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被送到了醫院檢查,童瞳和十一站在病房外等候著,「啊,對不起。」一個護士過來時走的太急,一不小心撞到了十一,快速的對著她道歉著,然後向著走廊另一頭依舊快速的走了過去。
童瞳看了一眼十一的領口,雖然剛剛那個假護士出手的動作非常的快,似乎真的是因為走的太急,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人,然後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十一,因為撞到了,假護士手本能的扶住了十一,然後指尖的一個四分之一指甲大的微型監听器就黏到了十一的領口下面,被領口遮擋住,根本不易察覺。
十一也察覺到了,笑了起來,拿出手機快速的在上面寫著字,「m先生大概想要知道我們到底從宋悅身上有沒有懷疑到他?」
「要反偵察嗎?」童瞳也伸過手在十一的手機上寫著,追蹤這枚微型監听器,雖然不一定能找到m先生,但是絕對能找到另一頭接收監听器信號的人,然後順藤模瓜或許能查出來什麼。
十一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童瞳微微一笑,這會是直接開口,既然對方安裝了監听器,總要讓他們听到一些放心的話,「小瞳,你說兩年前到底是不是安颯出賣了顧家?」
「不知道,安颯和我說的並不多,不過宋悅絕對不是其他人以為的那麼溫柔善良,安颯即使出賣了顧家,那也是她的工作,可是宋悅在她被囚禁的時候的確是動刑了,只可惜安颯死了兩年了,什麼都不清楚了。」童瞳說起宋悅的時候語調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怒,這樣一來,顧家的叛徒和m先生應該都能安心了吧。
童瞳和十一又說起了攝影展的事情,然後又隨意的聊了一些,病房里護士示意陪同的家屬可以進來了,童瞳和十一,還有不遠處的盧叔也隨即走進了病房里。
「病人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平常要多注意,不要刺激到病人,藥要隨身攜帶著以防萬一。」檢查的醫生對著童瞳和十一簡單的說了一下病情,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醫生我胸口有些的痛。」宋悅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白色病服,披散的頭發這會扎了起來,半靠在病床上,楚楚可憐的開口,一只手捂著胸口,似乎真的很痛一般。
能不痛嗎?童瞳看著惺惺作態的宋悅,幾乎想要笑,有的時候做心髒復蘇做的方法不對,很有可能壓斷了肋骨,宋悅的胸口估計被砸的有點淤青了再正常不過了。
「之前昏厥的時候給她做了急救……」童瞳瞄了一眼眼神陰沉的宋悅,光明正大的將之前的急救措施說給了一遍,然後絕對是得了便宜賣乖,「醫生,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
「嗯,急救措施很正確,難怪病人到醫院的時候呼吸已經正常了。」醫生笑著點頭稱贊著童瞳的做法,不管是她之前的拍打病人的臉部,大聲呼喊病人的名字,還是之後用力的擊打左胸口上方,然後按壓,到之後的人工呼吸,都最大限度的保證了對病人的急救,在醫生來之前,這是非常正確的辦法。
「宋小姐不用客氣的,就算是阿貓阿狗的大家也都會伸出援手的,不用向我道謝的。」童瞳笑著對著宋悅開口,表情是極其的大方而誠懇,只是目光里卻閃爍著幾分的狡黠,絕對是我打了你,你還得和我道謝的頑劣。
宋悅恨的直咬牙,低著頭,眼楮里滿是陰狠惡毒的光芒,她總有童瞳知道她是假裝昏迷,然後故意急著急救措施來打自己的!可是,宋悅再次抬起頭,眼楮里滿是感激的笑意盈盈,「不,還是要謝謝童小姐,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不用這麼客氣,真的。」童瞳回答的挺誠懇,她其實還想補上幾腳來著,可惜啊,沒時機,不過宋悅以為自己裝心髒病裝暈就能躲避開鞭打了,卻半點不知道暗中還有人等著要她的命。
因為宋悅是在刑堂出事的,而且身上的三十鞭子還缺二十鞭子,人如今在醫院了,自然不可能執行鞭打,不過盧叔還是親自帶人留在醫院里,請示了顧凜墨之後,倒也不會阻止顧家其他的人來看望宋悅,童瞳和十一就一起離開了,畢竟也沒她們什麼事了。
