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門口就是張燈結彩,童瞳瞄了一眼掛在酒店外的橫幅,一個酒店的活動,竟然有這麼多省級部門送過來的橫幅。浪客中文網
「中央也有不少人打電話過來祝賀,只是為了不必要的影響,所以花籃、橫幅什麼的都省了了。」譚驥炎低聲對著童瞳開口,他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古晉大酒店背後的唐老板勢力大的驚人。
「這麼明目張膽的官商勾結?」童瞳雖然知道一些情況,可是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就算這個唐老板再有錢,可是省政府,省委,省公安廳這些可都是省級部門,竟然也都送來的橫幅祝賀,這讓童瞳幾乎無法想象這些煤老板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怕也不為過了。
「不能算是勾結,只能說是政府和商業的強強結合,給地方經濟添磚加瓦。」譚驥炎冷聲的開口,言語里帶著不屑,用假的身份辦理了入住手續,然後拿著房卡抱著譚宸和童瞳進了電梯。
當童瞳打開門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清瘦的小臉凜然一寒,一手將譚驥炎和譚宸推到了門外,手中的房卡如同飛鏢一般,咻的一聲劃破了空氣向著房間里隱藏的氣息射了過去。
「小丫頭,這一手飛鏢練了不少年吧?」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譚景御快速的接住了宛若利刃一般飛射過來的房卡,笑的格外欠扁。他是在前一天就趕到山西了,所以比譚驥炎和童瞳要早了一天一夜。
「譚三哥,你該慶幸,我手里不是槍。」童瞳提起的戒備放了下來,沒好氣的瞅了一眼譚景御,然後目瞪口呆的愣住,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譚三哥,你的偽裝實在是太……」
「有損形象是吧?」接過童瞳沒有說完的話,譚景御哼哼兩聲,對著鏡子照了照,原本英俊帥氣的一張臉變的黑乎乎的,帶著風餐露宿的滄桑,頭發也是凌亂不堪,看起來如同雞窩一般,五官做了一些改變,帶著黑框大眼鏡,胡子拉碴著,再加上他身上穿的鄒巴巴的黑色大衣,和丟在腳下的一個黑色背包,看起來哪有京城譚三少的風采,活月兌月兌就一個混江湖的流浪漢。
「查到什麼了?」對于譚景御的出現,譚驥炎倒沒有什麼奇怪,將譚宸放到了床上坐著,看了一眼房間,「檢查過了嗎?」
「嗯,已經查過了,一切正常。」譚驥炎是現在訂房的,所以先一步進入房間的譚景御,自然會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監听設備,這才沒有形象的靠在沙發上。
「譚宸,以後要注意形象,不要像你譚三叔學習,長的丑還出來嚇人就太壞了。」童瞳揉了揉笑痛的肚子,一手毫不客氣的指著譚景御嘲笑著,一面卻又溫柔無比的教導著譚宸。
面無表情的小臉向著沙發上的譚景御看過去,譚宸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是之前見過的,可是卻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樣子變了,可是譚宸感覺到氣息並沒有變,眼楮也沒有變,不過瞳說的是什麼意思,譚宸還是不明白,只不過感覺似乎是不太好的事情,所以譚宸冷淡淡的收回視線,對上身邊童瞳那滿是笑意的清澈眸子,心頭一暖,然後點了點頭,那原本該是面癱的小臉上是分明有著對譚景御的鄙視。
「小丫頭,你什麼意思?還有小譚宸,你竟然敢瞧不起我,看見沒?這是偽裝,偽裝,你之前那樣才是貨真價實的狼孩子野孩子!」譚景御不滿的抗議著,努力的想要擺出英俊瀟灑的表情來,然後想起自己此刻這邋遢的偽裝,不得不偃旗息鼓,只能哼哼著。
譚宸小臉倏地一下寒了幾分,酷似譚驥炎的黑眸在瞬間充滿了危險的野性,冷冷的看著對著童瞳大呼小叫的譚景御。
而譚驥炎則是直接的將刀子似地利眼看了過去,低沉的嗓音怎麼听怎麼的危險,「怎麼?你對小瞳有意見?」
