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曾經答應過譚驥炎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可是如今突然答應了藍媛,而且還是瞞著譚驥炎,雖然說這是為了救藍亦,這個她和譚驥炎虧欠了六年的孩子,可是童瞳怎麼都感覺心里有點毛毛的發虛,譚驥炎那眼神,讓童瞳怎麼看都像是被雷達一般,而自己正是被探測的人。
「小瞳,有心事?」譚驥炎沉聲的開口,並沒有抬頭,依舊在看自己手里的文件,從有了童瞳之後,譚驥炎的書房幾乎都成了擺設,他更喜歡在臥房里處理文件,即使偶然會因為燈光而打擾到童瞳的睡眠。
「沒有,沒有。」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童瞳用力的甩著頭,唯恐譚驥炎不相信,于是努力露出平靜而無辜的真誠表情,可是眼巴巴的,心虛虛的看過去時,卻發現譚驥炎坐在椅子上,低頭在專注的看文件,根本都沒有看自己。
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童瞳感覺有點自己在嚇唬自己的心虛,可是譚驥炎都沒有抬頭看自己一眼,他怎麼知道自己有心事?想到此,童瞳剛放下的小心肝又顫悠悠的懸了起來。
「真的沒有?」譚驥炎終于抬起頭,舍得將目光落在了童瞳身上,不動聲色,面容峻朗。
「嗯。」這一下是點頭如同小雞啄米,童瞳眼神絲毫不躲閃,唯恐譚驥炎真的看出來什麼。
「小瞳,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譚驥炎聲音壓的有點低,在安靜的夜晚里顯得格外的魅惑,沙啞里透露著磁性,似乎能魅惑人的心智。
「我知道,如果有的話,我一定告訴你。」童瞳揚起唇笑著,死活不入套。
譚驥炎一手拿著文件,一手放在膝蓋上,峻挺修長的身影此刻靠坐在椅子上,修長筆直的雙腿疊加在一起,鳳眸淡淡的看著童瞳,似乎在謀算著什麼,沉思片刻又道,「小瞳你確定沒有話要和我說?嗯?」
尾音上揚,讓人听起來感覺骨頭都酥了,譚驥炎平日里給人一種冷酷威嚴的森寒凜冽,可是此刻,當他月兌去了筆挺的西裝,只穿著銀灰色的襯衫,扣子還解開了幾顆,露出一片古銅色的結實胸膛,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著對方,卻是說不出來的魅惑。
「我發誓真的沒有心事!」童瞳盤膝坐在床上,小手蹭的一下舉到了耳邊,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很是清白,很是無辜。
譚驥炎雖然知道童瞳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是忌憚著自己,畢竟如果自己知道了,說是冷血也好,無情也罷,譚驥炎是絕對不會讓童瞳去做這樣的犧牲,不管是為了什麼人,即使包括自己,在譚驥炎眼中童瞳的安全永遠是最重要的。
可是有的時候知道歸知道,理解歸理解,看到童瞳隱瞞著自己,譚驥炎依舊感覺有些的不痛快,峻冷的臉龐慢慢的冷沉下來,將不悅的怒意壓了下來,低頭繼續審閱手里的文件。
危機解除!童瞳繃直的身體慢慢的柔軟下來,可是當看著在燈光之下專注看文件的譚驥炎,童瞳卻絲毫沒有了那種輕松的感覺,反而感覺沉甸甸的難受著,自己欺騙了譚驥炎,即使她可以安慰自己說是善意的謊言,可是欺騙終究是欺騙。
一般譚驥炎晚上繼續工作的時候,童瞳沒有那麼矯情的陪著,直接是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裹著被子呼呼的睡著,雖然燈光有點的刺眼,可是對童瞳而言,再危險的環境都睡過,所以這一點不適直接忽略了,可是今晚上心頭有愧疚之下,童瞳沒有如同往常一般蒙著被子就睡覺,而是坐在床上陪著譚驥炎一起工作,總感覺這樣可以減輕一點心頭欺騙譚驥炎帶來的愧疚之感、。
