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剛落音,馬上有丫環奉上茶水.
「姐姐……」紅袖就站在我身後,由丫環扶著,正一臉擔憂。
高無倫好歹是相國公子,身份擺在那里,想強闖進來自然是沒人攔得住的。當時我又不在府上,是故,身份最高的就數紅袖了,因此,她才被請到大廳里來的吧。
「別擔心,沒事,你先下去休息吧!」看著紅袖圓滾滾的大肚子,我向她道,江萍兒顯然是來報仇的,呆會兒難免不會有沖突,可不能殃及了孕婦。
相對于高無倫的有備而來,穆王府里的守衛與家丁首先在數量上就輸了一截。剛才在馬車上,我已吩咐了綠萼去找若雪,讓若雪的老爹帶人前來。
「我還是留下吧……」紅袖卻不肯听我之言,目有防備的看了江萍兒一眼,語氣帶著一絲懇求,「姐姐,請讓我留下吧!」
「穆王爺好福氣,妻妾間如此和睦,真是羨煞旁人啊!」卻是柳如眉陰陽怪氣的聲音,他說話的同時,我瞧見江萍兒面色狠狠的一白,杏眼中怒火更甚,唇邊更是勾起一抹森森的冷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幾位有什麼事情還是直接挑開來說吧!」我沖紅袖輕輕一點頭,便由著她去了,轉頭看向高無倫。
雖然我肯定他是受江萍兒與柳如眉唆使,但這三人中他身份最高,目前江萍兒身份尷尬,柳如眉根本就是依附江家才作威作福的,江家倒了,他自然也再威風不起來刻。
「呵呵……」高無倫好整以暇的呷了口茶,微眯了眼,咧了唇,「不知王妃娘還記不記得當日在流芳軒與高某的約定?」
流芳軒的約定?我微皺了眉,好半天才想起來,那次高無倫與我一較高下時的約定。
「想來高公子今日是來討回所謂的彩頭嘍,當初是以我王妃的頭餃為彩頭的,高公子預備怎麼做呢?」我淡笑著說出此話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憐香惜玉剎那緊繃的身子。
我目光看向江萍兒,「穆王爺不在,就算我向穆王爺自動請休,好像也得等到穆王爺回來呢?你們總不會是想讓我休了穆王爺吧?」
「自然不是!」高無倫哈哈一笑,放下茶杯,卻轉頭看向柳如眉,「柳兄倒是說說看,該怎麼個做法才能討回咱們當初贏回來的東西呢?」
「表姐你說罷!」柳如媚陰柔一笑,微低了身子,對江萍兒道,然後復又抬起頭,看向高無倫,「我表姐向來聰慧,不若由我表姐來替高兄討回,高兄沒意見吧?噱」
「哈哈,我自然是樂見其成!」高無倫笑開,轉向我,「王妃娘娘,這個約定還作數吧?」
我心中不詳的預感越發的深了,我身為穆王府元妃,又系林相府千金,更何況當初在流芳軒有那麼多人證,我想賴掉都不行。
之前是與冷默言置氣,而且也是憑著自己實際的能力,才吃飽了撐的應了高無倫的允,是故輸是真實。
而眼下心里卻莫名的慌亂起來,從上一次我便該知道,高無倫不過是個紈褲子弟而已,而上次他與我比試信口拈來的胸前成竹,顯然是做足了功課的,這說明,高無倫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指使。
那時未作他想,現在想來,那人,便是沖著我來的。
因著上次是與柳如眉一同出現,這次又與柳如眉江萍兒一同出現,所以我想高無倫背後那個人該是江雒才對。
江雒是重邢犯,是不允探監的,他與外界基本斷了聯系,那只能說明,今天高無倫是江萍兒拉來的。
「自然作數!」當初的比試可是鬧得滿城風雨,不消說,這個約定一定也廣為人知,我當時不過是草草的兒戲之舉,今日卻被人真刀實槍的上門討還,一時間,我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悔恨之意。
「拿走一個人的頭餃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那個人消失,那個人死了,她所謂浮名虛號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江萍兒滿含恨意的看了我一眼,估計是想起了她自己被冷默言取締側妃名號的時候,面容有些扭曲,幾近咬牙切齒的道。
江萍兒此話一出,穆王府里的家丁待衛一下子緊張起來,均一臉戒備,緊緊的圍攏在我身邊,憐香惜玉也緊張的一左一右護在我身邊。
「就算我死了還是穆王府的元妃不是?」江萍兒可真夠恨我的,居然一開口便想置我于死地,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言下之意是就算你活著你也成不了冷默言的妃。
「你錯了!」江萍兒冷哼一聲,愈發蒼白的臉上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根本雲蒼皇室律例,無論是宮妃還是皇子妃,膝下無所出者,死後會被自動取消當時所有身份名號,只能算作平常的低等妾室。」
「沒錯!」柳如眉臉上終于露絲出笑意,一臉得逞的奸*笑,「也就是說王妃娘娘要是就這麼去了,死後只能以低等侍妾之禮下葬墓碑上連個名字都不配刻,你說,墓碑連名字都沒有,你說你還是那尊貴的穆王府的元妃娘娘麼?」
NND!我怎麼有種想跳腳的沖動,丫的,我還沒死了呢!一個兩個都說得這麼帶勁,好像我已經死了一般——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我恨恨的瞪了柳如眉與江萍兒一眼,再淡定不起來,丫的,擺明了要我死!而且,我似乎還沒有理由反駁回去。
我現在才終于後悔起來,當初那兒戲草率的舉動來,虧我剛才還敢說這約定自然作數呢——這要是真作數豈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可是,現在說不作數吧又說出不口,當初可是我親口答應的哎!好歹現在我可是穆王府里大當家的哎!
天啊,不帶這麼為難人的吧?
「你是個什麼身份呀!這里可是穆王府,你不過是個相國公子,囂張什麼呀?!」卻是憐香又氣又急,罵了出來,「識相的趕快自己離去!休要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