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足足止住了陳紫玄的步子,綿軟里帶著十足的媚意,甜甜地帶著幾分慵懶幾分挑逗,偏偏這種性感的挑逗帶著自然的渾圓,沒有一點刻意的做作。如果說端木瑞文的聲音能讓人繞梁三日,那麼這個男子的聲音,足足可以秒殺一切年齡段的女人,說不準還是男女通殺。
秉承的風格,對著帥哥的海報也會流口水,冒桃心的陳紫玄低下頭去看跪在地上的紫袍男子,此時,這男子正好也抬起頭,望向她來,這一望,將陳紫玄的心激的頓時「 」直跳。
標準的瓜子臉上,狹長的鳳眸,一低細長的柳葉眉,便泛出盈盈地水光,看起來幽怨動人,說不出的讓人一看之下便帶出憐愛的心思,柔滑像絲綢般的青絲隨著他抬頭的動作,滑向腦後,有那麼一兩根不听話的留在他的面頰旁,更襯著他如狐,如妖,似魅,似仙一樣的容貌和氣質。
幾縷幽怨里,帶著安靜的氣質,漾著水波一樣的眸,就這麼盯著陳紫玄,這樣的美,令她幾乎無法呼吸,他的美,他的眼神,讓陳紫玄覺得慚愧起來,目光不由的落在凌亂的衣服上,松松的外袍,被扯開了一個大大的窟窿,露出里面晶瑩的肌膚,如玉一般還點綴著幾滴汗珠,應該是剪裁修剪灌木叢所制。
自然的性感媚意,偏偏又帶著幾分未曾雕琢的天真和純淨,這兩種氣質在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上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皇上,皇上?」謝梅悄悄的聲音遞過來。
陳紫玄「咕嚕」一聲,咽咽口水,將目光艱難的從眼前這個男子身上拔出來,咳嗽兩聲,面對一干人等似乎十分了然的神情,知道她的艷史上又留下不光彩的一筆。
既然這樣,她嘿嘿一笑,上前甜甜的笑著,像貪吃的大灰狼看見肥肥的公雞,在眾人的瞪眼中斜目中,拉起容貌傾城的男子,模模小手,「滋滋」真是那個滑啊,模模胳膊,瘦肥剛好,肌肉有力,比起端木瑞文那樣瘦瘦的,更合陳紫玄的胃口。
趁機在襯著幫其攏衣的功夫,模模胸脯,「嘖嘖」不錯不錯,看來這個男人深宮生活,到沒有忘記鍛煉。
旁人都快因為眼前這個大寧朝的第四代帝王,這般無禮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戲先帝男人而暈倒,當事人則更是得意,直到命人拿來上好的金瘡藥,為眼前這位傾城禍水治療灌木樹枝的擦傷後,這才罷休。
臨走時,那不舍的眼神,和志在必得,仿若那個先帝男人以是她的囊中物,讓眾人不禁又是一陣唏噓,當然是在內心深處,對于這個小皇帝的惡感蹭蹭的往上升,當然,在另外一個人的眼中,這種事可是天大的好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陳紫玄的大姨媽,爾朱天祿。
在眾人離去時候,陳紫玄沒有看到紫袍男人鳳眸里帶出深深地鄙夷之色,似乎比起黑白二子只多不少,同時,在鄙夷當中又夾雜著失望,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順利,這個色心及滿的女帝並沒有帶他回去,那麼他的目的就無法完成,死死的捏住還有幾分溫度的裝著金瘡藥的瓶子。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去嘗試,沒有辦法,看來只能去求那人的幫助了,漂亮的鳳眸望向不遠處的飛華庭,帶著不甘和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
這些,當然沒有人知道。
「泉兒乖乖,想朕了沒?」邁進安寧宮,陳紫玄歡快的呼喚,嚇得跟在後面,被邱珍派來護衛她的護衛隊長癱在地上。
龍泉早候在內屋,對皇上久久未歸早都擔心的焦急不已,听到皇上的聲音,不經思索張口便答︰「想。」待說出口來,才嚇得愣住,此時,他已經邁出內屋,膝蓋一軟,就要跪下,身子已經被人給抱住,熟悉的令人有喜又驚的香味環繞著他。
少年幸福的差點暈過去,他呆呆的,紅著臉,像是熟透的紅番茄,呢喃輕喚︰「皇上……」看到門前往後急退的護衛隊長的身影,龍泉一下想到他卑下的奴才身份,這樣不合規矩,褻瀆皇上的身體,讓他如何經受的住。
在起初的迷糊和興奮離開之下,留下的是惴惴不安和恐懼,還有那麼一丁點的苦澀味道,盤旋在心口間,面前的她是如此的尊貴,而他不過是個下賤的命,如何配得起。