譚驥炎看了手里的文件許久之後,翻了一頁,抬起頭,目光掠過,看著床上有些困倦,卻努力坐直著身體的童瞳,心頭有些的好笑,卻又有些的心疼,「困了就先睡,我還要看一會。」
「我不困。」童瞳的睡意蹭的一笑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上下眼皮在打架之下,童瞳感覺自己只要一閉眼立刻能如同小豬一般呼呼的睡著,所以看了看譚驥炎,對上他黑眸里的關切,童瞳心頭的愧疚就更加重了幾分,直接的掀開被子要下床,「我去給你煮點夜宵。」
「不用,我不餓。」譚驥炎站起身來拿著文件走到床邊,也制止了童瞳的動作,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將她攬到了懷抱里。
「小瞳,如果藍亦實在不願意,我們就將他送回美國,以後,你如果想他了,我們再去看看。」譚驥炎看了這麼久的文件也有些的傷神倦累,此刻靠在床上,一手輕輕的撫著童瞳的頭,閉著眼眼開口提議。
其實這個念頭是在一開始看到藍亦排斥童瞳的時候就有了,可是那個時候,譚驥炎多少還存了一點心思,畢竟藍亦突然知道這一切,多少會有點排斥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譚驥炎看得出童瞳對藍亦有些的無措,或許是分開太久了,並沒有多少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種彌補,譚驥炎于是就更加堅定了這個念頭,而直到之前童嘯的電話,譚驥炎就決定將藍亦送走了,當然,並不是送給藍家,既然小御要和沐放在一起,多一個孩子也是好的。
譚驥炎不願意看到童瞳難受,尤其是被這樣算計著,有些事,譚驥炎不說,只是不想給童瞳添堵,他更希望看著童瞳過著簡單快樂的日子,而那些黑暗骯髒的事情,譚驥炎自己會直接處理。
童瞳趴在譚驥炎的懷抱里听著他的話,身體一繃,總感覺這樣做太對不起藍亦了,自己和譚驥炎已經放開這個孩子六年了,難道還要繼續將他拋棄,尤其是他的身體並不好,可是或許在藍家對藍亦更好,想到此,童瞳還是有些的糾結,左右為難著。
「要不譚驥炎,我們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童瞳從譚驥炎的懷抱里探出小臉上,她不想傷害到藍亦,不想讓他再次的感覺被父母拋棄了。
「嗯。」譚驥炎低頭看了看童瞳,倒是沒有反對,于是松開懷抱里的人兒,抽回手,準備繼續看文件。
童瞳有些失落的看著松開自己的譚驥炎,目光落在那片自己最喜歡的胸膛上,自己不應該打擾譚驥炎工作的,畢竟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是突然被松開,倒在大床上,童瞳向著左邊翻騰了一下,又向著右邊蹭了幾下,可是怎麼睡著,這大床都感覺睡的不舒服。
工作就那麼重要嗎?童瞳側躺在床上,然後眯著眼瞅著譚驥炎,剛剛心里的復雜的愧疚感情這一會被嫉妒所代替了,童瞳怎麼看都感覺譚驥炎手里的文件非常的礙眼。
譚驥炎認真工作時絕對沒有人不怕死的敢打擾,可是凡事都有例外,童瞳小手慢慢的從被子里探了過去,先是膽顫心驚的落在譚驥炎的腿上,發現他並沒有在意之後,童瞳動了動小爪子,然後順著譚驥炎的腿一路撫模上來。
平常也沒有看到譚驥炎鍛煉啊,怎麼這腿模起來顯得非常有力,肌肉結實,小爪子在譚驥炎的大腿肌肉上捏了一下,然後不甘心的撇撇嘴,繼續上移著,落在譚驥炎的腰上。
譚驥炎的肌膚模起來還真的光滑,童瞳不甘心的又揩了一把油,然後繼續轉移陣地,將柔軟溫熱的小手落在了譚驥炎的小月復上,結實的能模出那六塊月復肌的紋路。
