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
病房。
「沒事,只是胃痛,吃了藥,好好調養兩天就行了,三餐要正常,不能飽一頓餓一頓,現在年輕沒有感覺,到年紀大了,到時候胃痛就折磨人了!現在是胃痛,以後說不定就弄成了胃病,不要依仗著年紀小就胡鬧……」歐陽明先是安慰著擔憂的譚驥炎,可是說著說著,表情就嚴肅起來,喋喋不休的叮囑就變為了責備。
看著挨訓的譚驥炎,童瞳蜷縮著身體慢慢的將小腦袋給縮進被子里,蒼白著小臉上帶著偷偷的竊笑,讓譚驥炎懲罰自己,折騰自己,用黑臉嚇自己,被歐陽叔叔訓了吧!可是剛笑著,胃部又是一陣絞痛,童瞳小手用力的揉著難受的胃,何鳴這個混蛋害人不淺!
「小瞳,你笑什麼?到底是誰胃痛被驥炎抱進醫院的!?」歐陽長篇大亂的說了一通之後,還是很滿意譚驥炎听勸的陳懇態度,可是一轉頭卻發現原本最該被訓斥的罪魁禍首這會正窩在被子里偷笑。
可惜因為不舒服,童瞳慘白的臉上笑容扭曲起來,讓歐陽明是又好氣又好笑,以前感覺小瞳挺乖的又懂事,可是後來歐陽明發現童瞳受傷進醫院的次數比普通人多多了,基本一出門就闖禍就惹事,這讓歐陽明都感覺是不是童瞳的乖巧是裝出來的啊,否則怎麼就這麼能惹事呢?
「又難受了?」譚驥炎面帶關切的快速的走到了床邊,看著可憐兮兮的點著頭蔫下來的童瞳,自然舍不得責備什麼,溫暖的大手伸進了被子里替童瞳按摩著胃部,原本黑沉冷硬的表情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余下最深切的關心和疼愛。
「驥炎,你不要慣著她,何家是那麼好進的,太胡鬧了!」門口傳來一道溫和而熟悉的嗓音,連夜趕過來的童嘯責備的看了一眼窩在被子里和譚驥炎撒嬌的童瞳,對于童瞳擅自去何家的事情,童嘯知道之後也是氣的牙癢癢,帶著一身的火氣過來了。
「爸。」童瞳軟軟的喊了一聲,清澈如水的目光可憐的看著臉上不悅的童嘯,只是看起來可憐巴巴的,但是被窩里小手卻在譚驥炎給自己按摩胃的手背上狠狠的掐著,不是譚驥炎這麼折騰自己,自己怎麼會飽一餐餓一頓的給弄成胃痛了。
「是我沒有照顧好小瞳。」譚驥炎沉聲的開口,畢竟童瞳胃痛這件事責任在自己,其實譚驥炎原本也不會失控的,可是偏偏每一次都被童瞳給氣的失去理智,結果這一次在床上鬧騰狠了,到現在譚驥炎肚子也是餓扁了,只是餓過頭了也不知道餓了,再加上之前又擔心童瞳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肚子。
「我的女兒我知道,何家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嗎?」半點不听譚驥炎的話,童嘯原本總是溫和的臉此刻卻帶著幾分霜冷,一想到童瞳竟然這麼胡鬧,童嘯溫和的目光冷了幾分,這個孩子總是依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這是沒有出事,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童嘯都不敢想象。
「何家是怎麼回事?」歐陽明一頭霧水不解的看向童嘯,他今天剛好值夜班,所以譚驥炎電話過來的時候,歐陽明立刻安排了醫生給童瞳檢查,還好只是普通胃痛,而童瞳之前餓了四餐後來又吃撐了,然後又餓了兩餐這才導致的胃痛。
看著童瞳這麼拿自己的身體胡鬧,飽一餐餓一頓的,所以歐陽明剛剛還嚴厲的批評著童瞳,結果看到童嘯這個總是溫文爾雅的好友竟然板著臉生氣,再听到何家,歐陽知道事情絕對不是胃痛這麼簡單,何家?歐陽明雖然醉心研究醫學,但是北京上層圈子里的人沒有不知道何家的,難道真的是那個何家?
