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低著頭,應了聲,倒退著無聲的離開。
緩緩地將身子浸入溫暖的泉水當中,眼前的碗大的夜明珠發出淡淡的光芒,映照在冒著熱氣的溫泉之上,漢白玉的台階,丟著她破損的外衣。
這次出宮,實在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從那個豆花西施男驚艷出場,在到龍泉救下那幾個孩子,又到被小偷給惦記上,搶了錢袋去,進而遇到一對實在是非常奇特的叔佷兩個,想到那個清朗的少年,跪在刺鳥之上,像是家常便飯,在看那個冷血的叔叔,武功高強又身受重負,偏偏還是個傲氣的性子,那個三天的約定,肯定會非常有趣。
還有十四,靠在池邊上,仰頭望著雕刻繁復的穹頂,那張銀色面具下,到底藏著什麼樣的面容,在爾朱紫玄翹辮子的時候,這個男人又是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
原本,她是猜想這個跟在自己身邊,由爾朱紫玄的母親,留給她的侍衛背叛,親手殺掉了爾朱紫玄,現在,在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那雙湛藍湛藍,好似天空一般的眼楮,竟然就這麼將她的這種猜測,給全然否定,沒有任何證據,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直覺告訴她,這個叫十四的男子,不會背叛她。
這個暫且放下,反正她也不會全然的信賴他,現在,比較有趣的是軒漢這個男人,沒有什麼心眼,直性子,早年差點餓死,是被人給救下,拿三個饅頭一碗稀飯救得,還交了他十天的功夫,給他說只過一句話︰這天下,女人做得,男人也一樣做的,既然女人們將國家做的亂七八糟,男人們就應該起來圖之。
這樣的話,被軒漢奉為聖旨和人生信條一般,他天天練功,希望有一日能上陣殺敵,為國家效力,起初的他並沒說反叛的念頭,只是想著如何為皇帝獻計獻策,直到一件事的發生,徹底將他對大寧朝的希望給滅掉。
他的親弟弟,才只有十五歲,如花一般絢爛的年齡,死在李大學士,就是那個跟陳紫玄搶少年的猥褻女,搶了去,最後死在這個女人的床上。
軒漢求告無門,反而被這京城的管事給打的半死,要不是他有武功在身,這條命就交待在漆黑的衙門里。如果是陳紫玄遇到這樣的事情,怕也會對這個國家的主事人失望,怕比軒漢罵的還要過分。
這些事情,通通都是十四的情報得來的,沒有看出來,這個男人的武功不錯,這搜集情報的能力也這麼厲害。讓十四將軒漢藏到安全的地方,指不定這樣一個受害人就能派上用場。
哼!猥褻狂妄女,李大學士的女兒,爾朱天祿的大兒媳,我們倒要看看,是你的後背硬,還是她這個皇帝的拳頭硬。
爾朱天祿,她的好大姨媽,是保她的名聲,還是舍得個兒子和兒媳呢?或者,人家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當成什麼大事,她不過就是個沒有權利的皇帝,連朝都上不了的皇帝,還能干什麼事情?
咦?陳紫玄突然想起,她一直被生病不能上朝,這次出宮,爾朱天祿她的好大姨媽不應該是悄悄的將她接回去嘛,怎麼會這麼大張旗鼓,這不是將她這個皇帝,身體已經好的去跟別人打架的事情,宣告民眾,那麼,這個以被生病為理由,而不能上朝不就不存在了。
她可不相信能忍上二十多年的老狐狸,會犯這樣的錯誤,難道,這讓邱珍來接她的是藍青葉大將軍,她不是在邊關駐防嘛?難不成已經回來了?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里顯現出來,
同樣的,一條條計謀在心間閃過,如果有人在此時立在溫泉里看著他們的親愛的皇帝,就會發現她們的皇帝正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那是算計得逞後的得意。
披上特意裁剪準備好的輕便睡衣,打著哈欠,搖搖晃晃的在轎子上,隨著邱珍的護衛,向自個的寢殿而去,今日的寢殿應該是頗為冷情,沒有龍泉溫暖被窩,龍式呢,早都搬出她的寢宮,與那邱珍眉來眼去,看著模樣,如果她要將兩個人分開,龍式這小子指不定還不干呢。
搖晃著身子,寢宮里帶著獨有的香味,那是龍泉給她準備的安神香,這睡眠的問題,那是原來時刻緊繃的工作所致,真還別說,這安神香果然有些用處,她的睡眠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眯著眼,隨意的將睡衣扔出去,溫暖的被窩,我來了。
陳紫玄向香甜甜的被窩鑽去,咦?這是什麼?軟軟的,還帶著熱氣,模模,怎麼還濕濕的「哎呦……」靠,誰把狗放進她的被窩了。
撫著這咬痛的手,陳紫玄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自個床上的軒漢,紅頭發根根直豎,彰顯著他的憤怒,陽光的臉上漲得通紅,牙齒咬著咯 咯 直響,眼楮里都是憤怒,那模樣生生地要將她給吃掉。
還有為嘛,為嘛,他穿著紅色的肚兜,肚兜上還繡著讓人臉紅的**,那銅色健碩的肌肉露在外面,在紅色肚兜下,發出誘惑的滋味。
