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不是流放!是鍛煉
書房里,張澤天閉目沉思著。在出任馬氏公司總經理之前,馬林不過就是一個公子哥,干的壞事少不了,隨便就能揪出一大堆。他想對付馬林,多的是辦法。但問題是,他只要動手了,面對的就不光是一個馬林了,馬林的老子馬為民是政協副主席,你動了他兒子他不能無動于衷吧?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這種愚蠢的事張澤天是不會干的。不過盡管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張澤天也不打算放過馬林,他無法接受馬林對他的威脅。而且今天在局里,馬林雖然是在威脅他,卻也有針對楊毅的意思。他自以為拿到了楊毅的把柄,如果不是因為城南所那塊地,他很可能不會把這事說出來。
馬林是想挾以自重,甚至是想以此對付楊毅,或者他還搜集了其他對楊毅不利的證據也不一定。這種人必須予以鏟除,否則指不定哪天他們就會故伎重演,其危害不容小覷。畢竟馬家不是一般角色,馬為民在市里可是有關系的,真拿到了對楊毅不利的證據,他們隨時都可能捅上去。楊毅要是出事,當其沖的不就是他麼。
先下手為強,徹底打垮馬家,這種念頭在張澤天的腦海里越來越清晰。可張澤天也知道,要干成這件事談何容易。馬家是青河名流,家大業大,不提馬家的人情關系網,馬為民可還是在位的副處級干部,豈能說動就動。
馬氏公司達過程中,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不用想都知道。只要用心查,不怕查不到證據。可在現實情況下,即便你有了他們違法的證據,也未必能把他們打垮。
馬為民經商為官多年,跟馬家有勾結的官員不在少數。平時他們不出現,可到關鍵時刻,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甚至保住自己的位置,他們絕不會眼看著馬家倒下。可以想見的是,只要馬為民出事,這幫牛鬼蛇神就會跳出來。
更何況,看馬林的表現,他既然能偷偷拍下楊毅和許晴就餐的錄像,那他也能抓到別的官員的把柄,這種事他們肯定沒少干。這種東西,不光可以要挾人,在關鍵時刻還能救他們的命,張澤天從警多年,豈能不知其中的厲害。
張澤天起身踱了幾步,又坐下了,他要想一個萬全之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讓馬為民的關系網生作用,至少是作用有限。只有讓他們的官場上孤立無援,證據才能真正成為證據。
可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呢?張澤天在想,如果馬為民或者馬家能激起民憤,最好是激起官憤,再加上確鑿的證據,那和馬家有關系的官員就會有所顧忌,很可能不會出手,至少不敢明目張膽的全力施為。這樣的話,扳倒馬家的事可就有把握得多了。
張澤天想到了小山事件時,楊毅對他說過的話,馬林怎麼會那麼巧剛好在那個時候通風報信?後來張澤天也仔細想過了,馬家父子很可能在小山事件中居心不良,有知情不報、助紂為虐的嫌疑啊。
可惜的是,他去找那個馬林口中的服務員想證實情況時,已經找不到人了。如果能找到,再加上李智的證詞,馬家父子的作為可就令人不齒了。不要說支持楊毅的人,就是支持吳鵬飛的人,他也會徹底得罪干淨,李文鶴更得恨死他們。
張澤天默然半晌,事情還是不會這麼簡單,馬為民最近風頭狠勁,連政協主席徐從賢都沒有他這個副主席出風頭。張澤天閉目思索著,或許還要等待更有利的時機?
