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試愛 172章 執子之手

作者 ︰ 呂顏

不管是童瞳還是譚驥炎其實都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因為橫亙在兩個人心頭的還有當初那個被送去藍家之後下落不明的孩子,其實譚驥炎從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他就敢肯定那個孩子只怕早已經不在人世了,以藍家對譚家仇恨的扭曲心理,是不可能真的撫養流淌著譚家骨血的孩子,也不可能將孩子送去其他地方生活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孩子已經死了,可是譚驥炎看著眼前的童瞳,峻冷的面容溫柔下來,抬起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嗯,我們過去。」

童瞳是擔心譚驥炎不會答應的,畢竟藍家既然敢這樣說,讓自己和譚驥炎去公海,只怕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殺掉自己和譚驥炎,可是童瞳知道不管這是不是藍家的陷阱,她都要過去,因為她必須要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可是當譚驥炎突然答應下的時候,童瞳突然生出一股後悔的感覺,她開始害怕了,如果譚驥炎出事了要怎麼辦?

一個小時之後,游輪上,譚驥炎要離開絕對不僅僅是一句話就可以離開的,他身上有太多的責任也可以說是壓力,童瞳站在駕駛艙里看著開船的十一,心頭的愧疚和自責如同一個黑洞一般一點一點啃噬著胸口。

譚驥炎明明知道危險,明明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為什麼自己提出這麼任性的要求,他就這樣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了,他不該說不準自己去冒險,不準自己胡鬧的嗎?為什麼他要跟著自己一起來了呢?在公海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

「小七,不會有事的。」十一疑惑的看著身邊焦躁不安的童瞳,這麼多年在一起,十一還是第一次看到小七這樣的不安,煩躁,僅僅是一年的時間,小七似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譚驥炎會受傷!」童瞳轉過頭看向甲板上正在打電話的譚驥炎,夜色之下,海風吹動著他的黑發,露出飽滿的額頭,飛揚的眉宇之下是一雙狹長的鳳眸,冷傲銳利,似乎不管發生了什麼,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那樣冷靜的對待,泰山壓頂面不改色,譚驥炎是沉默的,如同巍峨的山巒一般沉穩,卻又讓人感覺到心安。

「小七,這不像你。」十一聲音微微的提高,看著童瞳,因為易了面容,所以十一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開船的船長,可是不可改變的是十一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

如果說當初特別行動組里,小七是有些呆,過于安靜,那麼十一就是一道宛若風般的存在,很能讓人忽視她,可是真的和十一在一起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平靜和安寧,十一是靜的,宛若水一般,或許只有在任務里,這一道溫柔的水才會立刻化為奔騰凌厲,轉眼之間,吞噬人的生命。

「所以我才不可能再回到行動組。」童瞳嘆息一聲,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她已經不適合在特別行動組了,不管藍家動用了多少的勢力和人手,童瞳知道有自己和十一在,絕對能安全的厲害,如果她們能這一點能力都沒有,那就真的不用在行動組了,可是即使如此,童瞳卻還是擔心,還是不安,總是害怕譚驥炎會受傷。

十一定定的看了看童瞳,又側過頭看向甲板上沐浴在夜色之下的譚驥炎,忽然笑了起來,聲音溫柔,「小七已經離開了,我叫你小瞳。」

「嗯。」童瞳也笑了起來,不安的心稍微的舒緩了幾分,能被十一第一眼就認出來,又看到十一這樣真誠的笑意,雖然有些的淺淡,不仔細看都察覺到不到十一在笑,可是童瞳卻是高興的,有種被救贖的感覺。

十一繼續開著船,看了一眼腳步輕快走向甲板上的童瞳,看著她如同孩子一般被譚驥炎給抱住,兩道身影契合的擁抱在一起,十一疑惑的收回目光,卻也有些的高興,小七看起來很幸福,而且譚副市長對小七很好,那樣的明明該是冰冷的黑眸里卻偏偏在看向小七時融滿了溫柔,十一不知道什麼是幸福,可是她知道小七現在應該就是所謂的幸福。

「不用擔心,剛剛收到的消息,公海這邊只有藍家的游輪,沒有其他的船只在,我們過去不會有事的,還是說小瞳不相信自己的實力了?」譚驥炎看得出童瞳的不安,那縴細的眉頭都皺成一團能夾死蚊子了。

「誰說的,我是最好的,譚三哥當初都不是我的對手。」童瞳不滿的哼哼著,然後一手抓住譚驥炎的領口,危險的眯著眼楮,語調不善,「譚驥炎,你竟然不相信我?」

「那我的安全就靠小瞳呢。」譚驥炎薄唇勾了一下,眼中滿是寵溺的溫情。

「放心,要傷到你踩過我的尸體!」童瞳大義凜然的拍了拍胸口,然後發現譚驥炎的臉色不太好,愣了一席啊,立刻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心虛的對上譚驥炎不悅的黑眸,「那個我是說,由我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當然我自己也不會受傷的。」

這孩子永遠不接觸這些血腥和黑暗就好了,譚驥炎無言的看著童瞳,側目看向遠處的暗黑的海面,等這一次將白賢的事情了結了,或許就沒有人再敢起動小瞳的心思了。

童瞳有些呆的看著站在身旁的譚驥炎,她一直知道譚驥炎是非常非常的好看,可是此刻,站在夜色之下,微微的蹙著眉宇,側面如同刀斧般鑿刻的一般,深邃魅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甲板上,風揚起他的黑發,讓童瞳突然感覺心怦怦的跳動著厲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悸動感覺充斥在了心頭,然後小臉上慢慢的熱了起來,火燒火燎著,童瞳一愣,一手模著臉,然後猛然驚覺自己竟然看譚驥炎看到失神了。

連孩子都有了,有什麼可看的,可害羞的!童瞳雖然很想這麼抱怨一句,可是當譚驥炎慢慢的轉過頭,對上那深邃不見底的狹長鳳目,童瞳心怦怦的加快著跳動,小鹿亂撞的感覺之下,童瞳終于惱了,快速的轉過身咚咚的向著船艙跑了過去。

失笑的看著因為害羞而逃走的孩子,譚驥炎眼神柔和著,搖搖頭,手機響了起來,「明天早上六點,有一艘大型游輪過來,嗯,將人安排到游輪上,爺爺,小御那邊只怕出了事,爺爺派人注意一下。」、

「那個混小子我會照顧的,還有你,是怎麼回事?不知道藍家要對你動手嗎?竟然還送上門去!」譚老爺子咆哮的聲音打雷般的在手機里響起,憤怒的直拍桌子,「你也太嬌慣那個野丫頭了,董福生的案子在即,藍家將你調走,只怕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你入了圈套,即使安全的逃離,董福生這邊只怕就兼顧不到了!」

「爺爺,我會處理的。」譚驥炎自然是知道這是一出調虎離山,小御先因為黑眼楮被軍清楚內部審查,案子的相關證據收集和整理都換了其他人,而藍家突然將自己約到公海上見面,只怕也是鴻門宴,而譚驥炎也明白自己一旦離開,董福生這個案子就有了給白賢動手腳的機會,可是比起董福生,比起白賢,在譚驥炎眼中童瞳依舊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寧願多花一些時間,多浪費一些精力,首要的也是保證童瞳的安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這一次,想要再扳倒董福生就難了,果真是紅顏禍水!」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譚老爺子依舊鐵青著臉,自己那麼優秀的孫子,那麼冷靜睿智的孫子,就被那個野丫頭給禍害的失去了冷靜和理智,竟然以身冒險!

結束了和譚老爺子的通話,譚驥炎又平靜的看著海面,他並不在乎浪費了董福生定罪的這一次機會,畢竟藍家正好可以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徹底鏟除掉,譚驥炎還有一件事需要詢問藍家兄妹。

十一將駕駛轉為了自動,走出駕駛艙看向譚驥炎,柔和的開口,「小瞳她很擔心會讓你受傷。」這或許就是關心則亂,小七卻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很強,或許身手沒有小七好,可是很多時候,真正厲害的人不是身手而是思想。

「小瞳容易胡思亂想。」听到童瞳的名字,譚驥炎冷峻的表情柔軟了幾分,側目看向站在眼前一點都不出色,甚至能讓人忽略她存在的女人,她身上有種奇特的氣息,讓人能感覺到一種安寧,「動手的時候,希望你可以照顧一下小瞳,她有了孩子,我擔心小瞳到時候會忘記。」

孩子?十一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麼多年的訓練,他們注定了一輩子都會在特別行動組,不可能有感情,不可能如同普通人一樣有家人有孩子有羈絆,可是此刻,十一對上譚驥炎誠摯的黑眸,笑了笑,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小瞳的,而且小瞳也很強,不會出事的。」

有時候自信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因為他們用自信的資本,身為國安部特別行動組的一員,不管是童瞳還是十一,她們任何一個人都能單挑了藍家,而藍家兄妹之所以如此盲目的自信,認為能找譚家報仇,卻已經在規定的時間里,譚驥炎即使能帶人過來,也只能帶一個開船的人,對方只有三個,就算用人海戰術,也能成功的殺了譚驥炎和童瞳,可惜藍家卻忘記了,此刻和譚驥炎一起過來的人卻根本不是藍家這些請過來的高手能對抗的。

同一時間,另一艘觀光游輪上。

站在六層的游輪的最上方甲板上,沐放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海面,一輪紅日從海平面上慢慢的升起,耀眼的光芒宛若細碎的金子一般熠熠的發出光輝,安靜,清新的海風帶來屬于海洋的氣息。

沒有了以往招搖而艷麗的時尚裝束,沐放修長的身體靠在甲板上,黑發依舊扎在身後,黑色的長褲,淡藍色的襯衫,收斂了妖孽邪魅的氣息,沐放微微的抿了一下嘴角,揚起的笑容里落滿了苦澀。

從那一天在經過小瞳那別扭的思維之後,沐放發了短信給譚景御,一天沒有收到回復,沐放也是有些的失望,他並沒有什麼行禮,只是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而已,他在等,等一個讓自己自私而放縱的機會。

可是直到上船的那一刻,沐放沒有等到譚景御追來的身影,而是直等到了手機上那一條遲了三天的短信,上面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那一刻,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沐放不明白為什麼會感覺心髒處一陣一陣緊縮的抽痛,汽笛聲響了起來,終于還是拎著行李走上了游輪,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回到北京了,在流浪一段時間,去世界各處走走之後,就這麼在國外的某個小鎮住下,慢慢的靠著回憶過一輩子吧。

那個混蛋!不是說不在乎嗎?為什麼要來一句對不起?沐放嘲諷的笑著,看著手上的手機,明明該斷掉一切,明明該在看到短信的時候就將手機丟進海里,可是卻還是存著僥幸的心理,或許那個混蛋會打電話過來呢?直到游輪進入了公海,手機也是一直安靜著,沐放靜靜的看著升起的太陽,然後抬起手,手中的手機在半空里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然後沒入到了海水之中,瞬間消失,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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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家兄妹是自信的,他們更不會認為自己是盲目的自信,因為他們有十足的把握,尤其在知道譚驥炎這一艘船上用儀器檢查了之後,真的只有三個人,除了譚驥炎和童瞳之外,就余下一個開船的船長,不管這第三個人多麼厲害,可是藍家兄妹可是傾盡所有,帶來了足足一船的高手,三百個,以一敵百這只可能在武俠小說和電影里發生,所以不管藍紹庭和藍媛是真的相信,藍家的仇可以報了!

被帶上船,身上的武器並沒有搜走,其實真的搜走了,對童瞳和十一而言也是無所謂的,畢竟船上這麼多黑色勁裝的大漢,他們身上都是武器,簡直可以用取之不竭來形容。

甲板上整齊的站了兩排大漢,藍紹庭和藍媛身邊各自跟了四個人,想來都是高手,而船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所以即使真的發生了打斗,藍家兄妹也是半點不用懼怕的,所以比起勢單力薄的譚驥炎三人,力量上是絕對的懸殊差距。

「驥炎,你果真好膽量,竟然真的敢單刀赴會!」藍紹庭手里夾著香煙,宛若優雅的貴公子一般笑著,眼神里卻帶著嗜血的陰狠和即將要報仇的興奮快感。

面對強敵,尤其四周的槍口都精準的對準三人,譚驥炎卻絲毫沒有一點的緊張和惶恐,依舊冷沉著峻臉,聲音冷酷的沒有溫度,相對于藍家兄妹眼中那份嗜血的恨意,譚驥炎卻顯得冷靜很多,甚至說是冷漠,他並不在乎藍家兄妹的所作所為,

「今天要了結一切的恩怨了?」譚驥炎狹長的鳳眸掃了一眼四周黑壓壓的人,然後冷淡的開口,「這樣也好。」

「如果我爺爺不是為了救你爺爺會死嗎?北京軍區司令的位置就是藍家的,如果我的父母不是為了在車禍里救你們的父母,藍家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地步,這都是你們譚家害得,這是你們欠我們的!」藍紹庭冷笑著,眼神猙獰而毒辣,既然如今是得不到譚家的地位和勢力,那麼他至少能毀了譚家!這樣才能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童瞳和十一都沉默著,氣息有著細微的變化,雖然只是短暫的時間,她們卻已經默契的制定了進攻的步驟,一左一右,隨時可以發動攻擊,而譚驥炎也有著強悍的身手,所以即使以一敵百,利用游輪的地形和障礙物,童瞳和十一也相信可以安全的離開。

「譚驥炎,你想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嗎?送來的時候可弱小的很,是個早產兒呢。」藍媛格格的笑了起來,原本美麗的臉卻顯得極其的詭異,眼楮如同毒蛇一般泛著森冷的寒光,「等于靖離開之後,我們又等了兩個月,直到于靖和你徹底放心了,所以我們就將這個嗷嗷待脯的孩子丟到了我家不遠的森林里,第二天地上除了一灘血跡什麼都沒有了,估計不知道是什麼什麼野獸給拖回去吃了。」

藍媛和藍紹庭都笑了起來,這份笑意他們隱忍了六年了,終于可以在此刻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而此刻,听到這話的童瞳和譚驥炎對望一眼,在彼此的眼楮里都看到了不可置信的震驚之色,譚宸就是從森林里帶回來的,也就是說當初被藍家兄妹丟進去的孩子就是譚宸,緣分有的時候真的很是奇妙。

沒有等到意料中譚驥炎的憤怒,童瞳的痛哭和傷心,藍家兄妹笑容不由的僵硬在了臉上,藍媛更是厲聲質問著,「你們果真是冷血無情的畜生,自己孩子被野獸給吃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過顛倒是非的,卻沒有見過這樣顛倒的,十一看著神情有些瘋狂的藍家兄妹,目光又不動聲色的掃過譚驥炎和童瞳,比起眼前的藍家人,面對這麼多敵人,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譚驥炎依舊冷靜自若的掌控全局,真的讓十一有些的佩服,或許這也是小七改變的原因吧。

「既然說完了,看來我們今天想要安全離開也不可能,我想問你們,我媽為什麼能和你們搭上線?」譚驥炎並不清楚阮菁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從而能威脅到整個譚家,甚至能威脅到譚老爺子,可是阮菁既然能給譚亦下含有汞成分的藥粉,自然是和藍家或者白賢達成了交易,可是沒有了阮氏的阮菁,還能有什麼依靠和憑借。

「這就是報應,譚家眾叛親離的報應。」藍媛得意的大笑起來,格外的興奮和喜悅,「譚驥炎,你不是不在乎嗎?為什麼偏偏又要在乎你媽的舉動呢?」

沉思片刻,譚驥炎將目光從藍媛和藍紹庭身上收回,「看來你們也只是利用的工具,真正做主的人是白賢。」

「哼,是又如何?譚驥炎,你只能去陰曹地府問閻王爺了!」藍紹庭眼神陡然之間一狠,對著四周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之後,迅速的拉著藍媛退到了一旁,槍戰在一瞬間開始。

藍家兄妹是得意的,他們甚至等待著,等著能得到屬下的匯報,看到譚驥炎三人滿是彈孔的尸體送給自己面前,可是外面槍聲依舊激烈的不斷傳來,昭顯著譚驥炎三人依舊沒有被擒住。

十一的左手比起右手更加的靈活,在特別行動組,十一是各種安保程序都是經過她的手完成的,也可以說是計算機界的高手,只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她經手的程序素來都很難被攻克,而左右手開槍的結果,就是十一能在瞬間秒殺敵人,都是一槍斃命的精準,在當初的訓練里,就有這樣大型的槍戰,雖然是激光的靶子,可是也是為了訓練行動組的成員在任務被發現之後,在深入敵區被圍攻之下,如何解決敵人逃月兌。

