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一路不停地趕到山上,發現空無一人,地上還有摔碎的茶杯,他拾起其中一塊碎片,緊緊一握,心中一痛︰小田妹,你在哪兒?你不要出事啊!
趙忠隨後跟到,看見爺拳頭握緊,血從手心滴落下來,眼里說不出的幽深。他大驚︰「爺,你別這樣,田田姑娘不會有事的。咦,那是——」這時,趙忠突然發現房頂上有只通信用的信鴿,他飛身把它捉下。趙忠取下書信一看,驚喜地說︰「爺,田田姑娘和付如被金王的人抓了。」
水生陰深地說了一聲︰「金王!」手中地茶杯碎片刻化為粉沬。他立刻吩咐道︰「要內應查出具體位置,還有田田被抓以後的所有情況。」說完他更狠地一笑︰「金王啊,看來計劃要改變了,你就是第一個出局下場的。」說完他飛身向山下而去。
夜深人靜,田田貼著門沒听到任何聲音,果然是天黑人懶的時候,適合逃跑哇。士衛大概要十分鐘才會過來,田田先把門開了殺小縫兒往外瞄了瞄,很好,沒人。
她聶手聶腳地走出房門,邊走邊注意四周的動靜。太好了,來到假山下,嗯還好不算太高。田田兩腳一跳,發揮兔子跳高精神,兩手一抓,不錯,攀住了假山的一個小凹槽;右腳上抬,很好,登住一小塊突起物;用了用力,繼續伸出左手再攀高峰,很好,這次又抓住了假山上的一座小山尖;左腳再往上抬,太好了,又踩到了假山上的海拔最低的小山頭;再用力,伸出右手,上面山尖太大,抓不住;田田抬頭一看,有棵小樹苗長在山頂,只有那個了,她伸出右手抓住了小樹苗,再想抬高右腳找支撐點,糟糕,小樹苗哪能承受人的重力,樹苗被連根拔起,田田從假山上摔了下來。
「 !」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大隊官兵大叫著沖了進來。田田有點無語︰誰說爬牆逃跑容易了?現代電視小說害死人哪!
不到一會兒,田田周圍一片明亮,趙強沖了過來︰「田田,你干什麼呀?你沒事吧?」說著他把躺在地上的田田扶了起來,發現她的兩手都是擦傷,右手臂被假山上的尖銳刮出三寸長的深口子,血肉模糊。
趙強心痛極了,他抱住田田大吼道︰「你干什麼你知道嗎?你跑不出去的。」田田不理會他說什麼,也沒看自己的傷,推開他只是淡淡地說︰「我要見娘。」
趙強拉著田田進了屋,叫來小兵叫他去拿些金創藥。這時趙剛也趕來了,田田一見他就沖了過去抓住他的衣服,大聲問道︰「我娘呢?你把她關哪兒去了?」
趙剛瞄了瞄她手上的傷,說道︰「該見時自會讓你們見面,你想跑是不可能的,那面牆後面是一個大荷塘,你過去了也沒用。」說完趙剛叫來幾人吩咐道︰「你們日夜守在門口,再出這樣的事拿頭來見。」說完他又對田田說道︰「看在強子份上,這次我不追究,可下次再想逃就打斷你的腿!」
田田嚇住了,在前世,在現世,都不曾遇到這麼可怕的事。這種電視中才看到的鏡頭活生生的在自己身上上演,才發現是這麼的無助,我該怎麼辦?娘。她呆呆地不說話,
趙強心疼地給她上好藥,她還是一句話未說。趙強看到她這樣,氣憤地沖了出去。
趙強憤怒地找到趙剛,直沖過去就是一拳,來不及反應的趙剛被打倒在地,周圍的士兵立刻拔出刀劍,就想上前抓住趙強。
「別,你們都下去吧。」趙剛緩緩從地上爬起,他叫退了所有人。趙強喘著粗氣,大聲吼道︰「哥,你為什麼這麼對田田?」
趙剛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弟說道︰「你懂什麼,這是戰爭,是你死我活,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知道麼?火王已經有援軍5萬到了,我們要是沒有一點把柄在手,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就算勝了,也會損失慘重。而現在付如母女就是我們壓制火王前鋒樂山的最好棋子,你要知道這是多好的機會。現在我不是沒動樂田田麼?只要付如發揮了作用,我是不會動田田一根頭發的。」
趙強想了想,又擔心的問道︰「若是付姨沒用呢?」趙剛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說道︰「戰爭就會有犧牲品,這就是現實,如果不想這犧牲品變成你哥的話,就給我乖乖的,別再給我找麻煩。」
