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接到通知被請去見鳳曦的侍妾李氏時,鳳曦正與龍梓彥在紅方酒樓較為友善地冷嘲熱諷,同時面對不情願的賜婚令他們這對宿敵暫時恢復了兄弟關系。
孩子體內尚存毒素,他不得不向龍梓彥開口借人。
只是,他因此忽視了府中的安危,給白萱的這一生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鳳府中的下人,多為鳳老將軍當年隨身伺候的鐘家與風家。其他少數外姓下人,多為女眷的陪嫁,沒有實質性的權利。
鳳曦只有一妻一妾住在京城,按理說,侍妾李氏本是沒資格進鳳府的,可她為鳳家生下了繼承人,有了鳳曦的長子,在診出喜脈之後便被鳳曦送來鳳府。今日來賞梅院請白萱的,正是李氏所帶來的婢女。
婢女的態度很是恭敬,讓白萱不知如此拒絕。
斟酌再三,白萱還是帶上女兒白寒夜一同前往李氏所在的紅芍院。鳳曦逼她住進來原本就是做女乃媽的,她擔心孩子的娘心中怨恨,把她引開要欺負她家寶貝女兒。
畢竟,有自己親娘在身邊還找了個陌生女人做女乃媽,實在很多余。
如果她是孩子的媽,自然是不樂意把孩子交給別人。
李氏倒是沒有像白萱預感得那麼有敵意,只挑著眉說是鳳曦讓人下了令要把兒子帶去賞梅院給女乃娘帶,她作為孩子的娘要先見見女乃娘之類的,母憑子貴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她的目的不外乎是用自以為犀利的目光打量白萱,猜測她是不是鳳曦的新寵。另外,在認真比對白寒夜與鳳曦的長相之後,還大方地贊了幾句孩子的乖巧與標致,大概是排除了孩子姓鳳的可能。
再則,本就是個女娃,就算姓鳳也得不到什麼重視。
白萱帶著孩子走出紅芍院後,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古代女人的內心果然不是她能夠體會的,甘願分享丈夫,還如此大度地讓自己兒子叫另一個女人母親。
「媽媽,我不喜歡那個阿姨,臉頰紅紅的像猴子!」白寒夜牽著母親的手,一副不屑的口氣。
孩子比較敏感,通過目光和眼神能感覺到對方是否友善。
「那你上次還讓舅媽給你擦胭脂?這里不是我們自己家,別亂說話,會惹麻煩的。」
白萱忍不住失笑,上次見女兒學大人擦了面脂才取笑她說像猴,這會兒居然能拿這話嘲笑別人了。
「可那個好看的爹爹說他會保護我的,他說這個大房子以後都是我的,還有很多很多的錢給我買糖糕,還不用去賈大夫爺爺那兒扎針了!」白寒夜神氣地轉述鳳曦的話,那小臉蛋因為這點驕傲而洋溢著燦爛的微笑,「媽媽,他真是我爹爹嗎?為什麼他——唔……」
孩子的話沒來得及問完,一只大掌已從背後伸來捂住了她的嘴。
「你們想干什麼?快放開我女兒!夜兒——」
白萱驚得立即上前撕扯,剛一靠近還沒來得及搶回孩子,後腦勺像是被鈍器重重一敲,灼痛感迅速擴散,一陣眩暈將她帶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