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路面,右側是環繞著城區的碧綠河水,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縫隙灑落下來,沒有在北京市的喧鬧和忙碌,更多的是一種安適的恬靜,似乎時間都被慢慢的拉長了一般,讓譚驥炎突然感覺那麼的勞累和忙碌何嘗不是在耗費生命,可是每個人都有屬于每個人的責任,這是譚驥炎無法推月兌的重擔和使命。
「小瞳,即使自私了,我也不會放開的。」譚驥炎修長有勁的五指緊扣住童瞳的手,側過頭,黑眸深沉的凝望著身邊臉上帶著柔和笑意的童瞳,如果不是自己,小瞳可以過上這種寧靜的生活,可是因為跟著自己,即使每年出來旅游幾次都需要擠出時間來,可是譚驥炎即使知道自己虧欠了童瞳,可是他也寧願自私的將人留在身邊。
「這樣已經很幸福了。」童瞳笑著白了譚驥炎一眼,指尖在他的掌心里調皮的撓了幾下,悠然的邁著步子和譚驥炎靜靜的走在安靜的路上,她想要的只是有一個人陪在身邊,再美的風景也有看厭煩的時候,可是因為愛一個人,所以即使是柴米油鹽那也是一種幸福。
「傻孩子。」譚驥炎笑了笑,大手寵溺的在童瞳的頭頂上揉了揉,目光看了看四周沿街的店鋪,「走吧,我們去那邊吃。」
雖然還不到旅游旺季,不過四周的游客還是很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輕松愉悅的笑容,似乎都將生活的倦累都暫時的遺忘了,當然,旅游的年輕人居多,洋溢著熱情的笑容的年輕女孩,朝氣蓬勃的帥氣男孩,有的是成群結伴的走在一起,有的是一對一對的,不過經過譚驥炎身邊時,女孩們的目光依舊會本能的向著譚驥炎看過來,然後微微的有些失神,隨後又跟上自己的同伴繼續前行。
愛美之心人皆有知,以前譚驥炎頂著副市長的頭餃,下屬也是男性居多,秘書處這邊由于靖把關,基本沒有什麼關系密切的女下屬,之前還有一個女秘書,是負責譚驥炎出差一些工作的,畢竟女人心思比較細膩,很多方面考慮的更周全,而且女秘書也結婚了,是個中年婦女,家里也有一個上初中的兒子了,可是譚驥炎卻還是在找到合適的人選之後,將對方調換了工作,當童瞳知道之後,還有些疑惑的看著正工作的譚驥炎。
童瞳不是什麼小氣的女人,而且譚驥炎的性子她也知道,他絕對不會在外面拈花惹草,有什麼曖昧不清的關系的,當然,偶然看到和譚驥炎討論工作的一些女人,童瞳心里頭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醋味,酸酸的,其實她也知道是工作關系,只是情感上有點放不開,而譚驥炎知道之後更是得意不已的笑著,一面鬧著童瞳說是她個傻丫頭,一面卻也因為童瞳的吃醋格外的開心,不過譚驥炎倒是更注意這一方面,至少沒有再讓童瞳看見過他和女下屬單獨在一起,偶爾有些飯局,也會帶著童瞳一起過去,介紹她認識一些人,即使不會深交,但是也讓童瞳參與了解他的一些工作情況。
「譚驥炎,我發現你越來越帥了。」看著第n個女孩目光掃過譚驥炎那俊朗出色的臉龐,微微失神之後紅著小臉離開,童瞳拉了拉譚驥炎的手,仔細的瞅著這一張五官俊朗的面容,因為完全放下了工作,譚驥炎身上少了那份威嚴,更多的是一種愜意和慵懶,刀斧般鑿刻的五官,筆挺的身影,那種帶著尊貴的慵懶優雅氣息,讓譚驥炎比四周那些帥氣的年輕人多了一種睿智的韻味,的確比較招人注意。
「&51088;&44592;&50556;~&49324;&46993;&54644;。」童瞳突然直接爆出一句韓語,聲音還挺大,四周剛剛走過游客,也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似乎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冷帥的男人和美麗的孕婦竟然是韓國人,如果是中國人的話,看到譚驥炎那一張峻臉,多少還會yy一下如果這麼帥的男人是自己的老公,可是一想到是韓國人,得,純粹就當男明星一般欣賞一下,絕對不會有什麼旖旎的曖昧念頭。
譚驥炎看著歪著頭,笑的狡猾的童瞳,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再次牽著她的手,這孩子竟然也有這麼壞的時候!
