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所有人都將復雜的目光看向正被咄咄逼人的付海盯著的邯國亮,而付海身邊跟著四個部下,其中一個人手里拿著冰冷的手銬,隨時準備對邯國亮動手將人拷起來。
身為市長,邯國亮即使有什麼問題,也不會直接戴上手銬,至少要先接受審查這個環節,可是付海敢如此對待邯國亮,也可以說是一種羞辱,更是一種高姿態的告訴在場所有官員,這一場爭斗里,邯國亮徹底敗了,敗得一塌糊涂,而付家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將邯國亮帶回去!」付海得意洋洋的開口,直呼其名,視線掃了一眼全場,除了和邯國亮是一條船上的少許官員臉上都露出了憤怒不甘之色,其余的人接觸到付海的目光都帶著幾分的諂媚和討好,一朝天子一朝臣,邯家如果倒下了,那麼江城市就是付家的天下,連王家和邯國亮的女兒都投靠了付家,那麼其他中立派的人除非想要被打壓,否則他們都會選擇付家來依靠。
邯國亮不愧是市長,即使在這樣的處境里依舊冷靜自若,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的人,那些熟悉面孔上千變萬化的表情一一的記下,然後看向耀武揚威的付海,「這就是你們抓我的所有證據。」
「這些證據已經足夠槍斃你了!」付海冷笑著,為了讓邯國亮沒有翻身之地,毒品的數量重到可以將邯國亮槍斃幾次,挑著眉梢冷冷的開口,「邯豐和邯麗都已經交待了,他們只是听從你這個父親的命令行事的,只是從犯而已,而真正的罪犯是你邯國亮,曾經江城市的市長,利用職務之便,知法犯法,違法亂紀,行徑極其惡劣,令人發指!是我們江城市政府隊伍里的害蟲,毒瘤!」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邯國亮冷然的笑了一聲,不屑的看著狐假虎威的付海,邯國亮承認自己在政途上也有些不光彩的地方,可是瑕不掩瑜,他雖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可是他在江城市這麼多年來,經濟上去了,基礎建設弄好了,城市發展的更好了,比起付家,邯國亮認為自己才應該是真正的勝利者,否則江城市日後將會被付家搞得烏煙瘴氣。
「嘖嘖,我說今天酒店怎麼排查這麼嚴呢,原來是市局會議在這里召開。」一道清越的聲音在餐廳門口傳了出來,關恆優雅淺笑的走進餐廳,身為外事辦的主任,關恆可以說是靠嘴皮子拼事業的,看起來風度翩翩,卓爾不凡,其實套用關曜的話就是一肚子的壞水,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是怎麼了?」
「關主任。」邯國亮第一個開口,雖然年紀比關恆大了一圈,可是對關恆該有的尊敬一點都沒有少,態度甚至帶著一種敬畏,這一次如果沒有關家出手,邯國亮知道自己真的完了,雖然邯國亮此刻看起來還是很冷靜,想到邯梓淵沒有供出自己給自己潑髒水,可是從小到大他溺愛的一雙兒女卻在這個時候倒戈相向,邯國亮心里頭雖然痛如刀割,只是事業心極重的他依舊保持著冷靜。
看到關恆的出現,付家的人表情都顯得有點冷,而邯國亮一派的人則是露出了希望,背靠大樹好乘涼,關家那是華南地區的真正的老大,雖然在和平年代,政府的官員看起來權力更大,可是軍區才是真正擁有著力量的掌權者,而關家的人不管是什麼官職的官員看見了都要禮敬三分。
「關主任,這是江城市的事務,和軍區沒有什麼關系吧?」付海依舊是出頭鳥,有些戒備的看著笑容款款的關恆,剛剛得意洋洋的勝利姿態這會變得有點忐忑,關恆突然的出現讓所有付家的人都有種不安的感覺。
「當然,我只是來江城市見一個朋友而已,剛好入住在興元酒店。」關恆儒雅的笑著,直截了當的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不過話鋒一轉,嘴角笑容顯得很是詭譎,「我剛剛過來準備吃飯的時候,似乎看見了樓下有省公安廳的同志也似乎急匆匆的過來了。」