「二哥,說笑的,說笑的。」譚景御吞了吞口水,立刻做出投降狀,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瞪起人來還真的很人。
譚三哥你真的很沒有骨氣!童瞳搖搖頭,很是看不起的瞅著譚景御,譚三哥可是軍情處的頭頭,不應該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婬,怎麼譚驥炎一句話就軟了骨頭。
你有骨氣,你試試看被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瞪著?譚景御自然受到童瞳的目光,立刻和她眉目傳情的交流起來,大的這只可是自己二哥,現在立馬就能滅了自己,小的這只雖然目前無害,可是二十年後,自己老了,這小鬼可是年輕力壯,這要是樹敵了,譚景御可以想象自己這一生被凌虐的悲慘境地,所以他這是全盤考慮,適度屈服。
「譚驥炎,我要喝水,譚宸站好,我幫你月兌了外套。」童瞳縴細的眉頭一挑,然後直接下達著命令,卻見原本還冷酷著臉,放著寒氣的譚驥炎立刻轉身去給童瞳倒水,而譚宸也恢復了面無表情的一面,任由童瞳幫他月兌衣服。
你強!譚景御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一物降一物,不過譚景御目光精明的一閃,然後看著倒水的譚驥炎和站在童瞳身邊的小譚宸,嘿嘿的陰笑兩聲,不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只對抗上,到底誰更勝一籌?
「繼續?」譚驥炎將水遞給了童瞳,鳳眸看向譚景御那不懷好意的笑臉,盯著這一張劉海浪的臉,小御這表情看起來真的很猥瑣,不過為了不讓譚景御再一驚一乍的,所以譚驥炎還是繃著峻臉,只是目光略微偏了一下,直接無視譚景御那偽裝過後慘不忍睹的面容。
「我是用解放軍報記者的身份過來的,一入住了酒店之後,半個小時之後,隔壁就住了一個跟屁蟲,我到哪,他跟到哪,這一次的貓兒山礦難市里已經知道了,昨天我去了安檢部門,公安,還有礦務局,一個負責相關事宜的領導都沒有找到,不是出差就是聯系不上,其他的工作人員都是口徑一致,沒有接到上級部門的準許,他們不接受任何的采訪。」
說到這里,譚景御推了推臉上的鏡框,滿臉的譏諷之色,這就是煤城的政府部門,出了事,不是積極的去解決,而是拖著瞞著,真的以為中央高層是吃素的,能瞞的了?不自量力,自找死路!
「貓兒山礦山那邊呢?」對于這樣的情況,譚驥炎已經推測到了,這不是煤城第一次發生重大事故的礦難,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這些政府部門的官員,早已經混出了「經驗」,駕輕就熟了。
「那邊我是第一站就過去的,礦已經停產整頓了,大門緊鎖,所有的礦工都找不到,礦山相關負責人也都找不到。」譚景御是打者記者的頭餃過來的采訪的,所以他真正的身份還不至于暴露。
「附近的村民呢?」童瞳正給譚宸擦著臉,听到譚景御的話,不由的開口,就算找不到礦上的人員,可是四周還是有村民,發生了這麼大的礦難,村民應該都知道。
「都被人下達了命令封口了,遇見一個躲一個,就連五歲的孩子都猛搖頭。」譚景御笑了起來,動了動肩膀,然後看向臉色冷峻的譚驥炎,有些的幸災樂禍,「二哥,煤城這一塊就是一個硬骨頭,你要怎麼查?」
這一次任務是由政府、軍方和國安部三部門聯合,譚景御的任務就是用記者的身份打探譚驥炎需要的一切消息,國安部的人目前還沒有露面,不過應該已經行動,滲透到任務里了,譚驥炎雖然是中央調查團的一員,不過卻是全權負責,大局出發,所以這一次的任務還是以譚驥炎為首,做好了,譚驥炎從中央到各個地方省只怕又要驚起千層樓,勢力直線上升。
童瞳也將目光看向譚驥炎,如果是殺一個人,跟蹤一個人,或者是監听一個人,這些童瞳都能很好的完成,可是譚驥炎面對的是整個煤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和煤城富得流油的煤老板,甚至還牽扯到了中央的某些人,這想要查,童瞳就感覺自己是一個頭兩個大,可是一想到是譚驥炎,童瞳立刻熠熠的目光期待著,是對譚驥炎百分百的崇拜和信任。