趙強木木地問道︰「哥,我們不能走麼?不當這兵了。」趙剛厲聲說道︰「我趙剛不顧生死拼打這幾年,怎可在此時放棄,金王已許我將軍之位,將來我可平步青雲,大好前程豈可在此斷送?你不要說了,如果在那里呆不住就回家吧。」趙強看了看哥,失望地走了。
田田坐在屋內床上,現在除了送飯的趙強,誰也進不來了,自己也出不去。她不斷的想著前世看到的那些逃跑方法,可是沒有一個是可行的。就自己一個人啊,什麼也做不了,她急,害怕。
看到手上的玉鐲又想起了水生,不知道水生哥要是回去沒見到她會不會擔心啊?又想到娘的處境,要是真打起仗來,娘要如何自處啊?那爹樂山會顧及娘麼?想得太多,她睡不著,起身在房里踱起步來。窗外,一個呆站著的黑影,一動不動。趙強看著田田的影子,握了握拳,做了個決定,轉身向外跑去。
趙剛在弟弟走後就去了金王大帳,金王半躺在榻上,身蓋一床金絲棉被,半眯著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趙剛。說道︰「听說今晚那小丫頭要跑?」
趙剛回道︰「是,王爺,不過她沒成功,而且她不知道那面牆後是荷塘,翻過去了也是沒用的。」金王笑道︰「真是個愚蠢的丫頭。你下次要注意,加派人守,還有你可不要因為你弟弟而心軟啊。」
趙剛邊忙扣頭道︰「屬下心知此次戰斗的重要,定不會做出讓王爺失望之事。」金王滿意地揮揮手,趙剛退下了。金王笑吟吟的模著手上一只金戒指,心道︰明日啊,炎弟,你我的戰爭看來快要結束了。
火王的酒宴結束後,樂山一直魂不守舍,副將關心道︰「將軍,何以如此不安?」樂山沒回答只問道︰「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副將恭敬地說道︰「將軍馳程沙場多年,勇猛機智不在人下,更是忠勇可加。」樂山笑笑,只是笑意只在臉上︰「可是我今日甚是不安,覺得明日會有大事發生,是不是我老了膽小了?」
副將安慰道︰「將軍是事務太多太累,加之明日一戰可說是重中之重,所以有些擔心罷了。」樂山低頭自言自語說道︰「但願如此吧。」
黑暗中,水生從下山以後就一直坐在密室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什麼,手上的傷也沒有包扎,沒有點燈,趙剛站在爺的身後也不敢說話。從未見爺如此安靜過,他不敢開口。
而在密室外,風老頭左走右走,來回轉著圈。好久才停下,他看看外面的月色猛的抓了抓頭,說道︰「唉,怎麼一天沒去就出事呢?丫頭啊,你可千萬別出事啊!要不那渾小子還不欺師滅祖啊!」
只見風老頭一臉沮喪,可愛好笑的五官皺成一團,又繞著屋子轉起圈來。這次轉了沒兩圈,他對著牆上的小孔說道︰「徒兒啊,你別生氣,我馬上去把徒媳找到,我先去看看你那舅舅。」說完他飛身出了宅,這徒弟可惹不得呀,心中怕怕。
趙忠這時點起燈對爺說道︰「爺您的手先包一下吧,老爺子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別怪他了。」說完執起水生的手包了起來。
水生滴水未進,聲音有些沙啞,他低頭說道︰「我沒怪他老人家,只是怪我自己啊!」等手被包好後,就拿出一張紙看了起來。
趙忠無語︰爺啊,看來您已情根深種啊。他端起桌上的糕點對爺說道︰「爺,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做,田田姑娘等您去救呢,你還是吃點吧。」水生拿起糕點,看了看,說道︰「不知道小田妹有沒有吃飯啊。」
趙忠嘴角抽了抽︰爺,第一次見你這副樣子,還真是有點受不了啊。水生小小吃了幾口不吃不下了,放下糕點對趙忠說道︰「明天肯定就會大戰了,我去找田田,你帶幾人趁亂去救李堂主他們。」
趙忠回了一聲︰「是。」水生撫了撫那張紙,說道︰「明日一早叫內應想法抓住金王,我要他這人,還有那個叫趙剛的也要給我逮住,留于我處置。」趙忠問了一句︰「是叫您舅舅辦這事麼?」水生想了想,說道︰「就他吧,他也該功成身退了。我也不想他再去做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