抓著文件的大手用力的收緊了幾分,譚驥炎側目看向被冷落的童瞳,對于她這樣光明正大的行徑很是無賴,這孩子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木頭沒有感覺的吧,模了不算,還不時的掐幾下,然後小指頭再戳了戳,讓譚驥炎呼吸莫名的粗重了幾分,黑眸里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燒著。
不過還是譚驥炎的胸膛最舒服,童瞳所有的情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小爪子最終爬上自己喜歡的胸膛上,可惜剛模了兩把,還沒有來得及回味,譚驥炎卻突然的站起身來,讓童瞳的小爪子僵硬在半空里,五根手指還保持著撫模的手勢。
「譚驥炎!」不甘心的童瞳抗議起來,不滿自己剛剛到手的福利就這麼沒有了。
「听話,先睡覺。」譚驥炎聲音沙啞了幾分,將童瞳那僵硬的小手給放到了被子里,順勢給她蓋好了被子。
「不要!」只露出小腦袋在被子外,童瞳不滿的在被子踢著兩條腿,努力的想要拱出來。
「不要凍到了。」看著童瞳那踢出被子的雪白小腿,譚驥炎眼神再次暗沉了幾分,然後板起臉,帶著威嚴,迅速的將童瞳的腿給重新壓到了被子里,順手在被子上拍了幾下,不等童瞳再次抗議,卻已經拿著文件轉身向著椅子走了過去。
「譚驥炎,你不疼我了!」至少和他的文件相比,自己被排第二了!童瞳氣鼓鼓著臉頰,委屈的抱怨起來。
轉過身,譚驥炎居高臨下的看向床上鬧別扭的孩子,峻臉上看不出多少表情變化,可是那深邃的黑眸怎麼看都讓人感覺到一股駭人的氣勢。
「我錯了,你工作,我不打擾了。」童瞳灰溜溜的敗下陣來,還是不敢和譚驥炎叫板,雖然只能用熊熊大火的目光死死的瞪著譚驥炎手里的文件,恨不能瞪出兩個洞來。
我只是心虛而已,誰讓自己先欺瞞了譚驥炎,所以只是心虛,絕對不是吃醋,自己才沒有那麼無聊和一張紙吃醋呢!童瞳很是委屈的縮回了被子里,直接連頭蒙到了腳將自己給縮成了一大團,如同蠶寶寶一般在被子里拱了拱,然後暗自委屈著。
無奈著,譚驥炎看了看手里只翻閱了一半的文件,再看著被子里那委屈的孩子,只能將文件放了下來,再次邁步向著床邊走了過去。
蒙在被子里一片黑暗之下,眼楮看不見,其他感官立刻顯得敏銳起來,童瞳感覺到床墊陷了幾分,不由無聲的笑了起來。
「不要這樣睡,悶著自己。」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將被子給拉開,讓新鮮的空氣進入到被子里,看著童瞳氣鼓鼓的背過身,留給一個背影給自己,就知道這孩子鬧別扭了。
明明有事瞞著自己的人是她,可是到頭來要哄人的人還是自己,譚驥炎心疼的撫模著童瞳的後背,一下一下,如同給炸了毛的孩子順毛一般。
「你不是要工作,不要打擾我睡覺!」轉過身來,童瞳直接滾到了譚驥炎的懷抱里,小手用力的抱緊著他的腰,悶悶的聲音里全是不滿和吃醋。
譚驥炎一手揉了揉眉心,很是無奈的笑著,「明天去辦公室再看,現在陪小瞳睡覺。」
「不用,我又不是三歲孩子,睡覺還需要陪!」得理不饒人,童瞳哼哼著,可是那埋首在譚驥炎胸膛里的小臉卻已經笑開了花。
「真的不需要,那我去工作了。」譚驥炎笑著看著立刻將自己抱緊的人兒,只感覺胸口一痛,卻是童瞳的小牙齒狠狠的咬上自己的肩膀。
「你去啊,又沒有人攔著你!」童瞳哼哼著,也不敢真的咬,只是借著譚驥炎的肩膀磨了磨牙齒,雖然嘴巴里趕人著,可是那抱著譚驥炎腰的小手卻越收越緊。
「你不放手我怎麼去?」聲音里夾帶著可以感知的笑意,譚驥炎拍了拍那幾乎要勒死自己的小手。
「譚驥炎,你!」被氣著了,童瞳終于擔心自己一怒之下將譚驥炎的肩膀給咬下一塊肉,所以直接的松開手,然後再次的滾到了床里側,裹著被子,氣的咬著被角撒氣,這個整天就想著工作,白天在辦公室里工作不說,晚上回來還抱著文件工作的男人,以後他就和這些文件過日子吧!