「不急,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再說。」譚驥炎回給童瞳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自己掌握的一些內幕和之前會議上的一些情況都不夠精準,想要查煤城,還是需要到煤城里來查。
「你和譚三哥繼續說,我出去逛一下。」這是童瞳的習慣,其實也是譚景御的習慣,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第一時間都會去觀察周邊的環境,而入住的酒店,更是重中之重,有幾個出口,逃生通道在什麼地方,酒店的監控設備都裝在哪里,最近的醫院,公安局,人流量大的商場,這些情況都需要親自去了解。
「譚宸,你和我一起出去嗎?出門!」童瞳指了指門口,清澈的目光柔和的看著站直的譚宸,雖然目前語言交流是不行的,可是童瞳和譚宸之間倒是很有默契,一般互看一眼就能大致的推測出來意思。
譚宸搖搖頭,視線落在放在床上的語音識物卡上,這是來之前童嘯買來送給譚宸的禮物,一盒子里有很多的大卡,然後將卡插到機子上,手一點卡片上的實物圖,立刻就會有語音出來,標準的普通話,是教授譚宸學習語言的最好工具。
「好吧,那你就先留在這里,不要讓譚三哥欺負你了。」童瞳也不勉強,就一個人先出門了,而屋子里,譚驥炎和譚景御也交談著,不時的伴隨著語音響起。
「二哥,煤城這些官員真他媽的不是……」
「人,人,人。」譚宸點了一下人物的圖片,語音立刻清晰的吐出發音,讓譚景御說了一半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二哥,這煤城是從上到下的勾結,今天古晉大酒店的活動來的可都是市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煤老板和官員都快要穿同一條……」
「褲子,褲子,褲子。」床上的點讀機再次發出標準的聲音,讓譚景御如同吃了蒼鷹一般的難受,眼神瞄了一眼譚驥炎,二哥不去收拾這小鬼,這點讀機的聲音也太吵了一點。
「繼續!」譚驥炎冷聲開口,余光掃過站在床邊一面用點讀機的譚宸,一想到這小鬼如今對童瞳都是直接親密的喊著瞳,譚驥炎峻臉一黑,就有種想要將譚宸給丟回亞馬遜大叢林的念頭,可是不得不說這小鬼真的很聰明,進步的甚至讓人感覺到震驚。
客房外。
譚驥炎訂的雖然不是頂級的總統套房,可也是一晚上也要3888元頂級房間,安靜的走廊里,童瞳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有些詫異的觀看著牆壁上的一幅《秋獵》的古畫。
之前入住房間的時候童瞳也看到了,當時只是掃了一眼,以為是高仿的贗品,可是此刻,童瞳這才震驚的發現從構圖、到著墨、到表框,和一旁的題字,怎麼看這都是宋朝的真跡,雖然她並知道這樣一幅宋朝古畫市價多少,可是這樣的古董竟然就懸掛在酒店的走廊上,這讓童瞳真的有些吃驚。
隨著步行,童瞳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轉為了平靜,這個酒店里擺放的很多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尤其是之前那一間正被打掃的總統套房,書房里的桌椅都是至少有五百年以上的歷史,一張椅子至少也價值十二萬以上,更不用說擺放在總統套房里的那些小玩意,簡直堪比一家古董店。
而最吸引童瞳的是走廊盡頭觀景台側面的那個玻璃罩起來的漢白玉觀音像,童瞳自己是玉石雕刻家,所以比起其他的古董,她更懂這一尊漢白玉的觀音像的價值,這麼一大塊毫無瑕疵的白玉已經很難得了,更不用說這精美的雕工,即使童瞳自己也沒有這樣純熟的手藝,更不用說這尊漢白玉還是古物,根本就是有市無價。
有人過來了,童瞳身影一晃,藏到了屏風後面,即使被人發現了,也只是以為她在觀看這雕刻著清明上河圖的屏風。
「唐老板可真是個人物,今天市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過來了。」