而得到了消息,m先生那邊立刻黑進了這一次攝影展的系統,雖然說這是國際性的賽事,可是卻是面對全體社會的,不管是專業的攝影師,還是業余的,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參加,但是能最後入圍的卻是真正有水平的照片。
醫院這邊有刑堂的人在,所以m先生並不準備動手,畢竟從監听的信息上看,童瞳和十一只是簡單的報復兩年前宋悅刑罰了安颯的事情,並沒有節外生枝,所以m先生必須保證能一舉成功的暗殺掉宋悅,將這個存在的隱患徹底消除,而且不讓顧凜墨懷疑到什麼。
所以m先生也盯上了攝影展,人多雜亂,即使安排了槍手也方便撤離,所以m先生立刻聯絡了葉炳奇,讓他去醫院看望宋悅,慫恿宋悅一定要出現在攝影展上。
宋悅自然不願意放棄報復童瞳和十一的機會,而目前唯一的機會就是攝影展,葉炳奇是第四個過來醫院看望宋悅的,不早不晚,不會讓人懷疑,第一個自然是最關心宋悅的顧二叔。
「白子瑤要參加那個什麼國際性的攝影展!」此刻,病房里只有宋悅和葉炳奇,盧叔和刑堂的其他人都在病房外,所以宋悅也不需要任何的偽裝了,陰狠著眼神,猙獰的臉上滿是惡毒的表情。
「是嗎?估計是因為以前安颯也喜歡這個,白子瑤看起來年紀輕輕,才大學畢業,卻還是很有心計和城府的。」葉炳奇沉吟著,似乎認為十一參加攝影展是為了討好顧凜墨。
「那可是國際性的賽事,現場都有記者媒體,國內國外的都有,而有童瞳和譚副市長在,白子瑤一定能得獎,到時候突然有人爆料白子瑤得獎的作品是剽竊抄襲的,她一定會身敗名裂!」而顧大哥也會發現白子瑤多麼的無恥,這樣品行不端的人根本不配當顧家的當家主母!宋悅陰厲的笑著,似乎已經看到十一從高高的雲端狠狠的跌進泥濘里的狼狽模樣。
葉炳奇和宋悅是一拍即合的狼狽為奸,然後事情進行的就格外的順利,葉炳奇讓人查了十一參賽的一組作品,是在國外拍的,可是十一的白子瑤這個身份完全沒有出國的記錄,連護照都沒有,結果還真是剽竊的,葉炳奇辦事小心謹慎,找了一個攝影界的大師周濤,但是對方口碑不好,人品也不怎麼樣,拍攝功底倒是有的。
以前曾經拍過一組獲獎的作品,是一起火災現場的照片,而周濤當時卻只一心拍照,為了最好的效果,為了捕捉到人在大火里呼救的慘狀,那對死亡的恐懼,臉上的表情和掩映的火光融合在一起,作品是極好,可是因為周濤報警的延遲,最後兩人死亡。
當時是在野外山林旁的**的屋子,周濤借口說自己的手機一開始沒有找到,而且他沒有殺人放火,這是一家護林人的房子,沒有什麼權勢和地位,甚至沒有錢,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周濤的名聲在攝影界卻直接臭了,首先你是一個人,然後才有你從事的職業,你的興趣愛好,你的追求,而周濤已經失去了一個做人的資格。
周濤看到這組作品很感興趣,拍攝的角度非常的好,展現的立意是︰生命。草原上,追捕獵物的雄獅,野羊群的混亂,而照片的角落里,一只小野羊似乎還不知道這就是動物界的殘酷生存,在所有的野羊都在狂奔的逃離時,小野羊看著矯健著身姿奔跑的雄獅,夕陽的光芒從側面照射在小野羊身上,生命和死亡的踫觸,讓人有種震撼的感覺。
第二張照片是載歌載舞的一群非洲原著民,篝火中間是架起來燒烤的勝利品,四周的人手挽著手跳動著,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明亮,身後的房子只是普通的木制房子。
這一群人介于現代人和原始人之間,他們雖然不像是真正的印第安的部落過著完全與世隔絕的生活,可是過的卻也是自給自足的日子,打獵狩獵,然後載歌載舞的享受大自然的恩賜,生活里沒有現代的痕跡,壽命也不長,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這是一種可悲,如果在現代至少能多活二十年。
可是對他們而言,這短暫的一生卻已經是非常幸福的,從出世懂事的時候開始,就無憂無慮的生活,政府和一些慈善組織每年都會過來幾次,投放一些大米面粉一類的食物,保證他們的基本生活,而這些人只要打到的獵物夠吃,都不會動用這些大米面粉,他們過的富足而自由,簡單的生活、簡單的幸福,即使生命短暫,可是卻從一出生就在幸福里。