「就是那個何家。」童嘯點了點頭肯定了歐陽明的想法,面色不善的看著童瞳,「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人去了何家,有多少人尸骨無存的消失了?何家是什麼地方,驥炎沒有告訴你嗎?竟然還敢瞞著我們,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
何家可以算是北京城的隱世家族,何家力量之龐大無人知曉,當然,真的算起來何家並不一定比崔家、譚驥這樣的名門世家勢力大,但是何鳴這個何家當家人卻是所有人忌憚的存在,何鳴太瘋狂,他只要看誰不順眼,他可以傾盡何家所有的力量去打擊報復,不在乎後果不在乎什麼法律法規,何家說句不好听的就像是一只瘋狗,不惹到何家還好,惹到了,何家可能會幫忙,也有可能幫倒忙,輕則是傾家蕩產,重則家族覆滅。
曾經很多人想去何家尋求幫忙,但是常常都是有去無回,死的死傷的傷,對于何家這種變態的行事風格,所有人只有一個字︰避,不要去打擾何家,不要去求何家幫忙。
而何家也從來不會主動生事,所以到如今何家和整個權力中心都是相安無事,所以大家也都默認了這個規則,何家太變態,只要避開不和何家有交集就行了,可是誰知道今天早上從何家竟然散出了消息,何家出面保下秦清,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到了水中激蕩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震驚,不明白譚家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能讓何家出面。
病房里一開始只是歐陽明一個人批評童瞳,現在再加上一個童嘯,當然童嘯不會像歐陽明這樣喋喋不休,童嘯就這麼站在病房里,白熾燈的光芒之下,俊逸的臉上帶著疲憊和失望,就足以讓童瞳飽受煎熬。
「我保證以後再不胡鬧了!」半個小時之後,童瞳終于在等到歐陽明說的嘴巴干了去喝水的時候,主動的道歉,坦陳錯誤,恨不能將時間倒轉回去,自己只是去了一趟何家,為什麼感覺似乎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惡行,童瞳被歐陽明念的都要剖月復自殺了。
「以後有什麼事和驥炎商量,不要胡鬧讓我們擔心。」童嘯也舒緩了臉色,溫和的表情讓備受懲罰的童瞳終于見到陽光了,笑著猛點頭。
童瞳松了一口氣,雨過天晴了,不過為什麼不管是譚驥炎生氣,還是爸生氣的時候都喜歡板著臉,一言不發就用這麼冷漠的態度煎熬你,這簡直是懲罰的最高境界,看了一眼喝完茶水潤了嗓子又準備繼續念叨的歐陽明,童瞳眼楮一亮,立刻搶先開口,「爸,我上次看到歐陽叔叔家里又買了一箱子方便面!」
「你又吃方便面?」童嘯快速的回頭看向眼神躲閃、表情心虛的歐陽明,剛剛他還說小瞳不注意身體,飽一餐餓一頓,結果呢?自己一轉身就天天吃方便面!