這邊關恆話音剛落下,餐廳外又快步的走來幾人,正是省公安廳的人,邯國亮表情不變,而付家的人突然感覺到大事不妙的驚恐,而局勢就在瞬間翻轉過來。
「付市長,你涉嫌買賣毒品,利用緝毒職務之便,將面粉置換成毒品,陷害他人,請跟我們回省廳接受調查。」和剛剛付海對邯國亮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省廳要抓的人卻是付市長而已,而其他付家涉嫌到案件里的人也都隨即被省廳的公安干警直接戴上了手銬,局面如此詭異的變化,讓餐廳里所有其他的官員都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只感覺像是看了一出戲一般。
戲劇性的一幕讓所有人幾乎都沒有辦法在短時間里回神,付海原本是來抓人的,可是到最後去反而被省廳的人給抓走了,包括付市長,還有涉嫌到案件的四個付家人都一起被帶走了,當然,這也預示著付家毀了,一旦深入調查,那麼付家過去所有犯下的那些事情都將會被一一的挖出來,樹倒猢孫散,牆倒眾人推,素來如此。
關恆高調的出現又高調的離開,嘴角帶著無比歡愉的笑容,走向了電梯,而在十七樓的一間能容納二十多個人一起用餐的包間里,梅肆看著筆記本屏幕上通過探頭播放的畫面笑的不可遏制,關恆過來時就看見了一身雪白的梅肆,關恆臉上笑容微微的扭曲了一下,估計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梅肆都會有這種扭曲的感覺。
「為了慶祝,我們喝一杯!」梅肆站起身來,樂顛顛的給每個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了紅酒,走到童瞳身邊時,梅肆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為了我未來妻子的健康,小葉子你喝玉米汁吧?鮮榨的玉米濃汁,味道很不錯的,你等我一下。」
然後梅肆就蹭蹭的跑到了門口,打開包廂的門對著服務員交待了一句,又樂顛顛的回到了座位上,解決了付家的事情大家其實心情都不錯,于是在服務員端著一杯女乃白色的玉米濃汁過來時,一桌子人舉杯對踫著,開始了晚餐。
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當關恆手機響起時,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關恆表情倏地一變,快速的接起了電話,听著里面手下急促的聲音,隨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面色凝重,「立刻走!」
誰也沒有料到上面那位終究還是不甘心,這會整個酒店已經被上面那位派來的人給包圍起來了,雖然還沒有驚動其他人,可是關恆部署在暗中的人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險,所以通知了關恆。
「對方多少人?」關曜將眼鏡拿了下來放到了上衣口袋里,表情顯得嚴峻起來,上面那一位一直隱忍著到今天才動手,估計會派了不少人過來,而今天的確是一個好時機,能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目前判斷不少于一百人。」關恆臉色很是難堪,一百多人的特種兵這是什麼概念?一般一個特種兵小隊至多也就十個人左右,而這樣的特種兵小隊可以說是尖峰力量,可是這一次竟然整整出動了一百多人,再加上戰術戰略的配合,武器裝備齊全,關恆明白不管在座的眾人身手如何了得,可是敵眾我寡的對決之下,那也是雞蛋踫石頭。
「酒店頂層上有我的直升機。」梅肆還在不死心的夾著菜往嘴巴里吃著,含混不清的丟出一句話,對上眾人詫異的目光,梅肆不由瞥了瞥嘴角,「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可是華南地區最大的毒梟,出入自然要上檔次了!」