第三張照片是在北京拍的,早晨上班時分的一個繁忙的十字路口,汽車,非機動車,停在一旁的公交車,還有站在人行道擁擠在一起的行人,明明是春光明媚的早晨,可是每個人都是那麼的急促,臉上帶著一種現代人的疲憊,忙忙碌碌,渾渾噩噩,卻已經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這照片絕對不會是新手拍的,而且這樣強烈對比的效果,對光線的善于利用,照片的角度非常的詭異,可是拍出來的效果確實如此的和諧,這絕對是一個攝影大師的作品,而且這種拍攝風格我總感覺有些的熟悉。」周濤留著長胡須,帶著黑邊框的眼楮,頭發也是扎了個馬尾,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落拓大師的感覺。
葉炳奇是半點不懂攝影構圖、光線什麼的,不過對于周濤說的剽竊抄襲,葉炳奇倒是上心了,如果這組照片真的是抄襲而來的,那麼反倒容易了,找到真正的原創攝影師,在攝影展當天揭穿十一。
「等等,我來找找看。」周濤對著葉炳奇開口,快速的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每個攝影師的風格都不同的,照片就是他們身份的最好的證明和詮釋,尤其是這樣一組非常獨特的照片,周濤越看越熟悉,在電腦上翻找了十多分鐘之後,忽然叫了起來,「果真如此,是這個攝影師拍的照片,他是一個自由供圖的攝影師,拍過不少的照片,但是一直都沒有露過面,都是在網上交流的,這絕對是千的攝影作品,不過有消息說千因病去世了,之後半年多的時間里也再也沒有作品出現。」
因為神秘,所以周濤感覺這個攝影師估計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去的地方很多,國內外都跑過,家底應該不錯,沒有公開露面過。
葉炳奇做了兩手準備,如果能找到這個原創的攝影師千,就讓他來揭穿十一,如果找不到,就讓周濤來冒認千的好友,然後揭穿十一,不管如何,算是達到了宋悅的目的,而將宋悅引到會場之後,等除掉了宋悅這個唯一能指證自己的人,葉炳奇就真的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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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時間,從怡然苑的公寓出來,譚驥炎發現求婚什麼的只能靠自己,身邊這一群死黨摯友根本都是單身漢一個,詢問他們還不如自己想辦法,所以譚驥炎中午吃過飯之後,直接去工作了。
洪雅婷沒有看到童瞳的時候,表情是極其的喜悅著,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更加的溫柔善良,臉上畫的也是淡妝,而為了給譚驥炎留下個好印象,洪雅婷在自己隨身的包包里還買了不少進口的糖果,就是為了一會出現什麼情況的時候,可以用糖果來哄孩子。
可是洪雅婷的笑容還沒有持續到一分鐘,譚驥炎今天是沒有帶童瞳一起出來,這麼大的太陽,譚驥炎自己累一點,曬一點是無所謂的,但是絕對舍不得讓童瞳跟著自己到處奔波,今天過來的還有三個年輕人,最大的莫過于三十五歲,最年輕的那一個才工作兩年,二十七歲,一個是社科院的,北大出來的研究生,畢業之後就去了社科院,還有兩個是譚驥炎準備讓他們著手負責整理這一次流浪兒童現狀的各種數據資料的。
洪雅婷雖然懊惱,不過卻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都是因為工作,不過在四個人中,譚驥炎卻是最出色的一個,那種氣勢是普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名門世家,軍政子弟,這樣的家境才能培養出譚驥炎這樣優秀的人才。
一共是兩輛車,洪雅婷自然上了譚驥炎的車,而李成開車,譚驥炎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洪雅婷坐在後座上,似乎有什麼踫到了自己的腳,粗粗糙糙的感覺,像是什麼動物的硬皮一般,洪雅婷是疑惑的,結果低頭一看,卻見汽車有些暗淡的光線之下,一條小鱷魚張開了長形的嘴巴,露出一口的尖牙。
