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翔的婚訊間接拔掉了趙父心中的一根刺,幫我緩和了與趙父的關系。老人家看到既然羅文翔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如退而求其次,接受汪清明這個現成的準女婿。不僅隨了愛女的心意,自然也不再擔心會落下個不仁不義的罵名。畢竟,先發出喜帖的人是羅文翔,而不是趙筱暉。
所以我帶清明回家的時機還算天時地利人和,我之前千愁萬慮的擔憂迎刃而解。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籠絡,我終于可以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地拉著汪清明的手招搖過市了,帶他回家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時間一長,甜蜜地儼然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常常把趙文斌梁曉萌兩口子刺激得感慨他們已是老夫老妻了。
羅文翔結婚當天,我早早起來打扮停當在家等清明過來一起去參加婚禮。趙母見我周末破天荒的早起,一邊張羅著早餐一邊神秘兮兮地在我周圍欲言又止繞圈子,後來終于支支吾吾地問我難道要去參加文翔的婚禮。
「我當然要去,我又不欠他錢,會害怕他找幾個彪形大漢趕我出來不成?」我拿起桌上的油條若無其事地咬了一口,看著一臉驚訝的趙母啞然失笑。
為什麼不去?我不僅要去,還要帶著清明、帶著包了我一個月薪水的紅包、帶著對他和白丹丹真心誠意的祝福去。如果非要說誰虧欠了誰,趙筱暉最多只是欠羅文翔一個謝謝。很多感情可以濃縮為感謝,唯獨愛情無法分辨對錯黑白,不能用付出多少來衡量,自然不存在盈虧。如果一段感情可以用謝謝、對不起來作為結束語的話,那這就不是愛情。因為愛情一直以來都是周瑜打黃蓋的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有勢均力敵的愛情,才能走上幸福的擂台——一個去打一個去挨打。
我跟羅文翔不是一個擂台上的選手。所以,我沒有理由不去參加他的婚禮,更沒有理由不去送上祝福。
當我挽著清明出現在羅文翔舉辦婚禮的酒店時,著實被眼前的婚禮場面給震撼了。
如果一般婚禮現場可以用喜慶、浪漫、熱鬧來形容的話,那羅文翔和白丹丹的婚禮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威嚴、壯觀、沸騰了。酒店大旋轉門左右分別筆直站立著二十多位穿制服的迎賓,個個精神抖擻目光炯炯,威武得不像在迎接賓客,倒是像極了歡迎國家元首的訓練有素的迎賓軍隊。酒店側面的停車場上是一水流的豪華名車,車上走下來的各色男女手上都捏著鼓鼓的紅包。一堆新人和雙方父母分別率領一行穿正裝的迎賓站在酒店大廳,每個人都光鮮亮麗笑靨如花地招呼著來客,喜滋滋地把接過來的紅包往伴娘的包里塞。
羅文翔打領結穿了一件印花淡粉色短袖襯衣,特紳士地招呼親朋好友,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卻看不出多少喜悅。倒是站在旁邊著婚紗的新娘子顯得異常的興奮激動,臉上的笑格外燦爛。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白丹丹。端莊優雅,嫵媚動人,穿了高跟鞋的她看著比羅文翔的海拔還突出一點。
「好隆重啊。」在門口排隊進門的時候,清明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壓低聲音跟我說了一句。
「可不是麼,普天同慶啊。」我扭頭對清明抿嘴一笑,扣緊了他的手走了進去。
羅文翔首先看到了牽手進來的我和清明,一直維持著的淡笑尷尬地定格在臉上,呆呆地看著我們越走越近。白丹丹順著羅文翔的目光,也看到了排在隊伍中間的我們。
「筱暉,你們來了,我太開心了。」白丹丹熱情地跟我打著招呼,聲音清脆婉轉,像只喜慶的喜鵲。我趕緊遞上紅包,「恭喜你們,祝你們幸福。」
「謝謝,謝謝。快進去坐吧。」白丹丹笑盈盈地接過紅包,示意我跟清明去婚宴廳。我看了一眼羅文翔,他對我淺淺一笑,便轉過身招呼後面的來賓了。
我拉著清明在門口處找了兩個位置坐了下來。剛坐定,一個打扮得像個小天使一樣的小花童跑到我跟前遞給我一張小紙條,女乃聲女乃氣地說︰「筱暉姐姐,這是新郎官叔叔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