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訓練基地。
因為外面下雪了,一夜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野外訓練的計劃都停了下來,不過不能出去訓練,高強度的室內訓練也讓人恨不能回到娘胎里重新投胎一次,每一張剛毅的臉龐上都是汗津津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給濕透了,不變的是那屬于軍人的剛毅眼神。
「什麼?!我不能休假?我想小放放了!」格斗訓練的休息時間,譚景御因為勝利而得瑟的笑容終于在知道不能休假之後徹底消失了,洗去了油彩的英俊臉龐上表情忿忿不平著,怒火在漂亮的丹鳳眼里蒸騰的燃燒起來。
傳達命令的士兵一看譚景御的笑容,妖孽的危險笑容看起來無比的人,渾身抖了一下,也顧不得什麼行禮,轉過身腳步越來越快直接跑了出去,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譚教官那就是魔鬼,擁有著變態的惡趣味,你說你訓練手下的兵,苦一點狠一點,大家也不會抱怨,相反還會認為嚴師出高徒。
可是譚景御偏偏就學不會好好說話,一番好心他偏能說的讓人氣的肺都能炸掉,然後譚教官還在一旁看笑話,不時刺兩句,譏諷的眼神直勾勾的瞅著,愣是讓基地里每天罵爹罵娘罵祖宗十八代的叫罵聲一波高于一波,特訓隊的人不罵上幾句是真的不痛快啊。
童瞳無比同情的看了一眼依舊要留在基地的譚景御,原本以為這一次特訓隊給北軍軍區長臉了,所以童瞳有了三天假期,譚景御也是樂的找不著北,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給沐放,讓沐放將工作給挪一挪,他中午就能回來,結果剛剛傳來上面的命令,譚景御繼續留在基地訓練。
其實軍演結束一般都是有假期的,可是因為之前童瞳和譚景御繼續支援五二八旅的軍演,而特訓隊的人則是休息兩天,軍演結束,譚景御回到基地,而特訓隊的休息已經結束,所以譚景御的休息就取消了,依舊繼續訓練特訓隊。
「小丫頭,你這是什麼眼神?幸災樂禍嗎?」譚景御陰陰的笑著,英俊的臉龐表情顯得格外的猙獰,那笑容更是冒著寒氣,自己這都多少天沒有看見小放放了!就為了這狗屁倒灶的訓練訓練!
「譚教官,我們也都沒有休假。」雖然說對譚景御這個不著調的教官還是恨的牙癢癢,但是特訓隊的人也都知道譚景御的訓練計劃對他們的能力提高了很多,這會看到譚景御因為不能休假而變了臉,又看著被譚景御給瞪的很可憐的童瞳,身為男人天生的大男子主義立刻冒了出來。
開口說話的人渾然忘記了童瞳根本是所有人里身手最厲害的一個,可是每一次看到童瞳那清瘦的小臉,五官精致,面容柔和,嘴角帶著微笑,看起來又乖巧又可愛,立刻就感覺這是要呵護的鄰家小妹妹啊,哪能讓譚教官這樣欺負。
其他人一看也都紛紛附和著,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他們都是從各個軍區抽調過來的,這里離市區又遠,大冷的冬天,演習之後不用訓練的兩天他們也就窩在宿舍里打牌,胡扯聊天,根本沒有想過去市里。
「嘖嘖,一個一個都知道憐香惜玉了,小爺我成了欺負小美女的大惡人了。」皮笑肉不笑著,譚景御看向眾人的目光危險無比,對著最開始開口說話,這會已經努力的想要將自己給縮成一團減少存在感的男人,譚景御沒好氣的罵道,「你他媽的這麼大個,你還能縮到什麼地方去,過來,小爺現在不痛快,我們練練。」
「譚教官,我嘴賤。」男人恨不能一頭撞暈自己,為什麼要嘴賤的多話啊,看了一眼已經成為活火山的譚景御,男人再次瑟縮了一下肩膀,「譚教官,你看你女朋友一定能明白你為國犧牲時間的壯舉,我們這還是休息吧。」
「誰說那是女朋友了?」眉頭一挑,語調微揚,譚景御表情變得更加危險。
「小芳芳不是女朋友?」正休息的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的,不是女朋友,譚教官這麼哀怨做什麼?還叫的那麼親熱,說什麼好久沒有抱小芳芳了,難道是寵物?