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歐陽明連連保證著以後絕對不偷懶吃方便面,就算廚藝不好也會自己煮面條吃,還保證打兩個雞蛋在鍋里,健康又營養,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自己就是醫生,不知道方便面里有多少添加劑嗎?」童嘯無奈的嘆息著,自己工作太忙,也沒有辦法照顧到歐陽明的飲食,讓他請個佣人在家幫忙煮飯,歐陽明又嫌棄家里有陌生人不舒服,偏偏他又不喜歡吃外面餐館里的盒飯,說是油鹽放的太多,結果自己就隔三岔五的吃方便面,比童瞳的行為還要惡劣。
「難道這就是一物降一物?」童瞳笑著靠在譚驥炎身上,如同偷腥得逞的小野貓,畢竟剛剛足足被歐陽明念叨了半個多小時,這對童瞳而言也是酷刑折磨。
「歐陽叔叔有時候就是個老小孩,除了在醫學上精通之外,其他都得依靠爸爸照顧著。」譚驥炎笑著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童瞳,捏了捏她的蒼白的小臉蛋,「還痛嗎?要不要喝點熱水?」
「好多了,你快出去吃點東西,否則你要是也餓出個胃病來,估計歐陽叔叔就要變身唐僧把我們倆給念叨死。」童瞳拉下譚驥炎放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雖然不想一個人待在醫院里,但是更不想讓譚驥炎也挨餓。
「嗯。」譚驥炎站起身來,確定童瞳的確好多了,自己這才決定出去買東西吃,他原本就比小瞳大幾歲,而且他還想要和小瞳長長久久的活著,所以健康的身體是首要,譚驥炎也不會矯情的說什麼要和童瞳一起挨餓生病有難同當的話,雖然听起來浪漫但是卻一點不實際,愛一個人便是好好照顧自己,不讓對方擔心,然後才有力量去照顧對方。
胃痛其實很磨人,即使吃了藥,童瞳還是有點不舒服,病房里安靜下來,因為三個孩子還在家里,所以童嘯在看過童瞳之後就先回西湖苑別墅去了。
童瞳很不喜歡醫院,或許是四歲那年的記憶太過于深刻和痛苦,當年童瞳的母親慘死之後,童瞳被童嘯帶回了醫院,那個時候童瞳就討厭醫院,討厭這樣雪白的牆壁,討厭空氣里的藥水和消毒水的味道。
崔斌推開門進來時,童瞳正蜷縮著身體,小臉枕在雪白的枕頭上,病房基本的色調都是白色的,只有童瞳的頭發是烏黑的散落在一片雪白里,慘白的小臉,黑黑的眼楮失去了往日里的神采,崔斌心頭猛然一悸,似乎有什麼敲擊在了心間一般。
在崔斌的認知里童瞳是可愛嬌憨的,偶然看起來還有點天然呆,但是當惹到她的時候,童瞳那凌厲的身手,嘴角冷冷的笑容,身上沒有散發出殺氣來,但是卻會讓人感覺到一種震懾和害怕,這是崔斌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童瞳,小小的一團縮在被窩里只露出臉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失去了焦距,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將她攬到懷抱里保護著疼愛著。
「是你和譚驥炎打架的?」被打斷回憶的童瞳一抬頭就看見了崔斌的臉,比起譚驥炎只是有點青紫的眼角,崔斌看起來就慘多了,嘴角破裂著,臉頰還有些的腫,譚驥炎只是淤青了眼角,可是崔斌整只右眼都是淤青的,即使戴著墨鏡也遮擋不住瘀痕,而敢和譚驥炎動手的人除了崔斌估計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听到童瞳的問話,崔斌表情倏地一下冰冷下來,畢竟比起譚驥炎他被打的慘多了,而且還是譚驥炎先動的手,這讓崔斌眼神陰狠著,可是看到童瞳這一張滿是敬佩的小臉,突然的,那勃然的怒火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盡。
童瞳如同一根刺,崔斌知道該將她從心里拔去,可是偏偏的就是舍不得,心里頭生了眷戀,她的每一種表情,每一個眼神都如同帶著誘惑的魔力,讓崔斌總是忍不住的想要收藏。