所以別人都是豪車進出,梅肆高調的用直升機,所有人嘴角都再次抽搐起來,不過這一次不得不說梅肆的抽瘋很有用,整個酒店都被包圍了,突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有直升機那就不同了。
通往頂樓的有電梯,有一個逃生的通道,還有樓梯,關恆負責守住電梯這邊,秦清和關曜則守住最有可能出現敵人的樓梯,至于逃生通道,梅肆和譚驥炎負責,而所有人里唯一需要保護的其實就只有童瞳,一來是她身體不便,二來上面那一位真正的目標是童瞳,只要童瞳離開了,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這邊剛剛部署好,關恆暗中的人正在阻隔特種兵小隊進入,包廂里突然黑暗下來,停電了,所有人臉色一凜,然後按照計劃快速的行動起來。
「小葉子,直升機的飛行員還在上面,你只要報出我的名字他就會送你走的。」黑暗的樓梯口這邊,梅肆緊隨的跟上了童瞳的步伐,原本他是該和譚驥炎一樣守住逃生通道的,可是梅肆說忘記給童瞳信物,否則飛行員會將童瞳當成敵人,譚驥炎只能一個人先守住逃生口。
「我知道。」童瞳點了點頭,連續爬了幾層樓的樓梯,童瞳呼吸微微的有點急促,畢竟肚子里還有糖果,她的體力下降了很多,黑暗之中,只有樓梯安全指示牌上散發出瑩綠的淡淡光線,「梅肆,替我注意一下譚驥炎的安全。」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梅肆快速的接過話,黑暗里,聲音依舊輕快,右手卻慢慢的抬起向著童瞳的脖子擊了過去。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童瞳卻如同後背長了眼楮一般,有些臃腫的身影陡然之間一個矮身,然後一腳踢了過去,在童瞳身後的梅肆不得不快速的後腿躲避開童瞳的攻擊,黑暗的樓梯上,兩個人對峙著,一時之間是死一般的沉默。
童瞳因為情況緊急,而且也算是信任梅肆,所以才會月兌口而出譚驥炎的名字,可是當梅肆那麼理所當然的應下時,童瞳心里頭咯 了一下,畢竟從見到梅肆開始,所有人都沒有暴露譚驥炎的身份,關曜和關恆也是今天才出現和梅肆見面的,梅肆就算要查也需要時間,爾後梅肆突然動手,也讓童瞳有了防備。
「為什麼?」聲音很是平淡,並沒有什麼憤怒,和梅肆認識,那是以前的任務,連朋友都算不上,而這一次找上梅肆合作,對梅肆也是有利,可是童瞳沒有想到梅肆竟然會是敵人,之前心里頭隱隱的不對勁的感覺在這一刻都浮現出來。
在黑市拳擊場那一次見面,梅肆那麼理所當然的態度就顯得很詭異,自己換了一個身體,不管是身高,體型,還是面容,聲音都完全不同,可是梅肆卻憑借著一支紅玫瑰那麼理所當然的就承認了自己,梅肆雖然很抽瘋,但是卻是小心謹慎的熱鬧,否則華南這一片的毒品不可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梅肆接受自己接受的太快了。
「小葉子,你們不該選擇這個地方的,從你們踏入這個小鎮就已經被盯上了。」梅肆緩緩的開口,黑暗里一口白牙因為笑容清晰可見。
「許煦是你們的人?」童瞳攥緊了手,這個小鎮子是隨機選中的,不可能一開始就被盯上,而唯一的變數就是許煦。
「是,小葉子你接觸過許煦就知道他的身手是不是很變態,他是從實驗室逃出來的,當然也不算是逃出來。」梅肆緩緩的開口,雖然他是華南地區最大的毒梟,可是梅家的產業極多,梅肆不可能剛好就在江城,如果不是為了許煦,梅肆不會在江城,也不會就被童瞳他們找到並且見面。
許煦當年落海之後被一艘偷渡出海的貨船給救走了,貨船里所有偷渡的人都以為他們可以成功的偷渡到美國,然後開始他們新的生活,很多人甚至想著在美國賺上幾百萬之後再回到中國,從此就過上富裕的生活,卻不知道從他們踏上貨船的時候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一條貨船並不是真正的偷渡船,而是為實驗室輸送試驗品的船只,偷渡的人消失了,不會有人去查,即使他們在國內的家人報警,那也是一個兩個月之後了,而且偷渡到美國,中途是生是死,根本無法查,國內警察不會查,美國那邊更不能去查。