可是一看譚景御這一米八的身高,健康的麥色膚色,五官英俊,英姿勃發,眾人心里頭忍不住一陣惡寒,無法想象譚景御抱著寵物貓或者寵物狗,然後一臉慈愛的模樣,太寒磣人了。
齊刷刷的,眾人動作整齊的將目光看向一旁唯一知情的童瞳,畢竟譚教官可是叫童副教官一聲二嫂,所以……童瞳眯眼一笑,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不是女朋友。」
「男朋友!」譚景御直截了當的公布答案,然後笑呵呵的站在一旁,雙手環著胸口好整以暇的等待著眾人的反應。
軍隊里這樣的事情也有,只是眾人對待的態度不一,有的認為真的喜歡上了,都是大爺們,王八對綠豆,看對眼就看對眼了,連自己感情都不能承認的不算是男人,畢竟比起那些明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卻壓抑著感情卻結婚,禍害了人家姑娘的混蛋要好上很多。
也有嫌惡萬分,看到了同性戀就如同看到了垃圾一般,就想到了艾滋病,感覺呼吸同一片天空之下的空氣都能將自己給傳染上疾病,態度是要多惡劣就多惡劣,要多嫌棄就多嫌棄,如同同性戀者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
格斗房里一片死一般的安靜,眾人只感覺自己脖子有點僵硬,所以緩緩的,嘎吱嘎吱的用慢鏡頭的速度轉過頭來,不敢相信的看著譚景御,眾人表情各異,有震驚的,有懵懂沒有反應過來的,也有認為譚景御這是故意在惡整他們,也有皺著眉頭,很是嫌惡,只是因為譚景御余威猶在,倒是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譚教官,你和我們一起沖澡!」終于,一個微弱的聲音憤怒的響了起來,然後齊刷刷的眾人蹭的一下後退三步,如同被惡棍給欺負了黃花大閨女,一雙雙指控的目光憤怒的瞪向譚景御,失誤啊,清白不保啊!
「老子還沒有女朋友!」又一聲指控的聲音悲痛欲絕的響起,連女人的小女敕手都沒有模過,竟然就失去了自己二十六年的清白。
「譚教官,你讓我給你擦過背!」這是之前一次格斗打輸的懲罰,原本大家都無所謂的,不就是擦背嗎?大家除了沒有互相擼過,擦背什麼的,擠一張床睡覺什麼的都干過,可是如今,欲哭無淚,悔不當初,可憐的小清白已經失去了,「未來老婆,老公對不起你!譚教官太變態了,太可恨了,身手太強悍了!老公沒有辦法才屈服在惡勢力之下。」
童瞳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群聲討譚景御的大老爺們,那瑟瑟發抖的模樣,一張張羞憤無比的臉,這如果是在小姑娘身上看到還能接受,可是這些大老爺們一個比一個壯實,一個比一個粗獷爺們,卻偏偏做出被輕薄的小模樣,讓童瞳感覺胃里直翻滾,她可不可以吐啊。
譚景御也是愣了一下,他原本想過這群人會有什麼態度,雖然說前後一共不過十來天的相處,但是男人之間的感情,尤其是在部隊里的感情升溫的很快,這會所有人不分地域來處,都是好兄弟了,說到沐放身上了,譚景御也不準備瞞著。
之前譚景御在軍區解放軍報社當記者,平日里人又花名在外,沒個正經,想將女兒什麼嫁給他的人很少,後來和沐放在一起,知道的人也都是一些高層,消息雖然傳了出去但是隨後又被封鎖下來了,知道的人還真的不多。
只是如今譚景御在軍區這麼一混,身價立刻是水漲船高不同了,尤其是這一次的軍演上的大勝利,讓所有有女兒或者佷女兒,外甥女的家里都動起了心思,原來還漏過了這麼一個金龜婿,譚景御繼續在軍區待下去,三五年之後只怕會提升到大校的軍餃,再過幾年就能升為少將,估計就能牢牢掌控譚家在軍區的勢力,鑽石單身漢可比不上譚景御這樣手握兵權的將軍。
再加上譚老爺子對譚景御和沐放的事情根本就是不理不問,所以其他人對譚景御動了心思,譚老爺子這里就一句話,小輩們的感情他老頭子不干涉。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譚景御看對眼了,那麼譚家是不會有什麼門楣之分的,這可是嫁入譚家的最好機會,畢竟譚家如今也就譚景御一個人是單身,譚戰和譚驥炎兄弟兩人連孩子都有了。