童瞳蜷縮在被子里,甚是委屈,可是等了片刻,就感覺睡到床外側的譚驥炎真的起身了,然後莫名的,童瞳感覺心里頭酸酸的,明明知道是自己在無理取鬧,藍亦生病的事情,童瞳是瞞著譚驥炎的,所以這才讓她情緒不太好,也知道自己不對,譚驥炎有多忙,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可是這一會他真的丟下自己去看文件了,童瞳發現自己真他媽的矯情的感覺到委屈了。
譚驥炎起身離開倒是沒有真的去工作,就算要睡,他也得先洗澡,所以當浴室傳來開門關門聲,然後是輕微的水聲時,被窩里咬著被角發泄的童瞳突然又笑了起來呸呸兩聲將被角給吐出來。
可是自己要用什麼借口告訴譚驥炎要去美國幾天,這在身上動一刀,童瞳可不認為真的能瞞過譚驥炎,所以她只想著能拖幾天是幾天,等譚驥炎發現之後,不要那麼生氣就好了,可是童瞳知道以譚驥炎的精明和敏銳,如果自己不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絕對不要指望能去美國。
——分隔線——
第二天一大早,譚驥炎起來的時候,童瞳也跟著起來了,只不過譚驥炎去工作,而童瞳直接調轉車頭向著京都會所的方向開了過去。
「譚三哥,你天天都睡沙發?」童瞳很是意外的看著客廳里裹著被子,連個枕頭都沒有的譚景御,小臉抽了抽,雖然說沐哥這里的沙發很寬很長,可是童瞳比劃了一下譚景御的身材,這倒是能睡下,可是半夜一翻身肯定咚的一聲掉地板上。
自己的面子啊!譚景御抱著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很想要咬被角,可是面子不可丟,譚景御瞬間表情又恢復了一貫的瀟灑不羈,咧嘴笑著,想要扳回場子,「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你譚三哥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和你沐哥吵架了,自然不會讓你沐哥那小身板睡沙發了,這是男人的胸襟和情懷,你一個丫頭片子不懂得。」
「我小身板?你男人的胸襟和情懷?」臥房的門不知道何時打開了,沐放身上穿著綢緞的海藍色睡衣,笑容飛揚的勾著薄唇,桃花眼里滿是笑意看著坐在沙發上大言不慚的譚景御,懶懶一笑,風情萬種,「那好啊,為了體現你男人的情操,今晚上你睡大門口得了!」
「小放放,晚上很冷的!」譚景御那剛剛撐起的面子咻的一下破了,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然後直接光著腳在地上,動作迅速的跑到了沐放身邊,陪著笑臉,十足的妻奴模樣,「小放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譚公子客氣了,您怎麼會錯了。」沐放冷哼著,一手拍開譚景御靠的過近的臉,轉而將目光看向童瞳,語調溫柔,笑容綻放在絕美的臉上,「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沒事,沐哥,我只是有點煩而已。」童瞳嘆息一聲,扯起一個僵硬的笑,還在思考著到底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美國。
「有譚驥炎在,什麼事處理不好丟給他就行了。」沐放笑著拍了拍童瞳的頭,不要說一般的煩心事,估計就算是殺人放火這些事,譚驥炎也絕對給小瞳處理的妥妥當當,省心省力,而且一分錢都不用出。
被丟棄在一旁的譚景御哀怨的目光瞪著童瞳,小丫頭不過來的時候,小放放多少還看著自己,雖然更多的時候是無視自己,偶然看一眼,也是嫌棄,可是至少小放放眼里有自己啊,這會倒好,小丫頭一來,自己被當成空氣了,而且小放放穿這麼少做什麼?那什麼睡意,都快要連肩膀都露出了,下擺太短,小放放的腿都暴露了。
童瞳這邊剛要開口,卻疑惑的看著雄赳赳氣昂昂走過來的譚景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譚景御要打架呢,那眼神是一個凶狠。
「譚景御,你放我下來!」突然被人橫空抱起,而且還是公主抱,沐放愣了片刻之後,邪魅的臉上表情極度扭曲起來,可是即使生氣,那染著怒火的桃花眼卻顯得更加的美艷妖嬈。
「不放!」譚景御直接抱著沐放大步的走向臥房,然後一腳踢上了臥房的門。
童瞳坐在客廳里听著臥房里傳來的聲響,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一聲一聲,似乎都是拳頭打在**上發出的聲音,不時的還夾雜著幾聲哀嚎求饒聲。
半個小時之後,沐放衣裳工整的走了出來,已經洗漱過了,黑發用緞帶扎了起來落在身後,一張俊顏染著笑意,妖孽十足般的向著童瞳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被子,順手疊了起來,「等我一會,出去吃早飯。」
等沐放將疊好的被子送進臥房里時,譚景御也出來了,可惜走路的時候那腳偶然有點跛,除了一張臉依舊和童瞳過來時一般完好無缺,可是在童瞳看來,剛剛的一陣壓倒性的毆打,譚景御身上肯定青紫了一大塊。