所以這些年來梅家的實驗室就用偷渡的辦法源源不斷的接收實驗品,用來做生化實驗的實驗品,不是用小白鼠,不是用其他動物,而是用人,即使大猩猩的基因和人類很相似,但是畢竟不是人,沒有直接用人體來做實驗的效果好。
「許煦是你們的實驗品?你們怎麼和上面那一位聯系上的?」童瞳終于明白為什麼許煦會有那樣極強強悍到變態的身手,短短幾年是不可能讓一個普通人變成許煦那樣的強者。
「是啊,超級戰士並不是傳說,只要不斷的實驗還是可能成功的,用電擊來刺激人的潛能,用藥物分裂人體內的細胞,改變人的速度力量……」梅肆大致的說了一下許煦的實驗,對于實驗室的事情並不是他負責的,他只需要每年給實驗室輸送大量的資金,「許煦是目前最成功的實驗品,可是他竟然叛逃了!」
許煦心里頭一直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回到江城,找到金花,或許正是這個念頭支撐著,許煦沒有和其他實驗體一樣死在實驗室里,相反的,因為許煦的成功,國內的一個用實驗員身份潛伏的特工聯系上了許煦,想要將他帶回國內,畢竟如果真的能成功的擁有超級戰士,那麼未來的世界格局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許煦也答應了,所以在國內特工的幫助之下,許煦成功的從梅家的實驗室里逃出去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許煦回到國內之後,佔據著他極其強悍的身手,竟然再次逃走了,回到了江城,梅肆奉命過來緝拿許煦,國內特工也趕到了江城,所以童瞳和譚驥炎的身份在最初的時候就被許煦給牽連暴露出來了。
「你們合作了。」童瞳戒備著,有些的擔心譚驥炎,誰也沒有想到竟然因為許煦,他們一踏入這個小鎮就暴露了身份。
「是啊,許煦是最成功的實驗品,只有一個,在國內,梅家勢力再強大也不可能和上面那位抗衡,更何況梅家也是美籍華人,若是可以成功,那麼合作是對雙方都有利的途徑。」梅肆笑了起來,這麼優厚的合作對方,梅家沒有理由拒絕。
「那為什麼最開始不行動,要等到現在?」童瞳終于明白為什麼一直等到今天上面那位都沒有動手,原來早已經部署好了一切。
「小葉子,譚家的勢力可是不容小覷,之前譚驥炎在緬甸那邊,上面那位用叛國罪也不過是莫須有的罪名,只是因為譚驥炎顧忌你,所以你們逃走了,否則真的雙方對峙,莫須有的罪名根本不能成立,可是現在不同了,從緬甸那邊叛國和毒品的莫須有罪名,到這一次譚驥炎親自陷害付家,證據可是確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上面那位利用梅肆,利用這一次邯家和付家的爭斗當障眼法,利用童瞳在毒品交易時的照片,還有她在汽車里和譚驥炎通過聯絡器的對話,包括童瞳和譚驥炎和邯家見面,再加上邯國亮的證詞,還有邯梓淵的證詞,真真假假,譚驥炎這一次想要洗清罪名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邯國亮也是你們的人?」童瞳攥緊了手,因為怕被上面那位追捕到,所以在停電逃走的時候,所有人的手機都扔了,這樣就追蹤不到手機信號,可是如今,卻成了孤立無援。
「邯國亮再有遠慮,那也只是一個市長而已,上面那位親自打了電話,邯國亮怎麼可能不合作,至于邯梓淵,嘴巴是很硬,可是他的軟肋不是秦清嗎?一國之力,要動一個已經離開組織的殺手太容易了,邯梓淵除非願意看著秦清死亡,否則他只能合作,當然了,邯梓淵已經親口承認小院子里的毒品是譚驥炎的,而他是迫于譚副市長的壓力只能頂罪入獄。至于邯國亮也親口承認譚副市長為了對付付家,不惜親自和毒梟合作,用以陷害付家,達到排除異己的目的。」梅肆笑著揭露了所有的答案。