譚景御也知道譚老爺子這麼做的用意,他和沐放的事情,老爺子終究是不同意的,但是也沒有反對,順其自然,如果譚景御和沐放真的散了,老爺子估計會很高興,畢竟譚景御並不是同性戀,他只是剛好愛上沐放,而沐放偏偏是一個男人,如此而已,所以這也導致譚景御目前行情大好,已經有人開始打探譚景御的喜好,準備給他介紹女人了,所以譚景御才有了今天這麼一番話,為的就是讓其他人知道他對女人沒有興趣,趁早死了那條心,不要給自己和小放放的感情添亂。
「小爺看不上你們這些歪瓜裂棗!」怒吼一聲,譚景御恨的牙癢癢,他臉皮厚,沒個正經,可是這一次還是被這一群大老爺們給膈應的厲害,他媽的都是什麼表情,活月兌月兌自己強了他們一樣,這樣的貨色,一個個比自己還男人還粗獷,送上門來譚景御都看不上眼,結果他們還一副柔弱受害者的小模樣,太讓人惡心了。
爆笑聲同時響起,終于看到譚景御吃癟了,特訓隊的男人們忍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一個個勾肩搭背,笑的東倒西歪,這份調侃譚景御的默契還真的很好。
「笑屁啊,休息夠了繼續訓練。」譚景御也忍不住的笑罵了一句,只是心情卻顯得非常的好,他和沐放的事情雖然並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但是日後他在軍區,這些人里有的會成為他的部下,會是他生死相共,將後背放心交給的兄弟,所以眾人的接受讓譚景御年輕俊美的臉上終于露出輕松的笑容。
「這麼一看,譚教官還真是秀色可餐。」
「可是譚教官那性子,絕對是個悍婦!」
「說不定譚教官和另一半在一起的時候就小鳥依人了。」
「老子是攻!懂不懂!上面那一個,不知道的滾一邊去!」譚景御挫敗的開口,這些混蛋皮癢癢了是吧,竟然拿調侃到自己的頭上!
「解釋就是掩飾。」
「譚教官惱羞成怒了。」
「好了,不說了,訓練訓練,大家都懂得,對吧,你懂得。」
格斗房里又熱火朝天的訓練起來了,眾人雖然在听到譚景御說的那一刻有些的震驚,但是這些人都很年輕,接受能力也強,這樣的事情他們所在的軍區也都有,看多了,听多了,也就習慣了,再說了看譚景御那痞子樣,一點都不顯得娘氣,所以大家接受起來比較容易。
更何況如果是普通的軍人,或許大家還會擔心這事被上面知道了,估計得月兌了軍裝滾蛋,但是譚景御的身份不同,誰也不能因為他喜歡一個男人就將他踢回家去,而且喜歡男人,或者喜歡女人,和他在軍區里沒有任何的關系,說到底那是人家晚上關上門的事情,和其他人根本無關。
「童教官,譚教官的另一半是個什麼樣子的?」那邊譚景御正在教授格斗的經驗和技巧,這邊閑下來的大老爺們也八卦起來,齊刷刷的向著童瞳靠攏,一個個耳朵尖子都豎起來了。
說實話,特訓隊的這群男人還真的想象不出譚景御談戀愛到底是什麼模樣,如果說譚景御開著跑車去泡酒吧,去勾搭女人,他們還是可以想象出來的,誰讓譚景御身材修長筆挺,五官帶著一種俊美,配上吊兒郎當的氣質,一看就是個紈褲,但是一想到譚景御真的有了另一半,還是一個男人,大家也都八卦起來了。
「沐哥很好,很漂亮。」童瞳想起譚景御和沐放在一起的時候,那分明就是一個頭忠犬,哪里有面對這些特訓隊成員時的邪魅和算計,絕對的百分百好男人。
一個男人被說為漂亮?八卦的眾人腦海里惡補著一個雌雄莫辨的男人穿著中性的衣服,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的模樣,這讓一群鐵血漢子集體惡寒的直發抖,太難以接受了,對于部隊里的男人而言爺們沒有關系,粗獷才是本質,滿口爆粗口那是野性,但是一個漂亮,說話娘氣的男人,他們真的很想死,再想到譚景御抱著一個漂亮男人談戀愛,所有人都發現自己腦子里是一片漿糊,太受不了了。
童瞳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一張張扭曲的臉龐,不由笑了起來,「沐哥不女氣,對了,我有照片。」童瞳也解釋不了沐放身上那股妖孽的強大氣場,所以直接看照片吧,有圖有真相。
童瞳手機里存著譚景御和沐放的一張合照,陽光之下,一個英俊帥氣,一個傾城妖孽,照片里譚景御穿著休閑裝,很痞很酷的攬著沐放的肩膀,英俊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的欠揍的痞氣,看著沐放的目光里帶著溫暖的情誼。
