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小青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影片在國內放映一事也算是落下了帷幕,至于國內票房將會如何暫時還不在她的考慮範疇,現在她考慮得更多的還是即將到來的馬哲考試。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應試書則是小青現在生活狀態的最佳寫照。
「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是馬克思主義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的集中體現和根本要求,是馬克思哲學的精髓。」樂小青一只手撐著腦袋趴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搭在課本上隨時準備翻頁,雖然口中在碎碎念,但卻沒有一個字真正的進入了她的腦海中。
要是那手表沒被搶走就好了,到時候根本就不用背誦這些既拗口又沒有任何實際用處的問題。樂小青一邊翻書一邊懷念著擁有作弊1號的日子,可是要是讓她到那兩位老教授那里去拿回作弊一號她卻是萬萬不敢的。
「似乎……」忽然一道靈光從樂小青腦海中閃過,于是抓起電話就撥出了一個號碼。
「小青?」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
「陳老師好,很久沒有和你聯系了,貿然給你打電話不會打擾你吧?」樂小青也知道陳又亭可是結過婚的人了,要是被他妻子誤會了那真的就是罪過大了。
「不打擾、不打擾」電話那頭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的樂觀,「最近我也看了關于《龍騎士》的報道,還正準備打電話向你祝賀呢,沒想到你居然先打過來了,是不是要請我吃飯啊?」
「請客當然沒問題,」樂小青笑道,「不過這得等我考完試了再說,我這不正在為馬哲的考試犯愁麼。愁死我了……」
「呵呵,你不說我倒真的差點就忘記了你還只是一個大二的學生呢,又是游戲又是電影的,想當年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除了游戲就是到處去黑人電腦,經常被人虐,哈哈……」陳又亭一說到當年讀書的日子,心情也不由得高興了起來,青澀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啊
「呃,陳老師,」樂小青忍不住打斷了陳又亭滔滔不絕的話,「我給你打電話是想找你幫個忙,去年咱們一起做的那手表,好像你們手里還有兩塊吧?」
「呃,是啊,就是……」一听小青忽然問到手表的事情,陳又亭心中一下就緊張起來,說起話來也有點吞吞吐吐,最後倒是利索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樂小青大失所望,「本來我們只是想要玩玩就把那兩只手邊就退給你,只是、只是一不小心就我和小白一人搞壞了一只……」
「啊?壞了?怎麼壞的?」樂小青一听他們手中的兩塊手表都壞了,一激動就忍不住將嗓門提了起來,然後又趕緊向陳又亭道歉,「抱歉,陳老師,我不是怪你們,只是單純的想要了解一下究竟是什麼地方壞了?現在有沒辦法修好?」
「沒事,」陳又亭沒有在意樂小青剛才的失態,在電話中滿是歉意的說道,「本來就是我的錯,當時我和小白覺得這手表的耗電量有點大,于是自作主張的想要裝一顆容量大一點的電池,誰知道一不小心電壓過高就將里面的芯片給燒毀了。」
「芯片被燒了啊?」樂小青一听說是這個原因,失望的扭頭望著桌子上的那本馬哲,如果是其他部件的問題或許還可以在電子市場去找到材料來做修復,可是那芯片是從外地專門定制的,即便是有現貨快遞過來時間也有點來不及,「那就算了吧,我再想想辦法。」
掛斷電話後樂小青望著窗外發呆,小區里新栽不久的柳樹正無精打采的在驕陽下搖擺著,只有幾只不知疲倦的知了還在費力的嚎叫。煩惱的揉了揉頭發,難道真要去找那幾個老教授?
