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韻姑娘,好久不見!」鏡月的聲音並未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我明白這波瀾不驚後面的寓意。
伶韻私闖地府,偷盜琉璃盞,而今鏡月還能與她這般說話,這其間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怕是難有人能夠知曉。
整個客廳的氣氛有些尷尬,直到家丁來告訴李世民說他的父親有事情找他,這尷尬才得到緩解。
待李世民離去之後,我與鏡月便將她母親已轉世的消息告訴伶韻。
听到這個消息,伶韻顯得十分悲傷,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不一會兒便已經淚流滿面。
「母親死了,這個世上再沒有疼我了!」伶韻說完,便暈倒了,鏡月連忙將她拉住,然後將她攔腰抱起向內堂走去。
我跌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抹逐漸遠處的白色身影,心忽然間疼痛的厲害。
用手緊緊掩住胸口,汗如雨下…
我不是無情麼?怎的如此心痛?
李世民和他的父親議完事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我痛苦的模樣。
李世民心疼地將我扶起,此時鏡月也正好從內堂出來,看到這一幕,他並沒有說些什麼。
只是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他也是相當心疼。
「芙瑤,你怎麼了?」清冷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溫柔,鏡月拉住我的手,一股清涼的氣息源源不斷地通過鏡月的手傳到我的身體里。
將心情平復,心中的疼痛感也漸漸消失。
由于我生病,我和鏡月便理所當然在李府住下了。
我所居住的小苑比較安靜,除了苑中的丫鬟小廝,平日里鮮有人至。
我們在這小苑中住了快三個月了吧!鏡月曾去找過伶韻,可是伶韻每次都避而不見,後來也不知到他們之間談了些什麼,現在鏡月和伶韻幾乎是形影不離了。
我站在窗前,看著不遠處正在苑中練習劍法的伶韻和鏡月,心中的疼痛愈發的清晰了許多。
轉眼間已經是深秋了,伶韻還是不肯交出琉璃盞,這里是陽間,任憑我與鏡月再有通天本領,她不肯拿,我與鏡月皆是無法。
幾個月的時間,除掉李世民,整個李府的人幾乎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坐在窗前,看著枯黃的樹葉從樹梢落下。
這些日子以來,身體的疼痛感已經越來越越強烈了,很多次我幾乎都要痛呼出聲,可是這些,我都未曾對鏡月說起過。
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我希望,在我離開之後,能夠有人能夠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即使身為高高在上的冥王,他依舊是孤單的。
黑夜來臨,秋天的深夜,已經開始寒冷了,我來到小苑里的寒池便,在池中坐下,任憑寒池水將我的身體湮滅,以緩解我的痛苦。
今夜皓月當空,一如冥界那般,只是這月下,已不僅僅是芙瑤和鏡月,這清冷的月光,已經灑滿了整個夜空,而不僅僅是那陰森冰冷的冥界了。
「芙瑤姐姐,是你嗎?」寂靜的夜里,傳來伶韻銀鈴般的聲音,伶韻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然後在我的身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