沐放的臉非常的漂亮,絕美驚艷,但是一點都不顯得女氣,微微抬著尖細的下巴,半眯著狹長的眼眸,渾身流露出強大的妖孽氣場,看起來非常的女王,高傲不可踫觸。
「這也太漂亮了。」不是沒有見過漂亮的女人和男人,但是電視上那些花美男太娘,沒有男人的氣質,所以這群大老爺們根本都看不起,沐放雖然也漂亮,但是眯著眼,睥睨遠方的眼神,雅痞俊美,半點不像那些花美男。
「譚教官下手太快了。」這要是讓自己踫到,也不會放過啊,真的太驚艷了,竟然還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看起來很傲嬌,嗷嗷,不行了,會流鼻血的。
「老子的人也是你們能覬覦的?皮癢了是吧,正好練練手。」譚景御自然注意到這邊集體發出的感嘆聲,過來一看,一群大老爺們色眯眯的盯著沐放的照片發春,這還得了,揍不死這群混蛋。
「還不知道是誰放倒誰呢!」沒有女朋友,連小手都沒有模過的一眾孤家寡人的男人們齊刷刷的將嫉妒的目光看向譚景御,熱血沸騰著,今天不放倒譚教官,他們這群老爺們就將名字倒過來寫。
「就是,譚教官你可是犯了眾怒!」陰陰的聲音從牙縫里擠了出來,出生譚家,那是譚教官生的好,有童教官這麼厲害的二嫂,那是譚副市長眼光好,竟然連找個男伴侶都找到這麼絕色的,這讓他們這些精力過剩,只能靠五指姑娘擼管子的雄性動物們怎麼能不眼紅,不嫉妒。
「小爺怕你們嗎?放馬過來!」
「譚教官你可別後悔,兄弟們,上啊!」
這不是練習格斗,這是打群架!童瞳無奈的看著一大群混戰在一起的男人們,順手拿過手機 嚓 嚓拍了下來,沐哥也擔心譚三哥在軍區怎麼樣,正好給沐哥看看,譚三哥精力旺盛的很。
童瞳原本該一早就回去的,只是因為飛鷹大隊的東方隊長這會留下來,想要和譚驥炎這個老戰友見見面,所以童瞳這才在這里等人。
「呦 ,果真年輕啊,精力這麼旺盛。」東方延推門進來,就看見不遠處打成一團的男人們,無奈的搖搖頭,年輕就是不一樣啊,這群人假以時日必定會是軍區里的中堅力量。
「好了,那我們走吧。」童瞳站起身來,反正譚三哥也不能回去了,引起眾怒被群毆,童瞳同情的看了一眼被眾人包圍起來的譚景御,估計譚三哥一會能不能站著走出去都是個問題。
童瞳和東方延一起開了一輛軍用越野車離開,而曾為昂這一次還是死皮賴臉的湊了上來,有了譚景御這個靠山,刀鋒大隊的人是半點不用顧忌曾為昂了,而且譚驥炎也承諾了會解決霍建昀隊長的問題,所以曾為昂這段時間過的很不好。
之前被譚景御從直升機上丟到了水里,受凍了,然後第一次直接接觸軍演,子彈刷刷的在頭頂上飛,曾為昂嚇的夠嗆,畢竟在w4號地區,地勢險境,譚景御還偏偏在一旁說什麼哪次哪次軍演誰摔下山崖死了,誰誰不小心又死了,誰誰說跌斷了脊椎骨終身殘廢了,害的曾為昂驚恐的感覺刀鋒大隊的人都要害死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童瞳要回去,曾為昂寧願吐死自己也要跟過來,而且大雪天童瞳也不可能開快車。
「這是怎麼回事?」東方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疑惑的看了一眼後座將安全帶系上,雙手牢牢的抓著車門,臉色蒼白,不停發抖的曾為昂,東方延並不知道刀鋒大隊的事情,也不知道曾為昂,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看到童瞳卻如同老鼠看到貓一眼,抖的厲害,而童瞳雖然讓東方延也是恨的牙癢癢,但是平日里童瞳看起來那也是秀色可餐,乖巧可愛的。
「我開車比較快。」童瞳也沒想到曾為昂竟然還有心理陰影,自己還沒有加速就嚇成這樣了,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瞄了一眼東方延,「你介意我加油門嗎?」
「請便。」開快車的事情東方延也做過,是個男人都喜歡極速,更何況他們飛鷹大隊經常出任務,有的時候那車速可是非常快的,童瞳並不是如同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無害,她喜歡開車快,東方延也自然的接受了,只是看到後座曾為昂再次抖動著身體,嘴唇哆嗦著,唯唯諾諾的模樣讓東方延也是嫌惡的皺了一下眉頭,這也太孬種了一點。