去吃早飯的餐廳是離京都會所不遠處的一個店,生意很不錯,早餐店裝潢的非常高雅,進來的也都是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衣著華麗,看起來都是精英白領們。
「小麗,我真的錯了,我錯了。」突然,一道道歉的男音響了起來,西裝革履的男人低聲下氣的對著坐在對面的女孩不停的道歉著,就差沒有跪下來磕三個響頭了。
「你錯什麼了?不就是因為工作應酬喝多了一點,差一點和女下屬滾到床上嗎?」妝容得體的女孩哼哼的冷笑著,雖然眼神狠得要將男人給凌遲處死,可是卻依舊優雅的喝著豆漿。
「小麗,我這不是沒有滾成功嗎?」男人幾乎想要一巴掌給拍死自己。
「呦,這麼說你是後悔沒有成功是不是?要不要我給你出錢,再請你們喝一次酒,然後順利滾到一起去!」女孩聲音越來越尖銳,然後砰的一聲將手里喝完豆漿的杯子向著男人砸了過去。
片刻的瞬間,豆包,煎餅漫天飛舞著,被砸的男人一面躲,一面不停的哀求道歉著,可惜多說多錯,早餐店里的客人們像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邊的一幕,然後有人就恢復正常了,大家一面吃早飯,一面繼續欣賞八檔連續劇,這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小麗,我今天回公司休年假,我們去海南,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海嗎?」最終,在對著店老板道歉之後,男人終于哄著女孩離開,一面說著去海南如何如何。
童瞳轉過身看著已經消失在街上的兩人,只感覺煩惱了自己許久的問題蹭的一下被解決了,自己如果和譚驥炎這樣鬧上一次,是不是就能有理由去美國了,反正譚驥炎工作那麼忙,他肯定是沒有時間陪著自己過去的。
「小丫頭,別看了,這輩子你都不要指望二哥能這樣低聲下去。」譚景御看了一眼童瞳,曲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這丫頭的眼珠子都快要黏到剛剛離開的那一對吵架的男女身上。
「沐哥,譚三哥,我去找譚驥炎。」童瞳原本就吃過早飯了,這會過來也不過是陪著沐放和譚景御吃早餐,可是剛剛受到那吵架的一對男女的提示,童瞳立刻起身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這丫頭來做什麼?」譚景御咬著油條疑惑的看著已經離開的童瞳,聯想了一下,然後不確定的開口,「難道小丫頭是要去和二哥吵架?」
「你認為可能嗎?」沐放白了一眼譚景御,然後冷聲一聲,繼續吃著自己的早飯,就算小瞳想要吵架,可是對著譚驥炎那一張冰山般的峻臉,沐放很是懷疑能吵起來。
「這倒是,二哥將小丫頭都要寵上天了,不過小放放,為什麼我們能吵起來,我也是疼你啊。」譚景御垮了俊臉,身上還有些痛,估計都淤青了,雖然說小放放終于學會了打人不打臉,可是他的拳頭能不能輕一點。
桃花眼一挑,沐放似笑非笑的看著向自己抱怨的譚景御,優雅著勾著嘴角,「我有那麼沒品的和你吵架嗎?」
「沒有,沒有,是我一個人吵架而已。」十足的妻奴表現,譚景御快速的搖著頭,然後看和沐放吃著煎餅的模樣,那小舌劃過,讓譚景御心頭顫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不能這麼猥瑣!「小放放,吃過飯,我們也去二哥那里。」
「不去,今天要跑個外場,有幾個藝人要參加活動。」沐放直截了當的拒絕,看著垮下表情的譚景御,忽然開口,「你要一起過去嗎?」
剛剛還在哀悼沒有熱鬧可看的譚景御,突然听到沐放的詢問,眼中滿是震驚,隨後迸發出濃烈的喜悅光芒,「要,當然要,我可是你的專屬保鏢,自然是小放放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沐放白了一眼表情過于夸張的譚景御,低頭繼續吃著早飯,眼底劃過一絲黯然,很快了,很快他就不會跟著自己了,這些年在藍海豚的一切,雖然說一開始有些的辛苦,可是終究是自由的生活,如今,時間到了,自己也該離開了,這輩子,原本以為自己這樣的人,早已經骯髒到讓人嫌棄的地步,可是如今,沐放瞄了一眼眼前因為高興大快朵頤吃著早飯的譚景御,能遇到他,或許就是日後走到陰曹地府里,自己也會感覺到幸福吧,至少有一個可以想,可以思念的人。
童瞳興沖沖的跑過來找譚驥炎,可是得到的結論卻是他去開會了,讓童瞳那憋足的馬力在一分一分的等待里慢慢的消耗掉了,好不容易從早上等到中午,譚驥炎回來了,童瞳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有氣無力的看著走進來的譚驥炎,雖然說童瞳這會很想來一句,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然後balabala的和譚驥炎吵起來,再然後順利的去美國放松一下,可是看到譚驥炎走進辦公室之後,那有些疲憊的峻臉,童瞳立刻將吵架的事情丟到了一旁。
「怎麼了?不順利?」童瞳走到譚驥炎身後,給他揉著太陽穴,其實童瞳倒是有幾分奇怪的,譚驥炎這樣的工作,在童瞳看來,更多的是看文件,批閱文件,然後開會什麼的,可是每一次,譚驥炎似乎都很累,讓童瞳都有些懷疑難道譚驥炎這樣的工作比自己以前在基地訓練還要辛苦嗎?
