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這一句厲斥之下,章沫沫握在範婷婷腕上的手也松了,垂得很無力。項左深望了一眼範婷婷,精利的目光沒維持兩秒,直直拉起呆滯中慘不忍睹的章沫沫沖散人群踏出了美容院。
「你放手啊,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她掙扎,他卻連听也不听一下。扯了人就把她扔在車上,直到車子開出去很遠,章沫沫終于從起初的尷尬與不甘中爆發成了焦灼;「項左,你別管我的事!這是我自己的事!」
項左一個剎車靠在了路邊,又目如火熊熊燃燒著自己與她;「你自己的事?章沫沫,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嚴?瘋了是不是?!」他的臉色已是鐵青,緊繃著所有的神經,從儲物箱中拽出一條白毛巾,招呼沒打一聲,就按到了章沫沫頭上,左左右右大力而毫不留情地擦拭,沒有半點溫柔,只是恨不得把她那不知所謂的腦袋按回脖子里去才甘心。
「夠了!」章沫沫被這一通野蠻而粗魯的揉擦實在憋得喘不過氣來,兩只胳膊發瘋一般撐開了項左的手,毛巾直接又丟回了他臉上。一頭怒發沖冠的發型之下,全無形象可言;而此時她的表情,更加是與體面掛不上半點邊。
臉頰上還殘留著幾顆果粒,兀自瞪著眼,氣鼓鼓的分不清腮幫子上那是灰髒的還是撞青的,「我傻、我瘋、我沒臉沒皮,我早就不在乎這些了!我干了錯事連累別人,就算明知道一點用處沒有,我也不可能裝作沒發生一樣無動于衷。說什麼尊嚴,這個詞現在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項左,這關你什麼事?你來趟這渾水干嘛?這樣一走了之,那一杯子水我算是白挨了!白挨了!」本來只要再跳一遍那根本摔不死人的門樓子就可以全部解決的事情,他這麼一出現全都亂了!全部沒用了!
「白挨了?」項左忽得起到她那一句‘你保證不再為難他和他的公司’,此時這一句‘白挨了’比剛剛那摧人心肺的一幕自殘還讓人更加難以接愛、猶如帶著劇毒的針頭一下下狠狠扎在他的胸口,只是痛得喘不上氣來。「你為了那個宋家愷去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