「是啊,不過這件事倒是奇了,之前不是說唐老板和劉海德都在爭這一間酒店,可是去年唐老板還因為案件被抓了關了一年,雖然說最後是有驚無險的放出來了,可是大家都以為這酒店肯定是劉海德的囊中之物,怎麼就突然被唐老板給收購了。」
「唐老板後面有人,而且還是一個大人物,你傻啊,你以為今天唐老板為什麼這麼高調的舉辦活動,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唐磊不但沒有垮,而且還比以前更強,能用兩個億買下這原本是煤城標志性的酒店,不是有政界的人幫忙運作可能嗎?听說這酒店里的古董搜羅起來就不止兩個億。」
「是啊,這可是塊肥肉,還真是背後有人啊,原本屬于政府的酒店就這麼低價的賣給了個人。」
交談聲漸漸遠去,童瞳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站在觀景台的回廊上看著下面的池塘小謝,的確這個酒店里的古董都不止兩個億,更不用說這一間五星級的大酒店的產權,每年的營業額,童瞳又開始想著譚驥炎這要是貪污受賄,那中國不是又多了一個大貪官。
唐磊剛結束了活動上的談話,交際了一番之後,這才華麗的離席,他原本最喜歡的就是觀景台這邊,站在二樓,靜靜的看著下面的池塘荷葉,雖然是仿照江南園林建造的,可是做工到材料卻比江南園林更勝一籌,那一塊假山就是從太湖挖出來的太湖石,足足有五米多寬,兩米多高,上面刻著一句古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太湖石一旁的角落里就種植了一株梅花,冬而下雪的時候,夜色之下,月光皎皎,白雪無塵,梅香撲鼻,讓人瞬間有種置身千百年前的感覺,此刻,唐磊剛過來就發現了回廊里有人,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
原本以為是過路的客人,可是當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時,童瞳第一時間的轉身回頭,將後背留給陌生人是致命的危險。
童瞳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的上衣,深藍色的長褲,平跟小皮鞋,頭發扎成馬尾辮,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面容,不同于煤城的女人,總感覺皮膚很粗糙,即使有錢的女人可以不斷的美容保養,卻少了那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麗,而童瞳的美是一種精致,一種自然而言的清新。
在唐磊打量童瞳的同時,童瞳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唐磊,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比譚驥炎要矮一些,膚色有些的黑,不過五官英俊,臉上帶著笑,給人一種熱情爽朗的感覺,可是這個男人卻有著一雙很厲的眼楮,那是再爽朗的笑容都遮掩不了的銳利。
童瞳不太有什麼和人交往的經驗,尤其是和陌生人,以前她都是獨來獨往,二十多年的獨處之下,即使和譚驥炎在一起之後有很多改變了,那也局限于是面對自己身邊熟悉的人,她關心的人,對于陌生人,童瞳是連最基本的交際都沒有的,確定唐磊雖然很危險,但是不至于對自己造成什麼,所以童瞳直接的越過他,向著觀景台外走了過去。
「小姐,不是本地人?」在煤城,沒有人不是認識唐磊的,他和劉海德被譽為煤城兩大巨賈,而比起劉海德那黝黑如同礦工的形象,唐磊差不多成了整個煤城所有女人心目里的王子,高大帥氣,性格開朗熱情,出手闊綽,朋友滿天下,而且他有錢,他的礦不比劉海德小。
唐磊也不是劉海德這樣爬上來的,他從小品學兼優,然後在美國加州留學歸來之後,才接手了家里的煤礦,從二十二歲到如今的三十二歲,中間雖然有不少波瀾,可是唐磊還是挺過來的,習慣了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而今天童瞳那原本清澈的目光只是冷淡的從自己身上掠過,如同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然後邁步離開,唐磊出人意料的先開口了。