去的是一間有點小,但是很干淨的飯店,點了四個特色菜和一份湯,童瞳和譚驥炎坐在靠窗的餐桌邊,看著窗戶外的景色,偶然閑聊兩句,倒也很是愜意悠閑,至少沒有小金毛在這里折騰了。
菜很快送了上來,臘排骨火鍋,納西烤魚,干鍋野山菌,又要了雞豆涼粉,兩份納西砂鍋飯,湯是一種海花的植物的花做成的,後來听店員介紹又上了一份麗江粑粑,兩個人吃綽綽有余了。
「我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不過基本都是窩在賓館里啃快餐。」童瞳吃著微辣微咸的砂鍋飯,口味極好,每一粒米都很有味道,醬油包裹出來的色澤讓人食欲大開,童瞳有些的感嘆,以前根本不敢想會有這樣悠閑出來旅游,吃著特色飯菜的時候。
那個時候在國外基本就是吃漢堡這一類的速食,在國內一般打包一份快餐回來,有的時候直接就是方便面,而童瞳擅長狙擊,潛伏的時候,好幾天都是直接啃的壓縮干糧,喝著礦泉水,不過如今遠離了那樣的日子,竟然偶然的時候也會有些懷念,不管當初多麼的困難艱辛,可是想起來的時候都已經走過了那段歲月,只留下淡淡的懷念,那是她曾經生命的足跡。
譚驥炎笑著看著說話的童瞳,黑眸里盛滿了寵溺和愛意,軟化了那原本峻冷的臉部線條,就這樣看著她說話,吃東西,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
「譚驥炎,你小時候和譚三哥那樣調皮搗蛋過嗎?」童瞳亮晶晶的一雙眼看著譚驥炎,他們相愛,可是相處的時間不過一年多而已,還有很多很多彼此不了解的地方,童瞳的一切比較簡單,涉及到國安部的任務不能說之外,其余的就沒有什麼了,譚驥炎差不多都清楚,可是關于譚驥炎的事情,童瞳知道一些,但是並不很詳細。
「我小時候和譚宸差不多。」所以血緣真的很奇妙,譚驥炎看著譚宸就如同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有一次關曜來吃飯,晚上吃的絲瓜鴿子湯湯,之前爺爺有個部下從外地回來了,那邊吃青蟲,那種拇指粗的食指長的青蟲,都是人工喂養的,據說很有營養,爺爺的部下原本是帶給家里親戚朋友的,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弄錯了,放到了給爺爺的特產里,因為是客人送來的,也不好丟,就放到了廚房里,我當時就弄了兩條曬干的丟到了絲瓜鴿子湯里,然後關曜從此之後都不吃絲瓜湯了。」
童瞳目瞪口呆的看著譚驥炎,腦海里想象著縮小版的譚驥炎在廚房里惡作劇,又想到關曜喝了一些湯,吃了一點絲瓜,然後勺子里舀起的是一條大青蟲的模樣。
「關曜當時直接甩了碗筷,跑到外面吐起來了,還給嚇哭了。」譚驥炎那一年也不過是五歲,這會還記得關曜當時紅著眼眶,俊逸的小臉上掛著淚珠,惡狠狠的瞪著譚驥炎,然後好脾氣的關曜第一次和譚驥炎鬧矛盾,三天沒有理會譚驥炎。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我野外訓練的時候也吃過蛇啊蠍子,蟲卵什麼的。」童瞳正在喝湯,其實在生存面前,只要能吃的食物,根本不會在意到底是什麼,可是當嘴巴里的海花黏黏滑滑的刺激著舌頭,童瞳放下了勺子,可憐巴巴的瞪著譚驥炎,「我吃不下去了,犯惡心。」
「那就不吃了。」吃的也差不多飽了,譚驥炎結了帳,笑著擁著童瞳的肩膀,麗江這邊很漂亮,處處都透露著一種寧靜的舒逸,兩個人並肩的向著不遠處的林子里走了過去,陽光完全被濃密的枝葉遮擋住了,飯後散步消食正好。
