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人該當處死。」有人站出來跪在地上請旨。
「皇上,理當這樣。」文官里不少人迎合著跪在地上,看那架勢似乎是她不表示一下,就墜了皇家的名聲。
她眉目一轉,落在當今的刑杖司司長的身上︰「愛卿,如何看?」
這刑杖司司長長得虎頭熊背,頗為彪悍,她知道她是軍隊出身,且是藍高葉將軍的舊部,況且,這說起如何給人定罪,只有她在行。
只見她出列,雙膝跪地,向她朗聲道︰「此人該當處死。」眾人紛紛表示贊同。「可是……」她話鋒一轉,對著她下手坐著的祟德王看了一眼才道︰「此人大喊冤屈,不如打他十杖,罰他闖殿之責,而後,听他說是何冤屈,再來決斷是否殺之,一來可以互她皇家威儀,二來亦可以讓旁人無法指摘她大寧朝公正,三來還可以顯示她皇的賢明德政。」
她在肚子里使勁笑,帶刑杖司司長全部說完,她才轉向祟德王,非常謙恭恭敬地詢問︰「朕深以為然,祟德王如何看?」就讓你得意吧,越得意,你的狐狸尾巴才能露的越長。
哪知道,爾朱天祿祟德王帶著老狐狸似的笑,對她道︰「臣愚鈍,恭請皇上抉擇,不過,在這之前,臣想還是先將擬好的詔書頒布才好。」
詔書,她有點迷茫,在看看小鄧子,只見他不知何時手里已經捧著黃橙橙的詔書跪在她的面前。她背心發冷,這小鄧子到底是哪面的人?殿堂下,一雙雙亮閃閃的眼楮望著她,還有一只老狐狸在旁邊瞧著,還不失時機的小聲提醒她——端木瑞文。
「皇上,此等小民之事,暫且放下,還是大事要緊。」有走狗立馬迎合。立馬大殿里黑壓壓的跪下一群人,在她看來,幾乎朝廷里三分之二的官員全部跪下,這正面什麼?她是不是應該慶幸,還有那麼三分之一沒有表示。
事情至此,她已然失了先機。無奈的擠出笑容,對小鄧子道︰「宣吧!」其實,她真的很想一把搶過小鄧子手里的詔書,看看里面到底寫了什麼?
是退位詔書?還是殺掉藍高葉將軍九族?又或者,直接封御後,那她……
她的心忐忑不安,所幸直接靠在椅背上閉眼,免得瞧著堂下眾人的刺眼表情,反正……咳!她就是個傀儡沒有的昏庸皇帝,小皇帝上朝坐久了,打個瞌睡也是可以的,閉眼之前,她看到軒漢鄙視的眼落在她身上,她郁悶的全盤接受,看來,在朝中的勢力,已經是祟德王,她親愛的大姨媽一家獨大,而藍高葉只是在自個掌握的十萬軍隊上,有點控制力。
而此時的她,那就是炮灰一枚。
小鄧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來,是冊封御後的詔書,沒有任何錯誤。
听著小鄧子的聲音,她想起自個這位御後,還沒過門,就給自個帶了無數頂綠油油的帽子,簡直就是**極品,好吧,這杯苦酒就先咽了!
既然你要她不好受,她也得不懂事的鬧上一鬧才好,等著朝臣一波的恭賀道喜過後,她笑眯眯地,非常和顏悅色的瞧著被拖出去打了十杖,現今趴在地上的軒漢︰「說吧,你到底何事冤屈,若是說的不錯,今個朕就為你做主!」她說的有點輕松,像是小孩子看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
或許是今日大姨媽的心情比較好,又見著自個的心願順利達成,也沒什麼意義,大有你這孩子听話,賞你顆糖吃的架勢。
軒漢听她說完,「咚!」頭磕在地上︰「皇上,她狀告當朝李大學士,縱容其長女強搶民男,害她弟弟慘死在學士府,至今連尸骨都找不到啊!」他帶著哭腔,末了還帶著點尾音,在加上上血跡斑斑,已經被打開了花,著實讓人同情了一把。
這朝里,尤其是平日里看不慣文官酸儒模樣的武官們,紛紛跳出來指責李大學士,大有上前奪美之心。
她坐在御座上笑眯眯地瞧向臉色由紅潤得意轉為蒼白的李大學士,她在她探究的目光下,「噗通!」,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她惡意的想,她會不會是看到她,就會想起宮里流傳的故事——小皇帝會用拳頭揍看不順眼的朝廷命官。
「老臣用性命擔保,小女雖然頑劣,可萬萬不會害人性命。」她伏在地上,估計連自個也不相信自個的話,肩膀抖的厲害,還真是老實的笨人,她這麼下定義。
軒漢充分表達他的不滿,雙目噴火︰「皇上,賤民有證據留下,便是李大學士在有滿口白牙,她女兒也無法逃月兌自己所犯的累累罪行……」
這麼文鄒鄒的話,倒是向有人預先給他寫好的,重要的不是他自己想的,還是別人寫的,也不是李大學士真就甘心將罪認下,重要的是……她已經將藍高葉一方攻擊爾朱天祿一方打開個缺口,至于,別人要怎麼表演便是別人的事情。
「李大學士,你那寶貝女兒是何等樣子,還用多說嗎?」。有朝臣進言。
又有藍高葉將軍,她噙著冷笑,模模一頭銀發,好整以暇,漫不經心卻丟下一個重磅炸彈︰「本官回京之時,已然听聞李大學士長女的所作所為,甚至……」她抬起頭,望向坐在御座上的她,道︰「京中人都說,皇上亦跟李大學士的長女打了一架,這事,皇上清楚的很。」她一提皇上便會拱手一下,看起來極為敬重她,可她怎麼看,她眼里的輕視一點都沒減輕。
殿中一時啞聲,安靜而死寂,說起皇帝她的風流韻事,那是數也數不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是這樣擺在正面上來談,多少有點不給她這個皇上面子。
便是僅有幾個站在藍高葉將軍方面的朝廷命官,也是連連給她使眼色,要知道,咳!她可是會當中毆打朝廷命官的殘暴皇帝,而且不止一次。
會打嗎?她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掃過殿下跪著的群臣,她們緊張的縮起脖子,她甚至能看到她們額頭上流下的冷汗,她心里暗笑,這些國家的蛀蟲,可以侵吞國庫,可以侵吞百姓的私產,可以貪污舞弊包庇縱容,甚至可以殺人不用償命,怎麼一頓小小的挨打,便給她們下成這幅模樣,或許,是因為在這殿堂之上若是被小皇帝打成豬頭,太丟面子。
祟德王閉目而坐,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她又去瞧李大學士,她也氣定神閑,沒了剛才的蒼白,哼!她打著「哈哈」,對藍高葉將軍道︰「沒錯,李大學士家的女兒實在太過分,她竟然敢跟朕搶……」她停頓一下,看李大學士,她原本悠閑的臉,一下又蒼白起來。
「這話不說也罷,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沒有一點皇上的形象,抓抓腦袋︰「這樣,李大學士,你將你的長女送入宮中一月,朕保證會還一個全新的長女。」
李大學士還想說什麼,軒漢更是不服氣,他怒瞪著她,看起來頗有點想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是否是黑的。倒是祟德王和藍高葉將軍一起,道︰「皇上聖明。」
其它的朝臣看著兩個大家伙都表了態,紛紛跪在地上唱起戲來︰「皇上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