「有些跳梁小丑似乎不安分了。」譚驥炎冷沉的聲音里透露著一絲凌厲的冰寒,原來自己還不曾察覺到,如今才明白,暗中竟然還有一股勢力想要不動聲色的針對自己,鳳眸里寒光一閃而過,譚驥炎倒想知道什麼人這麼大手筆的準備扳倒自己。
「譚驥炎,你確定你要弄個什麼秘密組織的,然後看不順眼的,直接個 嚓掉?」童瞳心疼著,譚驥炎早上上班的時候還精神十足,幾個小時下來,就顯得這麼累,看來他口中的跳梁小丑也是有幾分重量的。
不童瞳的話給逗樂了,譚驥炎沉聲笑了起來,這孩子真的單純,不染縴塵,這些政治里的門道,哪是什麼 嚓一下就能解決的,能爬上來的人,誰的關系不是盤根錯節的復雜, 嚓掉一個人之後,估計就要將自己給搭進去。
「喂,你笑什麼,我可是為你考慮!」童瞳不滿的哼了一聲,對于自己被譚驥炎嘲笑很是不滿意,她以前可是沒有少做這樣的事情,雖然說解決的都是那些十惡不赦的人。
「小瞳,你不懂。」譚驥炎拉下童瞳按摩的小手,然後將人給抱坐到了腿上,再多的疲憊和倦累,此刻抱著懷抱里的人,余下的也是滿滿的安心,「你以為能上來的人有幾個干淨的?就算是我,也做過很多黨同伐異的事情,見不得光的,也沒有少做,有的時候,妥協了只是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
自古以來,中國從夏王朝建立開始,多少忠臣多少奸臣,到如今的政局,譚驥炎明白人的私心,是有大公無私的人,可是大公無私的人往往只能在一些研究部門,卻無法擔當大任,政治這一趟水,太深太深,一不小心就會栽下去,自己有譚家的庇護,如今又和上面達成了協議,譚驥炎倒是不擔心真的有人能扳倒自己,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譚驥炎之所以如此累,是因為他已經察覺到暗中有人在針對自己,而且勢力不小,他可以有所動作,但是卻不能動作太大,因為將牽扯面弄得太大,否則局面無法收拾之下,百害而無一利,所以譚驥炎如今為難的地方就是,暗中的黑手可以肆無忌憚的針對自己,可是譚驥炎卻要小心翼翼的反抗,他可以找出幕後黑手一擊斃命,卻不能砍斷他太多的黨羽,即使要肅清,也許必須等一切安排妥當,不會影響到大局。
「反正我也是不是什麼好人,正好,我們配成一對。」童瞳笑著開口,推了推譚驥炎,「我餓了,你餓了沒?我們出去吃飯。」
「不出去了,我讓人送飯過來了,一會就到了。」童瞳的話讓譚驥炎感覺到窩心,他並不能算是一個清白正直的人,他希望小瞳可以保持她固有的純真,不被這些黑暗所污染,可是卻又希望小瞳不要在乎自己這些黑暗的一面,原本以為不可能有人這樣矛盾的一面,可是偏偏卻還是讓他幸運的遇到了。
等吃完了中飯,力氣回來了,童瞳吃的有些多,靠在沙發上模著圓鼓鼓的肚子時,童瞳這才響起來找譚驥炎的初衷是為了吵架。
「累了就去里面睡一下。」譚驥炎先一步吃晚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童瞳。
「吃飽了就睡,譚驥炎,你是不是想將我養成豬一樣,然後灝一腳踢開我去找十八歲的小姑娘。」童瞳坐直了身體,可是貌似吃的太撐了一點,又軟軟的靠在沙發上,繼續自己的吵架計劃。
「不要鬧。」哄孩子一般的開口,譚驥炎收回目光準備好好的查一查這隱藏在暗中的人,準備動自己,看來也是準備動譚家了,果真實力不小。
「譚驥炎,我就是無理取鬧怎麼樣?」童瞳哼哼著,挑著縴細的眉頭,一副我要找茬的凶悍模樣,可惜等她將表情做出來時,譚驥炎卻已經低頭工作了,讓童瞳白白浪費了自己這一番凶狠模樣的表情。
「譚驥炎,你以後就把工作當成老婆吧!」童瞳氣呼呼的開口,目光一轉,然後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我要離家出走!」