今天晚上來醫院,崔斌告訴自己是因為想要探听一下童瞳到底是如何讓何家出面幫忙的,可是這只是一個理由只是一個借口,他想要見童瞳,在收到消息知道她去了何家,在知道她生病連夜進了軍區醫院之後,崔斌當時就形態盡失的打碎了手里的茶杯,擔心害怕——這一刻崔斌深切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何家有多麼的變態,何鳴這個當家人如何的瘋狂,能從何家安全退出怎麼可能不受傷,崔斌連夜開車到了軍區醫院的門口,坐在汽車里時,崔斌並沒有下車,他不該過來的,只是當察覺到時自己已經到了這里。
在汽車里坐了十多分鐘之後,崔斌準備發動車子離開,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譚驥炎一個人從住院部這邊走了出來,上天似乎總是和人開玩笑一樣,崔斌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消失了,崔斌終于還是下了車到了病房這邊。
「你來做什麼?」童瞳從被窩里爬了起來,坐直著身體,略帶幾分戒備的看向不發一言站在病房門口的崔斌。
藍色的病服有些的寬大,隨著童瞳起身的動作,圓領口的病服微微的滑落了幾分,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而那美麗的鎖骨處嫣紅的吻痕和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青青紫紫的痕跡向著領口下的肌膚蔓延著,猶抱琵琶的遮掩讓崔斌眼神陡然之間熾熱起來,而在悸動的之後卻又是生氣的怒火和嫉妒。
童瞳不解的看著突然生氣的崔斌,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猛然瞪圓了眼鏡,譚驥炎這個混蛋,絕對是將自己當成肉骨頭在啃!童瞳快速的拉起衣服將鎖骨上的吻痕給遮擋住了,警惕的看了一眼門口,門外的人是誰?差不多和崔斌同時過來的,但是並沒有進來,反而是站在門外偷听。
「這就是陪了何鳴一晚上留下的痕跡?譚驥炎真的甘心戴綠帽子?」對上童瞳目光里的警惕,崔斌心里頭掀起狂暴的怒火,嫉妒的情緒如同惡魔的觸手一般纏繞在了心頭,將理智完全擊潰,崔斌冷血的笑著,大步向著床邊逼近,如同喪失理智的野獸,表情凶狠而危險。
「是我留下的吻痕又如何?怎麼,崔副市長這是不甘心還是嫉妒我沒有在你身上留下這些歡愛的痕跡。」崔斌進來之後門並沒有關上,所以只比崔斌遲了一分鐘不到時間過來的何鳴將他和童瞳之間的對話听的清清楚楚。
何鳴還是一身中山裝,襯托著身體更加的清瘦,略帶蒼白的臉上表情陰譎的看著走到床邊的崔斌,玩味的勾著嘴角,「放心,我是不介意性別的。」
不是沒有被人勾引過,但是那都是女人,如今崔斌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調戲,這讓崔斌原本就不高興的臉上表情更加的陰狠,崔斌平日里都是斯文翩然的姿態,看起來就是世家子弟,可是此刻卻被何鳴給氣的面容猙獰起來。
「嘖嘖,譚驥炎對情敵果真不手軟,放心,我會好好疼愛你的。」何鳴看著崔斌這一張被打過後的臉,依舊笑意盎然,慢慢的走了過來,明明是清瘦的身影卻帶著一種震懾的氣勢,一手挑起了崔斌的下巴,詭譎一笑的嘖嘖兩聲。
如果說今天在辦公室里被譚驥炎打出乎崔斌的意料之外,但是還算可以理解,畢竟是崔斌主動挑釁惹火了譚驥炎,男人之間的打架也挺正常,但是被何鳴這個瘋子調戲,崔斌是徹底傻了,畢竟崔斌怎麼看也是一個英俊斯文的男人,和沐放那種絕美傾城有著天壤之別。
噗嗤一聲,童瞳終于被眼前驚悚的一幕給逗的笑了起來,對上何鳴和崔斌同時看過來的視線,童瞳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聲音笑的顫抖,「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
「瘋子!」崔斌終于回過來神來,啪的一下打開了何鳴放肆的手,嫌惡的擦了擦下巴,又看了看童瞳,終究憤怒的轉身離去,畢竟和何鳴這個瘋子計較根本就是做無用功。
「看到沒有,對付無恥的人就要比他更無恥,對付就要比他更色。」何鳴悠然的笑著,瞄了一眼笑的眼淚都出來的童瞳,原本還以為她是冷靜的人,仔細一查才知道這是一個一出門就惹禍的禍害,也幸好譚家勢力財大才能罩得住。