一聲尖叫幾乎掀破了車頂,李成饒是一貫鎮定,可是汽車還是在馬路上跑出了一個s形狀,副駕駛位置的譚驥炎皺著眉頭,洪雅婷此刻已經形象全無的躥到了真皮後座上站著,人在極度的驚嚇之後抖的如同落葉一般,驚恐著瑟縮成一團,「鱷魚……」
聯想到自己家里的兩條蛇,對于出現鱷魚,譚驥炎也不奇怪了,果真見後座這里有一條半米左右的鱷魚,此刻還溫順的趴著,可是即使小,那也是鱷魚,李成停了車,洪雅婷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直接上了另一跳車。
譚驥炎不知道這鱷魚是小八什麼時候丟在自己車上的,不過譚驥炎肯定應該沒有什麼危險的,所以也就讓李成繼續開車,過了大約十多分鐘,譚驥炎手機響了,短信是加密的號碼發過來的,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車上的短吻鱷是送給譚宸和譚亦的見面禮。
能將鱷魚當成見面禮,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出來,雖然短吻鱷一般不會攻擊人類,可是那也是鱷魚里的一種,「李成,院子理有地方養嗎?」
譚驥炎的別墅很大,不過養一條鱷魚還真的沒有什麼地方,所以譚驥炎毫不客氣的拒絕了,等到了第一家私人的救助機構之後,讓李成直接開車將短吻鱷給送去動物園了。
洪雅婷估計是被嚇倒了,畢竟一想到自己腳下之前就是一只鱷魚,隨時都有可能被啃掉一只腿,不被嚇倒才奇怪。
「家養的,一般喂生肉,不吃人。」譚驥炎沉聲的開口,雖然感覺他這是在安慰洪雅婷,可是什麼叫喂生肉,不吃人,人也是有肉的,而那一句家養的,讓洪雅婷立刻放棄了要去譚驥炎家里做客的打算,而譚驥炎在她心目里的形象也直接下跌著。
一行人,除了洪雅婷一路上臉都是蒼白的,其他人包括譚驥炎在內都在認真的走訪調查,一直跑到了晚上天黑,這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收集了不少的資料,也了解了很多的現狀,還一些存在的弊端,而之後,洪雅婷借口水土不服,第二天的走訪調查直接就不去了,等譚驥炎這邊整理出了詳細的資料和報告書,還有日後這一筆善款使用監督的情況資料,直接社科院這個年輕人去酒店給了洪雅婷,而洪雅婷有了該有的報告,將手續辦妥之後,直接訂了機票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美國。
好男人雖然不多,但是有權有勢的好男人也還是有的,可是跟在譚驥炎身邊,洪雅婷擔心哪天早上一起來,旁邊睡的不是人而是一條鱷魚,听李成那個司機說,譚驥炎家里還養了蛇,徹底斷絕了洪雅婷不該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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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組的人也在暗中監控,不過葉炳奇和m先生調查的時候很隱秘,所以還沒有查出什麼,宋悅在醫院里住著,有刑堂的盧叔看著,夜鶯組也派了兩個人過來,不過目前為止,都沒有可疑行徑的人出現,看來即使要殺宋悅滅口,也不準備在醫院里動手。
西湖苑早上很安靜,這里住的都是政要,雖然安靜,不過鍛煉的人不少,年輕的大都數是繞著花園般的西湖苑晨跑,老一輩的更喜歡在人工湖邊的廣場上打太極,安靜的早晨很是涼爽,微微的有著風,遠處的天空也是那種淺淡的藍色,即使到了西湖苑的大門口這邊,也沒有白天汽車的噪音。
清晨,等陽光從窗戶照射進臥房時,童瞳睜開眼看著還沒有睡醒的譚驥炎,譚驥炎這兩天神神秘秘的,平常都是譚驥炎先起來的,可是這兩天晚上,還有白天的時候,也不知道譚驥炎在忙什麼,反正是很忙,而且還有些的神秘,譚驥炎沒有說,童瞳也就沒主動問了,昨晚上也不知道譚驥炎是忙到什麼時候睡覺的。
童瞳放輕緩了聲音洗漱之後,換了衣服,這才拿著鑰匙準備出門,西湖苑外不遠處就有一家永和豆漿,童瞳已經煮了稀飯,準備去店里買點油條和煎餅回來,搭配著稀飯算是早飯。
可是一打開門,撲面而來的花香讓童瞳就傻眼了,原本寬敞的院子這會卻成了花的世界,除了中間留出一米多寬的路之外,院子左右兩側全都是擺放在一起的花,一簇一簇的,橫排豎列的依次是玫瑰,百合,馬蹄蓮,雛菊,然後又是玫瑰……目測了一下至少得幾千朵吧?花店搬了都沒有這麼多的花,這是將鮮花批發市場搬過來了吧?