「嗯,記得晚上早一點回來,我今天想吃魚片。」譚驥炎頭也不抬的開口,半點不在意童瞳的凶狠無比的威脅,依舊專注的工作。
「那我去買……」不對,自己要吵架!童瞳快速的調轉著思維,「你自己去飯店吃,我已經告訴你了我要離家出走,所以以後你不要說我沒有和你說一聲!」
童瞳又看了一眼譚驥炎,可惜對方依舊吝嗇到沒有給一個眼神給自己,童瞳很很鄙視的瞪著譚驥炎手里的文件,然後轉過身,咚咚的踩著重重的步伐離開,讓人知道她此刻是多麼的生氣。
隨著關門聲響起,譚驥炎嘆息一聲,搖搖頭,然後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童部長,小瞳的事情就拜托給你了,我暫時有些忙,估計會照應不到她。」
「嗯,我已經派人接手了。」手機另一頭童嘯似乎也知道有人在暗中盯上了譚驥炎,所以並沒有推月兌,更何況童瞳的安全也是童嘯在意的事情。
離開了譚驥炎的辦公室,童瞳想了想于是撥了個電話給沐放,好告知一下自己的去處,「沐哥,我和譚驥炎吵架了,我現在就離家出走,你不用擔心,過幾天我就回來。」
「吵架?嗯,我知道了,記得路上小心。」沐放笑著開口,很是懷疑這真的能吵起來,估計就是小瞳自己氣呼呼的哼幾句,譚驥炎那樣的男人絕對不屑吵架,他一個冰冷的眼神過來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沐哥平常不是很關心自己,這會怎麼都不挽留一下,自己可是真的要離開幾天呢,童瞳看著說不上三句就掛斷的手機,剛剛沐哥那邊很吵,估計在工作,轉而撥打了譚景御的電話,「譚三哥,我要去美國幾天,我和譚驥炎吵架了,讓他不用找我,等我氣消了就回來。」
「呦,真和我二哥吵架了,沒有問題,你多待幾天,好好玩,記得吃好睡好,然後回來。」如果是平常,譚景御肯定要大大的八卦一下,可是這會看著沐放身邊那些圍繞的俊男美女們,譚景御可沒有心思和童瞳煲電話粥,話一說完就掐斷了電話線直奔過去,要將沐放給搶出來,小爺的人這些混蛋也敢覬覦!
難道是自己人品太差了,童瞳搖搖頭,想想譚景御的性子,感覺不太穩,到時候譚驥炎如果找不到自己就麻煩了,所以最後決定和關曜說一聲,這些人里就關曜最穩重。
「離家出走?行,到地方了打個電話給我報平安。」關曜溫和的笑著,回想起小瞳的幾次失蹤,哪一次不是弄得雞飛狗跳,所以這一會,關曜倒是想到了讓童瞳打電話回來報平安,至少這樣驥炎不會因為擔心,不過關曜倒很是懷疑童瞳會離家出走。
所有的人,除了知道消息的藍媛高興的又哭了起來,童瞳發現自己真的人品很差,竟然沒有一個人在乎自己要離家出走,而且沒有一個人挽留自己一下。
藍媛笑的是不是太高興了一點?童瞳看了看藍媛,感覺心里頭乖乖的,不過仔細一想,藍亦終于有救了,藍媛這麼高興也是正常。
拖了個小行李箱,童瞳上飛機之前又給童嘯撥了個電話,不過這一次她可不敢說自己和譚驥炎吵架離家出走,而是央求童嘯幫忙照看一下沐放,之前和白賢的那一次見面,童瞳有些的不安,雖然說暗中有人保護沐放,也有譚景御在,可是童瞳是國安部出來的,最相信的還是國安部。
飛機呼嘯的飛上了藍天,到美國紐約要十多個小時,時差之下,到了那邊也是白天,不過以前常常都是飛機過來飛機過去的童瞳倒也不在意時差問題。
「童小姐,我們先去酒店住一晚,休息一下,我再去聯系一下小亦的主治醫生。」下了飛機,藍媛高興的開口,攔了出租者和童瞳向著離醫院最近的星級酒店直奔而去。
自己怎麼都感覺有些的心里發毛,難道是譚驥炎終于知道自己離家出走了,所以這會自己才有中危機感?童瞳倒在賓館的大床上,看著天花板,十多個小時的飛行,童瞳模出手機,卻發現上面一個未接電話都沒有,一條短信都沒有,難道自己離家出走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會擔心自己?