「你來做什麼?」童瞳揉了揉笑的有些酸的腰,她不會認為何鳴是來看望自己的,當然,能這麼快查出來譚驥炎和崔斌打架了,童瞳不得不佩服何家的情報系統。
何鳴並沒有接過話而是徑自的走到了窗戶邊,拉開窗簾,目光悠遠的看著窗戶外的夜色,沉默片刻之後才道,「我過來是告訴你,我和你之間的交易僅限于我們之間知道,如果告訴第三者,即使是譚驥炎,交易就取消,我現在能保下秦清,日後就可以再次將秦清送進監獄。」
「為什麼現在才說?我或許已經告訴譚驥炎了。」童瞳有些詫異,畢竟自己離開何家到現在都過了七八個小時了,當然童瞳也沒有來得及和譚驥炎說何鳴的交易,畢竟這七八個小時一直在做少兒不宜的事情。
「這是何家的規矩,你不知道譚驥炎卻明白。」肯定的語調帶著天生的高傲,讓人听起來感覺牙癢癢,這是何家當年的規矩,何鳴接手何家之後讓何家退出了政治權力的中心,但是這一條規矩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以前若是有人求到何家幫忙,並且完成相對應的條件之後,何家會出手,但是這個交易只局限于當事人和何家的人知道,如果交易一旦泄露出去,那麼何家會不惜一切代價報復,所以譚驥炎在知道何家出面保下秦清之後,即使再生氣也沒有主動詢問童瞳她到底和何鳴怎麼達成的交易,因為一旦泄露,就等于交易失敗,以何鳴的變態甚至可能直接將秦清給弄死在看守所里。
童瞳皺著小眉頭,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果真是夠變態的,自己還想告訴譚驥炎自己只需要去將一個叫葉謹之的男人帶回北京就可以了,看來現在是不能說了,到時候自己如果離開不知道譚驥炎會不會又生氣,一想到譚驥炎的怒火,童瞳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一點都不能透露給譚驥炎知道嗎?」
「你想讓告訴譚驥炎讓他不要擔心你,畢竟這一次交易並不是什麼困難危險的事情?」轉過身來,何鳴靠在窗邊,笑眯眯的看著猛點頭的童瞳,眼中笑意更深了。
「而且這一次你惹譚驥炎生氣了,還被在床上折騰的很慘,所以你不想無聲無息的離開北京,怕譚驥炎擔心是不是?更怕譚驥炎秋後算賬?」不得不說何鳴非常聰明,他完全掌控了童瞳的心思和想法。
「嗯嗯,我保證不泄露太多,我就是告訴譚驥炎會離開一段時間,而且沒有危險。」童瞳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畢竟連崔斌這樣的人都能被何鳴給三言兩語就氣的臉發青的拂袖而去,不得不說比起變態程度,何鳴認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
何鳴笑出聲來,表情極其愉悅,似乎被童瞳這麼懇切的小模樣給逗樂了,只可惜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恨的幾乎要抓狂,「我的答案只有一個,不能!你若是泄露出一絲一毫,交易就取消!我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相親相愛的戀人,看到你們煎熬,看到你和譚驥炎吵架,我感覺心里平衡多了,當然了,如果你和譚驥炎能離婚的話,我答應你日後何家傾盡所有也會幫你一個忙,不管你的要求什麼,即使何家破裂我也會言出必行。」
被何鳴的話給噎的徹底無語,童瞳呆愣愣的看著何鳴,這得心理多麼變態,人格多麼扭曲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根本就是一個渣!人渣中的極品渣!
「我不稀罕!」童瞳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小拳頭攥的啪啪響,若不是怕一拳頭打死了何鳴,到時候會連累秦清和譚驥炎,童瞳真想將眼前這個惡毒而變態的瘋子給狠狠的打一頓。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要知道多少人都想要我的這個承諾?」繼續誘惑著,如同收了獠牙的魔鬼。
「不需要!葉謹之一定是受不了你這個瘋子才會離開的!」恨恨的聲音,童瞳毫不客氣的反擊著,不就是毒舌嘛,誰怕誰!