曾為昂以為下雪天童瞳不可能開快車,卻沒有想到路況越差,越是考驗車技的時候,所以童瞳依舊將油門踩到了底,越野車高速的狂飆起來。
「我操,你這不是開快車,你這是玩命那!」一把抓住了座椅穩住了自己前傾的身體,東方延終于明白為什麼曾為昂已經嚇的快要尿褲子了,這哪里是開快車啊。
嘖嘖兩聲,東方延看著翹著嘴角,表情很是愉悅的童瞳,朗笑一聲的將安全帶也給系上了,快要過年了,他可不想在醫院里渡過,「驥炎就不管管你?」
東方延是譚驥炎的老戰友,自然也知道譚驥炎的性子,冷酷古板,偏偏骨子里還月復黑,這車速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譚驥炎那面癱不管?這可是自己的女人,北京可是全國最堵的城市,這麼快的車速不出事才怪。
「你偏要破壞我的好心情。」童瞳沒好氣的直瞪眼,譚驥炎能不管嗎?每一次和譚驥炎冷戰,十次至少有六次是因為自己開快車。
「不錯,不錯,有前途,我當初可是想了無數法子讓譚驥炎變臉,可是譚驥炎那面癱臉根本就是神經壞死。」東方延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還贊賞的拍了拍童瞳的肩膀,力度之大,讓童瞳手也抖了一下,方向盤失控,汽車在路面上打滑,後座曾為昂嚇的嗷嗷慘叫起來。
「我可不想被譚驥炎吊銷駕照。」重新將車子穩了下來,童瞳指控的看著害的自己差一點車禍的東方延,還真是不怕死的,這麼快的車速他竟然敢拍自己的肩膀。
「那個一時激動,失誤失誤。」模模鼻子,東方延只能坐好,主要是他實在太想看看譚驥炎那冰山臉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表情,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童瞳這姑娘看起來文靜乖巧,可是偏偏做的事卻是讓很多男人都比上的,估計譚驥炎的日子過的也是水生火熱吧。
嘎吱一聲!童瞳踩著剎車,可是因為地面有些濕滑,越野車又滑行了一段路,車子這才停了下來,伴隨的是童瞳和東方延同時的威脅聲,「不許吐!」
開玩笑,這里到城區還有兩個小時,如果曾為昂在車子里吐了,那麼童瞳和東方延可得忍著酸臭味兩個多小時,東方延看不起曾為昂,童瞳也差不多,所以曾為昂一只手難受的捂住嘴巴,喉結下滑著,吞咽聲響起。
「我靠!」東方延只感覺胃里一陣翻滾,直接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沖了出去,他媽的,這太惡心人了,看到一個人將嘔吐物又吞了回去,不能想了,東方延恨不能將曾為昂給踹回訓練基地。
童瞳也是皺著眉頭,和東方延對望一眼,他們這個時候將車子開走,把曾為昂丟在這里會不會太過分了?不行,曾家和譚驥炎最近聯系上了。想了想,童瞳搖搖頭,這麼不道德的事情還是不能做的。
「別和我說你心軟?」東方延呼吸著濕冷的空氣,不相信的斜睨著童瞳,一個人能將飛鷹大隊給滅了,還能將張德這個陸戰旅的旅長給爆頭了,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外表看起來這麼和善無害,手上面絕對是沾過鮮血和人命的。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丟在這里,他還在發燒,說不定就死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童瞳一臉正色的開口,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東方延,「你這哪里像是軍人,分明就是草菅人命的儈子手。」
「我會和譚驥炎討教討教車速的問題。」東方延那也是兵油子了,在軍區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好糊弄的,一看童瞳這模樣就知道有貓膩。
「將人敲暈。」鄙視外加鄙視!童瞳說出了辦法,要是一會曾為昂沒有忍住吐在車里就是他們遭罪了,又不能將人丟在這里,只能將人給打暈了帶回去。