藍家兄妹的游輪很大,畢竟容納了三百人,而之前的軍事衛星也掃描了游輪的結構,所以童瞳等人可以在第一時間尋找到最好的躲避地點,而船上的人很多,完全不用擔心武器裝備不夠用。

比起童瞳和十一鬼一般凌厲的槍法,和讓人察覺不到的行動,譚驥炎要吃力了一些,雖然他的槍法依舊精準,可是在隱匿身影這一方面,譚驥炎絕對比童瞳和十一弱了很多,不過他已經牢牢的記住了整個游輪的結構,所以每一次都能精準的利用地形藏身,然後不動聲色的射擊敵人。

因為游輪太大,所以是分為三方面進攻的,譚驥炎總會在短暫的間隙里詢問童瞳有沒有受傷,低沉的嗓音里帶著關切的溫暖,讓童瞳幾乎滿臉的黑線,現在被敵人圍攻不說,對方人數眾多,身手也不差,這麼多人,譚驥炎竟然還能每個十分鐘就問一聲,這如果是在當初的行動組訓練里,譚驥炎估計直接要被丟到太平洋里喂鯊魚,更何況這三方的通話,所以譚驥炎的詢問十一也是能听見的。

「不許問,我沒事!」童瞳咬牙切齒著,身影晃動的一瞬間,又飛快的擊斃了一個敵人,然後對著聯絡器開口,「譚驥炎,你不許受傷,听到沒有!」

看著手臂出被子彈擦出的血痕,譚驥炎莫名的心虛了一下,然後面不改色的應下,絲毫沒有讓童瞳察覺到他已經受傷了,而聯絡器的另一邊,十一有些疑惑的听著這在槍聲密切里傳出來的對話,會心的露出淺笑,小七原來也有這樣氣急敗壞的一面,還是譚副市長不應該是冷酷寡言的嗎?為什麼會突然變的話這麼多。

「我去布置**,從東面按照一號線路撤退。」十一對著聯絡器開kou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動計劃之後,裂開向著游輪的深處掠去了身影,這樣開槍打下去,太麻煩,甚至不小心也會受傷,所以需要一勞永逸的辦法。

而听到十一的話,童瞳和譚驥炎也立刻向著東面的方向撤退著,游輪上有快艇,所以只需要等十一弄好**之後,就可以乘快艇離開了,而譚驥炎之前知道有一艘旅游的游輪會在下午兩點左右經過這里,到時候上了游輪就可以離開了。

當游輪上爆炸發生時,藍紹庭和藍媛表情一變,立刻聯絡船艙外面的屬下,而同一時間,一艘快艇在十一精湛的技術之下,飛快的開向了遠處的海面,在湛藍的海域里劃出翻滾的白色浪花。

槍戰不是近身格斗,所以童瞳並沒有太多的動作,可是有了孩子之後,身體卻還是弱了一些,更不用說此刻的身體更不是原來經過訓練出來的身體,所以此刻,卻也有些臉色蒼白靠在譚驥炎的肩膀上休息著。

「我破壞了其他的快艇和救生艇。」十一一面開著快艇一面對著譚驥炎開口,很是平靜,完全不在乎藍家游輪上至少還有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

「安置了干擾器嗎?」譚驥炎確定童瞳只是有些的倦累,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這才放下心來,看向幾乎能讓人忽略她存在的十一,真的看不出在槍戰里,她左右手同時開槍,如果說譚驥炎自己殺了十個人,十一槍殺的數量至少是他的一倍。

譚驥炎這一刻是真的有些的好奇,究竟國安部什麼組織培養出了童瞳和眼前這個女孩,明明動手的時候都是冷血絕情,如同人形兵器一般收割著性命,可是她們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戾氣和血腥的殺機,小瞳原本就顯得有些呆,思維詭異,而眼前這個女孩親和的如同鄰家小妹妹一般,聲音很溫柔,眼神也很柔和,偶然會露出一抹淡淡的,幾乎不易察覺到的淺笑,真的無法相信她們會有這樣凌厲的身手。

「嗯,這樣他們發現無法用快艇和救生船之後,也發不出求救信號,船在五分鐘之後應該就會沉入海底。」所以即使有人最後選擇跳海,可是還沒有游走,也會被沉入海中的游輪造成的大漩渦給拉入到海底之中,沒有一個人能生還,十一並不知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或許她們多年接受的訓練就是如此,沒有思想,也就沒有負罪感,也不會認為對或者不對,因為她們只是兵器而已,是不需要思考的。

游輪因為爆炸開始傾斜,海水灌入其中,傾斜的更加厲害,惡性循環之下,所有的救生艇和快艇都被子彈給射穿了,無法離開之後,發出的求救信號也都沒有任何反應,里面傳來滋滋的雜音,讓所有人都知道游輪上肯定有屏蔽信號的裝置,可是船這麼大,根本無法找到屏蔽信號的裝置究竟在哪里。

隨著船越來越傾斜,包括藍家兄妹都選擇了跳入冰冷的海水里,拼命的向前游著,這一刻,逃生的意識已經勝過了仇恨,可是當船徹底沉入到了海底的那一刻,形成了巨大的漩渦,而游遠的人即使眼神再絕望,表情再猙獰,卻也無法逃月兌漩渦的力量,他們被拉回,在絕望而又不甘里沉入到了海底,成為大海的一部分。

沐放從甲板上下來時,卻意外的看見一個他幾乎都以為會被遺忘的人,關曜的表姐關露,而關露看到沐放也是一驚,下意識的一個後退,隨後又裝作不認識一般,神色漠然的離開。

關露怎麼會在這里?听小瞳說她應該在很早之前就被送回美國了,譚驥炎甚至禁止她進入中國境內,難道也是搭乘游輪來旅游的?沐放疑惑的皺著好看的眉,卻也沒有深究什麼,只是平靜的向著自己的船艙走了過去。

譚驥炎事先就讓譚老爺子安排了一隊人在這一艘觀光旅游的游輪上,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安全,所以當信號發出去之後,從快艇上登上的游輪,譚驥炎和童瞳還有十一就在安排好的人的帶領之下進入船艙休息,只等著下一個港口靠岸,然後輾轉離開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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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景御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給陰了,算計了,一開始從黑眼楮被人從內部監守自盜的給盜竊之後,譚景御被內部審查,關押在這個房間里,他就開始想著這是內部有人和自己過不去,還是因為他之前手頭收集的關于董福生案子的材料,所以內部審查自己是為了找二哥麻煩,可是此刻,譚景御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或許幕後黑說是想一石二鳥,既算計了自己,又利用自己算計二哥,所以譚景御不淡定了。

「讓長官過來。」從床上一躍而起,譚景御走到門邊,懶懶的抬起腳踢了踢門,英俊帥氣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銳利,笑著勾著嘴角,看來二哥說的不錯,白賢果真想要動譚家,不過也不想想真的以為他在美國,依靠著美國的勢力,就能撼動譚家嗎?不自量力!

門口把守的士兵听到譚景御的話,然後邁開步子走向一旁,打電話給上面告知譚景御的要求,安靜里,譚景御慵懶的靠在牆壁上,雙手抱胸,一只腳有節奏的扣著身後的牆壁,被軟禁了三天了,不知道小放放有沒有想自己?

想到沐放,譚景御立刻就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錄像帶,嗜血的陰沉從明亮笑容的眼楮里掠過,然後被隱藏,那樣妖孽的小放放,就該笑的肆意而張揚,白賢!該死!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隨著門的打開,進來的長官是一身筆挺的軍裝,五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格外的嚴肅而威嚴,話也是極其少的,只是看了一眼吊兒郎當靠在牆壁前的譚景御,「有什麼事需要交代?」

「黑眼楮被監守自盜,只怕現在已經有了一些證據,當然,這些證據是指向我的。」譚景御理清楚了思路,自然也就知道幕後黑手的打算,已經三天了,自然會有一些結果,當然都是不好的結果。

長官只是听著,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譚景御,依舊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最得意也是最讓人頭痛,從來都是不按規矩來的部下,眼神銳利,「嗯,之前只是懷疑,按規矩對你進行內部審查,如今已經有一些證據指向黑眼楮是你監守自盜出來的,甚至已經轉移出國了。」

「長官,我是冤枉的啊,比竇娥還冤枉!」譚景御夸張的喊著冤枉,嘴角笑容冰冷,果真是想要將自己給拖下水啊,只是這轉移出國?譚景御將一些人名單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卻有些拿不準,自己也有一些信任的下屬,可是都是軍情處的人,自然都是人精,而且自己被關押,難道自己那些部下里又哪個這麼蠢的被算計了。

「這是收到的一些材料,你看一下。」長官將手里的文件夾遞給了譚景御。

自己倒要看看是哪個笨蛋這麼傻的被幕後黑手利用,而且還將自己給牽扯進來!譚景御危險的一笑,然後接過材料,神色里滿是坦然,不要說自己跟了長官這麼多年,就算憑借著譚家的背景,也不會真的有人敢對自己如何,白賢是看不清楚形式,天真的以為憑他一個白家和國內一些高層勾結,就能扳倒譚家,簡直是痴人說夢。

可是當看見材料里附帶的照片時,譚景御猛然的站直了身體,剛剛還懶懶散散的態度驟然之間消失,緊繃著英俊的臉龐,握著文件的手用力的收緊了幾分,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表情也一點一點的轉為嚴肅的冷厲,「長官,這是你們故意的嗎?讓我被關押,讓沐放被當成證據!他現在去哪里了?」

譚景御和譚驥炎不同,從小,譚景御就是譚家的混世小魔王,什麼事情都干過,之後去了軍情處,即使在這樣的情報機構,他依舊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樣,當然能力和身手自然是肯定的,只是依舊還是桀驁不馴,可是骨子里,譚景御可也不是什麼善茬,真的狠起來,也絕對不亞于譚驥炎。

「所以老爺子的推測是真的,你對這個照片里的男人動了感情?」明明該是讓人羨慕的感情,可是在長官的口中吐出,麻麻木木的只如同陳述一件最簡單而普通的事情。

「長官,私人感情和工作沒有實質的關系吧,就算軍方內部要審查沐放,也只是為了確認他不是間諜就可以了,什麼時候軍方這麼閑了,能下屬的私人感情都要參與了?」嘲諷的勾著嘴角冷笑著,譚景御這一刻是憤怒的,他不知道沐放為什麼會搭乘游輪離開,也不知道黑眼楮是不是在沐放身上,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白賢策劃的,這一刻,譚景御只知道自己憤怒了。

對于沐放的私自離開,他拎著行李走是什麼意思?譚景御笑的危險十足,這個笨蛋小放放,過去打不過白賢,被他給陰了也就算了,誰讓那個時候自己不再他身邊,可是如今,有了自己,這個小笨蛋竟然還敢走,就不怕被白賢給抓走嗎?越想越氣,越想臉黑,譚景御冷笑一聲,既然爺爺知道了,那就更好,省的自己再多說什麼。

「老爺子只知道沐放離開了,並沒有詳細匯報到底是搭乘哪一艘游輪離開的。」長官靜靜的看了一眼表情變化不斷的譚景御,這個部下這一次是動了真感情,對一個男人?長官其實有點不理解的,畢竟他已經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了,娶妻生子,這才是正途,當然,他因為職業的特殊,一輩子都是一個人,很多軍情處的人都是如此,單身一輩子,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下一個任務里會不會遇到危險,所以一般不大會願意結婚,怕給另一半帶來傷害。

而譚景御突然選擇了一個男人,在長官看來雖然有些的奇怪,但是卻也不曾有什麼歧視的態度,對于軍情處這些將生命押在第一線,隨時都可能為國捐軀的特工身上,似乎一切的教條主義都是蒼白而無力的,只是譚家不同于一般的人家,所以這一條路估計會很難,尤其是老爺子那樣的性格,譚家絕對會是雞飛狗跳。

譚景御怔了一下,然後嘿嘿的笑了起來,沒大沒小的將手搭在了長官的肩膀上,笑的得意,「長官,我知道了,你這是在保護我!」

爺爺沒有動手,是因為小放放已經自己離開了,可是長官既然隱藏了離開的具體資料,那麼譚景御就明白自己可以追上去,然後將不听話的人給綁回來,一想到沐放看到自己那一刻的震驚,譚景御就笑的有些猥瑣了。

「我們收到消息,黑眼楮可能在公海上進行交易,而和你有關系的人此刻就在游輪上,這個時間已經到了公海上,所以如果真的查到了交易完成,那麼憑借你和沐放的關系,監守自盜這個罪名只怕也要落實了。」長官倒也沒有在乎譚景御的沒大沒小,他一輩子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此刻,身側這個部下,他很多時候也是當成孩子在看待,苛刻的同時卻也有著長輩對晚輩的寬容。

「長官,黑眼楮真的是被密碼開啟了保險箱之後盜竊走的嗎?沒有用其他的手段或者工具?」譚景御對于這個監守自盜依舊有些的遲疑,不願意往那一方面去想,可是能知道自己設置的密碼,譚景御差不多已經知道是誰了。

「有了懷疑的對象了?」長官看著臉色晦暗不明的譚景御,雖然心里頭有些的擔心,可是面容之上依舊是冷沉和嚴肅,能知道密碼,或者說推測出密碼,必定是身邊之人,而且還是親近的人,可是如今黑眼楮被盜,這就是背叛,來自信任之人的背叛往往是最傷人的。

「長官,沐放在游輪上安全嗎?派誰過去的保護他的。」譚景御並沒有正面回答,黑眼楮是存放在軍方內部的保險櫃里,說實話,譚景御也沒有想到黑眼楮會被盜竊走,設定的保險箱密碼也並不是一級密碼,而沐放被牽連進來,譚景御倒是擔心他的安全,畢竟有的時候讓證據不能說話,就是最好的證據,如果有人對沐放動手,造成意外死亡,而黑眼楮的交易也剛好被拍到留下證據,譚景御明白自己監守自盜就成了鐵板釘地的事實。

「譚副市長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游輪上了。」長官拿過文件夾,畢竟這是自己最得力的部下,長官也不可能真的放任譚景御被人陷害,所以沐放的安全是首要保證的,目前為止,黑眼楮被盜竊,也是因為軍方內部出了叛徒,短時間里還沒有查出來,派其他人過去,長官也不放心,擔心沐放會被殺,從而將嫁禍譚景御的罪名成為事實,所以沒有比譚副市長更好的選擇了。

「二哥在公海上?」譚景御錯愕的一愣,腦子里怔了一下,然後陡然之間,表情倏地冰冷,站直了身體,眼神陰沉的駭人,「這是陷阱。」

「什麼?」長官不解的看著表情嚴肅的譚景御,雖然說在公海上有些的危險,可是長官自然知道譚老爺子派了人過去在游輪上接應譚驥炎,而沐放也會被帶回來,當然這是順便帶回來。

「長官,我請求立刻去公海上!」譚景御表情嚴肅而凜冽,如果說之前一切的線索都是在自己的推測之中,此刻譚景御卻將一切都聯系起來了,「沐放在游輪上只怕是背後的人安排好的,二哥也在,爺爺派過去的人如果中間有叛徒,二哥肯定有危險,而且沒有防備。」

譚景御突然不敢想象,如果譚驥炎在公海上遇險了,如果沐放也因此被殺了,那麼事情將會變成什麼樣?白賢果真夠陰狠,竟然能將二哥引到公海上!該死的,都是因為自己被關押在軍方,所以才不知道這一切的信息。

遲疑了片刻,長官立刻答應下譚景御的要求,在他看來,沐放就算真的出事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譚驥炎是絕對不能出事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來自譚家的壓力,而是因為譚驥炎這個代表著新生力量的主心骨,他絕對不能出事!

