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東北,就是張家和馮家兩家獨秀。而且因為馮德麟在綠林界的崇高地位,馮家還要壓過張家一頭的。但是現在,張馮兩家還處于蜜月期。張作霖還是很尊敬馮德麟這個早年的老大哥。這不,馮庸和鳳兒上街沒多久,就見到一個英俊的少年郎跑過來,身後跟著幾個家丁。這些家丁雖然穿著下人的衣服,但是氣勢內斂,站姿挺拔。一看就是出身行武。比馮德麟家里勞作的僕人強悍太多了。「五弟!我听說你昏倒了,這不,六哥給你帶了點補藥。為你補補身子。」帥氣少年看著氣色好了很多的馮庸,高興的說道。五弟?六哥?好詭異的稱呼。馮庸暗自苦笑。在整個奉天城能夠這樣稱呼他的也只有張作霖那個無法無天的兒子,小六子,也就是自己眼前的六哥,未來的東北少帥——張學良。只是現在的少帥還只是個毛頭小子。雖然已經初步出現民國四大美男子的風姿。馮庸和張學良是同年,而且二人的字都是‘漢卿’。再加上從小一塊長大的,再加上兩人老子的關系,所以二人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感情卻是好的很。「謝謝六哥了,我現在好多了。」馮庸笑著說道。雖然張學良說話嬉皮笑臉的,但是他眼中的真誠,馮庸還是能夠感受到的。「你啊!不是我說你,你的身子骨真的太弱了。一點都不像軍伍子弟。你看看我,你這樣的,我一個人能打十幾個。」說著,張學良還挽起袖子,向著馮庸顯示那隆起的肌肉。馮庸能說什麼,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是身材魁梧的大漢,更別說一身讓人羨慕的肌肉了。「六哥,我在房中感到憋屈了,所以出來逛逛。」「我說五弟,這奉天有什麼好逛的。要我說,我們還是去軍伍中耍耍,听說我爹的二十七師從國外買了一批新裝備。我們去見識見識!」張學良興奮的說道。「不去!不去!」馮庸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雖然張作霖是土匪出身,甚至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但是張作霖卻是治軍極嚴。上次自己就被張學良忽悠著進入二十七師的軍火庫,差點被守備的士兵打死,最後更是被那些粗魯的士兵抓起來,送到了張作霖哪里。自己當然沒什麼事情。張學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挨了他老子十幾軍棍,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如今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還要去軍隊中找罪受。「我說五弟啊!這次我可是有我老爹的通行證。」張學良說道。就像一個誘惑人犯罪的無量大叔。「真的通行證也不去。誰知道你這真的通行證是哪里來的。」馮庸不上當。在記憶中的張學良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什麼冒壞水的點子都想得出來。「真的不去?」「不去,六哥,你要去就去!我已經答應我爹了,明天就去二十八師磨礪磨礪。所以,我要趁著僅剩的空閑時光,好好逛逛這奉天城。」「什麼?五弟,你不是傻了?你不是最討厭軍伍的嗎?這次怎麼又答應去了?」張學良一臉不可置信。要知道,兩人一塊長大,對于自己這個兄弟的情況,張學良可是極為清楚的。身體羸弱,但是極為聰明。雖然也曾經和自己多次進入軍隊中。但是卻是根本就不喜歡軍旅的生活。很難想象,他竟然會主動要求去軍旅中磨礪。「哎!六哥,這次昏迷,讓我想了很多事情。我的身體卻是需要鍛煉。你我二人的命運還不是和軍旅聯系在了一起。不管我是多麼的不喜歡,將來進入軍伍是板上釘的事情。只是早點晚點的區別罷了。所以,我要試著去適應它。最好能夠喜歡上它。」張學良驚訝的看著馮庸。半響說道︰「我的五弟長大了,竟然說出這樣一番有道理的話。不過,五弟,來年我就要去北京武備學堂上學了。你去嗎?」「還不知道,一切等我從軍伍回來再說了。」馮庸說道。「哈哈!五弟,我期待著咱們兄弟一塊去北京叱 風雲。」張學良大笑道。馮庸也陪著笑。「好了,五弟,我就不打擾你和小美女逛街了。小的們,將藥材送到馮府,我們走了。五弟,有機會,我會去二十八師看你的。到時候可要讓哥哥好好耍耍!」「沒問題。」說完幾人分手。馮庸繼續和鳳兒逛著奉天城。雖然在馮庸的記憶中,這些地方以前都來過,但是後世的馮庸卻沒來過。所以,這里的一切,馮庸都感到有趣。有種親眼見證歷史的感覺。奉天城作為東北第一大城,也是滿清龍興之地。無論是人口,還是城市規模都不小。日俄戰爭之後,整個東北雖然還是擁有無數的土匪,但是在二十七師和二十八師的駐地,奉天還是極為安定的。所以,整個奉天城算是比較繁華。現在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最為慘烈的時候,世界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席卷歐亞非三大陸的大戰。少了列強的窺伺,中國人民的日子也好過了很多。更是在戰爭的刺激下,中國的民族工業迎來了黃金發展時期。尤其是沿海地區的輕工業發展的更是迅猛。當然,這場戰爭,更是使得東邊那個惡鄰野心膨脹。