東方延贊同的點了點頭,將人丟下來畢竟不太好,這里外荒蕪,放眼看去白茫茫的一片,連個人影子都沒有,弄不好還真的會出人命。
一陣寒風刮了過來,空闊的四周,白雪皚皚,安靜的听不到其他的聲音,童瞳皺了皺小鼻子,又仔細的聞了聞。
「冷了回車子里。」外面的確非常冷,東方延提醒著童瞳,等曾為昂吐干淨了,東方延就直接過去將人給敲暈了丟後座上。
「不是,空氣里有腐臭味。」童瞳正色的開口,這邊因為靠近軍區訓練基地,公路上出入的也都是軍方的車輛,大雪皚皚,荒無人煙,可是淡淡的腐臭味讓童瞳感覺到了不對勁,天這麼冷,一般而言死掉的鳥或者動物都會被凍住,不可能發出腐臭味的,這麼冷的天,腐臭味還是飄散在空氣里,那肯定是大型的動物,說不定就是人。
「傻了吧,這樣的天氣怎麼可能聞到腐臭味。」東方延懷疑的看了一眼表情嚴肅的童瞳,自己也努力的嗅了嗅鼻子,可是除了濕冷的空氣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多余的味道。
經過實驗之後,童瞳的五官就靈敏了很多,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判斷,童瞳直接離開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走下了路面,向著腐臭味的方向尋了過去。
東方延見狀也只能跟過去,而當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時,東方延表情也沉重起來了,果真有淡淡的腐臭味,而被丟下的曾為昂也是一腳深一腳淺的跟了過來,人畢竟都是有好奇心的,即使此刻曾為昂已經吐的人都虛月兌了。
野外偵查東方延和童瞳都是高手,兩個人快速而仔細的看著四周,然後齊刷刷的將目光集中到了有點雜亂荒草的這邊。
兩個人都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浮雪被撥開,腐臭味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非常的濃郁,土地被凍了,有些的硬實,但是用匕首挖起來還是非常的快,兩個黑色的塑料袋出現在土坑里,腐臭的味道都讓人作嘔。
東方延用匕首劃開,一顆人頭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膚色清白,眼珠暴凸,從脖子處被斬斷的,看起來猙獰而恐怖,湊過身體好奇看著的曾為昂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嚇的狠了,一墩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畢竟任誰看到袋子里有一顆從脖子處被砍斷的人頭都會嚇的夠嗆。
「你認識?」東方延看著目不轉楮盯著人頭看的童瞳,不得不佩服童瞳的膽子之大,一般人看見這麼一顆人頭,多少會被嚇倒,就連東方延也感覺有點人,但是童瞳卻不眨眼的盯著,可是如果認識,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
「我以前學過顱骨修復,這有可能是失蹤的段利民。」童瞳語調沉重了幾分,她雖然沒有看過段利民,但是卻見過段利民的兒子段旻,如今仔細一對比顱骨上的各種數據,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相似度,很有可能就是失蹤的段利民。
段利民果真不是失蹤而是被殺了,童瞳拿出口袋里的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給了譚驥炎,腐臭味飄散在空氣里,身體被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的,不用繼續開挖也知道袋子里肯定是其余的殘尸。
譚驥炎這會正在辦公室里開會,因為童瞳中午會回來,所以糖果今天早上就被譚驥炎接到了辦公室里,而此刻,正在談論招商引資的竇姓富商的女兒竇婷正坐在沙發上,听到手機響了,竇婷立刻從糖果手里搶過手機。