「我記得十五歲那年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做夢夢到了被綁架的時候,當時訓練基地學員的宿舍和教官的是分開的,然後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突然那麼難受,然後跑到了上校住的宿舍,撬了他的鎖,抱著上校嚎啕大哭,哭了一晚上,上校也被我連累的一夜沒有睡,而我哭的眼楮腫的像核桃一樣,根本看不見東西,嗓子也不能說話,第二天是射擊訓練,然後只能裝病逃課了,上校也陪著我裝病逃課,我們倆睡到下午才起來。」童瞳到現在也不知道當年為什麼突然就在那一夜緒崩潰了,明明之前更小的時候都挺過來了,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學習訓練生活,可是卻在多年後的某一個夜晚,在噩夢里,突然失控,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出來,用盡全力的痛哭,或許是因為那一件事吧。
所以自己嫉妒容溫是絕對有理由的!譚驥炎擁著童瞳坐在長椅上,心里頭算算的冒著泡,在過去那麼多年里,容溫一直在小瞳的生命里,即使到如今都分離不了。
「譚驥炎。」童瞳靠在譚驥炎的肩膀處,微微的側過身,雙手摟住他的腰,汲取著譚驥炎身上的溫暖,曾經關于綁架,關于母親的死亡,對童瞳而言並不是過去了,只是被她放到了心底最深處,不去踫,不去觸模,如同事情已經過去了一般,可是那個傷一直在她的心里,甚至怯懦的不敢去想,可是如今,童瞳閉著眼,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如今的她已經可以平靜的去面對那份掩埋了很多年的傷口,再也不需要懦弱的逃避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以後難受的時候只能想著我,抱著我。」譚驥炎低頭在童瞳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雖然說追究過去很幼稚,可是譚驥炎一想到童瞳十五六歲的時候,花一般的年紀,青蔥似的歲月,就這麼被容溫霸佔了,而且還抱著哭了一夜?譚驥炎聲音怎麼听都帶著醋味,挑了挑眉頭看著童瞳,「那之後你就和容溫抱一起睡的?」
童瞳點了點頭,閉著的眼楮還沒有睜開,似乎還在懷念當初和容溫相處的歲月,「在上校身邊很安全。」
該死的容溫!他不知道男女有別嗎?譚驥炎用力的抱緊童瞳,怎麼都不願意撒手,從此之後,譚驥炎決定絕對不讓童瞳再和容溫單獨相處!十五歲的時候,小瞳已經訓練了很多年了,不是應該不習慣和其他人睡?所以容溫對小瞳而言還是很特殊!譚驥炎再次咬牙,正在吃飯的容溫只感覺後背一涼,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氣。
譚驥炎沒有忘記最開始的時候,童瞳根本不願意和自己睡在一起,好幾次半夜醒來,如果不是自己也夠警覺,出聲夠快,估計都被小瞳直接給扭斷脖子 嚓了,這是童瞳多年養成的習慣,譚驥炎明白,顧凜墨之前也是如此,好幾次睜開眼然對上的就是抵著自己眉心的槍口,這一點上子瑤和小瞳一樣,太過于戒備和警覺,即使剛入睡的時候還好,可是她們半夜常常會驚醒,然後習慣的將身邊睡著的人當成了敵人。
不過也幸好童瞳和十一反應夠快,清醒的也夠快,迄今為止,童瞳也習慣和譚驥炎一起睡,不在一起反而是不習慣,可是顧凜墨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十一枕頭下肯定要放槍,要不就是匕首這一類的武器,顧凜墨常常是半夜被嚇醒,然後十一又倒頭繼續睡,不過被嚇醒的顧凜墨常常都沒有了睡意,睜著眼到天亮,即使這樣睡眠嚴重不足,顧凜墨也絕對不放棄同床共眠的機會,只是隔三岔五的打電話給譚驥炎討教經驗。
