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譚老爺子的通話,譚驥炎拿出自己的手機,轉而撥通了關曜加密的手機號碼,神色冷峻,「是我,關曜,你盡快查清楚柳家的案子,有什麼問題和壓力,都推到我身上來。」
「我知道,看來已經對你下手了,他和柳家關系密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驥炎,這一次我們雙管齊下,端掉姓王的,說不定明年你這個副市長就提正了。」關曜雖然喜歡刑偵查案,可是骨子里也是精明透頂的人。
這政治上的明爭暗斗,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懶得去處理,他更喜歡的是刑偵,所以這也是當初關家老頭氣的恨不能活活掐死這個嫡子長孫,要是關曜蠢笨的話,關家人也就算了,可是關曜明明不比譚驥炎差,可是卻走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如今關曜只是刑偵處處長,可是譚驥炎可是北京市副市長,說不定哪天就是北京市市長了,這級別可不是相差一點點。
「明年選舉我不準備上,樹大招風,這幾年我升的太快了,暫時先這樣,柳家的案子……」猶豫了一下,譚驥炎再次的開口,「不要將童瞳牽扯進來。」
「好,我明白,柳家應該知道童瞳只是意外在之前宴會上遇見我的,你忙吧,我有分寸。」關曜掛了電話,可惜柳家案子到現在還是一籌莫展!
關曜有些挫敗的點了煙,柳家勢力很大,所以當初的線索都被抹的一干二淨,之前按照童瞳的線索將那些個打手又抓了回來,李國也辨認了,正是當初在火車站搶劫刺傷他的人,凶器正是那一把瑞士軍刀。
可是線索又在這里斷掉了,這些人只是接到手機的短信,錢是現金放在了他們的住處,雖然知道這一切是個圈套,可是關曜卻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要將自己引入進來,如果是柳家或者程天南這個商人的敵人,那麼為什麼線索這麼少?
而最重要的是,即使跟蹤了這麼久,柳康那個舊情人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關曜頭一次辦案辦的這麼窩囊,可是也的確不能怪他,畢竟除了知道李蘭蘭失蹤甚至死亡,柳康參與其中之外,是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今天是童瞳面試的時間,這兩天,童瞳將家里徹底打掃了一遍,然後又惡補所有需要的知識,整個人累到極點,或許也是因為累了,才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什麼。
手機響了起來,鈴聲打破了公寓里的平靜,童瞳接過電話,「錢哥。」
「童瞳,你怎麼回事?早上的面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怎麼,現在就開始耍大牌了,讓整個劇組的人等你一個人來嗎?」站在角落里,錢利看了一眼正在化妝師的裝扮之下準備試鏡的吳敏茹,那一絲愧疚在吳敏茹投射過來的笑意里消失,冷聲的訓斥著,「十一點半試鏡,還有四十分鐘,你最好快一點過來!」
電話里是嘟嘟的掛斷聲,童瞳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鬧鐘,還剩下四十分鐘,可是之前拿到的通知是下午兩點試鏡,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改了試鏡時間,沒有人通知自己,不,自己的經紀人只是在快要試鏡前半個小時通知自己的。
童瞳腦海里莫名的想起程翰罵人時的那毫不留情的刻薄,身為導演,程翰有著非常好的口才,可是當他的開口用在罵人上,而且還加上他得天獨厚的大嗓門,童瞳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耳朵,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童瞳一直都是溫溫吞吞的性格,可是此刻,童瞳快速的打開衣櫃,找出了外衣換上,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已經將自己給打理妥當,風一般的沖下樓去,還有半個小時,去劇組應該可以來得及。
十一點?剛跨出電梯,童瞳猛然的頓住腳步,忍不住的罵了一句三字經,中午十一點,正是下班放學時刻,就意味著會堵車,所以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堵車的情況之下,在十一點半趕到劇組!
人心可以黑暗到這樣的地步嗎?童瞳握著手里冰冷的車鑰匙,出來的急,所以忘記戴手套,手有些的冷。
童瞳一開始以為錢利就算不待見自己,至少也不會做的那麼絕,所以還留了四十分鐘給自己,可是此刻童瞳才想到中午下班放學的高峰期,堵車才正常,不堵那才奇怪。
「小瞳,程大胡子罵起來人,在圈子里可是出名的狠,俗稱——毒舌機關槍,所以小瞳,你一定要保重啊。」腦海里,童瞳回想起沐放說起程翰時那幸災樂禍的邪魅俊臉,忍不住的渾身一個顫抖,再次的模了模即將被荼毒可憐小耳朵,當著整個劇組的人被罵真的很丟臉。
更重要的是,這幾天童瞳很努力,雖然童瞳其實並不在乎能不能出演程翰的電影,而且譚驥炎每個月打到卡上的生活費已經夠用了,可是童瞳不願意就這樣失去這一次的試鏡機會,因為一些卑劣的小手段而失敗,這不是童瞳的作風。
模出手機,童瞳視線瞄了一眼聯絡簿,準備撥通了沐放的電話求援,卻絲毫沒有注意因為身後有車開過來,身體避讓之下,手指按錯了鍵。
電話響起時,譚驥炎正在開會,臉色有些的陰沉,整個會議室,鐵道部大大小小的領導們都耷拉著腦袋,雖然眼前的譚驥炎只是個二十八歲的年輕男人,比在場很多人都小,甚至小了很多,可是那樣不怒而威的森嚴之下,一眾人都屏息著,頭低得不能再低,恨不能讓自己成為透明狀,從而避開譚副市場那刀子一樣讓人渾身冰冷的眼神。
「鐵道部的計算機系統癱瘓?實行網上訂票制度之前,沒有人進行測試嗎?整個系統在春運開始第一天第一個小時就癱瘓!」低沉的嗓音擲地有聲的砸在在座每個人耳朵里,譚驥炎啪的一聲將手里調查來的資料丟在了辦公桌上。
原本就冷酷著峻臉的譚驥炎,當他寒著眼神,薄唇緊抿著,威嚴冷駭的冰冷氣勢即使是當年在軍隊里,那些士兵都不敢看,更不用說這些普通的鐵道部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