未來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需要譚驥炎來完成,要培養出一個人才並不是很困難,可是大都數時候,在他們還沒有成才之前卻已經被折斷彎曲了,可是譚驥炎不同,他身後有譚家這個背景,這個靠山,他有手段有謀略,在其他人手里很難通過的決策,可是到了譚驥炎手里就容易多了。

或許依靠一個人並不能真的改變如今中國的現狀,可是譚驥炎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團體,是一個群體,在他之下,有很多很多的勢力和力量,所以于公于私,長官都不能讓譚驥炎真的出事遇到為危險,而白賢之所以敢這樣冒天下愛之大不韙,只怕不僅僅是依靠白家的勢力,美國政府有沒有參與進來,只怕很難判定。

——分隔線——

「譚驥炎,你不是答應我了我不會受傷的嗎?」童瞳氣呼呼的瞪著眼,表情凶狠,可是給譚驥炎處理傷口的動作卻是格外的輕柔。

「這只是小傷。」十一有些不解的看著生氣憤怒的童瞳,在記憶里,小七是受了再多的傷,再嚴重的傷都不會在意的,不是不痛,只是早已經麻木了,習慣了受傷,習慣了流血,即使喊痛也是無濟于事,所以又為什麼要喊出聲來。

十一一開始听到童瞳讓自己送藥箱過來說譚驥炎受傷了,當時十一是擔心的,畢竟譚副市長和她們不一樣,那樣危險的圍堵里會受傷,尤其是听到小七的聲音,那樣帶著急切和不安,十一是真的擔心,可是卻根本沒有想到過來時,譚驥炎只是左手臂被子彈給劃傷了,有一道傷口之外,腿似乎因為打斗撞到什麼東西上了,淤青了一大塊,這對十一而言,或者說對過去的小七而言,幾乎都稱不上是傷。

「呃,我知道,我有些的小題大做。」童瞳愣了一下,對上十一那滿是不解的目光,尷尬的一笑,可是回頭面對譚驥炎時,依舊是氣呼呼的,瞪著眼,卻也是心疼不已。

十一總感覺眼前的氣氛自己不該留在這里,所以看了一眼譚驥炎,又看了一眼仔細而小心翼翼給上處理傷口的童瞳,于是轉身離開,站在船艙外的甲板上,靜靜的透過玻璃窗戶看向海面。

「沒事,只是被子彈擦了一下。」譚驥炎倒是第一次看到童瞳這麼氣呼呼的模樣,怒目圓瞪著,沒有多少氣勢,倒像是被惹急的小野貓,讓譚驥炎眼神柔軟的幾乎可以漾出水花來,大手輕輕的落在了童瞳的頭上,比起自己這一點擦傷,其實譚驥炎更擔心的是童瞳,畢竟頭三個月,是孩子和母親最為危險的時候,可是自己竟然答應了小瞳來對付藍家。

譚驥炎知道這是因為之前藍家安排歹徒差一點綁架了譚宸譚亦他們,所以童瞳憤怒了,可是譚驥炎此刻想想卻也後怕,幸好一切都沒事。

「譚驥炎,我發現你不關心我了。」確實是小傷,雖然自己心疼的厲害,不過包扎了一下之後,童瞳突然一手丟開手里的紗布,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不滿意的瞪著譚驥炎。

「怎麼說?」不解著,譚驥炎發現自己永遠都跟不上童瞳的思維,她剛剛還在憤怒的指責自己受傷了,可是瞬間又能立刻換了個話題。

「我是孕婦,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你竟然讓我面對這麼危險的局面,而且還殺了那麼多人!」童瞳哼哼著,雙手抱著胸口,一臉不滿的看著譚驥炎。

「……」譚驥炎保持著沉默,當知道藍家唆使了那個歹徒挾持了一車的孩子,譚驥炎對童瞳的了解,如果當時自己阻止,她只怕都會自己沖去美國找藍家報仇,更不用說藍家還用之前他們孩子的下落做為要挾,只是致死藍家兄妹都不知道譚宸活的好好的,如今還回到了自己和小瞳身邊。

「譚驥炎,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承認了對不對?可憐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竟然遇到你這麼狠心的男人!」童瞳突然感覺到了委屈,扁了扁嘴吧,「之前看帖子和論壇上都說,女人懷孕了,男人怎麼怎麼的寶貝,你竟然還讓我面對那麼多的敵人。」

「我阻止了,你還是會去。」譚驥炎看著童瞳這表情越來越不對,估計再說一會,自己都要成為負心漢了,估計什麼莫須有的罪名都要出來壓在自己身上。

「就是因為我會沖動,才需要你的冷靜,這才互補啊,你竟然縱容我沖動,譚驥炎你是不是故意的,然後等我出事了,好方便你重新找一個!」

孕婦情緒不穩定,而且小瞳這孩子思維太詭異,所以譚驥炎看著指控自己的童瞳,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之後,決定還是保持沉默,多說多錯。

「譚驥炎,你都不否認,難道你真的就是這樣打算的?」童瞳氣鼓鼓著臉頰,然後蹭的一下挪到了譚驥炎的身邊坐了下來,小手掐在了他的腰上,不滿的擰了擰,凶神惡煞的逼問著,「你是不是真的這麼打算的?」

「沒有。」譚驥炎再一次明白什麼叫做有理說不清,拉過在自己腰上作亂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然後有些疲憊的靠在床上,順勢將童瞳給抱在了懷里,畢竟很多年沒有這樣動手了,這會才發現有些的累了。

「好吧,就算你沒有,那你也不關心我肚子里的孩子,胎教多重要,你竟然讓寶寶還沒有出生就听到槍聲和廝殺,譚驥炎,你是不是懷疑這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才能這麼狠心那?」童瞳靠在譚驥炎的懷抱里,蜷縮了一體,然後再次從他的懷抱里抬起頭來,沒有了剛剛的咄咄逼人,此刻是可憐兮兮。

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胡思亂想!譚驥炎徹底無語著,閉著眼楮,順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和懷抱里的童瞳,低沉的聲音刻意的帶著疲憊,「睡一會,小瞳,我有些累。」

童瞳這才發現閉上眼楮的譚驥炎看起來是真的有些疲憊,眼下有著黑眼圈,人也似乎是清瘦了一些,讓那峻寒冷酷的臉龐顯得帶著幾分的脆弱,童瞳忽然就心疼了,小手輕輕的撫上譚驥炎的臉,然後心疼的在他的薄唇上親了一下。

閉著眼楮,譚驥炎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情暖暖,原來面對這個孩子無理取鬧的時候,自己只需要稍微示弱一點就可以了,想到此,譚驥炎終于發現找到了可以對付童瞳的辦法,薄唇不由的微微的揚起一個淺薄的弧度。

「不過譚驥炎,你還真沒用,我和寶寶都沒事,你竟然都累成這樣了。」還不等譚驥炎多想享受一下這一刻的軟玉溫香,童瞳小聲的抱怨聲就傳進了耳朵里,讓譚驥炎那笑容不由的僵硬在了臉頰上,然後直接抱著童瞳睡覺,再說下去,譚驥炎真的怕將自己給氣死。

譚驥炎真的這麼累了?安靜的船艙里,片刻之後,听到那均勻的呼吸聲,童瞳動作輕緩的從譚驥炎的懷抱里探出頭來,靜靜的看著睡著的人,沒有了白天時的銳利和冷峻,閉著眼,五官峻朗,如同睡著的大男孩一般。

悄悄的坐起身來,童瞳替譚驥炎掖了一下薄被,將空調的溫度稍微的調高了一點,這才低頭在譚驥炎的唇上又親了一下,然後才腳步輕緩的離開了船艙,不打擾譚驥炎的休息,從之前煤城的事情開始,譚驥炎差不多連續忙碌了二十多天,勞心勞力,而這一刻,譚驥炎終于放下了思慮,才會睡的這樣沉,畢竟即使是鐵打的男人也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十一。」出了船艙,童瞳就看見站在窗口看著外面海景的十一,不由的走了過去,童瞳沒有想到會遇到十一,會被她認出來,或許是在自己不知曉的時候,她和十一都已經那樣熟悉對方的招式和攻擊,所以才會一眼就認不出來。

「小七,之前我在任務里,遇到一個人,他並不太好,可是對我很好。」十一不知道為什麼會開口,在過去的任務里,她曾遇到過很多人,可都是匆匆過客,甚至對方連自己的真正的面容和聲音都沒有見過听過,任務一結束,偽裝身份的一切都人間蒸發了,直到下一次的任務開始,她又是一個新的身份出現。

「十一你?」童瞳愣了一下,卻沒有想到十一突然會開口說到這些,對于自己叛離了特別行動組,童瞳還是有些的愧疚和自責,尤其是此刻站在身邊的是自己曾經朝夕相處,能放心的將後背交給她的同伴、

搖搖頭,十一溫柔的笑了起來,笑容很淡,幾乎看不見,此刻偽裝的面容看起來很是平常而普通,「我只是有些的奇怪而已,譚副市長對小七很好,是那種可以放棄一切對小七的好。」

今天面對藍家那麼多的高手,激烈的槍戰,不管是對十一,還是對童瞳而言,都是再尋常不過的,甚至不算是危險,只是有些的麻煩而已,畢竟對方人手那麼多,可是對譚驥炎而言,這卻是真的危險,他很有可能在槍林彈雨里喪命,可是譚驥炎卻沒有遲疑,他堅定不移的跟在了童瞳身邊,甚至在那樣危險的時候,不惜每隔十分鐘就開口詢問童瞳的安全。

「不過他對我好,卻沒有他的事業來的重要,或許是在第二位,如果有一天,我和他的事業只能選一個,他會選擇後者。」十一很是平靜的開口闡述著這個事實,她之前也認為這樣很平常,因為自己每一年只能偶然回去幾趟,然後見面,十一很小心的不會讓自己的一切暴露出來,因為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如果國安部的命令是狙殺他為任務,或許會很難受,不過十一也能出色的完成任務。

可是在遇到童瞳之後,十一突然發現還有一種如此純粹的感情,凌駕于一切之上,讓譚副市長能放棄自身的安全,讓小七能離開行動組當一個普通人,這樣簡單而純粹的感情,是不會有背叛,有選擇的,十一突然有一些羨慕。

「上校知道嗎?」童瞳瞪大了眼楮,她只以為十一只是偶然在任務里遇到這樣一個人,曾經,童瞳也曾遇到過很多人,可是早已經淡忘了,如今能記得只是每一次的任務,而記不住任務里曾經遇到過什麼人,和什麼人說過話,做過什麼事情。

「上校不清楚,我只是在任務結束之後,回t市的時候才會見一下,他只當我是一個普通的經常出去采風的攝影師而已。」攝影師是十一的一個身影掩護,如同童瞳過去是玉石雕刻師一般,當沒有任務的時候,童瞳之前完全是宅在公寓里,很少出門。

而十一也差不多如此,只不過比起童瞳,她曾經偶然也像是一個城市里普通的人一般,走在大街小巷,在遇到那個人之後,十一會有些的奇怪,也有些的期盼,因為每一次任務回來之後,不再是一個人,會有電話準時的等著自己,可是十一卻也是理智的,正因為看的透徹,所以她才知道那個人永遠做不到譚副市長這樣的舍棄,如同她也無法舍棄掉自己這個特殊的身份。

童瞳看著十一,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原本就是話不多的人,十一也是如此,以前在行動組的時候,除了因為任務而必要的交談,根本沒有過多的聯系,而童瞳知道自己因為這樣詭異的離奇死亡,然後重生才能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可是即使如此,童瞳目前的還被上面那位給觀察著,至于最後要怎麼處理,也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命令下來。

可是十一不同,她還是行動組的人,如果想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童瞳看著站在一旁,幾乎能讓人直接忽視她存在的十一,「如果你能像我這樣就好了。」

「嗯,可是這樣的幾率應該小到百億分之一吧。」十一笑了一下,連眼楮里都有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點了點頭,能和小七這樣當一個普通人,感覺也很好,即使是一個人的話。

「或許有其他人也是這樣,只是我們不知道呢?」童瞳看起來有點呆的小臉上不由的迸發出光芒來,說不定這樣十一也可以當一個普通人了。

「這倒是,不過如果我也死了,上校肯定會生氣的,你走之後,上校越來越冷了。」十一看著不解的小七,其實也只有小七不知道上校只有在和小七的時候才會溫柔的,其他時候,上校是冷血而絕情的。

「游輪很大,我們去逛逛?」童瞳看著十一,忽然開口提議,自己和十一一起出過任務,一起經受過殘酷的訓練,一起殺過人,可是她們似乎沒有和普通人一般一起逛過。

「我們是朋友,閨蜜?」十一揚起嘴角,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向著童瞳伸過手,雖然有些奇怪的感覺,不過倒也可以。

「當然。」童瞳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握住十一的手,如同兩個最親密的朋友一般,曾經,她們面對著槍林彈雨,曾經她們背負著一個國家的沉重壓力,可是這一刻,至少她們可以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

游輪有六層,極其的奢華,各式的精品店鋪應有盡有,很多還是國內沒有的頂級品牌,賭場酒吧也是配備齊全,外面甲板上還有一個巨大的游泳池,為要獵艷的男男女女更是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十一,這個包四十五萬,我沒有看錯小數點吧?」站在店里,童瞳有些緊繃著小臉,她是想要送一個禮物給十一的,以前似乎從沒有這樣的想法,那個時候,能知道任務里同伴們安全的回來,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如今童瞳知道自己和十一是朋友,所以送禮物也是應該的,童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滋生出這樣的想法來,可是當看到這個桔色小包的價格之後,童瞳感覺以前每一次任務獎勵的獎金根本就不夠用。

「很貴。」十一點了點頭,同樣也有些的咋舌,她比小七好一點,更加融入在社會里,可是除了任務里,偶然會需要入住星級的酒店,偶然會消費一些天價的酒水和服裝珠寶外,更多時候,十一也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住一般的公寓,買的也是一輛普通的車子,這樣的價格,十一雖然知道在奢侈品里不算什麼,可是對十一和童瞳而言都已經是天價了。

「不要隨便模,看不起就不要進店里來,這可不是你們這些鄉巴佬能買的起的,模壞了模髒了,賣了你們都賠不起!」專櫃小姐譏諷的勾著嘴角,嘲笑的看著眼前兩個如同土包子一樣的童瞳和十一,冷哼一聲,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她們這樣的人能來得起嗎?估計是游輪上的服務員一類的下等人,不用工作的時候就想來這些精品專櫃冒充上等人。

「我沒有帶卡,買不起,要不我重新選一個便宜的禮物給你?」童瞳這一次和譚驥炎過來是為了找藍家了斷的,所以精簡了裝備之後,身上就只有一千多塊錢,完全忘記了要將銀行卡帶出來。

「嗯,我也不是很喜歡,只是看起來大小合適。」十一應下話,她習慣佩兩把槍,不僅僅是她左手和右手都能開槍,也是一種懶得改的習慣,這麼多年就養成了,所以即使沒有任務的時候,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出去,她也會隨身帶兩把槍,身上一把,包里一把備用的。

專櫃小姐原本以為眼前的童瞳和十一應該非常羞愧的離開,畢竟她們都承認了絕對買不起這樣的包包,可是讓她意外的是,眼前的兩個人卻半點不會感覺到羞恥,竟然還一臉的坦然。

「沒錢就不要進來耽誤我時間,真是夠了,現在這樣的人怎麼這麼多,沒錢也想裝闊,惡心死人了……」專櫃小姐有點的不解氣,憤恨的開口,她長的還不錯,昨晚上原本以為可以釣到一個好男人,即使一夜也是好的,至少在這一趟為期十五天的航行里,隨便勾搭上男人買一件珠寶首飾,都價值上百萬,絕對值得了。

可是卻沒有想到昨晚上竟然看走眼了,陪著那個混蛋男人一晚上,被他折騰的最後昏過去,到後來才知道根本是游輪上的一個船員,那一套名牌服裝還是借來充面子的,所以此刻,專櫃小姐對童瞳和十一

就非常的不待見。

「有點吵。」童瞳還是不太習慣這樣喋喋不休,帶著尖銳的聲音,看向一旁的十一,卻見她果然也是點了點頭,她們雖然在適應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所以當童瞳和十一剛要出門時,眼前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正好在身邊兩個女人陪同之下一起進來,于是童瞳和十一在店鋪里面,三個人高馬大的外國女人在店鋪外,正好擋住了門,這是玻璃的向外推的門,所以童瞳和十一要出門,自然需要外面三個女人讓開一下,她們才能推門出去,再讓她們進來,這原本也是一件無關大小的事情,可是在這一艘豪華的游輪上,多的是非富即貴的人,自然有些看來是不需要的沖突也會隨時隨地發生。

童瞳自認為不是惹事的人,剛剛專櫃小姐那一番直白的嘲諷和譏笑,童瞳根本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而十一雖然比童瞳要懂一些人情世故,可是十一看起來就是柔柔和和的一個人,偶然會在嘴角當著淡淡的笑,所以十一即使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讓她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畢竟都是特別行動組出來的,不要說言語上的挑釁,就真的酷刑對付上了,童瞳和十一也能保持冷靜,面不改色,可是在從小就是軍事化的殘酷訓練里,唯獨一點是童瞳和十一的底線,她們曾經是這個國家的武器,對于這個國家,有著無法言語的敬愛,所以一般不犯到童瞳和十一的底線,她們是絕對不會多加理會的。

「中國豬!」因為童瞳和十一的衣著很是普通,童瞳還好一點,多少有一張精致的小臉,十一在偽裝之後就普通多了,幾乎是從身邊走過都不會注意一眼,而此刻三個外國女人等玻璃門被推開之後,譏諷一笑,眼中滿是嘲諷。

為首的女人依莎娜是個富商的女兒,可惜她從小就看中的青梅竹馬,原本一直思思念念的想要嫁給對方,可是到頭來才發現,對方只將自己當成妹妹一樣照顧,而是娶了一個黑頭發黑眼楮的中國女孩,這讓伊莎娜恨的去婚禮現場羞辱中國新娘,可惜卻被新郎官冷酷的趕了出去,所以憤怒之下,帶著兩個一直家事不如自己的好友搭乘游輪旅游散心,而此刻看到童瞳和十一就挑起了她那滿腔的怒火。

童瞳和十一對望一眼,然後準備離開,可是此刻,店鋪里,卻見伊莎娜拿出鑰匙在剛剛童瞳看到的桔色包包上用力的劃了一下,劃掉了一塊皮,然後驕傲一笑,盛氣凌人的開口,「買不起,你們將物品弄壞了,難道不知道要賠償嗎?」

童瞳看著十一,十一看著童瞳,她們在特別行動組這麼多年,接受了無數次的訓練,也接受過很多現場模擬訓練,栽贓陷害這樣的事情,童瞳做過,十一也做過,甚至都做的非常的漂亮,根本讓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綻,可是這樣拙劣的,當著當事人的面栽贓陷害的事情,童瞳和十一都傻眼了,難道這個外國女人的腦子里都是水嗎?這麼白痴的舉動,她準備陷害誰?