「游客。」童瞳簡略的回答了,再次抬起目光疑惑的看向唐磊,他會突然開口,童瞳是有些的奇怪,如同譚驥炎這一類的人,你很難想象某一天,譚驥炎突然和擦身而過的一個女人搭訕,譚三哥這樣做才差不多。
「古晉雖然是酒店,不過更像是一個皇家園林,小姐可以四處看看,出了門右轉就能看到百草園了,敝姓唐。」唐磊朗聲的開口,給人健談而熱情的感覺,尤其是此刻他的笑容,如同火焰一般,讓陌生人有種突然在異鄉遇到朋友的熟絡感覺,無形之中能讓人產生好感,放棄戒備。
童瞳靜靜的看著唐磊,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楮,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感覺,唐磊也是加深了臉上的笑容,知道童瞳想必是認出了自己的身份,畢竟在這個酒店,又姓唐,自然就知道他是唐磊了。
「你這是和我搭訕?」童瞳聲音里充滿了驚奇,以前在特別行動組,她都是獨來獨往,即使在國外出任務的時候,也是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讓任何人注意到她,如同容溫一樣,明明是一個極其出色的男人,可是他走在人群里,卻偏偏能人忽視的當成空氣。
以前的童瞳自然沒有被人搭訕過,而重生之後,她就進了藍海豚,有了經紀人之後,又被沐放每天耳提命名的教導著,身為藝人的童瞳雖然被粉絲追捧過,不過倒也沒有搭訕的經歷,而和譚驥炎的關系半公開之後,除非有哪個男人想被化學閹割,才會不要命的和童瞳搭訕,這不,唐磊這樣的笑容,讓童瞳樂了,她也終于知道被搭訕的感覺了。
唐磊的笑容有瞬間僵硬著,讓他的表情顯得極度的不自然,不過片刻之間,卻又恢復了常態,朗聲笑了起來,比起剛剛那公式化的熱烈笑容,此刻眼神卻多了幾分的誠摯,「小姐很風趣,那不知道我有沒有搭訕成功呢?」
童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唐磊,她之前沒有去看譚驥炎那些資料,因為她目前主要是要陪著譚宸,所以只是知道唐磊這個名字,不過從此刻他的衣裝氣質,再加上他的性質,童瞳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說實話,童瞳倒很想和唐磊接觸一下,多了解一下煤城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幫譚驥炎搜羅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畢竟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可是讓童瞳猶豫的是,譚驥炎這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小姐這是擔心自己的男朋友會誤會?」唐磊火眼晶晶,直接點出了童瞳的顧慮,略帶黝黑的英俊臉上露出寬容的笑,「其實我只是想要略盡地主之誼,小姐如果不放心,可以讓你男朋友一起過來的。」
這個男人果真不簡單!童瞳對于唐磊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畢竟她沒有要刻意隱瞞,譚驥炎即使生氣,最多在床上多折騰自己幾回,反正他也沒有少折騰自己,所以目前而言,打探消息比較重要。
童瞳偏著頭,瞅了瞅唐磊,「走吧,我去看看你說的百草園。」
唐磊自然也沒有再提起什麼男朋友,優雅的一欠身,讓童瞳先行,他緊隨在一旁,保持著兩步的距離,不顯得過于的親昵,但也不會讓人感覺到疏離。
「你剛剛的激將法沒有用,我只是自己想去看看百草園。」童瞳忽然開口,側目看向唐磊,他一驚之後,再次露出一口白牙的笑臉,童瞳皺了一下眉頭,「你的牙齒都是假牙?你被人刑訊逼供過?」