「你的玉米濃汁里下了什麼藥?」童瞳動了動手,慢慢的感覺到身體里力量的流失,有種無比虛弱的感覺,一手扶著樓梯扶手這才站穩了身體,應該是肌肉舒緩劑一類的藥物。
「放心,是梅家實驗室研究出來的,以前給實驗品服用是為了讓他們沒有辦法反抗,是從多種植物里提取出來的,並沒有任何的副作用,對人體沒有害處。」梅肆走上前來,將童瞳身上的武器都給搜走了,橫手將童瞳抱了起來繼續向著頂樓走了過去,「譚副市長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只是他將要陷入政治調查,畢竟涉嫌叛國,涉嫌毒品交易,還有栽贓陷害付家,這些罪名會讓譚副市長暫時無法調動任何權利,而小葉子你會和我一起去梅家的實驗室,比起許煦,小葉子我就更加好奇你的奇遇,看來人是真的擁有靈魂的。」
上面那一位和梅家合作,也包括了童瞳重生的事情,畢竟目前國內局勢變幻莫測,上面那一位因為癌癥的原因,已經不可能連任了,所以他的下台是肯定的事實,一旦下台,即使真的抓到了童瞳,那也不可能有辦法進行試驗,畢竟譚家的勢力還在,這些罪名對譚驥炎而言只是小小的絆子,上面那位清楚的知道譚驥炎的勢力,他必定可以月兌罪,而且還有國安部童嘯的勢力,甚至還有關家的勢力,所以上面那位只能選擇和梅肆合作,他給梅家諸多方便,而梅家進行試驗,若是能分離出腦電波,那麼人就真的能永生了,所以梅家和上面那位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頂樓之上風很大,當看到許煦的時候,童瞳很是詫異,雖然說藥性讓她慢慢的失去了力量,可是畢竟不是肌肉舒緩劑,對普通人而言會造成全身癱軟無力,可是對童瞳而言只是失去了全身百分之九十的力量,而被梅肆一路抱上了頂樓,童瞳的力氣已經恢復了一點,即使能偷襲到梅肆,卻根本沒有辦法對付許煦。
「我會讓許煦擊暈我,等譚驥炎他們找上來的時候,小葉子你已經搭乘直升機離開了。」梅肆將童瞳放了下來,許煦一直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所以譚驥炎也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而且許煦的身手所有人都明白,梅肆並不擔心會被懷疑,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將目標放在許煦的身上,永遠不會想到小葉子是被自己抓走的。
童瞳身上的武器都被梅肆給收走了,可是身為行動組的成員,即使是頭發上一根固定劉海的黑色鐵夾,也可以成為一道殺人的利器,這邊梅肆剛說完話,笑容還不曾從英俊的臉上褪去,童瞳卻已經已經勒住了梅肆的脖子,鐵夾被她掰直了,尖銳的一端對準著梅肆脖子處的大動脈。
「不許動,否則我殺了他!」童瞳戒備的看向許煦,雖然許煦的身手極強,可是畢竟不是實戰經驗里積累出來的,所以童瞳才會有可乘之機挾持了梅肆要挾許煦,「退下去,關上頂樓的門,否則我殺了梅肆!」
直升機在,童瞳只要讓許煦離開之後,自己上了直升機然後她就安全了,可是許煦站在夜色之下,臉色顯得愈加的蒼白,一雙眼空洞洞的沒有溫度,就這麼看著童瞳。
梅肆有些的懊惱,那總是帶著幾分抽瘋笑容的表情此刻猙獰起來,對著許煦使著眼色,童瞳目前只是強弩之末,梅肆知道是自己太過于輕敵才會受制于人,可是許煦只要把握住時機攻擊,那麼局勢還是對自己這邊有利。
「許煦,退下去!」梅肆低聲斥責著,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第一次見到小葉子的時候,她並沒有露面,可是卻一顆子彈一條人命解決了在毒品交易里的敵人,梅肆永遠都記得那一刻,明明局勢對自己和小葉子這邊不利,他們被包圍了,可是誰知道敵人去突然如同被魔鬼盯住了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梅肆知道這是暗中就槍法極其精準的狙擊手在,而狙擊手甚至可能一個人消滅一個連隊的特種兵。