不要說店鋪里有監控探頭,而且她用的是自己的鑰匙劃掉了包包上的皮質,鑰匙上留有縴維不說,她一手拿著包,指紋也留下來了,而童瞳和十一根本從始至終都沒有踫過一下,用這樣的辦法來栽贓陷害,童瞳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了看伊莎娜。

「十一,我們走吧,她估計腦子不太好使。」雖然說游輪上配備了醫生,可是一般而言,精神方面的疾病是很麻煩的,而不像惹到瘋子,童瞳無比同情的看了一眼挑著眉頭,冷笑的伊莎娜,然後要拉著十一離開,欺負外國人沒有什麼的,也弄不成國際糾紛,可是欺負一個外國瘋子,說起來都顯得有點不厚道。

十一看了看童瞳,然後笑了起來,小七有時候果真和普通人想法不一樣,當然,對十一而言,這樣的挑釁她也是不會理會的。

專櫃小姐此刻是有些的傻眼的,這可是四十多萬的包,就這樣給劃掉了,如果真的賠起來,自己所有的存款就都只能賠這一個包了,而此刻,伊莎娜高傲的看了一眼專櫃小姐,高傲一笑,從自己手里的小包里拿出錢包,然後掏出一疊美金丟給了專櫃小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至少有兩千多美金,折合人民幣可是一萬多,專櫃小姐立刻會意,然後大步的走了過來,尖銳著聲音對著童瞳和十一開口,「你們兩個沒錢買東西就算了,竟然還將包給損壞了,這可是專櫃,不打折的,四十五萬!」

睜著眼楮說瞎話,童瞳和十一算是見識到了,而此刻,三個人高馬大的外國女人更是驕傲的笑著,如同看好戲一般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專櫃小姐也知道如果不處理好這件事,即使最後能讓三個外國女人賠了包的錢,可是這件事一旦鬧出來,自己肯定要丟了這份工作,同樣是工作,比起其他的共組,在游輪上想要釣到凱子可是簡單多了,即使是一夜,也能弄到不少好東西。

「看什麼看,難道你們還想要賴賬嗎?」專櫃小姐厲聲的指責著,鄙夷的看著童瞳和十一,「原來現在還有這麼多仇富的人,買不起,就將包包給劃掉了,丟人丟到國外了!」

「沒有錢賠的話,我們可以替你支付,不過看你們這窮酸樣,給我們當佣人還不夠資格,不過勉強給我們磕頭賠禮吧,磕到我高興了為止,這錢我就替你們給了。」伊莎娜譏諷的冷笑著,眼神猙獰起來,她原本是不知道什麼中國磕頭賠禮,不過在中國舉行的婚禮上,伊莎娜才知道那個高傲的男人,竟然和那個下賤的中國新娘一起給她的父母磕頭,伊莎娜此刻恨不能將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到眼前的童瞳和十一身上。

童瞳呆呆的看著叫囂的伊莎娜,然後看了看被劃掉的包,譚驥炎肯定又要說自己惹禍了,可是這真的和自己麼有關系,「十一,我們走吧。」

這邊一看童瞳和十一連辯解一句都沒有就要離開,專櫃小姐快速的按下報警器,反正事情已經鬧大了,真的到了查看監控的時候,自己就說當時只當時這兩個女人劃掉了包包,沒有想起來看監控,不管如何,得罪兩個沒有錢麼有身份的女人,怎麼也比得罪這些有錢有勢的外國女人要好。

游輪上配備了船警,就是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而童瞳和十一還沒有準備解釋時,卻見伊莎娜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兩個外國女人立刻嬌媚的纏上了船警的手臂,妖嬈的笑著,波濤洶涌的胸脯有意無意的擠到兩個船警的手臂上。

而兩個船警也是外國人,看了一眼,自然也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情,比起給兩個不怎麼樣的中國女人解圍,他們更寧願事情解決了之後,抱著兩個性感尤物去床上翻滾一番,雖然在船上也能遇到不少女人,可是這麼火辣而風騷的女人可是極品少見的。

「小姐,破壞了東西自然要賠償的。」看到童瞳的姿色還不錯,雖然不比身邊這個豐胸翹tun的尤物,中國女人的優雅和神秘,依舊讓這個黑人船警動了邪念,人高馬大的走了過來,然後邊和童瞳說話的時候,一邊將狼爪子向著童瞳的腰上模了過去。

在所有人看好戲的目光里,十一依舊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臉上表情淡淡的,配上她原本就偽裝的不出色的臉,幾乎讓人忽視了,可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十一那接近淺褐色的眼瞳里有著笑意一閃而過。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了起來,黑人船警的手還沒有模到童瞳的腰,就被她反手給扭住他的手腕,然後指尖陡然之間發力,黑人船警臉上原本那猥瑣的表情立刻被痛苦所代替。

「十一,譚驥炎都說我惹事,你說我是不是很冤枉!」童瞳松開手,表情很是無奈的看著十一,自己是真的不惹事,買不起的包包的時候,自己就和十一要離開了,可是現在就弄成這樣一副局面,連童瞳都很懷疑自己難道真的就是惹禍的苗子。

十一笑了笑,看著無可奈何的童瞳,的確不是小七惹的麻煩,只是有的時候,麻煩就自動惹上身來一般,而這邊,黑人船警抱著疼痛的手,然後惱羞成怒的看著童瞳,和一旁的船警快速的走了過來,掄起了粗壯的胳膊,想來是要動粗了。

我的胎教!童瞳如同沒有看見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只是用無奈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月復,這樣孩子出生之後,不會很暴力吧?

就在一眾人看好戲的目光里,童瞳身影一動,握成拳頭的手攻擊的是兩個船警的月復部要害處,力度之大,讓他們跌在了地上抱著肚子慘叫著,卻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耀武揚威。

「怎麼回事?」隨著一道威武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一艘豪華的游輪卻是中國船長,而且是一個真正的北方男人,很高很魁梧,常年在船上,皮膚被海風吹的有些的粗糙,黝黑卻顯得健康,白色的制服,帶著船長帽,冷眼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氣場張揚,讓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專櫃小姐驚了一下,沒有想到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卻剛好遇到潘船長過來巡視,不過看著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的童瞳和十一,這兩個下巴老的女人估計也不敢告狀,所以專櫃小姐又稍微的冷靜下來,然後快速的走到潘船長面前。

「船長是這樣的,剛剛這兩位小姐看包之後,這三位小姐也過來了,發現這個價值四十五萬的包包被劃了,而後面這三位小姐指控是前面兩位弄壞的,讓她們按照原價賠償,不過她們不承認,這才導致船警過來了。」模稜兩口著,專櫃小姐憑借著一副好口才,立刻將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當然,將自己身上的錯過是推得干干淨淨。

「四十五萬只要你們磕頭而已,算是你們賺了,你們中國人工資過一年能賺幾萬塊,這可是你們工作十幾年的錢。」伊莎娜依舊趾高氣昂的開口,不屑的目光越過潘船長之後,然後得意洋洋的看著童瞳和十一,吃準了她們只是普通人,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衣服,而且是買不起任何專櫃里的包包,否則專櫃小姐也不會看不起她們,從而選擇幫自己。

「店里的監控呢?」潘船長皺了一下眉頭,洪亮的聲音帶著公正,不偏不倚,讓人無可挑剔,既不在乎眼前幾個外國女人,也不會瞧不起自己的同胞,只是尋找最簡單快捷的方法。

「監控……壞……我去調出來!」專櫃小姐原本還想要撒謊,可是對上潘船長那冰冷的一眼,立刻後怕起來,快速的跑回了店里。

片刻之後。

「小姐,監控畫面顯示的很清楚,請照價賠償。」潘船長直截了當的開口,然後讓專櫃小姐將包包包裝起來,自己接過發票看了一眼數字遞向了伊莎娜。

臉色氣的有點發白,伊莎娜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船長這麼不知好歹!冷笑一聲,然後驕傲的拿出銀行卡,「這一點錢我還賠得起,不像你們中國人,都是強酸貨,擠破頭的想要到國外去,就算在我們國家當下等的工人,當佣人,當清潔工也好比留在中國賺不到錢!」

伊莎娜是富商之家,從小嬌生慣養,性格更是驕縱,尤其是看不起貧民,更不用說自己暗戀多年的男人娶了一個中國新娘,更是憤恨不已,將矛頭指向了童瞳和十一,「除了出賣體力,你們有什麼?」

「娜娜,听說中國古代又琴棋書畫,不過那都是歷史久遠的時候,現在的中國人除了會出賣自己的勞動力和**外,估計什麼都不會,哪像我們這些小姐天生就是貴族,從小學習藝術和禮儀,尤其是娜娜你,可是被稱為社交公主,每一次舞會上都是最耀眼的明珠。」一旁的女人附和的開口,極力的贊揚著伊莎娜,畢竟跟著找個有錢的金主,如同這一次出來,吃穿住行都是免費的,不需要花一個子。

「小姐,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請回船艙休息吧。」潘船長也沒有憤怒,畢竟眼前的外國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非常有錢的,而潘船長這一艘豪華游輪之所以有生意,也都是拜這些有錢人所賜,所以潘船長也絕對會給她們留幾分的面子,畢竟顧客就是上帝。

「哼,怎麼?你們只敢當縮頭烏龜,不敢開口反駁了嗎?」伊莎娜有些的氣憤,自己說了這麼多,這兩個中國女人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和那個下賤而低等的中國新娘一樣,只會當老好人,只會偽裝溫柔。

童瞳看向十一,兩個人對望一眼,畢竟曾經都是特別行動組的人,所以還是不太習慣被這麼多人圍觀注視,有種自己是動物園里的動物一般的感覺,所以不管是童瞳還是十一寧願離開,可惜伊莎娜康她們兩要走,卻更是耀武揚威的得寸進尺。

「想走?惹我生氣了就想走,你們今天要不給我磕頭賠罪,要不就跳海里,游回中國去!」佔據著身高的優勢,伊莎娜腳步一個上前,抬手將攔住要離開的童瞳和十一,想走沒有那麼容易,這口惡氣不出出來,伊莎娜一輩子都會不甘心!

有時候有的人就是如此,你不理會還不行了,黏著你找你麻煩,童瞳和十一其實還真的沒有遇到過眼前這樣的陣勢,以前她們如果是出一般的任務,都是直接滅了目標之後,干淨利落的離開,有的時候需要融入人群里潛伏,也都是在偽裝之後,讓人無視存在的那一種,越普通越不惹人注意越好,正是因為這樣的低調,所以不管是十一還是童瞳還真的沒有遇到過這樣不講理,蠻橫霸道的女人。

「小姐,請不要太過分!」潘船長臉色也有些不悅,雖然他不能得罪顧客,可是眼前這兩個中國女孩雖然看起來穿著普通,可是也是游輪上的客人,自然不會讓她們在自己的船上被外國女人欺負了去。

「我就是過分又怎麼樣?」伊莎娜嬌縱的冷笑著,居高臨下的看著童瞳和十一,比起童瞳的清瘦和嬌小,十一雖然要高一些,不過也是挺瘦的人,而伊莎娜可就高上許多了,外國女人骨架大,所以看起來就有一種大野狼欺負小白兔的感覺,「船長听過海瑟家族嗎?如果船長你不想繼續在海上賺錢,就盡管得罪我!」

伊莎娜自然有驕傲的資本,她母親的家族說句不好听的就是海盜,所有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都知道海瑟家族,雖然海瑟家族早已經不做打劫的勾當,可是如果真的有人得罪了海瑟家族,那麼他們也不介意再充當一次海盜。

潘船長臉色變的陰霾起來,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外國女人竟然有這樣雄厚的背景,如果真的鬧起來,只怕不但保不了這兩個中國女孩,甚至以後都不能在海上航行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童瞳也有的不滿了,她原本不會因為一個外人有情緒波動的,可是十一不同,十一是童瞳這輩子的伙伴,是她的朋友,套用十一的話來說還是閨蜜,所以童瞳真的很想和十一好好的當普通人一般逛一逛,然後給十一選一件禮物,可是所有的心情都被破壞光了。

童瞳雖然不高興,不過也只是皺著縴細的眉頭,櫻紅的嘴角因為不滿而垮了下來,繃著小臉,扎起的黑發吹散在身後,映襯著一張精致而美麗的小臉,比起火辣性感的伊莎娜,東方女孩的神秘和溫雅,更能吸引人的眼球。

在所有人眼里,伊莎娜就是月兌的光光的果女,可是童瞳卻是裹著輕紗,猶抱琵琶半遮面,一個太過于直白雖然有著視覺的沖擊,可是卻失去了美感,而童瞳這樣卻是剛剛好,美麗外加優雅的嫻靜。

「磕頭道歉!我就放過你們兩個!」伊莎娜不屑的看了一眼童瞳,知道船長也忌憚海瑟家族的勢力,所以更加的驕傲。

「不可能!」童瞳有些擔心的拉住十一,自己多少已經當了很久的普通人,可是十一她一直都在行動組,童瞳還真的害怕十一不高興了,直接動手,眼前囂張的外國女人就真的被丟到海里喂鯊魚了。

「既然你們錢多,那我們比試一場如何?比賽的項目隨便你們選擇,花紅就定位一百萬……」十一笑著開口,聲音柔和,普通的小臉上表情也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四周,然後繼續道,「一百萬美金或者歐元都可以。」

雖然說在場的都是有錢人,游輪上也都是有錢人,可是听到這個數目,也都還只震驚了一下,畢竟不管是童瞳還是十一看起來都太普通了,即使童瞳有一張不錯的臉。

「好!」伊莎娜甚至沒有問童瞳和十一有沒有一百萬,因為對她而言,能羞辱帶到中國人,發泄心頭的這口怒氣才是真的。

潘船長目光有些銳利的看著平靜的童瞳和十一,難道她們根本不是普通人,來游輪上也是為了設局騙錢的?之前軍方的一隊人早已經在了岸上,譚驥炎三人上來時,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所以即使是潘船長也不知曉。

外國人常當做消遣的不過是橋牌一類,或者是賽馬什麼的,當然在游輪上賽馬是不可能的,所以伊莎娜當報出了海瑟家族的名號之後,就有人自告奮勇的過來了,毛遂自薦的是一個英國的年輕男人,愛好的是台球。

台球也許很多人都打過,可是比起真正正規的球手,就差太遠了,英國男人名叫威廉,曾經是一個業余台球手,或許很多人認為業余的和職業的球手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同樣的道理,對于業余球手而言,要比賽的童瞳和十一甚至可能都不會打台球。

潘船長的是一艘奢華的游輪,自然也有專門的台球時,裝潢的非常高雅,如果不是正中間的台球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進的是一個讓人休息的包間。

威廉已經換了一身專業衣服,身後背著包,里面正是他保養多年的球桿,對于一個差一點能成為職業的台球手而言,威廉已經是很專業的。

金黃色的頭發,一張白皙英俊的臉,有點雀斑,笑起來很是陽光,威廉瀟灑的用手指彈起了一枚硬幣,童瞳直接猜錯了,好讓威廉先開球。

威廉笑了笑,甚至還優雅的如同紳士一般欠身,這才拿起自己的寶貝球桿走向了台球桌,撥了撥劉海,彎下腰,修長的體形,常常的球桿握住手中,一手握住球桿的尾部,左手拇指和食指張開,球桿頭部抵在虎口處,右手用力送出球桿。

擺成三角形的球堆被母球炸開,威廉一笑,對于自己的開局很是滿意,眯著藍色的眼楮觀察了一下桌面,然後再次的俯,連續推桿,啪啪的清脆聲響起,球一顆一顆的被母球撞進了球洞里,連續五桿進了五球,自然是贏得喝彩聲一片。

伊莎娜得意的看著站在一旁的童瞳和十一,她可不是什麼草包公主,既然是比賽,之前沒有約定讓誰來比賽,所以伊莎娜絕對不會認為自己犯規了,當然,中國人如果能從游輪上也找到一個球手來比賽也是可以的,前提是她們能找得到嗎?會打台球的人也許有,但是打的要比威廉還好的,估計不可能。

威廉打球時嘴角也是在笑,可是多了一股球手的凌厲,他的思路非常的清晰,每一球都在為下面的球考慮著,等到桌子上只余下三顆球的時候,啪的一下,威廉卻不小心用力過猛,母球撞到了桌沿又被彈了回來,滾到了桌子的另一邊,而威廉此刻要打的五號球和母球中間間隔了兩顆球。

就在其他人,甚至包括懂一些台球的潘船長也認為威廉這一下有些麻煩了,卻見威廉自信一笑,半個身體幾乎都壓到了桌面上,擺好了姿勢和角度,推桿,啪的一聲,打出了母球,卻見母球筆直的撞到了卓沿之後,竟然向後退了過來,繞過了中間的兩顆球,和五號球形成了完美的角度,竟然是一個完美的退球!