想到這里,樂小青哆嗦了一下,她都躲了他們整整一學期看,平時在學校里見到這幾位老教授從來都是拔腿就跑,對于他們托人帶話也置之不理。還給身邊的朋友特意打了招呼,讓他們絕對不準泄露她出租屋的地址。
這倒不是她不待見這幾位執著的老教授,而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這幾位老教授都知道這塊手表的改裝有蹊蹺,而陶教授更是認準了作弊一號的電池中有什麼玄機,非要讓樂小青給整出一份有關電池新材料的資料來,她上哪里去給陶教授找新材料啊,于是只好對他們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
可是考試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一本厚厚的馬哲卻只看了那麼幾十頁,想要重新組裝一塊作弊器已經來不起,本來如果陳又亭他們手中的作弊1號沒壞的話倒是可以先借來用一用,可是已經損壞了的消息卻讓她也斷了想念。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讓碩鼠幫忙搞點軍方的器材來應付考試的問題,不過想了想後有放棄了這個打算。一來是她不想讓軍方的人瞧她不起,二來則是她對軍方還是有著一定的警惕,不想和軍方接觸過多牽扯不清以免以後軍方有什麼事情找上門來不好拒絕。
「死就死吧」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後,樂小青還是決定豁出去了先去找陶教授探探口風,如果不能從陶教授手中要回那台作弊一號的話,她就去向其他同學學習刻課桌貼紙條這種原始的作弊手段。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樂小青也不顧玩游戲玩得正嗨的佑佑的抗議,一把將他從桌子上抓起來塞進包里就直奔實驗室而去。六月的蓉城已經非常炎熱了,學校里卻是漸漸的冷清起來,天氣炎熱不樂意出門是一遭,真正的原因卻是大四的學生畢業答辯以後就開始收拾東西離開學校,有些學生考試考到一半沒課也就溜走了,而新生要到下半年九月才會入學,連食堂都沒那麼擁擠了,只有自習室一如既往的火爆。
「找陶教授?」守衛的臉漆黑漆黑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樂小青一眼,「不在」接下來就沒話了。
「呃,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樂小青繼續揚著笑臉問道,盡量不讓守衛那張棺材臉影響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這里是實驗室,國家科研單位,你沒事的話,就不要在這兒溜達了」
踫了一鼻子灰,樂小青有些無語,以往她從來沒被攔過,學校里對學生都沒這麼嚴厲的啊?很多地方只要有學生證就可以隨便進的,今天連學生證都沒用了。
莫非是陶教授搞出什麼重大科研成果來了,所以才會不準人靠近?
既然人不在,她也沒必要在這兒守著了,回過頭一想,突然想起最近還有不少學生的畢業答辯在進行,他不在實驗室,也許在哪個教室也未必。拍了拍腦袋,糾結自己怎麼沒想起這麼一茬,樂小青連忙讓佑佑幫她查查材料系今天的畢業答辯安排在什麼地方。
佑佑很快就給出了結果,材料系今天的畢業答辯安排在102,誰知道,在102樂小青也撲了個空,諾大的教室里第一排坐的就是一干教授,樂小青把眼楮都快望穿了,都沒看見陶教授的身影。
陶教授做學問是一絲不苟的,在學校里有很多他的傳說,知道他的學生對他都很尊敬,陡然看見他竟然溜班,樂小青一時還真不能適應,難道開會去了?抓住一個答辯完了的學生問道,「陶教授怎麼今天沒來?」
「陶教授都病了快一個月了,你不知道?」那學生奇怪的看了樂小青一眼,這件事當時在學校里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
「病了?」雖然有時候被這老頭兒纏的有點兒煩,樂小青對他還是很尊重的,一听這話,就有點兒著急,「現在是在醫院還是家里?你知道嗎?」。
那學生剛好也去過,「在市醫院住院部十二樓。」
看了看這會兒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坐公交車過去,再去買點兒探病的東西,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麼時候,偏偏學校門口又沒有出租車,想了想,便直接給米小雅打電話,讓她想辦法弄輛車來載她去城里。
到醫院的時候不過下午四點的樣子,拎著一些營養品,將米小雅扔在門外,樂小青小心翼翼的敲響了病室的門,這一次,總算是把人給找到了。
門是由一個中年婦女打開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衣服很樸素,模樣跟陶教授有兩三分的相像,看見樂小青拎著東西站在門口,沖著和藹的她笑了笑道,「你是我爸的學生吧?快進來坐坐,他就是在念叨你們的畢業答辯呢,哎,怎麼這麼客氣還買東西來?」
樂小青聞言笑了笑,將東西交給中年婦女,向躺在病床上的陶教授看了去,只看見陶教授的臉凹了下去,顯然是大病一場後的樣子,看起來又老上了許多,看見樂小青的時候眼神閃過一抹狂喜,隨即,臉又沉了下來,沒好氣的望著樂小青道,「你來干什麼?」
中年婦女錯愕的望著兩人,樂小青模了模鼻子,自認倒霉,誰讓她騙了人家不止一次呢,「前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我都不知道您生病了……」
「哼」陶教授冷哼一聲,板著臉道,「趕緊走你不是老躲著我麼?誰稀罕你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