凸出的肌肉,帶著爆發般的力量,簡直媲美施瓦辛格的體態,陳紫玄吞吞口水。目光止不住的滑下,落在遮住他下半身的被子上,這被子也換了,鮮紅的顏色,好像是鬧洞房一般。從斜斜的被子下,似乎還能看到黑色的森林。
這……這……
在吞吞口水。陳紫玄這下可是完全坐實了的名頭。這一切是誰做的,結果不言而喻。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十四影衛,居然這麼了解她,不是嘛,強搶民男,哈。
既然想要看這場好戲,她便演來看看好了。陳紫玄的手指落在他健碩的月復肌上,隔著紅色的肚兜,輕輕地向上滑。
軒漢的眸子瞬間睜大,身子在她的指尖下瑟縮,戰栗。
「小乖乖,來讓姐姐好好疼疼。」她的指尖落在他的胸膛上,撥開一點紅色的肚兜,露出那一點紅色的豆豆,捏住,輕輕地撥起,揉搓,瞧著這粉色的豆豆在她的指月復間慢慢地立起來,在看軒漢那模樣,心里爽快極了。
好吧,其實她承認,自個還是有點虐待傾向的。
他的身體在她的挑逗下逐漸變熱,發燙,他的面頰,紅的似乎都能滴出血來。
「喜歡嗎?小乖乖。」陳紫玄在他的心口劃著圈圈,指月復下能感受到那顆跳動的極為有力的心髒。
這個夜晚,春色撩人,皇帝的寢宮里一片旖旎風光,寢宮外,有那「盡職」的小家伙,拖著裙衫向她的主子報告消息去了。
半夜,宮殿內。
光著腳,坐在簡易秋千里的陳紫玄,頭發完全散開,拿著梳子,側著頭,慢慢地梳著,柔滑的發絲,在她的發間來回穿梭,靈巧的手像是穿花蝴蝶一般。
就在她的對面,是躺在榻上的軒漢,紅色的被子拉到他的頸窩上,蓋住他那頗有力量的身子,他的臉退去潮紅,眼里帶著的是不解,晃動著赤腳,哼著歡快的歌,梳頭發的陳紫玄落在他的眼里,那眼里慢慢地顯現出迷蒙的姿態,似乎,還有那麼一點的驚艷。
「十四,你還不出來嗎?」。陳紫玄捏著精心打磨出來的木梳,輕輕的說著。
在她的話音才落後,不知從什麼地方,閃出個男人的影子,銀色的身子,銀色的面具,那雙永遠不變的湛藍色眼楮,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屬下在。」很恭敬,態度無可挑剔。
陳紫玄定定的望著他,瞧了不少的時間,直到自個的脖子都瞧酸了,這才發言︰「你……很好,真的很好。」
「謝皇上夸獎。」十四湛藍色的眸子沒有一分的變幻。
站起身子,陳紫玄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彎下腰,勾起他的下巴,去揭那張銀色的面具。
十四頭一歪︰「皇上不可。」
「為何不可?」陳紫玄冷冷的瞧著他,她對他的容貌時好奇,不過,她更好奇這個叫十四的男子,到底有多听她的話,原則和底線又在哪里。
「屬下的容貌,只有屬下未來要嫁的人才能看,還請皇上高抬貴手。」湛藍色的眸子里沒有一點點懼怕,其實比起剛才也沒有多少變化。
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如果她堅持的話,估計這個十四大人,就要以身殉職了。陳紫玄將這個要求記在心里,她離開他的身邊,在離開時,她听到他淡淡的舒了口,其實,不管多麼鎮定的人,對于死亡來說,都不是那麼輕松的事情。
重新做回簡易的秋千上,要求十四來給她推,身子在空中搖蕩,風帶著安息香,很舒服,愜意。她也開了口︰「那日,我要尋死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她等待著他的回答,這回答關系著,她能夠相信他多少。
「不能說。」十四很干脆,簡潔。
「那如果我說,朕是被人謀害的,你相信嗎?」。陳紫玄繼續往深里說。
這一次,十四更是干脆的另陳紫玄微微吃驚︰「我知道。」
「知道了,你怎麼不阻止,難道,你不是母親安排保衛我的影衛?還是……」陳紫玄的語氣慢慢冷下來,言辭加重︰「你收了別人的禮,為別人辦事。」只有開誠布公,才可以免除一切疑慮不是嘛。
這一次,十四沒有立刻回答,他將秋千停下來,人站在陳紫玄的面前,單膝跪地,湛藍的眼楮逼視著秋千上的她,真的是很藍很純的眼楮,就像是碧空如洗的天空一樣,透著干淨。
「因為,我在等著你來。」他的話很真誠,沒有一點浮夸。
陳紫玄听著有點莫名其妙,又有點安安心驚,在他湛藍色的眸子下,仿若心里的東西都被看的光光的。他知道有人要謀害爾朱紫玄,他卻不救,因為,他在等著她來。這話里的意思,想出來了,是多麼的令人驚訝,難不成,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爾朱紫玄了。
他等著,要保護的,正是她這個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游魂,不,這不太可能,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陳紫玄一時腦袋打了結,對于爾朱紫玄的事情,一時失去了興趣。
「我一直都在這里,說什麼胡話。」她的目光在躲閃,胳膊抱在一起︰「下去歇著吧,有事我喚你……對了,先將這個男人弄走。」陳紫玄可不想今日還要去找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