十多分鐘之後,交易順利結束,午後明亮的陽光里,小葉子背著身後的狙擊槍,帶著明亮的笑容從對面的大廈里走了出來,看起來如同一個青春活潑的少女,可是誰會明白這個看起來笑容美麗的女孩卻擁有惡魔之手,短短十幾分鐘里就屠殺了十多個人的生命。
許煦看了一眼童瞳,又看了一眼梅肆,然後轉身離開,可是異變也在瞬間發生,童瞳沒有放松警惕,可是藥性之下,她的速度和許煦根本沒有辦法相提並論,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許煦攻擊的人不是童瞳,而是直接打暈了梅肆。
「我們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許煦漠然的開口,聲音冰冷沒有起伏,一腳踢開礙眼的梅肆,然後將童瞳扶到了直升機上,童瞳這才看見直升機上還有昏厥的金花,脖子處又一個明顯的針孔,看起來也是被人給注射了藥劑。
「這里已經被包圍了,整個市區都被包圍了,只有這一架直升機能離開。」許煦看著要開口的童瞳,直截了當的說出了目前危險的局面。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離開,你和金花走。」童瞳剛剛挾持梅肆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此時,虛月兌之下,童瞳身體有些的虛弱,她知道許煦的話里的意思,既然從最開始進入小鎮就已經步入了圈套,那麼此刻真的是插翅難飛,可是童瞳寧願選擇和譚驥炎一起面對。
「不行,我必須帶金花立刻走。」許煦拒絕了,在童瞳要打開艙門強行下來時,眉頭一皺,迅速的將童瞳也給敲暈了過去,然後關上直升機的艙門,自己也快速的走到了駕駛艙。
這一架飛機是梅肆特意安排的,就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童瞳帶走,所以飛機上有軍方最先進的設備,可以避開地面雷達的追蹤,夜色之下,直升機快速的升入了夜空之中,梅肆只怕根本沒有想到許煦竟然會在最後一刻策反。
梅肆給金花注射的是一種毒劑,需要血清才能真正的解毒,所以梅肆不擔心許煦會背叛,因為金花就是許煦的弱點,可是誰也無法真正推測許煦的心思,他寧願帶著生命不到半年的金花一起離開,也不願意回到梅家的實驗室,所以當直升機飛升到夜空之後,並沒有按照指定的航線飛行,反而向最西面快速的飛了過去,而這也是許煦最早的時候就制定好的飛行路線。
在廣袤的青藏高原,在生存環境極其惡劣的無人區,直升機降落在大峽谷上,這里曾經是非常出名的茶馬古道的線路,只是千百年過去了,當青藏公路和鐵路的修通,如今已經沒有藏民再趕著騾馬隊在這條茶馬古道上行走,太過于危險,環境太過于惡劣,可是正是如此,所以估計也沒有人能找到許煦的蹤跡。
從直升機上拿下兩個大大的背包,里面是一些食物和保暖的用品,童瞳接過一個背包,看了一眼湛藍湛藍的天空,雖然已經穿上了羽絨服,卻還是有些的寒冷,高原反應有點強烈,這讓童瞳感覺呼吸很難受,肺部有種擠壓的痛苦,看著許煦,童瞳頭痛的揉了揉眉心,一眼看去,下面這一條滾滾的水流應該是雅魯藏布江的河段,身後就是高聳的山脈,山道只是在山脈中間開鑿出來的,因為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行走,道路很是崎嶇。
子彈精準的射進了直升機的油箱,砰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可是這里是無人的青藏高原內部,方圓百里估計都沒有人,甚至連動物都很少,所以直升機爆炸之後就這麼靜靜的燃燒著,童瞳身上沒有通訊器,手機什麼的就算有也沒有信號,除了跟著許煦一起離開,童瞳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里最安全。」許煦也背起另一個大背包,一手握住了金花的手,金花回給許煦一個溫柔的笑容,素顏朝天,甚至也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去,可是金花卻沒有一點害怕,眼神平靜,握住了許煦的手,兩個人邁開了步子艱難的行走在山路之上。