「這麼明顯嗎?之前的牙醫分明和我說這是最好的烤瓷材質,還加了玉在里面,色澤和真牙沒有和的區別,看來我是上當受騙了。」唐磊笑著調侃著,可是眼神卻顯得有些的銳利,她之前分明不認識自己,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這一口牙是去年被抓關押之後被打掉的,可是唐磊死咬著不曾開口,愣是一個字都沒有泄露出來,沒有潑任何一個官員的髒水。
所以唐磊這身硬骨頭這才得到上面人的賞識,這樣的商人,官員用起來才放心,而古晉大酒店就是上面犒賞他忠心硬骨的一個謝禮,否則當初他和劉海德征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卻也沒有分出一個高下來,而自己出獄之後,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垮了,不行了,可是有了上面人的支持,酒店就被自己用兩個億的價格給盤下來了。
「不算上當受騙,只是因為色澤太過于均勻,所有的牙齒大小歸于規整,所以我才看出來的。」童瞳是玉石設計師,所以對于細節,比一般人要仔細很多,而烤瓷牙的色澤太過于相似,所以她才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如此,小姐是一個好的玉石鑒賞家。」唐磊笑著開口,這一次輪到他小小的炫耀一下自己的敏銳觀察力。
童瞳原本清淡平靜的小臉此刻徹底垮了下來,自己果真因為是普通人的身份,所以太過于松懈了,因為她喜歡玉石,更喜歡這些雕刻出來的精美玉器,所以一路從二樓的觀景台下來,對于沿途擺放的玉器,童瞳自然多投了一些注意力,沒有想到立刻被身邊的唐磊給捕捉到了。
唐磊不是沒有遇見過聰明的女人,寧遠縣縣委書記石繼建的情婦王芸就是一個非常聰明有手段的女人,而唐磊自己的公司里也有不少精明能干的女人,有兩個得力的助手就是清華經濟管理系畢業的高材生,可是唐磊卻沒有遇見過如同眼前的女孩一般明明聰慧可是卻又矛盾的有著一雙清澈如水的干淨眼楮,她觀察的細微,而且敏銳,可是卻又不給人任何一種算計的城府和心機。
如同此刻一般,被自己看出了身份,她皺著小臉,蔫蔫的,如同一個不滿的小孩子,什麼樣的環境之下,什麼樣的父母能教育出一個明明心思聰慧,卻能保持著稚子一般單純心境的孩子。
「我不是鑒賞家,我只是玉石設計師。」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童瞳笑著一聳肩膀,雖然說有些不滿意自己的松懈,不過這也間接的說明自己已經慢慢的如同普通人一般了,而且爸爸也說了,小七已經為國犧牲了,所以自己只需要當一個普通人就好。
「那百草園一定會讓小姐喜歡的。」看著童瞳臉上那嫣然宛若陽光一般輕松的笑容,唐磊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一般,心境也變得輕松,這樣的輕松和愜意,他已經好多年沒有了,當時從看守所出來時,那一刻,看到久違的太陽,他的心境也是如這一刻這般,是那麼的充滿了活力,而此刻,余光掠過,看著童瞳走向百草園,唐磊眼神從欣賞轉為了一股深思的復雜,也快步跟了過去。
百草園說是草,其實不如說是百花園來的更加的貼切,在煤城這樣環境污染嚴重,空氣混濁的地方,這樣一個宛若仙境的地方,幾乎讓人不敢相信這里真的是煤城,碧綠如茵的草地,湖泊的水碧綠而清澈,難怪之前在觀景台看到的池塘水那麼清,原來和這邊的湖泊是相通的,種植了多年的綠樹高聳入雲霄,風吹著落葉,走在中間,幾乎讓人以為是行走在國外的某個靜謐的街道上,充滿了安靜和浪漫的氣氛。
譚驥炎和童瞳加上譚宸一家三口過來時,都改了身份,當然,面容上也有一些變化,雖然不至于像是譚景御那樣直接由京城譚三少轉為落魄流浪漢,但是也讓人不至于看到譚驥炎的臉就想到北京市譚副市長,而童瞳的改變其實就更簡單了,她之前出現在報紙雜志上都是花了妝的,而如今素面朝天,五官上稍微有些細節的變化,除非是那些特別追捧她的粉絲,一般人絕對認不出來。
「你怎麼來了?」听到身後的腳步聲,童瞳疑惑的回頭看向走過來的譚驥炎,不再是他一貫的黑色西裝,而是換了和童瞳一樣的休閑裝,譚驥炎上衣是一件煙灰色的v領毛衣,寬松的牛仔褲,原本梳理整齊的黑發此刻卻是透露著隨意的凌亂,戴著黑色的墨鏡,峻臉沒有了之前的威嚴和冷酷,雖然還是不苟言笑的一面,可是多了一份輕松,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沉默內斂的商人。