原本是無比安逸的氛圍,可是卻偏偏有不識相的人過來打擾,童瞳比譚驥炎更加的警覺,睜開眼的一剎那,清澈的目光里已然多了一份冰冷的寒光,譚驥炎攬著童瞳肩膀的手臂微微的用力了幾分,看向停在眼前的兩輛黑色汽車,車速很快,所以直接踩剎車時,車輪在地上發出了嘎吱一聲尖銳無比的刺耳聲音,而隨著車門的打開,七八個一看就是道上的男人從汽車里躥了出來,手里攥著鐵棍直接向著譚驥炎和童瞳打了過來。
「譚驥炎,我看好你哦。」人並不太多,不過七個敵人,手里雖然拿著鐵棍,而且看起來很是凶橫,可是這些都是道上混的人,打斗都是常年的經驗出來的,貨真價實的逞凶斗狠,所以童瞳並不擔心從軍區出來的譚驥炎會吃虧,甚至還笑眯眯的擺動著白女敕女敕的小手給譚驥炎打氣。
「小金毛惹的禍害!」譚驥炎咬牙切齒的冷哼著,再次感覺小金毛就是一個巨大的禍害!否則自己和小瞳好不容易悠閑的坐一會都有人找上來圍毆。
譚驥炎今天穿的是休閑裝,所以打斗起來絲毫不用擔心被衣服束縛,凌厲的身手,扎實而穩健的攻擊和防守,的確是軍區訓練出來的強硬素質,七個敵人並沒有討得什麼好處。
方天和司徒教官四個人也是吃過飯剛準備到這邊的停車場來拿車子,听到打斗聲也都看了過來,身為軍人,若是尋常小幫派的打架斗毆,方天等人至多也就是報個警,可是當看到坐在長椅上的童瞳時,四個人立刻沖了過來,而局勢瞬間發生了扭轉。
「你們是什麼人?敢惹我們青狼幫!」七個敵人雖然呈現敗局,不過比起普通的混混,倒是有一身硬骨頭,猙獰著臉,並沒有一點的屈服。
「青狼幫?」童瞳一愣,笑容從小臉上復雜的變化著,方天等人也是一怔,沒有想到這幾個大漢是青狼幫的人,倒是只有譚驥炎察覺到了童瞳眼神的不對,直接走了過來,小瞳難道和這個什麼青狼幫有淵源,否則為什麼一個幫派為什麼會在意?
「青狼幫的人什麼時候也淪落到欺負孕婦了!」橙子依舊火氣十足,臉上還有點腫,那是之前被童瞳一拳給打出來的,青狼幫雖然是黑幫,可是和顧家差不多類型,雖然走私軍火,販賣毒品,但是幫規甚是嚴格,並沒有怎麼擾民,毒品這一塊,哪個幫派做不是做,至少青狼幫來做比其他幫派好太多了,軍火和毒品這一塊是顧家不沾的,而正好是青狼幫經營的,暴利之下,再加上軍火的走私,足可以知道青狼幫的富有和強大。
「小瞳,我們回去了,各位,多謝。」譚驥炎並不認識方天等人,不過倒是看得出他們打斗的身手是從軍區出來的,直接道謝之後,準備攬著童瞳離開了。
「你們不準備報警?」司徒教官慵懶的笑著開口,對童瞳和譚驥炎的身份有些懷疑,畢竟對方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腳步一頓,譚驥炎再次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童瞳,轉過身看著方天等人,「不用,我們是顧家的人。」顧家的人也是方天等人不明白,可是被制住的幾個敵人表情猛地一變,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顧家的人。
「司徒,顧家是什麼勢力?」橙子大咧咧的開口,不明白的看著已經遠去的童瞳和譚驥炎,這邊也沒有听說有什麼厲害的人家姓顧。
「第一黑幫顧家,已經半漂白了,傳言顧家家主顧凜墨莫如今是黑道最年輕的教父。」方天掌握的情報信息比較多,只是眯了眯眼楮,剛剛那個男人身上看不出一點黑道之中的戾氣和黑暗,而且那身手倒像是軍區出來的。「封霖,剛剛那男人的身手?」