的確安全,安全到自己想要逃都沒有辦法逃!童瞳苦笑著,為什麼明明很是危險的局面,可是遇到許煦之後,竟然有種到無人區來探險的詭異感覺。
**進入了十月份之後,就清朗居多,很少下雨,天空很藍很藍,因為海拔很高,只感覺天就在頭頂上一樣,安靜里只有走路的腳步聲,下面是滾滾的雅魯藏布江,不小心踩到石頭滾落到峽谷之下,激起微小的水花,讓人明白這一條古道其實是充斥著無限的危險。
譚驥炎估計想破了腦子也找不到自己吧,還有梅肆,不管梅家和上面那位如何撒網式尋找,估計也無法在無人區找到三個人的下落,那直升機之前為了避開譚驥炎的追蹤,所有的裝備都是最先進的,無法追蹤,譚驥炎無法追蹤,梅肆那邊也無法追蹤,童瞳無力的笑了笑,現在就真的成為失蹤人口了,不知道要走多長時間才能看到藏民。
如果是在內陸地區,不管多麼落後的山區也會有電會有電話,也會有村委會,可是很多藏民還保持著最原始的生活,他們還居住在生存惡劣的無人區,甚至一輩子都沒有出去過,不得不說藏身在這樣的地方的確是很安全的。
現在不過才清晨七點鐘不到,童瞳裹著羽絨服,慢慢的走在狹長的茶馬古道上,一眼看去,蜿蜒的山脈連綿起伏著,青藏高原這邊的山上樹木很少,都是一些灌木,天高地闊,人和自然相對比顯得是那麼的渺小,當然,也只有走在**這邊,才會感覺原來中國說是十多億的人口,可是卻還是有這樣無人居住的廣袤地域,難怪都說末日來臨時,諾亞方舟要在這邊建造,因為一眼看不到邊的山脈之中,人煙幾乎沒有,保密性的確非常高。
江城市。
興元酒店,總統套房。
「放心,小瞳應該沒事,誰也想不到梅肆竟然會用直升機出行。」關曜溫聲開口,昨晚上的激烈打斗讓關曜也累的夠嗆,可是為了爭取時間讓童瞳安全離開,也為了迷惑敵人,所以關曜和秦清是拼盡了全力,不過上面那位也知道不可能同時惹怒關家和譚家兩大軍區首腦,所以特種兵小隊的士兵都在行動前下了命令,不可以重傷任何人,所以關曜和秦清他們都是月兌力的虛弱,然後是打斗里造成的有些皮肉傷,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小瞳身上沒有聯絡器嗎?」秦清也累的很,好像除了當年在殺手組織訓練的時候這麼累之外,已經很少這樣勞累了,可是從昨晚上被生擒然後被特種兵小隊禮貌的軟禁在總統套房里,秦清還是有些擔心童瞳的安全。
「沒有,這些設備都有些地磁輻射,除非必要的時候小瞳身上都沒有佩戴。」譚驥炎臉上也有著勞累和不安,梅肆昨晚上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譚驥炎推測梅肆是跟著童瞳一起走了,畢竟梅肆是梅家的人,是華南地區最大的毒梟,他會臨陣月兌逃譚驥炎也可以理解,可是因為手機什麼的都丟了,也沒有聯絡器,童瞳目前也一直沒有消息,譚驥炎雖然心里頭明白童瞳即使安全離開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聯系上自己,畢竟酒店里里外外都是特種兵,童瞳一旦聯系就會被查到,可是沒有確切的消息,譚驥炎也和秦清一樣有種不安的感覺。
「哥在外面,他應該會盡快將消息給過來的。」所有人里關恆是唯一沒有被軟禁的人,因為關恆外事辦主任的身份,也因為他之前在江城市大大小小的官員面前露了面,說是來江城市見一個朋友,入住在興元酒店,然後剛好遇到危險,他的反擊都是正當防衛,所以在有了充足的理由,在關老爺子的強勢威壓之下,關恆率先離開了。
而關曜沒有離開,雖然說他也是可以離開的,因為所有人里只有譚驥炎才被上面那一位用莫須有的罪名扣押著,可是關曜擔心自己離開之後譚驥炎會有危險,所以他和秦清也就陪在譚驥炎的身側,而從昨晚兩個多小時的任務結束到現在又過了六個多小時,已經是清晨七點鐘了,酒店剛剛已經送來了早飯,不過還是門口的特種兵檢查了之後,確定沒有任何的不妥才送進房間的。