「問了服務員找過來的。」譚驥炎沉聲的回答著,透過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幾分的警惕掃過童瞳身邊的唐磊,然後徑自的走到她的身邊,握住童瞳的手,宛若是有幾分吃醋的丈夫,不過還是風度翩翩的控制住了情緒,對著唐磊不失禮貌的微微頷首。
「唐先生,這是我老公,也姓唐,單名火。」童瞳簡單的介紹著,依舊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這也是譚驥炎入住酒店時用的假名,身份是北京過來的游客,一家三口,能入住3888元的房間,自然也是有錢或者有勢的人,不過譚驥炎此刻的裝束,和他刻意表露出的一些氣息,讓唐磊感覺他是一個人物,但是不是那種高深莫測,自己都看不透的人,所以也沒有太多的防備。
原本的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童瞳原本只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喊著譚驥炎的名字,如今不方便了,只能直接喊一個譚字,而第一次喊出口時,譚驥炎和唐磊同時接口,讓童瞳愣了一下,然後尷尬一笑,指了指譚驥炎,讓唐磊明白她叫的人是她的老公,而譚驥炎再次將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唐磊,帶著五分真五分假,讓唐磊倒真的沒有把眼前這個男人和北京市副市長,這一次即將調查貓兒山礦難的調查組官員聯系到一起。
忽然,敏銳的耳力之下,童瞳腳步一頓,原本是繼續去看花的,可是此刻,童瞳卻快速的回頭對著譚驥炎和唐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著譚驥炎向著左邊的樹林走了過去。
譚驥炎和唐磊也都算是響當當的人物,可是在敏銳方面和童瞳還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雖然兩人不知道童瞳要做什麼,不過卻都是跟了過去,甚至放輕了腳步聲。
樹林這邊有一個木制的藤架,是一個休息的亭子,木制的結構,綠油油的藤蔓攀爬上了木頭上,遠遠看去如同一道綠色的牆壁,可是那聲音卻怎麼都壓抑不住。
童瞳小嘴張成了o型,果真是有人在打野戰!
踮起了腳,因為地勢的關系,所以下面那個亭子里的一幕是一覽無余,勁爆,火辣,尤其是看到女人那白皙的雙腿被疊成了m型壓在胸前,童瞳只能震驚的張大了嘴巴,難道是練過柔術的,能將腿壓成這樣,還叫的那麼大聲。
童瞳一面目瞪口呆的看著現場版的av,可是一面不忘記用手直接捂住譚驥炎的眼楮,美其名曰男人容易沖動,所以不宜多看。
可是被蒙住眼楮的譚驥炎很是無奈,這孩子似乎從來山西就有些不同了,心情比以前更加的輕松,總是露出笑容,譚驥炎知道童瞳的身份絕對不是一個孤兒院的孤兒這麼簡單,可是所有人都查不出來童瞳的真實身份,譚驥炎也沒有追問過什麼,不過他卻知道這似乎是童瞳的一個心結,尤其是在她面對童部長的時候。
可是這一次來山西,譚驥炎能感覺出童瞳細微的變化,不過對于童瞳這樣熱衷現場版的野合,譚驥炎峻臉沉了沉,只感覺頭痛和無奈。
唐磊此刻笑容里多了些許的譏諷,亭子里的正因為極致運動而忘乎所以的男人,唐磊認識,是這一次來參加酒店活動的一個官員,不過明明是西裝革履,不過此刻看起來倒是衣冠禽獸更加的合適,而里面的女人,唐磊個子比童瞳高,掃了一眼也認出來了,是某個中型煤礦里的一個銷售部主任,看來又是權色交易。
「手拿開!」譚驥炎听著那越來越刺耳的聲音,尤其是女人的叫聲尖銳的很,讓譚驥炎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本質上他還是那個不苟言笑,冷酷內斂的北京市副市長,對于這樣的場面,譚驥炎並不喜歡。
「不行,情況太激烈,不適合男人看,對吧,唐磊。」童瞳直接的否定了,她才不要譚驥炎看到其他女人這樣光果的身體。
唐磊無力看著被樹蔭枝遮擋住的天空,他能怎麼回答?不適合男人看?難道自己不是男人嗎?