童瞳去了軍區訓練基地,所以糖果又開始霸佔了譚驥炎的手機,因為手機屏保就是童瞳的照片,雖然一分半鐘之後手機就黑了,但是對糖果而言童瞳就在手機里。
竇家將竇婷帶過來根本不是為了開會,畢竟竇婷長的也漂亮,放寒假了剛從國外牛津大學回來,跟在富商後面說是開會,其實是為了交際,酒桌上,有個留學國外的大美女陪酒說話,三句兩句,估計事情就辦妥了。
可是譚驥炎卻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要討論事情絕對不去酒桌子上,直接去會議室,竇婷恨的牙癢癢,畢竟不去酒桌子上她就沒有了用武之地,不過終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竇婷也知道譚驥炎的冷肅認真,鬧僵了不好,最後還是笑著說自己留在辦公室里照顧糖果。
譚驥炎可是北京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年紀輕輕,早已經是副市長,如今勝任市長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背後是軍區譚家,結實的一幫朋友也都是權貴富商,只可惜譚驥炎結婚了,糖果都快兩個月大了,其他人都沒有機會了。
「咿呀咿呀!」糖果並不喜歡哭,所以看到自己的手機被搶走了,不由瞪大烏黑的眼楮,撲稜著小手抗議著。
竇婷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童瞳的名字,也多少知道一點譚驥炎和童瞳之間的感情傳聞,知道他們夫妻恩愛,不由的想要看看童瞳和譚驥炎發了什麼樣的短信,所以鬼使神差的打開了手機,然後童瞳發過來的照片就顯現出來了,高分辨率的手機拍的照片那也是非常清楚的。
「啊!啊!」竇婷嚇得將手機丟在了地上,放著嗓子尖叫起來,臉色蒼白蒼白的,太過于驚嚇之下,竇婷呼吸有些的急促,她天生就有氣管炎,這會一緊張,就不能呼吸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抖的翻動著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包包,尋找噴霧器。
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于靖正在工作,原本糖果是讓于景幫忙照看一下的,但是竇婷自告奮勇的要照顧糖果,而且這一次的招商引資也是一個大項目,所以譚驥炎只是交待了于靖一聲,讓他不要關上門,注意著糖果就帶著一批下屬和竇老板去會議室開會去了。
「出什麼事了?」于靖听到變了調的慘叫聲,也嚇得差一點將文件給劃破,匆匆的丟了手里的鋼筆,快速的跑了過來。
糖果無辜的在嬰兒車里笑著,張大著一雙烏黑的大眼楮,笑容甜美,看到于靖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口水一下子就從嘴巴里流了下來。
糖果總不至于欺負竇婷吧?于靖雖然知道糖果很聰明,比起普通小嬰兒那聰明多了,但是畢竟只有兩個多月,連坐都坐不起來,自然不可能真的欺負到竇婷。
終于拿到了噴霧器,竇婷深呼吸著,這才沒有了窒息的感覺,只是臉色依舊蒼白的沒有一點血絲,驚恐的眼神失去了焦距。
「竇小姐,怎麼了?」于靖撿起地上已經黑屏的手機,疑惑的看了一眼將手機放到了糖果嬰兒車上的小平台上,糖果是躺著的,不可能將手機弄掉在地上,那就是竇婷拿了糖果的手機了,想到此,于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唯一的當事人糖果。
「依依呀呀呀。」就是這樣的,壞人搶糖果的手機!糖果用力的睜大自己的大眼楮,對著于靖呀呀的說了一句,然後無辜的表情立刻轉為凶狠,笑容也失去了,抿著粉紅色的小嘴巴扮冰山,努力的瞪著竇婷,壞人搶糖果手機,還使勁叫喚的嚇糖果,耳朵痛痛。
于靖無奈的看著說話的糖果,可惜自己听不懂啊,不過于靖倒是將手機給按了一下,立刻看到手機上童瞳發過來的死人頭,段利民!于靖臉色倏地一變,一半是被嚇的,一半是因為死者正是段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