「澤天。」李玉蘭推門而入,叫了一聲,張澤天卻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沒抬一下。
「老公我有事跟你說。」李玉蘭走到桌前,伸手揪了一下張澤天的手背。
「什麼事?」張澤天睜開眼楮,坐直了身子。
「你抽屜里有一份人員調動的名單,是不是已經決定了的?」李玉蘭繞道桌子後面,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了張澤天旁邊。
「你翻我抽屜?這是你能看的嗎?」張澤天臉色變了變,李玉蘭現在對官場上的事越來越上心了,還翻起他東西了,以前可沒這毛病。
「什麼啊,你放在電話旁邊了,我就拿起來看了下,還是我幫你收起來,放到抽屜的。」李玉蘭不滿的白了張澤天一眼,這什麼表情麼,就算是放在抽屜里的,看看怎麼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她看了,也不會出去亂說。
「哦,你剛才說有事,什麼事?」張澤天打開抽屜,拿出那份名單瞧了瞧,這是他初步擬定的名單,還沒上黨委會討論。不過也差不多就這樣了,他也沒準備修改。他不改主意,上黨委會也就是個程序。
「就是名單的事,我看到上面有個李玫,是不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很不听話的女警?」李玉蘭瞥了一眼名單,張澤天還避著她,我看都看過了,至于麼。
澤天嗯了一聲。
「就是上次和楊縣長一起去小山的那個?」李玉蘭又問了一句。
「嗯,你到底有事沒事?」張澤天扭頭看了李玉蘭一眼,好端端的問起李玫干什麼,她又不認識李玫。
「這麼說你就要把她調到小山所?」李玉蘭聲音提高了八度,說完才覺得有些夸張了,把聲音又放低了些。
「有完沒完,你問她干什麼?」張澤天瞪了李玉蘭一眼,偷看了名單也就罷了,還沒完沒了了。
「小山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把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往那派,你安的什麼心思啊。」李玉蘭言語中頗有些不解,似乎還帶著不滿。
「什麼嬌滴滴的姑娘,她是警察。」張澤天皺了皺眉,李玉蘭說了半天也沒說什麼事,就是圍著一個李玫轉。什麼叫嬌滴滴的大姑娘,李玫是警察,還是刑警,小山所雖然條件差了點,還不至于這點苦都受不了吧。
「好,好,就是警察,警察也是人啊,人家一個年輕漂亮的大姑娘,這往小山呆上幾年還不得變了模樣。澤天啊,不是我說你,你辦事怎麼就不過腦子呢?我早就提醒過你,這李玫的問題你要多考慮考慮。」李玉蘭這會可不管張澤天什麼表情,一句數落月兌口而出。
「嗯?我辦事沒腦子?」張澤天有些不爽,李玉蘭竟然說他辦事沒腦子,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好吧,我說錯了,我道歉行了吧。你辦大事有腦子,像這種事你就欠考慮。」李玉蘭怕張澤天真生氣了,連忙表示一下歉意。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欠考慮?」張澤天還真沒生氣,他就是在想,李玉蘭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事來了。不過想想也是,李玉蘭對李玫還真挺上心,上次把李玫調交警隊,她也問了,不過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沒今天話多。難不成就因為自己和李玫都是省警官學校畢業的吧?這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啊。
「你把李玫調到小山,是不是因為她不听話,你想整她?這就把她流放了。」
「胡說八道什麼,這怎麼能是流放?這是鍛煉」張澤天輕吼了一句。
「鍛煉,小山那個地方也叫鍛煉?你看啊,就說你們局吧,中層干部以上,有從小山出來的嗎?去了就沒出路,還說不是流放。李玫好歹也和你是一個學校出來的,你就不怕人家說你心眼小?」李玉蘭可不吃張澤天這一套,鍛煉?去小山的干部也能叫鍛煉麼,如果是升官說是鍛煉那還差不多,又沒升官,去小山算什麼鍛煉。
「你懂個屁,現在的小山已經不比以前了。你這麼關心我們的事,你不知道小山的書記是誰嗎?」張澤天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現在的縣局中層干部以上的確沒有從小山出來的,不要說中層干部了,這些年,就是縣局的普通警察,也沒幾個是從小山調上來的。可今時不同往日,小山所已經今非昔比了。
「你說陳局長啊,陳局長去小山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哪兒得罪了楊縣長?」李玉蘭語氣一窒,她平常都是圍著張澤天轉,關心的也是張澤天身邊的事,還真怎麼關注陳林,陳林去小山,她也就是知道而已,並不清楚內情。其實別說是他了,真正的內情張澤天都未必清楚。
「得罪?虧你想得出來,都說我和老陳是楊縣長的左膀右臂。可老陳比我先來啊,在楊縣長那,情分比我只深不淺。」張澤天看了李玉蘭一眼,站隊的事也得講個先來後到,盡管他比陳林權力大,位置顯要,可陳林是自從楊毅來青河就開始跟著他的。吳雅當楊毅的秘書還是他介紹的,這種情分不是自己能比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玉蘭這回可真有些看不懂,陳林調去小山,雖然是身兼兩職,可也就管著那麼兩萬人,窮鄉僻壤的,有什麼出息。雖然外邊也有傳言說小山要達了,可李玉蘭根本不信,別的不說,就是那條路,只要不修,永遠別想達。
「說多了你也不懂,這麼跟你說吧,楊縣長把老陳派到小山,絕不是流放,而是要讓他在小山出成績,出政績,懂了吧?」同為楊毅的心月復,張澤天和陳林是經常交流的,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可以理解,他要是不知道那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陳林在去小山之前和他喝了一頓,酒桌上,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顯得那麼意氣風,這是什麼?這就是得意啊。陳林是帶著楊毅的要求去的,更是帶著楊毅的期望去的,干得好了,那功勞簿上就會記上他隆重的一筆。以前,縣里的干部都以去小山為畏途,現在,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有人為去小山擠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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