現場掌聲一片,伊莎娜三人更是驕傲不已的笑著,端著酒杯,優雅的啜了一口紅酒,已經是勝利在望了。

半個小時之後,輪到童瞳這邊開局,童瞳原本自己上的,然後突然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表情垮了下來,台球的姿勢有的時候需要腰身貼在桌面上,童瞳怕壓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將拿起的球桿又丟給了一旁的十一,「你來吧。」

十一很是柔和,相對于童瞳還算出色的臉,十一就顯得更加的普通了,只是偶然會在唇角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讓人感覺這不是一張麻木的臉,還是會笑的,雖然笑起來也不怎麼好看,十一的聲音也是帶著溫柔,很輕很慢,「嗯,好的。」

所有人都懷疑童瞳和十一真的會打台球嗎?畢竟一般男人打台球的多,女人的話真的不太多,而且會打和打的好是完全兩個概念,任何一樣競技運動都不是嘩而取寵的浮夸,所以十一即使會打台球,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是會而已。

十一站定在球桌邊,甚至沒有怎麼看,直接的拉桿,瞄準母球然後用力的打了出去,母球撞到了球堆,然後只听見不斷的聲音,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看得出十一這一桿球究竟用了多大的力度。

一顆一顆的球向著四面八方滾了過去,然後又一顆一顆精準的掉進了球洞里,十一竟然第一桿打進了五個球,這樣的開局讓所有人瞪大了眼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十一看了一眼童瞳,柔和一笑,再次的拿著球桿壓下縴瘦的身體,又接連打了四桿,依舊是將四個球精準的送進了球洞里,而此刻有人驚呼出聲,這才發現十一剛剛打的四球竟然都是連號打的,這可不僅僅是一般的技術了,威廉的表情從僵硬轉為不可思議。

雖然之前的比賽規則,球是按照號碼的大小打的,可是十一這樣華麗麗的連號打,無疑是技勝一籌,啪啪啪,連續三聲,當十一再次拿著球桿站直了身體時,現場的掌聲格外的熱烈,很多原本感覺十一面容普通的男人,看向十一的目光里多了一抹光芒。

十一一桿清了三局,很是華麗的贏得了這一場的比賽,如果說威廉是一個業余球手,那麼十一的技術絕對算的上是專業。

「你好幾年沒有打了吧,動作看起來生疏了不少。」在眾人一片驚嘆的目光里,童瞳將水遞給了十一,因為熟悉,所以童瞳能看得出十一的技術並沒有完全的發揮。

當初為了鍛煉手和眼的精準度,行動組的人沒有少打台球,當然也有其他辦法可以鍛煉,但是打台球是最好的一種選擇,因為讓他們又多了一項技能,即使日後不一定能用上。

「嗯。」十一點了點頭,她一直以為小七並不在乎行動組的同伴,如今才發現,原來小七也是默默的關注著所有人,十一想到此不由的笑了起來,轉過頭看向臉色陰郁的伊莎娜,「一百萬美金。」

「十一,我們有錢了,去買包吧,買兩個相同的,一人一個。」童瞳高興的拉著十一,不用自己的錢來賣奢侈品的感覺似乎很好,童瞳已經開始想著自己的賭術也是不錯的,要不要以後去賭場逛逛。

有現場這麼多人在,而且對于上流社會而言,輸了便是輸了,所以伊莎娜雖然氣憤不甘,可是卻也只能轉了一百萬美金到十一報出來的賬號上,不過還是聰明的記下了十一的賬號,只等著自己回去之後,好好的招人教訓十一。

「小瞳,你先去選,我去一下洗手間。」十一面色平靜的開口,看著童瞳走向了電梯之後,身影一動,卻已經迅速的擒住了角落里原本要離開的人,眼神陡然之間銳利如芒,然後看清楚來人之後,殺氣收斂下來,竟然是沐放,十一之前調查過童瞳,所以自然也就知道了沐放。

「我是小瞳的朋友。」沐放勾著薄唇笑著,他也是很意外竟然會在游輪上看到童瞳,不過也看到了暗中跟在不遠處的李成,沐放便知道譚驥炎肯定也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里?」十一知道沐放是童瞳的朋友,可是他也出現在這里實在是有些的奇怪,或許是天生的謹慎,隱隱的,十一感覺到有些的不對勁。

為什麼會在這里?沐放愣了一下,俊美如斯的臉上笑容有些的黯淡,隨後又強撐起笑容,慵懶的眯著桃花眼,如同只是一個普通的觀光客,「你誤會了,只是巧遇而起,我是搭乘游輪離開四處旅游的。」

「巧遇?」如果只是普通人,十一會相信只是巧合的遇見,可是如今譚副市長在這一艘游輪上,小七也在,如今沐放也在,十一便不認為真的有這麼多的巧合了,手一揮,暗中一個跟著十一軍情處的特工立刻過來了。

「保護好沐先生,通知李成,讓小瞳回來。」十一低聲的開口,目光掃了一眼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身為行動組的一員,十一比起如今的童瞳更加的謹慎而小心。

沐放是感覺眼前的十一有些小題大做了,自己早在三天之前就準備搭乘游輪離開的,而他更好奇是童瞳和譚驥炎是怎麼在,可是不等沐放詢問十一,十一卻已經進了電梯離開了。

船艙里譚驥炎是還在睡的,十一過來時,童瞳還沒有來,當察覺到開門聲時,譚驥炎倏地睜開眼,狹長的鳳眸之中迸發出銳利的光芒,不過在看清楚是十一之後,立刻斂了氣息,低沉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的初醒的沙啞,「出什麼事了?」

十一剛要開口回答,船艙的門再次被推開,童瞳听到李成的話之後,急切的跑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剛剛在船上看到了沐放,不過已經讓一個人過去保護他了。」十一平靜的開口,雖然感覺似乎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在,可是面容倒是依舊冷靜。

「沐哥在船上?」錯愕之後,童瞳臉上漾出了喜悅的光芒,而一旁譚驥炎卻冷沉著峻臉,沐放在游輪上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巧合,一種是有心人而為之。

沉思著,譚驥炎坐直了身體,對于譚驥炎而言,這絕對不可能是意外的巧合,而且就算真的是巧合,譚驥炎也會小心謹慎的當這是一個陷阱來處理。

小御如今還在軍方內部審查,罪名是監守自盜了無價之寶黑眼楮,如今游輪還在公海上,如果沐放身邊出現了黑眼楮,若是再發生意外的話,那麼小御這個罪名就落實了,可是自己和小瞳也在游輪上,看來藍家約在公海上了斷,這一艘游輪航線同樣經過這一片海域都不是巧合。

「小瞳,一會你留在這里保護沐放。」譚驥炎不想讓童瞳再次涉險,而且沐放對譚景御的重要性,所以譚驥炎寧願讓童瞳和沐放在一起,「讓他到我們這邊的房間里來。」

譚驥炎這一次帶了一對十五個人在游輪上,其中有五個人是譚老爺子的親信,也是譚驥炎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再加上譚驥炎自己,還有李成,十一在,即使那十個人里有白賢的人,也不需要忌憚什麼了。

「如果白賢要殺了我,在游輪上有什麼辦法?」譚驥炎詢問的看向十一,雖然他已經肯定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一步一步將自己引到這一艘游輪上的陷阱,可是對于暗殺這一類,譚驥炎還是相信十一懂得更多。

「最簡單的一種是暗殺,不過你身邊帶著人,一次不成功的話就能暴露暗殺計劃,對方應該不會采用,還有一種就是炸掉游輪,或者破壞游輪,造成和藍家之前那艘船一樣的事故。」十一淡淡的開口,如今在公海上,如果游輪上也帶了屏蔽信號的**,再破壞了船身之後造成游輪沉入海中,誰也逃不掉,雖然會讓滿滿一艘船的游客做為陪葬。

譚驥炎點了點頭,白賢絕對會這麼做,看到身邊皺著眉頭的童瞳,譚驥炎沉聲一笑,表情並不顯得嚴肅,大手握住了童瞳的手,「沒有關系,我們已經提前察覺到白賢的計劃,就可以安全渡過了。」

「白賢到底準備怎麼做?」對于這些陰謀陷阱,童瞳實在是想不透徹,不過看譚驥炎自信滿滿的模樣,童瞳自然也安下心來。

「白賢先是慫恿藍家讓歹徒綁架了一車的孩子,能成功更好,即使不能成功,藍家依舊會利用之前孩子的下落將我們引到公海上,如果在船上藍家兄妹能殺了我們,白賢自然就不用下一步計劃了,而且罪名是藍家兄妹承擔的,和白賢沒有任何關系。」

譚驥炎沉聲的分析著,不得不說白賢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精明卻也心狠手辣,「如果藍家也失敗了,我們會到這一艘游輪上,這個時候我們肯定放松警惕,白賢可以安排人炸毀游輪,讓我們葬身大海。」

「那沐哥呢?為什麼讓沐哥到這里來?」童瞳不解的看著譚驥炎,氣鼓鼓著小臉頰,對被白賢如此算計譚驥炎,想要殺掉譚驥炎,是非常的痛恨和不滿,童瞳見過白賢一次,在咖啡店里,那個男人看起來是如此的年輕而優雅,可是心腸卻是如此的狠毒,為了殺譚驥炎,他可以用這一船上千條無辜的性命來陪葬。

「小御被軍方內部審車監守自盜了黑眼楮,沐放和小御的關系非同一般,如果在游輪炸毀之前,查到沐放身上有黑眼楮,那麼即使我們死了,小御也會背上這一條罪名,當然,白賢可以將這一次的炸船事故編造成沐放和賣家交易黑眼楮,雙方交易失敗,導致開火,最終將游輪炸毀,我們只是附帶的犧牲品。」不管是什麼樣的設局,只要結果出現了,譚驥炎可以想象的出譚家之後的危機,游輪上的一切是死無對證,小御身上的罪名也落實了,這對白賢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

如今局面雖然不可測,可是對譚驥炎而言,他們卻已經搶先了一步,而沐放過來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禮里怎麼就多了一個精致的禮盒,白色的絨布上擺放的正是一顆異常璀璨的黑色鑽石,即使船艙里沒有開燈,沒有一點瑕疵的黑眼楮依舊有晶瑩的光芒,鑽石內部宛若是一道流動的水流,那光芒幾乎是活著,讓人看了似乎要被吸到鑽石里去,美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譚驥炎,我們要怎麼做?」童瞳戰斗精神昂揚,此刻渾然忘記了要胎教什麼的。

十一也是準備好了听從譚驥炎的調遣,只是船上有一千多游客,一時半會想要找到白賢的人幾乎是不可能,而譚驥炎帶過來的一隊人里,有十個人也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有沒有被收買。

「用不變應萬變,我們直接乘快艇離開,讓直升機過來接。」譚驥炎峻冷的臉龐上帶著狂傲的氣勢,白賢計劃了這麼周全,可是只要自己帶著小瞳離開了游輪,那麼白賢的一切計劃都會落空,同樣也能挽救游輪上的上千條生命。

「譚驥炎,你怎麼能不戰而逃呢?」扁著嘴巴,童瞳失望的看著譚驥炎,雖然已經過了很久普通人的生活,可是骨子里那麼多年的訓練之下,童瞳依舊是好戰的,這會雖然知道譚驥炎的計劃非常好,可是總感覺有點失望。

「胎教。」峻臉抽搐了一下,譚驥炎看向童瞳依舊平坦的小月復,這孩子難道就沒有一點當媽的自覺嗎?

「我在船上看到了關露。」沐放也沒有想到能遇到童瞳和譚驥炎,更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離開卻已經被白賢給算計到了,甚至用來陷害譚景御,一時之間,俊美無儔的臉上表情有些的復雜。

「李成,你立刻過去,看看關露的行禮或者船艙里有沒有炸彈!」譚驥炎一愣,然後立刻明白過來,雖然他同樣驚詫關露會在船上,可是如果關露隨身攜帶了炸彈,那麼譚驥炎可以敢肯定,自己即使死了,一定會有人在關露曾經住過的地方發現遺書一類,無非是為了報復自己,從而導致同歸于盡,讓自己的死亡變的合情合理,至少和白賢是沒有一點的關系。

夜色之下,甚至沒有通知五個信任的下屬,譚驥炎和童瞳還有李成上了一艘快艇,而另一邊十一帶著沐放上了另一艘快艇,當夜色降臨之後,兩艘快艇迅速的離開了游輪向著遠處的暗黑的海面飛快的開了出去。

夜晚降臨之下,游輪上的人正在享用晚餐,誰也不曾察覺到他們曾經和死神擦肩而過,更沒有發現有兩艘快艇已經離開了游輪。

同一時間,「譚驥炎失蹤了?」白賢手里拿著雪茄,因為听到這個消息而緩緩的露出笑容,只是眼神卻顯得嗜血而猙獰,「果真是一個強勁的對手,竟然還是被他先逃走了,派直升機去海域上搜尋,殺無赦!」

站起身來,白賢關掉了唱片機,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夜色,自己果真是小看了譚驥炎,他竟然無時無刻都不曾放松警惕,既然如此,只能用最後一張牌了,讓國安部和軍方譚家斗起來,也是一場龍虎斗的好戲。

海域上,當白賢的直升機通過雷達搜尋找到譚驥炎的快艇時,還沒有來得及攻擊,卻被早先一步就過來的譚景御搶先發起了攻擊。

黑暗之中,兩架直升機被機關槍的子彈射中,在夜空里爆炸出一個光亮而耀眼的火球,然後墜入到了海里,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哥,完成任務!」春風得意著,譚景御通過對講機向著譚驥炎邀功著,其實譚景御早在十分鐘之前就已經過來接應譚驥炎了,不過想到白賢肯定會再派人過來,所以譚景御就決定守株待兔,做掉了兩架白賢的直升機,這才痛快的舒了一口氣。

「怎麼了?」十一停下了快艇,等著直升機上放下軟梯,然後離開海面,此刻卻敏銳的察覺到身邊沐放表情有些的怔愣。

「沒什麼,只是原本想要離開,卻又遇到了。」沐放沒有忘記之前手機上收到的對不起三個字,只是造化弄人而已,如今卻又遇到了譚景御,黑暗里,沐放桃花眼里露出張揚的笑容,看起來妖孽不已,「我可以和你一起離開嗎?」

其實沐放只是隨口說的,畢竟譚景御就在另一架直升機上,即使此刻自己上了第二架直升機,可是終究還是會見面的。

「可以。」十一點了點頭,總感覺眼前這個過分漂亮的男人眼神讓人看了感覺很是難受,似乎壓抑了太多太多,早已經到了不堪重負的時候。

譚驥炎和童瞳還有李成上的是譚景御這架直升機,十一和沐放是另一架,因為十一還是國安部的人,所以在另一架直升機上,譚景御雖然急切的想要見沐放,卻也只能等直升機降落之後。