譚驥炎的別墅隔音效果好,入夜之後,關了門,門窗都是防彈的,警報器也沒有響,所以外面有點聲音的話根本听不見,不過連有紅外光線和高壓電牆的牆頭上都是花,想必是別墅的安檢防衛系統被入侵了,而能無聲無息的做到這一切的,除了行動組的伙伴,童瞳沒有其他的人選,而且這花排的還真整齊,白色的那種放鮮花的花桶排的很整齊,每個花桶里都是十支鮮花,整個院子一眼看去,奼紫嫣紅的一片如同花海一般。
「小五?」童瞳開口喊了一聲,行動組里只有身為醫生的小五最喜歡這麼規律的擺放東西,或許因為是醫生,不管做什麼都是有有條有理,秩序井然。
「我就知道小七能猜到。」一般人肯定以為這樣有條理,甚至有點像是強迫癥的醫生一定是個冰冷古板的人,可是拿著一大束玫瑰推開院子門出現在花海另一端的卻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黑色的蓬松短發,女圭女圭臉,笑起來眼楮大大的,臉頰上還有兩個酒窩,聲音也是帶著幾分的童音,看起來很是明快開朗的一個年輕男人。
李成是听到童瞳下樓的聲音這才從房間里出來的,臨出來時還看了一眼屏幕上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並沒有任何問題,然後听到童瞳的說話聲,李成驚了一下,童小姐剛打開門還沒有到院子門口開門,怎麼就有人進來了,這說明有人能在不觸動安監系統的情況下進了院子,然後李成過來一看之後,比童瞳還要目瞪口呆。
大清早的,突然看見院子里成百上千的鮮花,李成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一分鐘之前,他才看的監控畫面,一切正常,可是這院子是怎麼回事?還有,這麼多的花擺在院子里,自己住在一樓,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李成糾結了看著一院子的鮮花,然後同手同腳的上樓去找譚驥炎,被叫醒的譚驥炎拉開窗簾看了一眼院子,尤其是那高壓圍牆上竟然都是鮮花,這讓譚驥炎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小瞳的伙伴剩下的都是男人吧?是男人送這麼多花做什麼!
等譚驥炎咚咚的下樓之後,雖然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看到這一院子的花,再看到拿著一大捧的鮮花站在童瞳面前的小五,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麼,譚驥炎黑著峻臉,迅速的將童瞳給攬到了懷抱里,宣誓著所有權。
「弄這麼多花做什麼?」譚驥炎沒好氣的開口,尤其是小五手里的那一大束玫瑰看起來就更加刺眼,大清早的,就有人將花送到院子里,送到小瞳面前,讓譚驥炎酸酸的冷哼兩聲。
「錢太多了,沒有什麼地方用。」小五笑著開口,聲音輕快,熱情而明亮的笑容如同一個大孩子。
「那也不用這麼糟蹋!」譚驥炎恨的直咬牙,這算是什麼回答!錢就算沒有地方用,那也不需要買這麼多的花來送給小瞳!小瞳喜歡花,自己會買,自己也有錢!不用其他男人大清早的在家門口獻殷勤!其實小五這娃說的是實話啊,任務的獎金,小五是黑道上神秘莫測的醫生,一場手術下來至少都是幾十萬,可是用錢的地方幾乎沒有。
「小八說天天打,怕你到婚禮的那一天鼻青臉腫的影響美觀,所以就讓我送束花過來給小七,這樣是內傷,不過我感覺一束花太少了。」所以小五一個決定,搬空了五個花店之後,終于裝了一車子的花過來,連夜在院子里忙碌起來了,然後給童瞳一個驚喜,讓譚驥炎內傷。