童瞳其實來看現場版野合,不是因為她對這個有興趣,畢竟之前在特別行動組,她還經受過專業的訓練,她只是一直都有個疑惑,她的體力鍛煉的明明就很好了,而且,她的身手比起譚驥炎就更好了,譚三哥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對于每一次在床上卻被譚驥炎折騰的死去活來,全身都像是被汽車給碾過一般散架了,所以童瞳就很是懷疑,難道自己的體能變弱了?還是說在愛做的運動里,處于下方的女人比較容易累。
可是身邊沒有閨蜜,網絡上相關話題一直被和諧了,所以童瞳就一直帶著這個讓自己很是郁悶的疑惑,如今突然看到現場版了,所以童瞳決定一定要好好的觀察一番,看看只有自己會這樣,還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在最後變得全身無力,腰酸背痛。
童瞳有時候是非常固執的,這一點譚驥炎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知道童瞳是那種看起來沒有什麼性格,不會生氣的人,可是一旦觸犯到了她的底線,她會在瞬間化為血煞修羅,所以譚驥炎雖然知道童瞳絕對不會是對亭子里那一對正打野戰的男女有什麼興趣,不過還是按照童瞳的意思留了下來,當然他已經拿下墨鏡的眼楮上一直有一雙柔軟白皙的小手。
而唐磊則是舍命陪君子,也留了下來,這樣的事情他看過很多遍,倒也沒有什麼尷尬和不好意思,只是很是好奇眼前這個明明一臉單純,眼神純淨的女孩會突然對這個有興趣,她到底想要看什麼?
「你以後敢用這麼變態的姿勢,我滅了你。」童瞳同樣沒有什麼尷尬,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她記得死在自己手上的有三個人都是在這樣嘿咻的情況之下被自己一槍給解決的,所以現場版她也看過不少,自然不會感覺有什麼不妥。
畢竟對方都敢光天化日之下野合了,自己還有什麼不敢看的,不過看到那個男人變態的姿勢之後,童瞳立刻警告的在譚驥炎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然後手指還旋轉了九十度,讓譚驥炎皺了一下峻臉,他真的很無辜,他一直還被蒙著眼楮,哪里知道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變態姿勢。
「這女的叫的有點假。」終于能看見女人的臉了,童瞳這才發現女人臉上那表情好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明明很是討厭的眼神,可是卻露出那種迷醉的表情,叫的太過于尖銳,耳朵都難受了。
譚驥炎不決定對此發表什麼意見,而唐磊也再次做出觀天的動作,也不發表意見,說實話,這如果再有其他人過來,只怕這觀看野戰的童瞳三人會被人說成變態升級版吧,畢竟野戰到處有,可是這樣光明正大站在一旁偷窺野戰的人可不是天天能遇到。
終于在男人那老牛版粗喘的喘息聲里,和讓人不堪入耳的話語里,女人再次拔高的叫了起來,野戰徹底結束,童瞳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看著女人露出媚態,一面穿衣服,還服侍著軟癱無力的男人穿衣服之後,童瞳徹底被打擊到了,難道是自己太弱了?
「唐磊,你以前和女伴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對方伺候你穿衣服?」童瞳蔫了,帶著最後一點希望問向身邊的唐磊。
原本以為野戰終于結束,譚驥炎和唐磊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畢竟這真的不太雅觀,可是童瞳話一問出口,譚驥炎的峻臉一寸一寸的黑了下來,而唐磊終于露出尷尬的笑容,對上童瞳那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目光,點了點頭,「有時候。」
果真自己是特例?可是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弱呢?每一次運動之後,她是連小指頭都懶得動一下,洗澡都是譚驥炎直接代勞的,而床單什麼的也是譚驥炎換的洗的,童瞳這一次真的被打擊了,耷拉著小腦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什麼心情都沒有了,直接轉過身向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失陪!」譚驥炎沉聲的道別,然後大步的追了過去,親密的攬過童瞳的腰,雖然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受什麼打擊了,不過譚驥炎想了想就明白過來了,低頭在童瞳耳邊道,「不是你體力差,是我比較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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