沒有和童瞳道別,畢竟她們如今已經無法再和之前在行動組一樣,不再是伙伴,而十一也不願意有其他人發現童瞳真正的身份,直升機離開公海之後,十一通知了國安部,所以這一架直升機的飛行員在收到上級指示之後,在指定的地方降落,十一帶著沐放離開了,飛行員再次駕駛著直升機追上第一架直升機。

「我在t市有一所房子,你可以暫時住在那里,沒有人能找到的。」汽車向著t市的方向飛快的開了過去,十一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幫沐放,或許他是小七的朋友,或許是不想眼前這個男人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謝謝。」沐放之前沉積的壓力似乎消散了幾分,一個陌生的城市,也不錯,或許可以拜托白賢,也可以和譚景御不再有交集,就當一個普通人一般生活。

「其實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如果在小區里遇到下面居委會的王大媽,你就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十一說到這里,微微的有些尷尬,她一直在小區里住的很好,可是或許是太過于安靜,于是有一天,十一被王大媽給堵住了,然後要給她介紹男朋友,說是觀察了十一很久,發現她是難得的好女孩,雖然因為攝影師的工作經常出門,可是回家之後,總是很安靜,沒有結交什麼狐朋狗友,會自己買菜做飯,會每天準時散步,所以王大媽不想讓這個這麼好的女孩子一直單身一人,立刻熱心腸的安排給十一相親。

十一已經不記得當時自己的表情了,不過對方是真的熱心,如同一個長輩一般,十一只能推辭說自己有男朋友,可惜這樣的借口用了五次之後,王大媽就懷疑了,而此刻沐放過來,十一感覺自己終于可以清淨一些了。

「好的。」沐放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了點頭,挑著眉梢看了一眼十一,她真的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女孩,可是聲音很是輕柔,笑容也很淡,總給人一種安心舒逸的感覺,讓原本和陌生人都保持距離的沐放不自覺的會和十一有些的親近。

——分隔線——

「怎麼這麼慢?」先一步下了直升機,黑暗里,譚景御不滿的看著慢了許多的另一架直升機,夜色之下,英俊帥氣的臉上有著急切的神色,譚景御也沒有想到突然就被軍方給內部審查了,而且一關還是三天,此刻知道沐放要離開,譚景御恨不能沖到美國將暗算自己的白賢給痛扁一頓之後,給他一顆子彈,如果不是白賢算計的太厲害,小放放是不是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終于,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再次的從夜空里傳來,第二架直升機緩緩的降落下來,這還沒有完全停穩,譚景御已經按耐不住的沖了過去,然後打開艙門,錯愕的發現里面有兩個自己帶過去的下屬,卻沒有看見沐放的身影。

錯愕著,譚景御幾乎感覺自己眼花了,不由的揉了一下眼楮,依舊沒有看見沐放,難道小放放現在還在公海上的快艇上,並沒有上直升機?

「譚長官!」直升機里的兩個下屬連同飛行員三人快速的站直了身體,對著譚景御敬禮。

「人呢?沐放人呢,還有之前和小丫頭一起的女孩呢?」譚景御皺著眉頭,英俊的臉龐上表情冰冷下來,雖然並沒有發火,可是那不言而喻的怒意卻已經讓人心驚膽顫。

「報告長官,他們在半路離開了!」飛行員快速的匯報著,站的筆直,聲音肯定。

「什麼叫半路離開?沐放去了哪里?」譚景御從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失控,怒不可遏著,駭然著眼神,只感覺熊熊的怒火在胸口熾熱的燃燒起來。

「報告長官,這屬于機密!」飛行員也是一愣,沒有想到譚景御會這樣震怒,可是之前接到的命令卻是一級機密,所以即使面對譚景御,飛行員也不能說出什麼地方將十一和沐放放了下來,讓他們先行離開。

「我他媽的管你是什麼機密,說!」譚景御只感覺瞬間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表情陡然之間陰狠,一手猛的抓住了飛行員的衣襟領口,將人給提了起來,怒著俊顏,眼神陰霾至極,「他們在什麼地方下的!」

「夠了,小御!」譚驥炎冷沉的聲音威嚴的響了起來,不悅的看著失控的譚景御,他在乎沐放,譚驥炎自然是明白,可是既然沐放會離開,那麼肯定是不願意見小御,找到原因才能解決問題,這樣肆意的遷怒一點效果都沒有。

「二哥,我……」頹廢著,譚景御瞬間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耷拉的松開手,看向一旁的譚驥炎,表情苦澀,牽強的扯了一下嘴角,然後狠狠的一抹臉,「我只是有些擔心沐放而已。」

「先回去再說。」譚驥炎點了點頭,知道這不是譚景御的原因,而是沐放無法從過去里走出來,才會避而不見。

折騰了一晚上,童瞳早就坐在汽車後座上靠著睡著了,譚驥炎坐了進來,看了一眼熟睡的童瞳,心疼不已的將人給攬到了懷抱里,而副駕駛位置上,譚景御如同斗敗的公雞一般,有氣無力的看著車窗外,李成發動了汽車向著香山這邊的宅子快了過去。

童瞳和譚驥炎之前離開去見藍家兄妹,所以譚宸和譚亦都是由譚老爺子照顧的,剛好是星期六和星期天,所以兩個孩子也不用上學,都留在了香山這邊的大宅,而等車子到達時,正好是早上七點半。

在車子上睡了一路,童瞳已經恢復了精神,雖然也知道十一和沐放離開了,不過倒是沒有多麼擔心沐放的安全,有十一在,童瞳不認為有誰能傷到沐放。

「小丫頭,你說小放放到底會去哪里?」譚景御從挫敗里也走了出來,垮著俊臉,慘兮兮的看著童瞳,表情格外的可憐,哪里還有譚家三少的瀟灑不羈。

「譚三哥,我不知道。」童瞳秉承著良好的保密性格,無辜至極的搖搖頭,十一的身份是不可能泄露出來的,所以即使是譚三哥看起來這麼可憐,童瞳也絕對不能透露出一點的消息。

「你就這麼一點出息?」譚驥炎皺著眉頭,冷眼掃了一眼耍無賴的譚景御,然後握住童瞳的手,示意她不用在意,不能說就不用說,如果小御連沐放的人都找不到,又怎麼面對日後爺爺的怒火。

「二哥!」譚景御氣的直咬牙,二哥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痛,他和小丫頭親親蜜蜜在一起,還有譚宸和譚亦兩個小鬼在身邊,可是自己呢?孤家寡人一個!

譚景御對上譚驥炎那峻冷的臉,一咬牙的開口,「二哥,如果你不幫我找到小放放,這輩子你就不要指望和小丫頭結婚了!」

譚景御算是豁出去了,為了找到自己的親親愛人,承受二哥的怒火又如何?耍無賴又怎麼樣,反正自己只有一個目的,一定要找到小放放!

「譚景御,你最好把話說清楚!」譚驥炎表情危險下來,鳳眸半眯著,冷怒的氣勢在瞬間迸發而出,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被這個弟弟威脅的時候。

童瞳瞪大眼楮,看了看譚景御,然後又看了看譚驥炎,心驚膽顫著,然後快速的對著譚驥炎開口,「不關我的事,這都是譚三哥算計我!譚驥炎,你知道我對熟人是沒有防備的,所以就被譚三哥給算計了!」

「二哥,不要擺出這麼恐怖的表情,我們是親兄弟嗎?以後婚禮一起舉行才更加熱鬧啊。」聲音越說越小,譚景御只感覺後背直發涼,當初自己是用了那麼一點小心機,讓小丫頭答應下來,這不也是為了讓小放放答應自己求婚的時候,用這個條件來稍微逼迫一下嘛,讓小放放嫁給自己,可是譚景御哪里知道沐放就這麼逃走了,而且消息全無。

「我是無辜的受害者。」童瞳猛點頭,睜大眼楮,清澈的目光看著譚驥炎,努力讓他相信自己真的是無辜的。

「沐放的下落自己去找,至于婚禮。」譚驥炎頓了一下,眼神柔和的看著童瞳,然後陡然之間轉為冰冷看向譚景御,「我可以隨便找一個女人讓你和她一起登記結婚!」

譚景御錯愕著,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親二哥?難道二哥為了和小丫頭結婚,就寧願將自己這個弟弟隨便找個女人給打發了,可是對上譚驥炎那冰冷冷的眼神,譚景御發現絕對有這種可能,二哥從來都是有女人沒兄弟的!

「我和小瞳會定在陰歷十月份,所以還有五個多月的時間,到時候,不管你有沒有找到沐放。」譚驥炎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譚景御真的要和自己和小瞳同一天結婚,那麼到時候,即使沒有沐放,譚驥炎也絕對會拉一個女人給譚景御,然後兩隊新人一起結婚。

童瞳崇拜的目光看著譚驥炎,眼楮里熠熠的閃爍著光芒,她忽然發現不管是誰想要威脅譚驥炎,那絕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于是童瞳轉過頭,同情無比的看著耷拉著腦袋的譚景御,譚三哥好像真的有點可憐。

二哥真他媽的狠!譚景御嘴角抽搐著,然後認命的坐直了身體,挫敗著,可惜沐放下落找不到,看得出和沐放一起離開的那個女人是上面派下來的,只怕身份很特殊,所以才會連自己都沒有級別知道情況,連帶著沐放的消息也都成了機密,這如果是這樣,譚景御感覺要在中國找一個人,那不等于是大海撈針。

汽車停在了院子里,這邊听到聲音,譚宸和譚亦快速的走了出來,看到安全回來的童瞳,兩個孩子臉上都不由的露出了笑容,只是譚宸那面無表情的小臉上笑容淡的幾乎捕捉不到,而且一閃而過就消失了。

「瞳,吃飯。」譚宸仔細的打量著童瞳,確定她並沒有受傷之後,這才安下心來,小手緊緊的握住童瞳的一只手。

而一旁譚亦同樣是高興著,孩子氣十足的笑容,拉著童瞳向著門口走了進去,畢竟他們一直在等童瞳回來,雖然知道她沒有事,可是不見到人譚亦也是不放心的。

譚宸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孩子,當初被拋到森林里之後,卻被母狼帶走,安全活了下來,童瞳回頭看了一眼譚驥炎,幸福的笑了起來,然後任由譚宸和譚亦將自己拉進去吃早飯,或許這就是她需要的生活,如此的平靜而幸福。

阮菁依舊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因為童瞳和譚驥炎的安全歸來而露出高興的神色,甚至在接到了白賢的電話之後,有些的猶豫,畢竟她如今還能在譚家,就是因為掌控著這個秘密,可是如果真的說了出來,自己就沒有任何的憑借了。

譚宸和譚亦坐在椅子上,童瞳走向櫥櫃拿過碗,一轉身看著站在眼前的阮菁,這個第一次見面時高貴的女人,是譚驥炎的母親,有著姣好的面容,尊貴的氣息,精明里帶著強勢,可是童瞳對阮菁已經如同陌生人一般了。

「我有一件事希望你可以轉告給童部長。」看著童瞳之前那幸福的笑容,阮菁感覺到徹骨的痛恨,于是所有的猶豫都消失了,既然譚家不待見自己,那麼自己也不會讓譚家這麼好過的!

「你說。」沒有立刻離開,或許是因為譚驥炎身上流淌著阮菁的血,童瞳雖然懶得理會阮菁,可是卻還是停下下來等待阮菁接下來的話,對著餐桌邊的兩個孩子眨了眨眼,讓他們先吃早飯。

「你告訴童部長,當年苗曉意的死亡是譚家一手造成的。」阮菁帶著這個秘密快二十年了,突然的開口之後,忽然心頭的一塊重石似乎消失了,太過于輕松的感覺之下,阮菁甚至沒有察覺到童瞳陡然之間遽變的表情。

「說清楚?」四周如同真空了一般,童瞳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阮菁,意識在瞬間似乎回到了當年,她還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和媽媽從幼稚園出來之後,就被歹徒綁架走了,再次醒來卻是在那個黑暗的山洞里。

四歲的孩子已經有了記憶,而且童瞳從小就是記憶力極好,那一刻,童瞳永遠都不會忘記,是她的媽媽擋在了自己面前,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爸爸會來救她們的。

可是童瞳安靜的蜷縮在山洞的角落里,血腥味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媽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即使被殘忍的斬斷了四肢,然後一點一點的流血死亡,童瞳就這麼安靜的待著,因為媽媽告訴她不要害怕,爸爸會來救她們的。

阮菁冷笑著,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之中,她這輩子最恨的一個女人就是苗曉意,既生瑜何生亮,苗曉意不過似乎一個孤兒院出生的女人,沒有家境,沒有品位,永遠都如同一個野丫頭一樣,風風火火,可是苗曉意的成績卻永遠都是年紀最好的,即使她每天晚上都要去打工,即使白天上課的時候常常都會因為瞌睡勞累而睡著了,可是苗曉意每一次考試卻依舊是穩佔著第一名。

童嘯和譚國華高了苗曉意和阮菁兩個年紀,不過因為學校是初高中在一起的,所以第二名的阮菁第一次痛恨苗曉意,而那個女人為什麼明明已經有了童嘯,為什麼還要勾引國華,簡直是不知廉恥。

苗曉意根本就是借著朋友著名頭,同時勾搭著童嘯和國華兩個,明明自己說了會給她錢,讓她不用打工,可是她卻依舊為了營造一個堅強女孩的形象,依舊每天去打工,只是童嘯和國華卻成了每天晚上接送她的人。

這樣的嫉妒和恨一直到了大學,苗曉意選擇了新聞專業,也在大二的時候和童嘯確立了戀愛關系,那個時候,阮菁就不那麼恨了,因為自己喜歡的人是譚國華,不僅僅是因為譚國華本身,也是因為譚家的家事和背景,即使童嘯也有這樣雄厚的家事,可是童嘯看起來溫和儒雅,可是阮菁知道這個男人根本是一個危險至極的存在,根本掌控不了,可是譚國華不同了,即使生在譚家,他依舊老實,甚至算得上木訥,雖然能力也不錯,可是天生卻少了心機一般,所以他才會輸給童嘯,不過阮菁無所謂了,至少自己選擇的是譚國華。

可是讓阮菁憤怒的是,當時身為校花的自己向軍校的譚國華表白時,卻被拒絕了,那個老實的讓阮菁憤怒的男人只會呆呆的說他喜歡的人是苗曉意,即使她和童嘯在一起,當時他喜歡的人還是她,所以不能接受阮菁的感情。

恨意在那一刻是實質化的成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阮菁恨不能將這把恨意的匕首扎到苗曉意的心髒上,可是阮菁卻忍住了,譚國華越是這樣,那麼自己和他結婚之後,就越好掌控他,對阮家也越是有利。

終于,在苗曉意和童嘯宣布結婚的婚禮上,阮菁用了手段讓譚國華喝醉了,一夜歡愛,也奠定了阮菁未來譚家女主人的地位,第一個孩子譚戰在十個月之後出生了,而苗曉意因為到處跑新聞,哪里危險去哪里,竟然一直都沒有懷孕。

等到第二個兒子譚驥炎出生之後,阮菁感覺生活竟然如同死水一般,譚國華太過于木訥,即使在床上的時候,也永遠都是機械的運動,沒有激情,沒有熱情,沒有一點的浪漫,這樣情況之下生出的第二個兒子,阮菁根本都懶得看一眼,甚至將他丟給了譚老爺子,自己一心經營阮氏的生意,有了譚家這個靠山,阮氏發展的自然是飛速。

等到譚驥炎五歲那一年,譚國華有一天非常的高興,阮菁甚至也感覺到了喜悅,畢竟已經結婚了,譚國華是她的男人,而且譚家這樣的背景是不可能有離婚發生的,那一天的晚上,阮菁終于嘗到了所謂女人在高chao里的快樂,不僅僅是身體,也是精神。

可是在瞬間,當知道譚國華如此高興是因為苗曉意懷孕了,她和童嘯也終于有了孩子,阮菁只感覺自己從天堂跌進了地獄,那股恨,即使隔了這麼多年,阮菁心里頭也不曾減退分毫。

童嘯當時已經進了國安部,有時候常出任務,譚國華當時在軍方也是閑差,時間很多,所以阮菁才知道,自己的男人竟然那樣呵護苗曉意,竟然回了北京,陪著苗曉意去產檢,陪著她散步,四處尋找適合孕婦吃的菜譜,請專門的廚師回來照顧苗曉意的飲食。

恨意早已經沖昏了頭腦,阮菁根本不曾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童嘯拜托的,當時童嘯因為一個任務,讓自己陷入了危險里,他甚至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苗曉意的存在,擔心之下,童嘯只能將苗曉翼托付給最信任的譚國華照顧。