「軍區的,很厲害。」封霖冷淡的開口,也許比自己會差一點,不過看那個男人的氣息,久居上位,如今還有這樣的身手已經非常了得。
「軍方的人怎麼和黑道扯上了關系?」橙子皺著眉頭,似乎不明白譚驥炎那麼凌厲身手,一看就是軍區出來的軍人為什麼會說自己是顧家的人,而且還和青狼幫有了仇恨。
「走吧,這些不是我們需要煩心的,回去了。」司徒教官笑了起來,一手搭在方天的肩膀上,一手搭著身旁的橙子,他們就在軍區,只是教官,訓練那些兔崽子而已,這些什麼官商勾結,政府和黑幫狼狽為奸的事情都不是他們能管的,更何況顧家雖然是黑幫,倒是一直堅持不販毒這一點,已經很難得了,有黑就有白,這個世界不存在絕對的光明,自然也就有黑暗的存在,而且司徒教官看過那麼多人,剛剛那個男人的氣勢,絕對不是善茬。
譚驥炎和童瞳回到客棧時,剛好譚景御和沐放等人也都回來了,譚宸手還有些的腫,小金毛也是一臉愧疚,「我帶譚宸去醫院再檢查一下,你們去補眠。」童瞳還是有些心疼譚宸的手,雖然之後容溫也檢查了骨頭沒有傷到,可是腫的這麼厲害,童瞳還是想要帶譚宸去拍個片子,這樣才能安心。
譚驥炎、容溫等人之前一夜沒有睡,這會也都有些的困倦,剛好譚驥炎也要和顧凜墨說一下之前來圍堵自己和童瞳的幾個敵人,想要讓顧凜墨幫忙查一下青狼幫,所以童瞳就帶著譚宸去醫院了,當然十一和秦清跟在了一旁,沐放原本也準備出來逛逛的,可是譚景御孤枕難眠,直接將人給拉回去一起補眠去了。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以後要擔心,孩子細皮女敕肉的,要是花盆砸傷骨頭,留下了禍根,以後一輩子都會吃苦的。」骨科的老醫生檢查了片子,確定沒有什麼不妥之後,倒是依舊語重心長的叮囑著童瞳,「還有小孩子不要調皮,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童瞳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模了模譚宸的頭,拿著單子和譚宸一起退了出來,之前從藥房里就買了消腫的藥,不過骨科醫生開的藥比藥房的要更好一些,童瞳帶著譚宸準備去拿藥,十一和秦清在醫院外,原本要陪著童瞳一起進醫院的,不過被看到醫院外有一處不錯的風景,十一隨身帶著單反,這會手癢正好過去拍照,而秦清也被十一當模特給拉過去了。
一抬頭,童瞳腳步一頓,震驚而錯愕的看著迎面走過來的一個男人,很是儒雅的一個男人,看起來和童嘯倒是有八成相似,只是面容更加的俊逸,年紀也不過在四十歲左右,可是臉色有些的蒼白,清俊的眉宇之間帶著一種落寞,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里,有種遺世**的孤獨。
他怎麼變得這麼瘦了?童瞳心驟然之間糾痛了一下,曾經君子如玉的一個人,不過十年不見,可是雙頰已經凹陷,蒼白的泛著病態,不變的是那一雙眼,清潤依舊,只是卻又似乎蒙上了一層灰。
「瞳?」譚宸不解的看著突然停下腳步的童瞳,拉了拉她的手,順著童瞳的目光看向走過來的一個男人,只是普通的一個人,並沒有什麼殺機,也沒有什麼危險。
而似乎是听到譚宸這一個瞳字,余桓腳步一頓,看起來有些失去焦距的目光在陡然之間看向童瞳,對上童瞳的眼鏡時,有一瞬間的狂喜和不可置信,可是當看清楚童瞳的臉,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容之後,那份喜悅一點一點如煙灰般的熄滅,剝落之後只余下一股淡淡的愁慮和自嘲,清俊卻蒼白的臉上有著刻入骨子里的思念和懷想。
擦肩而過!童瞳握著譚宸的手陡然之間失控的收緊了幾分,老師!兩個字在喉嚨里被堵住了一般,苦澀的卻也說不出來!
