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走廊上,何鑫正往這邊走來,卻從後面追來個伙計,帶了個商人模樣的人到他面前。何鑫抬頭看見了她,朝她帶了歉意地點點頭,她也微笑著點頭,然後便看著何鑫與那商人模樣的人離開。想是忙完準備過來與他們一起看台下歌舞,卻遇到了事吧。
開場舞後,大賽正式開始,十名蒙了面紗的女子比身姿,比詩詞,最後一個一個上場,摘了面紗比才藝。
先上場的女子名叫初初,摘了面紗是一張清麗秀氣的臉,一身白裳,純美動人,坐于高台中間,十指如飛,彈起清揚的琴聲。底下又是一片瘋狂的叫好聲,還有大叫「初初」之名的,那叫初初的女子都不為所動,只是低首撫琴。
第二名女子名叫知情,當場畫了一副丹青,也是才氣十足,只是叫好的多是少年公子,那些年老的富賈看不出畫的神韻,只盯著人家的臉蛋腰身看。
第三名出場是唱曲,第四名是彩帶舞,宣華看著這些女子,風格各異,卻各各都是不同尋常的女人,一顰一笑,一抬手,一轉身,都是風情萬種,又有才藝在身,琴棋書畫男人好的風雅樣樣皆精,這如何是家中那些臉黃聲粗、為柴米油鹽而斤斤計較的糟糠妻所能比的?所以男人愛外面的女子,鄙夷家中獨守空房的妻。無論是中規中矩的妻妾還是風情萬種的青樓女,愛的都是那一個心上人,而男人愛的卻始終只是一個又一個的美人,或者,只是他們自己。
宣華輕輕一笑,低頭端起茶杯湊向唇邊,只是吮一口茶的功夫,底下的叫好聲便空前響亮,抬頭一看,卻是個藍衣女子在花瓣繽紛中飛出,身體緩緩飄落,如同從天而降的仙女,那與眾不同,依然蒙在臉上的藍色面紗遮了她半張臉,卻遮不住那天香國色的容顏,眼中輕含笑,撩了所有男人的心。
宣華也在這一刻驚了一驚,心知今晚的花魁已然出現。
底下已有人認出女子來,大叫著「磬兒」,激動得要沖上台去,被專守台子的打手攔住。
那磬兒也是跳舞,舞技自然是精湛絕倫,眉目更是傳情,舞至一半,一個旋轉,面紗飄落,驚起抽氣聲無數。
宣華再次輕笑,卻在笑容才綻開時僵住,直直看著眼前的白衣,眼前的冷厲容顏,眼前一點一點朝她襲來的劍尖。
此時才驚覺,自己一個女人也被下面的磬兒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不曾看到磬兒後方還有上十名白衣女子,不曾看到她們是執劍起舞,更不曾想,她們的劍是真還是假,是不是會有刺客藏身其間。
磬兒甚至還毫無察覺地繼續舞動著,不知身後的白衣女子少了一名,所有人都驚住了,隨著白衣女子騰空而上的身影移動著目光,張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與宣華同桌的霍錚直到長劍至跟前時才醒悟,一掌揮出,白衣女子一個轉身,他胳膊上就被劃了一道。
「啊——」
不知哪里來的叫聲,像是領頭一樣,頓時叫聲四起,所有人都開始慌亂起來。
樓中卻又飛出了好幾名客人裝扮的刺客,悉數朝這邊飛來。先前依令隱身在四周,不曾跟在宣華身邊的一名護從早已飛身而出,替她擋住了好幾人的襲擊,卻寡不敵眾,只得自己攔了刺客讓她先行。
宣華並不太熟悉宵香院的構造,只知不能往大門口跑,慌忙急跑間竟與同樣逃竄著的鐘楚相撞,一下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