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條更是在幾天前被民國政府屈辱的簽訂了。整個中國反日情緒極為高漲。東北反而要好一點。以為有俄國人這個大敵,日本人在東北還是不敢太過放肆,因為很多事情還需要中國人的幫襯。但是在奉天中還是隨處可見日本浪人和商人。讓原本心情不錯的馮庸好像吃了蒼蠅屎一樣惡心。想到日本人的‘二十一條’。想到接下來的‘九一八事變’,在到後來的八年抗戰。中國人民付出了多少鮮血。日本鬼子在中國造下了多少血債。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都不應該放任這些民族慘劇發生。圍著奉天逛了一圈,雖然沒有看到日本人欺負中國人的事情,但是日本人和中國人接觸那種高高自上的姿態,還是刺傷了馮庸的民族自尊心。馮庸陰沉著臉,不再繼續閑逛,開始向回走。鳳兒跟在他後面,怎麼也不明白剛才還心情挺好的少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小丫頭不敢說話,只是在後面跟著。回到馮府,馮庸第一次對于進入軍伍不再有抵觸。只是他心中的想法卻是沒有一個人猜得到。他將鳳兒趕出去,自己取出白紙,眯著眼楮仔細思量前世的一些關于這段時間發生的歷史。然後用鋼筆記下來。這支鋼筆還是馮庸的那個美國老師送給他的。只是原來的馮庸並不是很待見它。最後馮庸密密麻麻的寫下了很多東西,當然,為了安全,馮庸很多都是簡寫的,用得也是後世的簡體字。雖然不能說完全保密。但是普通人恐怕也不容易看懂。馮庸將這些寫字的白紙裁成小塊,然後用針線縫成小冊子,然後貼身收藏。這個小冊子中記載著馮庸記憶中民國發生的大事情,目前的世界現狀,軍隊的訓練方法,特種訓練的方法………。等等,只要是他想到的就記下來,第一次,馮庸開始後悔自己竟然在前世浪費了大量的有用時間。要是自己在大學里好好學習,恐怕就能夠帶來更多更先進的知識。稍稍後悔了一下,馮庸就放下心頭的想法。同時暗暗感嘆,自己幸虧穿越成了馮庸,憑借這個身份,只要運作的好,自己該少走多少彎路,也能讓中華民族多保留一分元氣。收拾好東西,天也黑下來了,馮庸出去到馮夫人哪里,吃了她精心準備的晚餐。這場晚宴馮德麟不在,其他的小老婆們也沒有資格參加,能夠參加的只有馮庸的一弟一妹。都是馮夫人所出。他們現在一個九歲,一個六歲。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馮夫人不斷的給馮庸夾菜,同時絮絮叨叨的說些應該注意的話。要是前世的馮永,肯定已經不耐煩了,但是經歷了生死,他成熟了很多。耐心的听著母親的話,同時向母親保證會好好的照顧自己。這讓馮夫人既心疼又欣慰。馮德麟回來的很晚,進來的時候,馮庸他們已經吃完了。馮夫人就去張羅馮德麟的晚飯,而馮庸則被馮德麟叫到了書房中。「庸兒,對于進入軍伍,你有什麼想法?」馮德麟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瘦弱的兒子。經過了一場大病,自己的兒子明顯成熟了很多。「我想去吉林!」馮庸說道。「吉林?那里雖然也有我二十八師的隊伍,但是都是些地方保安團一類的地方部隊。再說那里盜匪如毛,極為的危險。為什麼選擇去那里?」馮德麟周圍眉頭。整個東北是以奉天為主。而奉天在二十七師和二十八師兩大軍伍的管轄之下,算是東三省難得的樂土。「因為吉林是您崛起的地方!」馮庸認真的說道。「父親,您是綠林豪俠,作為您的兒子,我也應該是狼,在殘酷的壞境中開闢一片生存之地。兒子希望日後人們提起馮庸,會說馮庸是個英雄,是個男人,而不只是說馮庸是馮德麟的兒子。」馮庸睜著眼楮看著馮德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有這麼酣暢淋灕的說過話。「好!不愧是我馮德麟的兒子。」馮德麟滿意的說道。他在自己兒子的眼中看到了野心。這讓馮德麟極為的欣慰。男人不怕示弱,就怕心弱。實力弱可以積攢,心弱就是神仙都幫不了。「庸兒,明天二十八師會有一批新兵。你去挑選一些人!數量就定在兩百!既然你選擇去吉林,那就以二十八師獨立營的身份去!好好干,父親等著你給我長臉的那一天。」馮德麟雖然在官階還是實力上都和張作霖相當,但是經過權利的腐蝕,那個小自己八歲的男人已經不像開始那麼和自己親近了。最重要的是,原本不喜歡軍旅的馮庸和張作霖的兒子,現在已經展露出軍事才能的張學良,差距太大。按照這樣的發展,將來張家超過馮家是板上釘的事情。這讓馮德麟有些不甘心。但是兒子原來的表現確實不是很好。但是兒子突然的成熟,讓他看到了希望。馮德麟雖然已經身居高位多年,但是身上的冒險精神卻是依舊存在。要不也不會在幾年後不過一切的參與張勛復闢這樣的凶險的事情。馮德麟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沒想到,兒子昏迷了一次,竟然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雖然身體依然瘦弱,但是眼中卻是散發著一股狼性。這可是成為一個軍事強人所必須的。「您放心!我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馮庸大聲的說道。心里暗暗加上一句,也不會給深受苦難的中華民族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