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黑衣男子的身後,還站著幾個衣衫凌亂無一不掛了彩的黑衣蒙面人,雖然他們臉上身上不同地方都受了傷顯得有些狼狽,但他們卻身體挺得筆直,眼神嚴肅而淡定,顯然是訓練有素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覺得來救自己的應該是冷默言,還那樣直刺刺的問了出來,難道我潛意識里竟是希望他來救我麼?肋
心驚的同時心里居然是真真切切的失望,不過,我很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出車廂,剛欲跳下來卻是被車轅旁邊鮮紅的血液給駭了一跳。
順著血液的源頭望去,在離馬車不到兩米的地方居然躺著一匹斷了雙蹄的駿馬,顯然是剛才拉馬車受驚了的馬兒,血染的斷蹄落在馬兒的身旁,顯得異常的血腥淒慘。
馬蹄斷口之處還在往外汩汩冒著血,因著之前的瘋跑早已耗盡體力,而眼下更是雙蹄受到重創,馬兒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只有大幅度起伏的胸膛證明它還沒有斷氣。
本來拉馬車的有兩匹馬,卻是其中一匹馬不知何時已掙月兌韁繩跑得不見蹤影,那剩下的一匹應該是被那個鳳眼的蒙面人給斬傷的,車身之所以沒受慣性而摔倒在地,應該也是那蒙面人以武力強制車子停下的吧?
如此看來,這鳳眼男子的武藝可謂是深不可測了。
腥羶的氣味刺激著我的感官,強壓下胃部的翻騰,我掀起裙擺,跳下馬車,走向那個鳳眼男子,雙目直視他的眼楮,「我跟你們走,放過馬車里的人!」鑊
「如果之前王妃有這麼爽快,穆王爺就不用折損那麼多手下了。」鳳眼男子嗤笑一聲,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弊家主上想見王妃一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了!」
卻是鳳眼男子話剛落音,我便頸間一痛,眼前一黑,身子向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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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身子散架散的疼痛,我稍微微挪動了身子,卻是被身下柔軟的觸感嚇了一跳,「 」的坐起身來。
入日是如雪的紗帳,長長帳擺垂落到地面上,紗帳頂端綴著細碎的流蘇,金色的帳鉤挽起白色的絲縵,呈現一個半圓形的弧度。
低頭,我身上蓋著柔軟的白色鵝絨絲被,上面繡著精致而繁復的荷花圖案,被子里是一襲粉紅色的褻衣。
褻衣?我心中一驚,「啊!」的一聲尖叫,莫名的慌亂起來。
「王妃娘娘,怎麼了?」卻是一個十三四歲作丫環打扮的小女孩急急的推門而進,急切而驚慌跑到床前,一臉的關切。
「我的……衣服……是誰換的?」我臉上的神情比這個小丫環還驚慌,緊緊的抓住褻衣的領口,急急的問道。
「哦,是奴婢給娘娘換的!」小丫環松了一口氣,忙答道,「請問娘娘,有何不妥嗎?」
「哦!」我重重的松了口氣,嚇死我了,我只記得被一群黑衣蒙面人給抓了,還以為會是那些人給換的呢。
只是,眼下,我貌似是俘虜的身份啊,怎麼還住這麼貴氣典雅的廂房?
這個房間布置典雅,家具齊全,薰香裊裊,透著一股儒雅的氣息,看這廂房里布置以及這被子褻衣的質量也知這里絕不是平常人家能住得起的地方。
而且不但住得好還有丫環伺候,而且丫環還尊稱我為王妃娘娘,不帶這麼優待俘虜的吧?
「這是哪里?」草草的掃了這個房間一眼,目光落到這個容貌秀麗的小丫頭身上。
「這是我家公子的別苑!」小丫頭清秀的小臉露出溫和謙恭的笑意,口齒清晰的道,「既然娘娘醒醒了,就由奴婢來伺候娘娘梳洗吧。奴婢知娘娘心中定然有許多疑惑,等用過早膳奴婢就帶娘娘去見我家公子。」
早飯?我抬頭望向窗外,可不是,早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柩灑落窗台上,暈出明亮而圓潤的光光點點。幾近透明的光柱成排投到地上,可以看見光柱中飄浮流動的浮塵。
好個伶俐的丫頭,怕我多問便一句話堵了我的口,丫頭如此聰慧,那群手下也個個練訓有素,那鳳眼男子更是武藝高強,我不禁對這個抓我的主謀有些好奇了,于是便掀開被子起身任由這小丫環梳洗。
好奇歸好奇,不過,心中也隱隱的擔心,不知他們抓我的目的是什麼,不知憐香惜玉還有莫風是否安全,而且,冷默言會不會來救我啊?
我記得是昨天上午被抓走的,眼下一覺醒來卻是第二天,昨天在馬車上累得夠嗆,驚嚇交加,是故才睡得如此之沉吧,而且那鳳眼黑衣人下手也夠狠的,感覺脖子後面還隱隱的疼呢。
梳洗一新後,小丫環著人傳了早飯過來,我沒什麼胃口,草草的扒了幾口,便迫不急待的讓她領我去見她們的公子,這路上我從小丫環口中得知被抓來的只有我一人並沒有憐香惜玉她們,心中稍微輕松了些。
「娘娘,奴婢便帶路帶到這兒了,我家公子里面,娘娘請罷!」引至一處廂房外,小丫環便向我福了福,轉身離開了。
我立在房門口,靜靜的沉思了會兒,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坐南朝北的廂房,內室寬廣明亮,用繡著百鳥朝凰圖案的屏風隔成里外兩小間,外間只簡單的放置了一張木桌和幾把木椅,牆壁上掛著幾副花草圖,著墨很淡的花草圖配著淡色的桌椅,相得益彰,端的是簡潔又不失風雅。
「穆王妃別來無恙啊!」豐神俊朗的五官,狹長的鳳眼里透著睿智的精練,英挺的略比常人高出些許的鼻子,輕快的聲音夾著穩健的步伐,從屏風後走出來的那個人,不是南宮俊是誰?
我做過許多猜想,然而,我打死都沒想到這麼大費周章的抓我來的人居然是南宮俊——依黎國太子南宮俊!
他是出使雲蒼國的使者,卻勞師動眾的虜劫雲蒼皇子的妃子,我心中的訝異程度可想而知了,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而已,他抓我顯然是有別的企圖,難不成是因為冷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