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三,天還沒亮,外面還是黑黑的一片。柳宮,粉紅的紗帳輕輕的搖動,里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的嬌吟斷斷續續地傳出來。燭火微跳,一室昏黃春意,臥房里沒有別人,靜靜的空間里無比曖昧。
好一會兒,床上終于回歸平靜。女子突然伸手想摘掉男子的面具,男子頭一偏,躲開過去。不高興的打開她的手,赤著上身下了床。
床上柳太妃只著肚兜,臉上紅潮未退,嬌媚又可憐地說道︰「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讓我看看你的臉啊?你還不相信我麼?」
男子邊穿那身紫衣邊說︰「小美人你當然我是相信了,不過我這臉太登不上台面了,怕小心肝你失望啊。」他穿好紫衣,此人正是絕殺堂門主蒼龍啊。
柳太妃坐起身來,半掩的被子掉了下來,露出光潔白細的膚膚,披散的頭發略顯凌亂,更是增添了幾分嫵媚。只是佳人暗自神傷,紫衣男子並未多看她幾眼,只是淡淡瞄了瞄,甚是冷情啊。
柳太妃撫了撫頭發,說道︰「我看炎兒太喜歡那樂小姐了,我看還是幫幫他吧。你不是安排人去殺右相了麼?怎麼會不成功呢?他不是病秧子麼?」
蒼龍笑了笑,說道︰「你以為右個是個簡單人物麼,我看下次只有我親自動手了。他從來沒動過手,都是身邊的幾個高手出手,可是我看他應該也是有武功之人,深藏不露啊。這人是很狐狸的。」
柳太妃擔心道︰「那你什麼時候親自去?有危險麼?」蒼龍自負地笑笑︰「我自是無事的,前幾次只不過是試探,可他卻從來沒出過手,這次我的手下一個都沒回來,可見他的武功高不可測。不過我會更讓他吃驚的,他那點年紀再高也不可能內力高過于我。」
柳太妃笑笑,模著他的結實的胸脯︰「你當然是最棒的。」蒼龍瞄了她一眼,眼中毫無愛意,只有淡淡的嘲諷和輕蔑。他抬起一只手,拉開柳太妃的手,說道︰「炎兒太過看中一個女子,這不是好事,想為帝王,怎可留念私情?你要好好勸勸,如果這個女子成為他的阻力就不好了。等他大婚過了,我會親自去解決右相那只狐狸,到時候炎兒就可以登大位了。而你才真正的成了大權在握的太妃娘娘了。」
柳太妃笑了笑,又拉起蒼龍的手︰「我不想做太妃了,到那時我們走吧,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快樂地過日子。」蒼龍不經意地抽回了手,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柳太妃心中失望,沉下臉來︰二十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對我付出真心麼?蒼龍見她如此,用手模了模她的臉,笑道︰「放心,小美人不高興就不好看了。」柳太妃這才笑了起來。
蒼龍看了看外面蒙蒙亮的天,說道︰「我要走了。」柳太妃不舍地看著他,蒼龍又拍拍她的肩說道︰「下次再來看你,小心肝。」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太妃看著那紫色的背影,心道︰下次,下次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這一生都是為了你啊,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蒼龍回到絕殺堂,手下一一行禮。他坐上高椅,問道︰「最近木王和右相有什麼動靜?」
一名蒙面手下,身上和別人穿著一樣黑衣,可是腰上帶著一塊玉牌。他走上前來,蒼龍恭敬說道︰「木王最近很少出府,不過他府中士衛有所調動,右相也沒什麼動靜。」
蒼龍笑道︰「十五那天木王就會毒發,我不會再給他藥控制了,他就算完了。這家伙太不老實。右相這人深不可測,注意看著他,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告訴我。」
那名手下點了點頭,正想退下,蒼龍似想到了什麼又叫住了他︰「青剎,你去幫我看住右相未婚妻,樂將軍小姐樂田田,你功夫已少有敵手,你去跟住她。這小丫頭以後有用,不過不要傷她,炎兒對她還很喜歡的,不到萬不得以別動她,還要保護好她。」
原來這人就是絕殺堂第一殺手青剎,他點了點頭,領命出去了。蒼龍這時走回臥房,看著牆上的一幅美人圖,畫中一美女正在看書,意境傳神。蒼龍專注的神情深情似海︰玉兒,我會讓這個天下都給你陪葬!他輕輕地撫模著畫中的少女,久久未再動,似陷入了回憶中。
今天田田還是在家中練琴,玉兒陪隨在旁,一會兒去李四那里,一會兒又跑過來看看。玉兒笑道︰「冬兒姑娘好辛苦,我幫你照顧小田田了,你月俸分我一半吧?」
冬兒臉有些紅,不說話,田田笑道︰「這就叫作女大不中留啊。」冬兒臉更紅了,飛快地逃走了。玉兒看了看田田,問道︰「你彈的曲子怎麼我都沒听過啊?」
田田嘿嘿一笑,說道︰「本姑娘自創的,不行啊?」玉兒明顯不信︰「你才剛學呢,能寫出曲來,佩服佩服!」
田田臉微紅,說道︰「被你看出來啦,嘿嘿,我這是以前听過的歌,自我研究一下呢。」玉兒看著田田可愛的小臉笑了笑,想到昨天那只狐狸听說小田田在學古箏,郁悶為什麼不找他的那幅神情,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哪。哈哈,她笑得更歡了。
田田見玉兒笑得如此開心,厚臉皮地問道︰「有那麼好笑麼?我彈得太好听啦?」玉兒哼了哼鼻子,說道︰「臉皮真厚,彈得太差了,斷斷續續哪听得出來是什麼!」
田田吐了吐舌頭,低頭更加用功︰「我想趕快學會幾首曲子,好彈給莫大哥听啊。」心中還加了一句︰還有水生哥。玉兒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田田臉一紅,低頭裝作沒听到的樣子。玉兒看看她那亂七八糟的曲譜,笑道︰「那你快努力啊,我要當個嚴師訓練你這高徒快快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