「讓開,我們關家的人可並沒有犯事,你們誰想和關家過不去盡管攔著我!」套房門口,關恆冷冷的看著擋在電梯門口,不讓自己繼續前進的一個特種兵,冷酷一笑,那原本優雅的俊臉顯得危險而壓迫,「不要以為你們離開了部隊,就忘記了自己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需要我聯系你們的教官,看看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士兵是如何的迂腐!」
整個中國,軍區勢力最大的就是譚家和關家,所有昨晚上進攻的特種兵小隊里,有很多特種兵都是從譚家和關家軍區出來的,他們行動之前只知道這是一次任務,不可以傷人,但是並不知道真正要抓捕的是什麼人,直到任務結束之後,才知道其中兩人一個是譚驥炎一個是關曜,北京軍區和南京軍區的士兵都知道譚驥炎和關曜當年在軍區里的那些輝煌成績,而這些特種兵很多也都是譚家和關家的人訓練出來的,如今關恆這麼一說,他們也知道自己被卷入了政治斗爭里,而且軍區上面也打了電話下來,所以被關恆這麼一罵之後,攔著他的特種兵退到了一邊。
「哥,外面什麼情況?」隨著房門的打開,看到關恆進來了,關曜快速的放下筷子,表情還是有點急切,畢竟這七八個小時里,關曜和譚驥炎他們是一點外面的消息都沒有。
「小瞳失蹤了,梅肆被人打暈了丟在頂樓,被特種兵給抓走了,半個小時之前梅肆才被放了出來,不過目前還是被人暗中看押著,梅肆找人給我遞了一了一個名字︰許煦。」關恆臉色很是凝重,眼神愧疚的看向譚驥炎,童瞳的失蹤讓關恆想到了最壞的一面,上面那位成功的將童瞳給抓走了。
「金花呢?」譚驥炎聲音平靜的有點嚇人,關曜和秦清臉色都變了,可是卻只有譚驥炎看起來依舊正常,可是他抓著木制筷子的手卻越來越用力,然後啪的一聲,筷子被生生的折斷了,木刺直接扎到了譚驥炎的手指上,鮮血滲透出來,連同譚驥炎那冷峻臉龐上赤紅的鳳眸,讓人感覺到驚恐和不安。
「金花下落不明,張明被人殺了。」關恆慢慢的開口,一夜的打斗,加上七八個小時的奔波,關恆也是累的厲害,原本以為事情都要結束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
譚驥炎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將手里斷裂的筷子丟在了桌子上,大步向著門口走了過去,他要立刻回北京,這一次,不惜任何代價,譚驥炎甚至可以不在乎內亂,他也要將童瞳平安的帶回來。
「驥炎!」關恆沉痛的開口,看著譚驥炎冷峻的背影,關恆感覺喉嚨如同被堵住了一般,「驥炎,你目前無法離開。」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譚驥炎的大手落在門鎖上,低沉的聲音壓抑著狂暴的怒火,那些莫須有的罪名,譚驥炎根本不放在眼里,當初會離開北京,一來是為了保證童瞳的安全,二來是為了不和上面那位直接沖突,引起國內局勢的變動,三來是上面那位因為身體原因,這一屆選舉肯定是要下來的,而至于是什麼人接替這個職位,北京好幾個派系爭斗嚴重,譚驥炎為了避免自己卷入不必要的政治斗爭里,所以他才會避開,可是如今听到關恆的話,譚驥炎就敏銳的察覺到必定還有其他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驥炎,你涉嫌走私販賣毒品,陷害付家,而張明的被殺也被推到你的身上,邯國亮是第一證人,目前你暫時無法離開酒店,北京那邊會有調查組下來。」關恆緩緩的開口,房間里氣氛顯得很是緊繃,這樣來回一折騰,時間被耽誤了,那麼童瞳的下落就更難查了,一個孕婦被帶走關押進實驗室接受實驗,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最壞的可能性就是一尸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