「瞳?」譚宸這一下是真的感覺到童瞳的不對勁了,面癱似的小臉上寫滿了擔心和不安,拉了拉童瞳的手。
「走吧。」童瞳狠狠的閉上眼,再次睜開,只是余光卻有些愧疚,又有些懷念的向著身後看了過去,老師是生病了嗎?為什麼變的這麼瘦,這麼多年了,再也沒有看到老師雕刻的作品問世。
拿了藥,十一和秦清已經在車子里等童瞳了,譚亦和小金毛留在了客棧里,十一還想要拍照,所以也就不回去了,所以秦清開著車子,直接載著幾個人看到有風景好的地方就停下來,秦清和譚宸都被十一拉出去當模特了,童瞳靜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窗戶外的景色失神著。
十歲那年,她初學玉石雕刻的時候跟的就是老師,那個時候,用了假的身份和名字,被一個業界的長輩帶到了余恆面前,余恆當年才二十五歲,風華正茂,君子端方,按照常理,余恆是不會帶徒弟的,當初他是玉石界的聖手,根本沒有時間帶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十歲小丫頭,可是因為帶童瞳過來的長輩曾經對余恆有提攜之恩,所以余恆答應了。
不過並沒有對外界公開,玉石雕刻界也沒有知道余恆帶了徒弟,而因為余恆當時名聲正盛,後來童瞳拜的師傅還是余恆的父親,不過學習的很多技巧都是跟在余恆後面學的,所以她為了區分一個叫師傅,一個叫老師。
十歲的童瞳已經在基地訓練了六年,身體的訓練和知識的灌輸都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不需要再在基地里進行封閉式的訓練,而她所謂的父母都是教官,白天跟在余恆後面學習,晚上依舊訓練,師傅只是偶然說很多關于玉的趣聞和故事、傳說,而教授這一塊,童瞳都是和余恆一起學習的。
那個時候的童瞳乖巧到幾乎可以一天沒有言語,異常的安靜,她有著過目不忘的技能,余恆忙的時候,她就這樣安靜的在一旁看關于玉的書和圖鑒,常常余恆廢寢忘食的投入到雕刻里時,童瞳也會跟著一天不吃不喝,到最後,反而是余恆主動的關注了這個異常安靜的小女孩,手機設定了鬧鐘,定時去吃飯,讓余恆的父親,童瞳名譽上的師傅樂呵呵的模著胡子,徹底放手將童瞳交給余恆帶。
如何辨別玉的好壞,如何畫圖,如何雕刻,從童瞳十歲,到她十五歲,五年的光陰里,童瞳跟在余恆後面,甚至有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最後師傅甚至將祖傳的碾玉砣傳給了童瞳,而沒有傳給自己的兒子,因為余恆的外公是青狼幫的當家,而余恆身為兩家的獨子,注定了要去青狼幫。
已經掌握了玉石雕刻技巧的童瞳已經不用再形影不離的跟著余恆了,她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玉石雕刻師,這只是一個明面上的身份,一個掩護,而她已經需要回到基地,即使在這五年的時間里,她並沒有松懈訓練,可是還是需要離開了。
那一年的童瞳也不過十五歲,依舊是基地身手最好的一個,尤其是在狙擊上,她的耐性,她的反應速度,都是一流的,而這個時候容溫也有了將童瞳帶入行動組的打算,報告也送給了童嘯,離別之前的那一晚,童瞳並沒有喝醉,即使原本該是沒有什麼度數的香檳酒變成了烈酒,可是童瞳在這麼多年里已經被鍛煉的千杯不醉。
余恆趁著她「酒醉」時的逾矩,讓這一份師徒關系直接畫上了等號,童瞳那冰冷的目光,余恆震驚之後的懊悔和自責,一切如同一道鴻溝,童瞳帶著師傅贈送的碾玉砣離開了,然後就是進入行動組,然後是特訓,再之後出任務,到如今,十年已過,再次看到余恆,當初只是單純的以為那是猥褻,是一種侮辱,是骯髒,可是如今,在明白了譚驥炎對自己的感情之後,再想到十年前的余恆,童瞳突然頓悟的明白,當年那一份師徒感情,余恆無微不至的關心,那樣暖暖的笑容,都是最真摯的付出。
可是當年她並不明白什麼,那個時候,她從十歲到十五歲,將余恆當成師傅,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童嘯的影子,可是那一次「醉酒」,將一切都打上了丑陋的標志,而根本不明白感情的童瞳也在之後的訓練和任務里將余恆遺忘,直到再次听到青狼幫,再次看到消瘦的余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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