自己難道活該要被這群人揍嗎?譚驥炎已經很大度的不計較了,可是結果呢?竟然還想要讓自己內傷!黑沉著峻臉,譚驥炎看了看滿院子的鮮花,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李成,把花桶里塞滿花,然後挨家挨戶的送去!」
花太多,到最後譚驥炎和兩個孩子也都在院子里忙活著起來,童瞳倒是和小五坐在客廳里說話,而那讓譚驥炎更為糾結的一束鮮花此刻正擺放在茶幾上,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下午還有一個手術,小四還在準備藥物,估計晚上才能過來。」小五是醫生,而四號是一個藥劑學家,雖然明面上的身份是大學教授,不過經常和小五合作,兩個人之間非常的有默契。
「嗯,一會我還去一趟會展中心那邊。」攝影展是國際性的賽事,所以流程什麼的非常的快,不像是在中國辦事,明明一天能做好的,卻可以被相關部門拖拖拉拉七八天都做不好,攝影展這邊在中國區的海選作品已經出來了,入圍的有五十個,現場淘汰制,然後選出五組作品,最後一起和其他國家攝影大師的作品一起角逐真正的冠軍。
在攝影這一塊,中國的起步還是很慢,資深的攝影大師並不是很多,參賽的作品多,但是品質上真正好的作品不多,所以這也是攝影展速度快的原因之一,基本海選的時候就是剔除了很多作品。
「我送你過去。」小五也想要去見一下十一,所以就和童瞳先一步離開了,而院子里,譚驥炎幾乎想要一把火將這些鮮花給燒了,可是最後還是忍了,花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終于將這些花干干淨淨的從自己的院子里給弄了出去,讓西湖苑的保安每戶人家都送一花桶過去,估計至少有四五十支花。
這一天早上,每個住在西湖苑的人家,女主人都收到了一大束鮮花,雖然都沒有包裝就這麼插在花桶里的,可是但凡是女人都喜歡花的,然後在所有男主人的目光里,譚驥安徹底淪為整個西湖苑的公敵,連同送花的保安都被冷眼招呼著。
譚驥炎听到李成的匯報之後,原本抿成一條線的薄唇上緩緩勾起一抹月復黑的淺笑,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自己大清早的添堵了,那麼大家自然陪著自己一起添堵,其實譚驥炎感覺自己已經很厚道了,如果他讓保安來一句鮮花都是送給男主人的,估計不少人家都要拍桌子打架了。
顧家大宅。
「白姐姐,你和童小姐是要去攝影展嗎?我也想過去看看湊個熱鬧,我不懂攝影,不過我還能可以欣賞美麗的作品,而且上一次在車子里听說白姐姐你也參加比賽了,我要去給你加油鼓勁。」宋悅甜甜的開口,亮晶晶的目光帶著期待和興奮,然後又有幾分哀求的看向顧凜墨。
童瞳很慶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最後一次忍受宋悅的惺惺作態了,其實還真佩服十一和顧凜墨的,竟然還能吃得下早飯。
「小悅喜歡去就去吧。」顧二叔因為一直沒有結婚,所以他是住在顧家大宅的,這會听到宋悅的話,立刻給她幫腔。
「那就一起過去吧。」顧凜墨答應下來,而宋悅立刻甜美的笑了起來,不過這個笑容倒不是虛假,因為宋悅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十一被人揭穿的那一刻了!