地位的懸殊,成了山一般的存在,龍泉輕輕地推開陳紫玄的手,微斂的眸子向地上看去︰「皇上,該用餐了。」
香榻,軟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有養眼的小美男在旁伺候。
陳紫玄伸著粉女敕的香舌,一口卷掉翠玉筷子上的珍珠湯圓,軟軟的糯糯的,帶著蘭麝的香味,倒是與端木瑞文身上的味道有點相似。
光滑可人的小下巴,在將他自己包裹成像粽子一般的,只露出張煌恐懼的眼瞧著自己,今日沒有去瞧瞧他,倒是可惜了。
「滋滋……」這蔬菜湯的味道還真是不錯。
進食大半個時辰,最終在滿足的飽嗝聲中,桌子上的菜全部被消滅的一干二淨,瞧著龍泉打從心眼里露出的甜美笑容,陳紫玄拍拍漲的渾圓的肚子,眉眼也全部是笑意。
人說這吃飽了就容易犯困,一點也不假。
「龍泉,去歇著吧。」陳紫玄躺在香榻之上,揮揮手,早上面對黑白二子,這樣的武林高手的氣勢,果然不是蓋得,迷迷糊糊中就這麼睡著了。
她並不知道,一直非常听話的龍泉並沒有走,他跪在香榻之下,看著睡熟中的陳紫玄的俏臉,心里混沌一片,亂的好似有無數的麻繩纏繞在一起,又有點疼,向被針扎一樣的疼。
皇上她……她心里應該會有我那麼一點點吧!龍泉呢喃自語,忽然,「啪」他使勁扇了自己一巴掌,俊俏的臉上頓時浮起掌印。
不,皇上她如何……如何會對他……這根本不可能,他是什麼身份,不過就是個卑微的奴才,皇上可是整個大寧朝的天子,他與她,就像是高懸在天空的月亮與沙河里的泥土之間的區別。
他這一輩子,只要能服侍在皇上左右,為她添眉梳頭……不,或許,真的可以……他跪著移到靠近陳紫玄更近的地方,手伸出,如篩糠一般,慢慢地,靠近那心中最美好的人。
她的眉,如天上的新月。
她的眼,總是笑眯眯帶著狡黠的光。
她的唇,小巧而精致帶著櫻桃的顏色。
她的發,直達腰際飄動起來如柔和的風。
手忽然被人拉住,耳邊響起龍式刻意壓低的聲音︰「你糊涂啊!」
龍泉惶然的瞧著一直照顧他的龍式,他的眼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是龍式,他的哥哥,聰明勝過自己,他會向女皇陛下獻花,他會與女皇陛下下棋,有些事女皇陛下也總是吩咐他去。
三個人討論問題時,對于女皇陛下的提問,龍式的回答往往會得到女皇陛下贊賞的光芒,而他總是半懂半不懂,嫉妒羨慕恨意涌上心頭。
以至于龍泉拍開龍式的手︰「我不要你管。」他跌跌撞撞的跑向門口,看到邱珍將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邊,正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龍式低頭掩面狂奔而去,淚水隨著指縫間緩緩地淌下。
繁華的宮殿之中,為情所困的悲戚少年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自然又多了幾分的流言。大致是新的女皇移情別戀,看上掖庭中宮里侍奉過先皇的男子,這個一步登天的小小浴奴,被完全拋棄掉,這些流言,對于本就自卑的龍泉,無疑是灑在傷口上的鹽,痛徹心扉。
安寧宮內。
「李韶音,她來了?」攏著自個的頭發,任由龍式換衣梳洗的陳紫玄提問。
龍式點點頭︰「是,已經在內閣等了許久。」
忙了一會,最後一層衣服終于穿妥當,頭發也梳好,不過就是中規中矩的圓蝶髻,比起龍式的巧手裝扮,遜色不少。倒不是說龍式的手藝太差,只能說龍泉的手太巧,一般人沒有這麼的心思靈巧。
「沒有龍泉的日子還真是不習慣。」陳紫玄伸伸懶腰,拍拍小臉,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一些,沒辦法,這是她在現代時落下的毛病,壓力大,時間少,競爭強,每次趟過困難的時候,總會飽飽的睡一覺來獎賞自己,通常每次睡起來都會有一段迷糊的時期。
她這廂做準備活動,身後的龍式皺起眉頭,眼里閃過擔憂的神色,當然,這是陳紫玄看不到的,她的目光早已落在內閣里,對她單膝跪地,雙手交握唱著千年不變的皇上萬歲萬萬歲的李韶音,多日不見,她原本有些富態的身子似乎清減了點,眉毛依然英挺,倒是靈活的眼楮帶著些許的疲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