童瞳委屈了,將手機丟到一旁,抱著枕頭直接蜷縮到被子里,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之前那麼多年來,明明都是這樣一個人,有任務的時候,也都是偽裝者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任務歸來回國之後,也是去給上校匯報了情況之後,一個人回到住的地方,可是為什麼只有十多個小時,自己竟然就這樣不適應了?
童瞳茫然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只感覺自己變了很多很多,似乎早已經不是不是特別行動組的小七了,敲門聲響起時,童瞳看著進來的藍亦,雖然說自己和藍媛達成了一致協議,這件事不要告訴藍亦,可是看著一貫排斥自己的藍亦,竟然主動來找自己,雖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可是童瞳卻再次感覺到一絲詭異的地方。
「小亦,是你媽咪讓你來找童阿姨的嗎?」童瞳微笑著開口,從冰箱里拿出零食放到了茶幾上招呼著藍亦。
「嗯。」藍亦不吃東西,甚至都不看一眼,只是僵硬的坐在一旁。
童瞳又打開了電視機調到了動畫片,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這會過來的是藍媛還是酒店的服務生,送來了遲來的午餐。
「小瞳,你不用在意,小亦對你的態度已經改了不少,以後你們相處肯定會更融洽的。」藍媛拿著刀叉吃著午餐,一面對著童瞳開口,露出溫柔的微笑,「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去看小亦的,不會打擾你和小亦的生活。」
食不知味著,童瞳瞄了一眼藍媛,對上她柔和的笑容,那眼楮里沒有一點的怨恨,童瞳倏地一下發現自己一直漏了什麼,從一開始看到藍媛開始,她的眼中就沒有一點的怨恨,明明是她照顧了藍亦六年,譚驥炎突然這樣要將孩子帶走,這如果放到是童瞳身上,自己養了六年的孩子要被人接走,童瞳不敢保證自己會要了對方的命,但是絕對會將對方狠狠的扁一頓。
可是從始至終,藍媛的眼楮都是溫柔,都是寬容,只有對孩子的擔心和不安,卻沒有一點的怨恨,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即使當初藍亦排斥自己,譚驥炎冷著臉教導藍亦的時候,藍媛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和,過猶不及,只要是一個人,是一個母親,怎麼可能這樣逆來順受,對于藍亦的離開,藍媛表現的太過于完美了,自己竟然連這樣大的漏洞都沒有看出來。
童瞳低著頭開始檢討自己的過失,這如果是在行動組,自己只怕早已經死了千百回了,果真是警覺性越來越差了,因為藍亦的事情,自己竟然沒有一點的防備,雖然說藍媛的表現一直得體而合理。
「藍媛,我想回去了。」吃著吃著,童瞳突然開口,表情看起來是有些的猶豫,有些的抱歉,論起偽裝做戲,童瞳的功底絕對不輸個任何一個人。
「小瞳,我知道這很難,可是你想想小亦。」突然听到童瞳的話,藍媛表情快速的變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一個既擔心又不安的母親,可是這樣的表情變化還是被童瞳察覺到了。
果真有問題啊,童瞳又和藍媛閑扯了一會,直到自己的顧慮在藍媛的母愛之下徹底消除,藍媛這才帶著藍亦離開,而童瞳立刻撥打了譚驥炎的電話。
「譚驥炎,我現在在美國,你不要生氣,我已經告訴你我要離家出走了,不對,譚驥炎,我要告訴你的是藍家有問題,他們將我騙來美國不知道要做什麼?」童瞳劈了啪啦的開口,其實她自己也還不明白藍家要做什麼?難道不想將藍亦交給自己,所以將自己帶到美國來滅口,又或者又藍亦的病情,將自己騙過來賣腎,可是藍家貌似在美國也是富豪,不至于這麼差錢,就算他們是販賣人體器官的,也不用藍媛親自出面來騙人吧。
「你多想了,藍家和譚家是多年的世交,你既然在美國,就多住幾天,和藍亦多習慣一下,我還很忙,明天再說。」譚驥炎這年可是深夜兩點多,和童瞳說完話之後就掛了電話。
就這樣?譚驥炎竟然不相信自己?童瞳目瞪口呆的听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在美國,一點都在意自己的安全?童瞳繃著小臉,然後狠狠的一眯眼,不相信自己,那好吧,等自己拿到證據,看譚驥炎怎麼說?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