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喝完杯子里的茶水,一抬頭就對上譚驥炎和關曜同時看過來的復雜眼光,鼻子皺了皺,身體不由自主的向著沙發後靠了過去,拉開和眼前兩個危險男人的距離,結巴的解釋。
「那因為之前在公司道具師剛好拿了不少瑞士軍刀,我認識那天晚上劃傷我手背的軍刀,所以才記得這麼清楚。」
「你要回局里了吧,我送你出門。」譚驥炎看了一眼無辜至極的童瞳,幽沉的目光不容拒絕的看向關曜,率先站起身來,這個案子,不管如何,自己都不會讓童瞳再牽扯進來。
「嗯,我要親自去審一下。」心知肚明譚驥炎下了逐客令,關曜快速的將茶幾上的卷宗和照片收了起來,放進公事包里跟著站起身來,「小瞳,我先走了。」
因為是頂樓,所以這一層只有這一戶,所以譚驥炎倒不擔心此刻在門口和關曜說話被第三人听見。
「要嗎?」關曜靠在牆邊,從口袋里拿出煙,遞了一根給譚驥炎,自己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噴吐出來,關曜這才開口,帶著一絲的疲憊。
「李蘭蘭失蹤快一年了,就算我知道是柳康殺了李蘭蘭,可是一年了,有什麼線索也都被柳家給毀了,估計連尸體都找不到,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當初暗訪時,柳康的一個狐朋狗友說漏嘴了,當初柳康還帶著一個舊情人去了西峽山,而且這個情人還是演藝圈的,可是太過于保密,沒有人知道柳康這個舊情人是誰,她應該知曉李蘭蘭失蹤被殺的情況,是我們唯一的證人,而且目前情況看,我只和小瞳接觸了一下,柳家和程天南都有所行動,他們應該也是擔心這個舊情人被找到。」
譚驥炎手指夾著點燃的煙,並沒有吸,只是靜靜的看著指間的白煙升起,「不行,你用其他方法去查柳康這個舊情人,不準牽扯到小瞳。」
「我明白了。」關曜也沒有勉強,畢竟牽扯到童瞳不僅僅是危險不危險的事情,如果因此讓柳家人查到驥炎這里,只怕會多出許多後續的麻煩。
目送著關曜進了電梯離開,譚驥炎掐滅了手里的香煙扔進了走廊邊的垃圾桶里,這才打開門走進了公寓,客廳里開著燈,暖黃色的燈光之下,童瞳沐浴其中,懷里抱著抱枕,手里拿著劇本正低著頭看。
「要留下來吃晚飯嗎?」童瞳抬起頭看向站在客廳里的譚驥炎,他之所以突然來,是因為知道關曜過來了吧?隱隱的,童瞳心中雀躍的冒出泡泡,即使是因為關曜,可是他過來也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吧。
「不了,市里的會議只是暫時挪後了。」譚驥炎沉聲的拒絕了童瞳的邀約,市里的事情太多,之前雖然回去和爺爺打了招呼,不過好幾個會議,都有柳家的人暗中阻擾,提反對意見,譚驥炎明白西峽山的事情必定觸到了柳家的痛腳。
失望瞬間籠罩在水潤的雙眸里,童瞳低下頭掩飾似的看向手里的劇本,酸澀的疼痛針扎一般從胸口蔓延到了全身,聲音也比往常低落了許多,「哦,那你回去忙吧,我繼續看劇本。」
譚驥炎有這麼一瞬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可是視線里,童瞳只是平靜而專注的翻看著手里的劇本,她是真的喜歡演戲吧,否則不會這麼認真,譚驥炎沒有再多言,沉穩的腳步聲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開門聲,關門聲響起,公寓里突然死一般的安靜下來,之前還是那樣熱鬧的景象,這一會卻清淨冰冷的讓人感覺到連呼吸都困難。
抬起頭,童瞳靜靜的盯著關閉上的大門,許久許久的看著,那種難受的疼痛並不強烈,只是一點一點的浸透到了全身。
童瞳看著手里的劇本,這一出戲正是自己要試鏡的女二號站在碼頭目送著自己所愛的家人離開,她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雖然有著報效祖國的念頭,可是她還沒有強大勇敢到在上船那一刻離開,她沒有那麼高尚,也沒有那麼堅強。
她之所以沒有選擇一起走,是因為無法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和姐姐在一起那麼幸福的生活,她想要祝福他們,可是她的心卻在泣血,所以蘇玥選擇在最後一刻跑下船隨著游行的大學生離開。!
三天後,夜晚,公寓。
試鏡鏡頭是在三日後才開拍,沐放讓童瞳這三天在家多看看劇本,揣摩人物思想和心里,當童瞳接到錢利電話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聚會?這個時候?」童瞳放下手里的劇本,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鬧鐘,哪有十點多才讓人去參加聚會的。
怡然園鬧中取靜,可是這公寓在深夜里卻顯得如此的空,即使開足了暖氣,可是坐在沙發上的童瞳卻感覺到一陣清冷,太過于安靜,甚至能听見自己的呼吸聲。
「童瞳,你這是在和我鬧脾氣嗎?還是說你拿到了程導演新片的試鏡,所以以為了不起了,不需要我這個經紀人了。」電話另一頭,錢利火大的咆哮著,會所走廊門口幽暗的角落里,一張臉因為急切,因為不安,再加上對童瞳的不滿從而扭曲著。
「童瞳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是我帶的人,今天這聚會里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能過來對你以後的演藝事業百利而無一害!」錢利聲音已經有些尖銳,可惜在走廊門口四個彪形大漢如同山一般擋在門口,讓錢利明白硬闖根本就是在雞蛋踫石頭。
錢利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藝人,身為經紀人三年了,錢利明白走廊包廂里的男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可是敏茹在里面,看著一瓶一瓶的酒端進包廂里,錢利擔心著吳敏茹,可是除了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其他人根本不準靠近包廂,這是包廂里男人柳家獨子柳康定下的規矩。
柳康——北京市政協秘書長柳淵海的獨子,在北京橫行霸道,而有了柳淵海這個政協秘書長的庇護,多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