雖然說剔除了不少作品,可是賽場這邊依舊是人頭攢動的熱鬧,專業的攝影師還有一些業余的,一些只是攝影愛好者都來了,幾乎是人擠著人。
十一和童瞳一起看了不少作品,顧凜墨緊隨在兩個人身後,小五將童瞳送過來之後,遠遠的看了一眼十一就開車離開了,而宋悅一直嬌滴滴的跟在顧凜墨身邊。
很快幾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就到了頒獎的時候,童瞳和十一都很平靜,倒是宋悅活像是她參加比賽了一般,緊張的不得了,全神貫注的听著主持人的話,似乎還真的擔心十一不再獲獎名單里,那麼她的計劃就落空了。
而隨著主持人最後公布中國賽區一等獎的獲得者名單是,現場是雷鳴般的戰神,宋悅更是興奮的鼓掌著,臉上都出了汗,狂喜如潮一般涌現在了眼楮里,恨不能立刻就揭穿十一,不過還是笑著祝賀著,「白姐姐真的好厲害,竟然打敗了那麼多的選手獲得了第一名,太厲害了,是不是顧大哥?」
「我先過去準備領獎了。」十一對著童瞳開口,畢竟他們在這里,想必暗中的殺手到時候也不方便動手,而且童瞳現在肚子里還有糖果,十一首先要保證童瞳的安全,一會一旦亂起來,這麼多人,不小心擠到了撞到了,那就麻煩了,所以十一將童瞳帶去後面準備領獎的區域,那里有保安和工作人員,而且人也稀少。
可是就在這最激動人心的一刻里,宋悅終于等到了她的機會,果真卻听見人群里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甚至還帶著幾分的鄙夷和不屑傳了出來,如同在滾油鍋里倒了一瓢水進去, 里啪啦的炸開來了,「什麼時候一個剽竊的作品也能獲得一等獎了,這讓真正的原創攝影師情何以堪?」
周濤走了出來,很多人都認識他,畢竟當年火災那件事是炒的沸沸揚揚的,而此刻,周濤這話更是讓全場突然詭異的安靜下來,現場這麼多的資深攝影大師當評委,卻讓一個剽竊者的作品獲得了第一名,這分明就是說這一次的賽事缺失水準,等于打了這些攝影大師的一耳光,太難堪了!
現場的記者反應很快,齊刷刷的將攝像頭都對準了周濤,想要拿到第一手新聞,而主持人一愣之後,隨即開口,「周先生,這句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這句話呢?否則獲獎者完全可以告你誹謗。」
主持人的態度有些明顯的偏向十一,畢竟周濤的名聲不好,而且如果是剽竊的作品,為什麼現場這麼多的評委都沒有發現,就被周濤發現了呢?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十一以前的攝影師身份千一直都是在網絡上,她雖然發了不少的作品,但是卻沒有參加這些真正的賽事,因為她很少出面露面,所以雖然很多作品都非常的好,可惜卻如同明珠蒙塵了一般,在場這些資深的評委都是國際大師,他們接觸的也都是那些真正出了名的攝影師的作品,所以十一那樣默默無聞的中國攝影師,他們自然是不知道。
而周濤名聲敗壞了之後,真正的攝影圈子是混不進去了,自己偶然代代課,有的時候在網絡上接些活,自己也拍些照片,反而他對十一的作品更熟悉,一眼看到就有種熟悉感,而其他在網絡上的一些攝影師,業余的居多,資質不夠,眼力不夠,也沒有認出十一的作品來。
「因為這組作品是我和我的朋友千一起討論過的,他雖然已經離世了,這套作品我一直沒有發出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人給剽竊了。」周濤侃侃而談著,獲獎的是人千的話,他身為對方的好友,說不定可以帶領這一筆二十萬的獎金。
周濤話一出口,一些在網絡上活躍的攝影師多少知道千的名字,不過評委們倒是不了解,主持人再次開口,「周先生,即使話雖如此,我們還是需要看到證據,讓證據來說話的。」
「我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因為這組作品我只參與了後期的一些修改處理,但是我想各位評委看到千的作品就能明白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周濤走向了評委席,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連夜整理出來的三本相冊,上面都是十一過去拍的照片,拍攝的風格根本是如出一轍,真正的攝影大師只要多看幾幅照片之後,就能判斷出今天來參賽的這一組名為《生命》的相片正是出自攝影師千的手筆。
在場上的評委翻看作品時,宋悅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可是還是換上了憂心忡忡的表情看向身旁的顧凜墨,「顧大哥,怎麼會這樣呢?他們為什麼說是白姐姐剽竊了其他攝影師的作品?我不相信白姐姐會這麼做,這一點是誣告!」
宋悅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可是現場卻是一根針掉地上都能听見的安靜,所以宋悅這話立刻讓所有人都听到了,剎那,宋悅表情抱歉的看向十一和童瞳的方向,快速的站起身來道歉著,「對不起,白姐姐,我只是不相信你會這麼做,真的對不起,白姐姐,你告訴大家這相片是你拍的好不好!你把證據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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