的小臉上面的淚水還未干顯出驚人的脆弱但聲音卻無比的冷酷︰當初方偉珩要做背叛龍興幫的舉動時小媽為什麼不阻止他如果不是他聯合鄧權和孫拾的話爸怎麼會死怎麼會在沒人的保護下被殺爸成立白道公司不僅僅是為了龍興更是為了他——方家唯一的香火能夠堂堂正正地做任何事情爸的苦心他不但不領情還把龍興幫在一夕之間弄得分崩離析我恨他還來不及更別說救他
站在後面的陶美晶也嚶嚶地跟著哭了起來
羅律師好心的提醒一句他知道這些人的底子都不干淨別看這小姐一臉的純淨無辜他見過她面對殺人場面毫無表情的樣子那時候他記得她才十四歲被她父親牽著手一點點地教導︰對待敵人不能手軟要心狠手辣她當時沒有感覺地回答︰哦我記住了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居然如此冷酷他覺得令人膽寒
說完再也沒理陶美晶徑自從台階一步步地往下走腳步由踉蹌凌亂到篤定有力爸我會把龍興幫重建起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在黑夜里她靜靜地流淚靜靜地無聲哭泣那種對真相的揣測讓她撕心裂肺地痛痛到只能蜷縮著身體用膝蓋緊緊地抵著胸口才能制止那種顫抖那種冰冷
這種自作自受的板子打在身上刻骨地痛卻沒有傷口無法喊痛她只能緊緊地抱緊自己唯有這樣她才覺得她還有自己可以擁抱還有自己可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