而再次之前,苗曉意是知道童嘯受了重傷,甚至一度生命垂危,即使有了孩子,苗曉意因為擔心童嘯的安全,在心理上背負著壓力,導致了輕微的抑郁癥,所以譚國華才會那樣照顧苗曉意,即使當年喜歡過,可是隨著時間的流淌,這份喜歡已經從愛情轉為了親情,譚國華是個老實的男人,所以他有著極強的責任感,和阮菁結婚甚至有了兩個孩子之後,他會是一個好丈夫灝父親,可是阮菁卻永遠不會看到這一點,懷疑的因子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三年之後,童瞳四歲,童嘯當年那一次剿滅的新疆恐怖組織的頭目依舊逃了,四年之後重新出現在了北京,而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找童嘯報仇。

軍方當時高層意外的收到了一些消息,譚老爺子並不能確定消息的真實性,而且當時譚家分支有一個後輩和童嘯在國安部分庭抗禮著,有個升遷離開國安部進入中央的機會,譚老爺子終究還是有著私心,如果童嘯當時被恐怖分子的頭目所牽絆,那麼勢必沒有精力,所以譚老爺子放緩了調查消息精確的進度,也沒有通知童嘯。

阮菁她是準備去見苗曉意的,這麼多年的仇恨終于到了壓抑不住的時候,阮菁私自約了苗曉意,然後不經意的將這個消息泄露了出去,自然有人會將見面的事情傳給了恐怖分子的頭目。

苗曉意一直都是謹慎的,她知道童嘯身份的特殊,可是因為見面的人是阮菁,而阮菁不想其他人知道,苗曉意就讓一直保護自己的人留在了外面,危險發生的那一刻,阮菁是看見了,有一瞬間的猶豫,她可以通知暗中的保鏢,可是阮菁遲疑了,看著苗曉意和童瞳被抓走了,而國安部的人因為事先被苗曉意讓他們遠離一些,而導致營救不及時,之後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譚老爺子是愧疚而自責的,他沒有想到一時的私心就導致了苗曉意的死亡,如果他事先通知了童嘯,告訴他恐怖分子的消息,那麼童嘯勢必會有防範,跟隨在苗曉意身邊的隨扈就不會因為她一個不想讓孩子感覺自己和其他孩子不同而退遠了距離,導致營救失敗,阮菁如果不是有意的泄露出見面的消息,然後在危險發生的那一刻,選擇了沉默,一切也不會發生。

阮菁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她害怕,害怕童嘯突然知道了一切,害怕自己被童嘯給殺了,雖然當年的事情不可能有人知道,因為她是秘密約見苗曉意的,而苗曉意已經死亡了,恐怖分子被國安部追殺的時候汽車油箱發生了爆炸,所以譚老爺子也不清楚是她故意泄露出消息,而只是以為阮菁當時意外的在現場,卻因為綁架發生的太快,而嚇倒忘記了求救。

「童瞳,你只需要告訴童部長,當年苗曉意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老爺子的私心導致的。」阮菁自然沒有對童瞳說出是自己約了苗曉意,甚至將消息泄露了出去,將苗曉意的死亡都推到了譚老爺子身上。

當年的事情對童瞳而言是一個痛,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痛苦,在山洞發生的一切對一個四歲的孩子而言太過于殘忍,太過于血腥,所以即使是童瞳也忘記了當初她站在幼稚園門口,媽媽對她似乎說了一句要等一個阿姨,然後綁架就發生了。

童瞳不是傻,即使她不喜歡那些勾心斗角的陰謀詭計,眼神冰冷下來,童瞳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阮菁,「當年你只是意外的看見這一幕,因為害怕所以才忘記求救了?」

「是啊。」阮菁心驚膽顫著,有這麼一瞬間,對上童瞳清澈的眼楮,她忽然感覺似乎又看見了苗曉意,壓抑下緊繃不安的心,「當年老爺子不想讓童嘯知道什麼,所以這一點老爺子一直都隱瞞了下來。」

難怪自己討厭童瞳,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姓氏,更是因為她給自己的感覺太像苗曉意了,可是阮菁知道這是自己在嚇自己,知道自己約了苗曉意的只有自己,而苗曉意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當年的恐怖分子頭目也許也能推測到,不過他也死了,所以這個秘密沒有人會再知道。

「你知道什麼叫做血債血償嗎?你根本不是意外的出現在幼稚園門口,是你約了我媽媽,然後將那些恐怖分子引過來的。」童瞳的聲音很平靜,宛若從地府里走出來的勾魂使者,一字一字,輕緩而空洞,看著阮菁的眼神如同再看一個死人。

如果沒有今天阮菁的敘說,童瞳或許真的想不起當時媽媽和她說在等一個阿姨,因為當時苗曉意的話還沒有說完,綁架就發生了,童瞳畢竟在當時只有四歲,而之後在山洞的記憶太過于血腥而深刻,所以導致她將苗曉意那一句沒有說完的話給遺忘了,可是如今,童瞳卻想起來了。

阮菁的臉蒼白的失去了血色,不可置信的看著童瞳,如同看見了找自己索命的厲鬼一般,她怎麼可能知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可是阮菁已經已經發不出一句聲音,童瞳之前因為和藍家了斷,所以她身上是攜帶著武器,即使回到了香山大宅,卻直接被兩個孩子拉過來吃早飯,所以童瞳甚至沒有將槍拿下來,而此刻,悶沉的槍聲響起,火藥味彌漫著,童瞳的眼神冰冷的駭人。

阮菁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廚房的地板上,眉心處是一顆子彈的彈孔,鮮血一點一點的從傷口里滲透出來,這一生,童瞳從被送走之後,她接受的就是殘酷的訓練,她素來不是善男信女,即使她並不喜歡殺人,可是到了需要的時候,童瞳絕對不會手軟。

而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在山洞里的那一幕,被殘忍的砍斷了手和腳,鮮血流了一地,媽媽沒有喊一聲痛,只是不斷的用溫柔的聲音告訴她不要害怕,爸爸會來接她們的。

听到槍聲時,外面的譚驥炎、譚景御和譚老爺子都是震驚的一愣,然後快速的沖進了廚房,而原本吃飯的譚宸和譚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槍聲響過之後,就看到了阮菁倒在了地上,因為是一槍射中了眉心,所以並沒有流太多的血,所以兩個孩子也不是很害怕。

震驚著,譚家眾人都呆住了,譚老爺子的保鏢也都沖進了廚房,童瞳手里還握著槍,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畫面,讓人一眼就看得出是童瞳開槍射殺了阮菁,事情發生的太快,也太過于詭異,所以大家都忘記了反應。

媽媽!童瞳眼楮干澀的無法流出一滴淚水,只是冷酷的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阮菁,然後漠然的將手槍放在了大理石的流理台上,靜靜的看了一眼譚家眾人,然後目光停留在了譚驥炎身上,這一刻,童瞳不想見任何譚家的人。

「小瞳?」譚驥炎第一個反應過來,只是震驚太大之下,譚驥炎的臉也無法維系一貫的冷靜,快速的開口,擔心的看著童瞳。

「讓開!」聲音是極致的冰冷,這一刻,童瞳更像是當年在行動組的小七,即使她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此,可是她的眼神卻是冰冷的沒有溫度,渾身都透露著駭人的冷意和疏離,看向譚驥炎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然後邁步離開,聲音迅速的消失在了廚房里,再之後是汽車發動的聲音,甚至包括兩個孩子,童瞳都沒有帶走。

譚景御呆呆的看了看臉色復雜難辨的譚驥炎,又看了看地上死不瞑目的阮菁,雖然對于自己的母親,譚景御是有些的失望的,可是這個終究是他的母親,是從小就疼愛自己,關心自己的母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譚景御再狠也無法做到對阮菁被殺而無動于衷。

譚驥炎深呼吸著,知道追童瞳已經追不上了,而且童瞳那一刻看自己的眼神,讓譚驥炎表情更加的冰冷下來,快速的走到餐桌邊將譚宸和譚亦帶了出去。

「我不知道媽咪和她說了什麼,太遠,聲音也很小,听不到。」譚亦低低的開口,蒼白著小臉,酷似著譚驥炎的面容上有著擔心,譚亦即使在最開始仇視童瞳的時候,也不曾在她的身上感覺到那樣冰冷的氣息,孩子是最為敏銳的,所以譚亦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擔心,你和譚宸回房間。」譚驥炎安撫著兩個孩子,然後快速的拿出手機撥通了童嘯的電話,猶豫了瞬間,還是將事情簡短的說了出來。

電話另一頭,童嘯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倏地一下站起身來,久久的無法回過神來,童瞳的身份童嘯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當時阮菁利用譚亦的身份威脅利用譚亦,讓他將含有汞成分的藥粉加到童瞳喝的豆漿或者牛女乃里去,童瞳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根本不在意,因為能讓童瞳在意的只有她在乎的人。

童嘯並不清楚是什麼事能讓童瞳失控的開槍殺人,譚驥炎很安全,兩個孩子都在那邊,自己也不曾發生任何事情,那麼,童嘯表情陡然之間變了,還有一個人,曉意?可是這一切卻需要等童瞳回來。

童瞳的手機關機了,譚驥炎聯系不上,童嘯同樣也聯系不到,可是或許是父女連心,童嘯卻已經知道要去哪里找童瞳了。

墓園。

童瞳靜靜的坐在地上,手撫著墓碑上的照片,那麼的年輕,帶著陽光一般的笑容,可是卻在那一瞬間,這個笑容就成為了永遠的記憶固定在了腦海里,童瞳眼前在北京的時候,也會來墓園里,避開所有人,甚至包括童嘯,只是靜靜的站著,似乎那些無法說出來的壓力和倦累都消失了。

「媽。」童瞳哽咽著,眼眶紅了起來,即使當初她已經有了記憶,可是四歲的孩子,能記得東西並不太多,然後一切都消失了,因為譚家而消失了,「媽,你在那邊還好嗎?」

童瞳在基地經受過訓練之後,她才知道被人殘忍的一點點的斬斷四肢那是怎樣的痛,即使是經受過訓練的人,也不可能在那樣的劇痛里保持著冷靜,不但沒有叫喊出一聲,甚至還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只是因為雙臂都被砍斷了,所以她無法在撫模自己的孩子,只能不斷的用痛意來保持清醒,然後用蒼白的言語來安慰自己被嚇壞的孩子。

那一刻,苗曉意多麼希望自己還有一只手,那樣不管多痛,她還可以摟著自己的孩子,能感覺到她柔軟幼小的身體,可是四肢被砍斷了,所以除了一雙因為痛而充血的眼楮之外,她無法做到在臨死之前撫模一下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

童嘯其實不希望自己在墓園里看到童瞳,可是當看見那坐在墓碑前,蜷縮著身體,清瘦的身影時,童嘯記憶也在瞬間倒轉回了當年,在那個滿是血腥味的山洞里,曉意已經停止了呼吸,可是她的眼楮卻是看向角落的小瞳,在經受了那樣的痛苦之後,曉意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是一個母親的溫柔和慈愛,不見一點的痛苦之色。

「小瞳。」童嘯聲音有些的沙啞,靜靜的走了過來,如同當年一般,溫暖的大手落在了童瞳的頭上,然後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抱里,緊緊的抱住,如同他們都是彼此的依靠和力量,「小瞳,爸爸來了,我們回家。」

「爸。」童瞳猛然的抱住童嘯,身體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而不斷的顫抖著,淚水無法遏制的流淌出來,然後被童嘯的衣服給吸收,這一刻,童瞳無法堅強,她如同是當年那個四歲的小女孩,除了呆呆的面對一切之外,她不知道能怎麼辦。

童嘯抱緊懷抱里無聲哭泣的女兒,視線有些的模糊,深情而痛苦的凝望著墓碑上被相片的凝固的笑容,那是曉意,他一生里最愛的女人,那個堅強而開朗的女孩,用她最為堅強的一面保護著自己的孩子,直到死亡降臨的那一刻。

天色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童瞳的情緒已經平緩,童嘯從始至終不曾開口詢問過童瞳,如果童瞳和譚家沒有任何的關系,如果童瞳不是和譚驥炎在一起,童嘯一定會問,可是他看著墓碑上苗曉意那樣明亮的笑容,只是用一個父親的慈愛和寬容安撫著靠在自己懷抱里受傷的小孩。

——分隔線——

當夕陽從天際垂落下來,最後一點光芒消失在地平線上之後,童瞳和童嘯終于還是離開了墓園,這份痛,這份思念,在他們的心里頭保留了快二十年,如果不是因為譚家,苗曉意不會死亡,童瞳不會在四歲之後被童嘯忍痛的送走,然後二十年不曾去見一面,不曾听這個孩子喊自己一聲,只能看著自己最愛的孩子在槍林彈雨里危險的生活,每一天都是煎熬。

童嘯住的地方是在中南海這邊,即使是譚景御也沒有能力進入,不過他一直守在門外,直到童嘯的車子開了過來,這才打開車門下車。

譚景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童瞳,這個自己總是戲謔的小丫頭,總是有點呆,卻身手凌厲的小丫頭,二哥這輩子第一次愛上的戀人,就那樣,沒有任何的理由和解釋,就這樣一槍殺了自己的母親,譚景御一生里也殺過不少該殺的人,他也是一槍斃命的精準,可是當看到倒在地板上,眉心中彈的人是自己的母親之後,譚景御忽然感覺腦海里一片的空白,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思考,該怎麼去面對。

「要下去嗎?」童嘯停下了車子,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譚景御,然後側目看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紅著眼眶的童瞳,不管小瞳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童嘯都不會阻止,是報仇或者還是放棄仇恨。

搖搖頭,童瞳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譚家的人,即使是譚驥炎,她什麼都不想,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如果時間能倒轉回去,當知道是阮菁害死自己媽媽的時候,童瞳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可是譚老爺子呢?自己還能做到這樣的冷血絕情嗎?

童嘯打開車門,暮色之下,筆挺的身影顯得清俊而儒雅,看起來是一個完全無害,仿佛學者一般的男人,可是他身上卻帶著隱隱的強大氣勢。

「童部長,我想和小丫……童瞳談談!」小丫頭三個字再也無法如同以前一般流暢的說出來,譚景御有些的頹廢,不僅僅是之前沐放的突然離開,還是在香山大宅發生的一幕,這一切來的太快太過于突然,譚景御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不過他還是想要問童瞳要一個理由,為什麼這麼做?

「小瞳不想見譚家的任何你,包括譚驥炎,你先回去吧。」童嘯平淡的開口,雖然他還能在面容上保持理智和冷靜,可是一想到苗曉意的死亡可能是因為譚家,童嘯發現自己也無法做到心平氣和,即使這一切和譚景御這個後輩並沒有關系。

譚景御還想要開口,可是童嘯那看似溫和的目光陡然之間銳利如芒,讓譚景御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辦法吐出一個字,只能目送著童嘯轉身上車,開車進去了,甚至從始至終不曾看到童瞳一眼。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譚景御是真的不明白,狠狠的一腳踹在了一旁的花壇上,然後走向自己的汽車,發動,油門加大最大,風一般的向著香山大宅再次的呼嘯而去。

譚家燈火輝煌,阮菁的突然被殺,讓譚家靜的幾乎能听到針落地的聲音,譚戰和剛生產了一個女兒,從月子里出來的的妻子董月也都連夜趕了回來,譚國華收到消息之後也趕了回來。

譚老爺子坐在書房里,不發一言,也禁止任何人進來,沒有開燈,所以書房顯得很是黑暗,如果說阮菁該死,譚老爺子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因為阮菁做的那些事的確該死,可是即使如此,她終究是譚家的媳婦,是譚家三個孩子的母親,她不該由童瞳來槍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譚老爺子沉思著,臉色有些的倦累,阮菁能和白賢搭上線,利用她對小御的熟悉,她知道小御銀行卡的密碼,也知道小御一些賬號的密碼,和設定數字的習慣,所以找到相關的人推測出黑眼楮保險箱的密碼也只有阮菁能做到。

那白賢之所以能和阮菁站到同一條船上,只怕是因為阮菁將當年苗曉意死亡的真相告訴了白賢,阮菁自己是可能見到童嘯的,她一定是將這個秘密告訴童瞳那個丫頭,讓他轉告童嘯,好讓童嘯和譚家撕破臉成為仇敵,白賢坐收雲翁之利。

可是童瞳那個丫頭為什麼會槍殺了阮菁,那樣的眼神,譚老爺子已經可以肯定童瞳絕對是國安部培養出來的特工,她為什麼會那麼恨,甚至到開槍殺人,這樣只有一個可能,童瞳就是當年那個同樣被綁架走的小女孩,是童嘯和苗曉意的女兒。

譚老爺子不願意做出這樣的餓推測,即使只有這樣的推測才合理,可是童嘯當初說自己女兒已經犧牲了,那不像是假話,而且也沒有必要撒這個謊,可是童瞳那丫頭如果不是苗曉意的女兒,她就絕對不會這樣殺人,即使過了快二十年了,終究還是要償還了吧。

譚景御將車子停了下來,卻無力打開車門進去,看著站在夜色之下的譚驥炎,自己離開的時候,二哥就是這樣站著,直到現在似乎根本沒有移動一步,宛若石像一般釘住了。

客廳里,譚國華只是在不停的吸煙,對于阮菁的所作所為,譚國華也知道,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勸,阮菁太過于要強,結婚這麼多年來,譚國華已經習慣了,夫妻之間的感情或許已經轉為了一種親情,可是譚國華卻沒有想到突然面對的就是阮菁的尸體。

譚戰不發一言的坐在一旁,董月天生就是文靜的女人,孩子沒有帶回來,留在保姆那里,此刻,董月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握著譚戰的手,譚家每年只會聚上幾次,畢竟都各有各的工作要忙,而且譚家的男人里,除了譚景御性子活躍之外,其他譚家男人在一起幾乎都是公式化的交談,所以即使結婚了好幾年,董月對譚家其他男人還是有些的生疏的。

當然之前因為童瞳的事情,董月也听譚戰說了一些,只是當時很是震驚,無法想象譚驥炎這樣性格的男人竟然會如此維護一個女孩,甚至不惜和阮菁決裂,和整個譚家對抗,畢竟董月和譚戰都還是有些畏懼譚老爺子的。

之後也知道了阮菁做的一些事,可是不管是譚戰還是董月都無法說什麼,做什麼,身為大哥,譚戰只是打了電話給譚驥炎,讓他好好處理,不要著急,然後兩兄弟又是無言了,再回來,董月也不曾想到面對的竟然是阮菁的死亡,而且是被童瞳給槍殺的。

「我去做飯,爸和爺爺一天都沒有吃東西。」拉了拉譚戰的手,董月低聲的開口,有些的擔心譚家的人,譚驥炎一直站在門外,除了接了幾個電話之外,不發一言著,譚景御之前出去又回來了,也沒有進來,譚老爺子在書房,董月回來還沒有見到面,是听譚老爺子的親衛說的,他已經將自己關在書房里一整天了。

「我幫你。」身為譚家三個孩子的老大,譚戰是沉穩而穩重的,他沒有譚驥炎的睿智和謀略,也沒有譚景御的不羈狂野,譚戰的穩重或許是繼承了譚國華這個父親,即使此刻譚家一片烏雲,譚戰卻也知道心疼自己才做完月子的妻子,更何況,譚戰也需要其他事情來舒緩情緒,除了知道媽是被童瞳給槍殺的這個事實之外,譚戰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刻,譚戰突然感覺自己太失敗了,根本不配當一個譚家的人,他是兄長,可是卻從沒有照顧到兩個弟弟,甚至在軍區的時候,反而是因為譚驥炎和譚家的關系而被照顧。

廚房自然已經清理干淨了,可是當跨進去的那一刻,譚戰臉色變了,他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面,董月心疼的握住譚戰的手,柔聲的安撫著,「不要這樣,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不是你的錯。」

嘆息著,譚戰不知道能說什麼,做什麼,只是看了一眼忙碌的妻子,然後又沉默的站在一旁,這一切就如同是一個死局,明明都是譚家人,自己卻像是被排斥在外,想到此,譚戰不由的從廚房的側門走了出去,他需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譚驥炎沉著峻臉,夜色籠罩在他的身上,如同給他鍍上了一層黑暗的隔離層,疏遠而冷漠的佇立在這里,明明是近在咫尺,卻有種遠在天涯的感覺。

「驥炎,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要太自責。」譚戰不知道如何安撫這個從小就比自己優秀太多的弟弟,譚驥炎身上太冷,他也太精銳,很多時候,譚戰都沒有明白,譚驥炎卻已經有條不紊的將事情處理好了,並不是自卑,只是長久以往之後,譚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和譚驥炎這個弟弟相處。

「大哥,我沒事。」聲音有一些的沙啞,譚驥炎目光依舊悠遠的看著夜幕。

「二哥,你說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我們回來的時候,小丫頭明明情緒很好,為什麼突然就……」譚景御暴躁的一腳狠狠的踹在了車門上,余下的話他說不出來,如同一頭困獸一般,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情緒。

「媽一定是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小瞳才會那樣的震怒。」譚驥炎低沉的聲音很是平緩,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個孩子,當初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都不曾真正的憤怒過,可是今天小瞳離開的那一刻,那樣的眼神,譚驥炎知道童瞳會這樣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而且他是真的心疼小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小瞳露出那樣的眼神。

「我知道,可是二哥,你在這里,兩個孩子也都平平安安的在這里,沐放的下落我都找不到,更不用說外人了,你說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小丫頭這樣做?」煩躁的低吼著,譚景御靠在汽車車門邊,復雜的情緒過後,譚景御也沉思的想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譚景御也是了解童瞳的,她性格很好,並不是說童瞳太過于善良,該動手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手軟,可是童瞳關心的人都安然無恙,譚景御是真的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童瞳突然開槍殺人,而且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不告訴二哥,卻連譚家人都不見,難道譚家真的做了對不起小丫頭的事情?

「會不會是媽做了什麼傷害到了小瞳的父母?」譚戰猜測的開口,童瞳雖然是孤兒院出生,可是她也有父母的,或許是媽找到了她的父母,傷害到了他們,然後童瞳才會憤怒的失去了理智。

「大哥,你不知道,小丫頭的身份特殊,她即使有父母,自己如果已經找到了的話,肯定抹去了一切痕跡,讓其他人找不到的,而且這麼久以來,都沒有听小丫頭說起過,應該不可能。」譚景御否定了譚戰的推測。

譚驥炎沒有再開口,他在思考整件事情,能讓小瞳如此憤怒甚至舉槍殺人,而且不願意留在譚家,這件事絕對和譚家有著莫大的關系,爺爺之後就將自己關盡了書房,譚驥炎想起之前譚老爺子說過,阮菁手里握有譚家的一個秘密,足可以威脅到整個譚家,那麼,譚驥炎此刻已經可以推斷導火索就是這個秘密。

「你沒有見到小瞳,她是在童部長的車子上?」許久之後,譚驥炎看向譚景御,他已經隱隱的猜測到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是,二哥,你也感覺到小丫頭和童部長的關系太過于親密了?」譚景御之前不會這麼推測,畢竟,童瞳是孤兒院出生,當初,她對媽也是非常的喜歡,只是後來媽的態度才導致了一切的改變,可是童部長如同一個長輩一樣關心小丫頭,原本譚景御也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的地方,只當是童部長以前的女兒犧牲了,小丫頭更好是同樣的名字,所以有了移情作用。

可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小丫頭不願意見譚家的人,甚至包括二哥,可是她卻在童部長那里,譚景御看了譚驥炎一眼,也隱隱的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譚驥炎轉身走向客廳,煙霧繚繞之下,譚國華一瞬間如同蒼老了很多,就這麼靜靜的吸著香煙,整個人頹廢著,看到進來的譚驥炎,也麻木的收回了目光。

「爸,當年童部長的妻子和女兒被綁架了,然後被殺,這件事你知道多少?」譚驥炎如今只能往這一條線索上去想,因為能威脅到譚家的秘密真的不多,可是如果和國安部部長童嘯有關系的話,那麼卻是能威脅到譚家,而童嘯當年的妻女死亡,這是國安部當年的機密,也是童嘯心頭的一個痛,無人再談起。

譚國華並不願意多說什麼的,可是或許是心情很差,譚國華便也慢慢的說了一些當年的事情,而說到苗曉意的死亡,譚國華即使到如今,依舊是憤怒的,這個老實的男人臉上有著不可掩飾的仇恨。

一個女人,一個母親,被那樣殘忍的殺害了,尤其還是在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面前,三天三夜,沒有人知道那個小女孩是如何熬過來的,也沒有人知道那樣被殘忍殺害的苗曉意是如何挺過那樣的痛苦,致死臉上都是溫柔的表情,是那麼的安詳而寧和。

「小瞳是當年那個孩子。」譚驥炎平靜的開口,鳳眸閉上,壓抑住眼底深沉的痛苦,他無法想象出當年的一幕,那個時候小瞳才四歲。

「可是之後童嘯說孩子已經死了。」譚國華說出了疑惑,當年的事情,對一個孩子打擊太大,更不用說她在山洞里餓了三天三夜,又承受了那樣的殘忍的一幕,沒有救活也是可能的。

「二哥,童部長之前不是說了她的女兒被送到國安部,之後犧牲了嗎?」譚景御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難道小丫頭真的是那個孩子,可是這樣的話,童部長為什麼要說謊。

譚驥炎也不明白其中的糾葛,可是他可以肯定童瞳絕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她的身手,她的判斷,她和十一的熟悉,她們都是來自國安部的秘密部門。

「如果當年苗阿姨的死亡和譚家有關系的話……」譚戰當年也見過苗曉意,所以還是有些印象的,他的臉煞白著,不敢相信這個推測,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童瞳的所作所為就有了依據。

「當年,我的確收到恐怖分子潛入北京的消息,只是因為一些權力的糾紛,所以沒有告知童嘯,當初苗曉意和孩子被綁架的時候,阮菁在現場,她沒有立刻求救,這才導致一切的發生,如今想想,只怕是阮菁泄露了苗曉意的行蹤,才會導致她被綁架,如果這個還是就是童瞳的話,她會殺了你們的母親,會仇視譚家也是情理之中。」

站在二樓上,譚老爺子緩緩的開口,神色疲憊的將所有的秘密都說了出來,因為童嘯如果要報復譚家的話,那麼譚家所有人都要做好準備,國安部部長童嘯那絕對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客廳里再次安靜下來,譚國華目光復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已經頭發花白的譚老爺子,曉意當初的死亡是因為譚家,譚國華幾乎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如今,卻又麻木了接收了這個遲到了這麼多年的真相。

如果沒有听譚國華說當年苗曉意被殺死亡的一幕,譚景御或者譚國華依舊會為自己的母親的被殺而耿耿于懷,可是如果童瞳真的是當年的小女孩,一個四歲的孩子看著自己的母親殘忍的被分尸,被丟在山洞里三天三夜,之後被童嘯丟到了國安部,然後從此被當成兵器一般的訓練,童瞳如果不仇恨自己的母親那才是奇怪。

譚驥炎站起身來,看了看譚老爺子,又看了一眼譚父,然後轉過身,峻挺的身影向著大門外走了過去,身後,譚景御和譚戰都想要開口,可是卻也都無言的目送著譚驥炎離開,因為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

夜色之下,譚驥炎的到來並沒有讓童嘯疑惑,如果譚驥炎今夜不曾過來,那麼童嘯或許會真的失望,從此杜絕譚驥炎和童瞳之間的見面。

「坐吧。」童嘯平靜的開口,從茶幾上端起茶壺替譚驥炎倒了一杯茶,「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只是對小瞳的身份還是有些不明白。」譚驥炎看了一眼樓上,他不知道童瞳知道這一切時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滿腔的心疼卻也只能化為心底的一聲嘆息和無奈。

「我當初沒有騙你,小瞳在國安部的一次行動里的確犧牲了,可是她醒過來之後,卻突然換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活了下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借尸還魂。」童嘯是唯物主義者,可是知道自己的唯一的女兒並沒有死亡之後,童嘯只感謝上蒼,讓小瞳可以活著,可以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活著,這就足夠了。

譚驥炎端著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低頭喝著茶,潤著干裂的嗓子,借尸還魂四個字讓譚驥炎震驚了,可是轉而卻又想明白了這一切,難怪六年前自己遇到小瞳的時候並沒有多留心,原來那個時候並不是真正的小瞳,也難怪她和童部長如此的親密。

童嘯說了一些童瞳小時候的事情,也說到了當年苗曉意的死亡,包括害死她的是譚老爺子和阮菁,譚老爺子或許是無心而為之,可是阮菁卻是故意的泄露了苗曉意的行蹤。

「如果我開始針對譚家,譚驥炎,你準備怎麼辦?」童嘯放下茶杯,看似平靜的目光里卻隱藏著波濤洶涌的巨浪,隱匿的氣勢也在這一刻傾瀉而出,鋒芒畢露。

「我希望你可以停手。」譚驥炎也是很平靜,直視著童嘯的銳利的視線。

‘「果真你還是維護譚家!」童嘯那原本該是溫和的笑容顯得有些的冰冷,甚至絲毫不意外听到譚驥炎這樣的回答。

「不,我不是想要維護譚家,我只是想要有更大的勢力來保護小瞳和我們的孩子。」早在當初和譚家因為小瞳而決裂的時候,譚驥炎最在乎的人也只有童瞳一個,如今,他並不是想為譚家開月兌罪責,只是譚驥炎如今的勢力還是不夠強大,有了軍區譚家這個保障,譚驥炎才能如虎添翼,他不在乎譚家,可是卻不能不在乎小瞳和孩子們之後的安全。

童嘯沉默著,只是用一種銳利的似乎能看穿人靈魂的眼神打量著譚驥炎,一時之間,客廳里安靜下來,譚驥炎神色不變,眼神沉靜,他並沒有說謊,也不似乎想要借此保全譚家,他所作所為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小瞳。

「好,我答應你,不過小瞳那里還需要時間。」最終童嘯還是松口了,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年了,他如今最珍愛疼惜的是自己的女兒,而譚驥炎也的確是一個好的歸宿和依靠,更何況阮菁已經死了。

「我會照顧好小瞳的。」譚驥炎感謝的頷首,站起身來向著樓上走了過去,推開臥房的門,童瞳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蜷縮著雙腿,抱著抱枕,孤單的聲音在昏黃的燈光之下顯得清瘦而落寞。

一時之間,譚驥炎似乎也看見了當年被遺棄在山洞的小女孩,那麼小,只有四歲,卻經歷了那樣慘絕人寰的一幕,在之後,就被送去了國安部的基地接受訓練,譚驥炎此刻已經明不白為什麼童瞳會有這樣的性格,因為這麼多年來,她根本都沒有真正的融入過社會,一直被當成武器在培養長大著,甚至直到最後在任務里犧牲死亡。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童瞳的身體有著瞬間的僵硬,茫然的抬起頭,目光失去焦距一般空洞著,然後這才看清楚了抱著自己的譚驥炎,一如既往般溫柔的黑眸,如同什麼多不曾發生過,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事實永遠是事實,無法改變。

「譚驥炎,你怎麼能這麼平靜?」童瞳掙月兌不了譚驥炎的懷抱,掙扎了片刻之後,就僵硬著身體任由他抱住自己。

「過去的已經過去二十年了。」譚驥炎低頭輕柔的吻憐惜的落在了童瞳的額頭上,緊密的擁著她入懷,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里顯得急切的悅耳,「都有了孩子了,難道你還想要帶球跑嗎?」

「這不是重點。」童瞳有些的煩躁,卻也不知道在煩躁什麼。

「小瞳,你會因為當年爺爺的原因怨恨我嗎?那樣對我不公平,同樣,我也不會因為我母親的死怨恨你,因為這對你同樣不公平,一命還一命,有些事或許是注定的,好好休息,肚子里還有寶寶,明天是星期一,譚宸和譚亦還要上幼稚園。」譚驥炎很少說這麼長的話,可是今夜,他忽然有很多的話想要和童瞳說,說自己的小時候的事情,雖然有趣的絕對是乏善可陳。

童瞳原本煩躁的心情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從譚驥炎的懷抱里抬起頭,靜靜的凝望著他峻朗的面容,耳邊是那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很是安靜,朦朦朧朧里,視線看向窗口,白色的月光之下,童瞳似乎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容,那樣明亮而溫暖的笑意,似乎在說,小瞳,不要害怕。

眼眶有些的濕潤,童瞳看著那未知的地方點了點頭,然後重新的蜷縮回了譚驥炎的懷抱里,抱著他的脖子,听著那沉穩的心跳聲,低低的開口,「譚驥炎,你好嗦。」

被抱怨的男人莞爾的笑了起來,低頭看著安靜的蜷縮在自己懷抱里的孩子,鳳眸溫柔里有著可以感知的深情和愛意,不管發生過什麼,或者未來會發生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題外話------

譚驥炎和小瞳的故事完結了,之後番外會繼續更新沐放和譚三少的故事,當然,譚驥炎和童瞳,還有孩子的溫馨生活也會夾雜其中,不過正文算是完結了,番外里會收拾一下白賢,感謝所有親的支持,鞠躬,擁抱,然後壓倒,啃幾口,終于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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