「你還真什麼話都敢說!」何鳴的聲音緊繃著,倒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都敢做了,還怕我說出來,再說了你不也是有求于我將葉謹之帶回來。」哼哼兩聲,童瞳臭屁的一揚尖下巴,反正是公平交易,自己干嘛要怕何鳴。
「你以為普天之下就你一個人有能耐?」怒極發笑著,葉謹之就是何鳴的逆鱗,觸之必亡,何鳴陰冷的眯著眼看著大言不慚的童瞳,果真是個有趣的人,難怪譚驥炎和崔斌都陷進來了。
「我告訴你黑燁給我算過命看過面相,他說我是大富大貴之人,命中帶著福氣,遇難呈祥,逢凶化吉,而起還可以將好運氣帶給身邊的人。」童瞳得意洋洋的搬出了黑燁來,如果什麼人都能將葉謹之帶回來,何鳴這個瘋子就不會一直等到今天了。
「算命大師的胡扯你也相信?」嗤笑一聲,何鳴不屑的看著自鳴得意的童瞳,可是轉而一想,卻發現自己調查來的資料里顯示出童瞳還真的像是一個福星,她身邊在乎的人都過的一帆風順,連譚景御和沐放兩個男人在一起,譚家火爆脾氣的譚老爺子竟然也只是無視而沒有徹底反對。
「你認為我會用這樣的話來騙你?」童瞳正色的開口,她是絕對不屑說謊的。
何鳴陷入了沉思,何家是世家,何家情報之廣是外人無法想象的,何鳴自然也知道一些光怪陸離匪夷所思的事情,看著坐在床上,披散著頭發,面容精致的童瞳,何鳴忽然笑了,或許這是自己的轉機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那麼我免費奉送一個消息給你,這一次的幾國聯合演習里,關于軍區的比賽,你最好讓譚景御小心日本人,一些怪物會加入日本軍方的隊伍。」何鳴丟下話之後,悠然的邁著沉穩的步子離開。
若是其他人在場或許會質問何鳴為什麼明知道這樣機密的情報卻不上報,何鳴必定會冷笑的回一句,和我有什麼關系嗎?國家利益,民族大義,永遠都不是何鳴在乎的,他夠瘋狂,甚至被稱為瘋子絕對是名符其實的,或許葉謹之在還能勸住何鳴,可是葉謹之離開了,那無形束縛何鳴的牢籠就消失了,出柙的野獸只是獸類他的眼中是沒有國籍的區別。
病房里,童瞳看著自己還包扎著紗布的左手小拇指,慢慢的將紗布解開之後,童瞳活動了一下手指,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如今童瞳的傷恢復的特別快,而此刻小拇指已經能活動自如了,完全無法想象前幾天她的小拇指才骨折受傷了。
而因為童瞳的傷口痊愈的很快,之前歐陽明也給童瞳詳細檢查過了,血液一切正常,骨髓一切正常,身體里的各種細胞分裂同樣是一切正常,和梅博士之前記錄的那些失敗的實驗品完全不同,童瞳身上的變化似乎是一種完美的進化,只有優點好處,卻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若是完全依靠軍區士兵的單兵作戰能力和團體合作能力來比賽,童瞳敢肯定中**區絕對不會輸,但是想到日本右翼用手實驗培養出來的那些怪胎,梅博士的實驗也是這個方向的,但是梅博士的實驗並沒有成功,很多實驗品都是殘缺的,而童瞳或許是梅博士實驗里唯一一個成功的,但是日本右翼卻成功了,731部隊!童瞳表情嚴肅起來,如果從中日戰爭之後,日本一直在繼續人體實驗和研究,那麼日本比起梅博士的實驗室在時間上要多了幾十年,實驗會成功也不奇怪了,更何況梅博士的實驗畢竟只是梅家的一個分支,但是日本的人體實驗卻是傾盡全國之力,人力物力財力都遠勝于梅博士的實驗室。
譚驥炎拎著食物回來時就看見童瞳坐在床上面色沉重的思索著什麼,這孩子又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了!譚驥炎走了過來,大手揉了揉童瞳的頭,剛要開口,突然瞥見童瞳拆掉紗布的手,黑沉的鳳眸里眼神一暗,終究還是沒有提這個。
「我買了粥,要吃一點嗎?只喝水胃也會難受的。」避開不想要提的話,譚驥炎沉聲開口,面色平緩而溫柔,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童瞳的不妥。
「嗯。」童瞳看著櫃子上冒著香氣的粥,也有了幾分食欲,然後童瞳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外傷似乎痊愈的很快,但是因為身體自身出了問題而導致的生病並不會很快痊愈,如同她的胃痛。
「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吃飯。」一回頭就看見童瞳失神的盯著櫃子上的粥,思想早就神游到了九霄雲外,隨時隨地都能發呆的特性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譚驥炎莞爾的勾了一下嘴角,將勺子遞給了童瞳,滾床單果真是消耗體力的。
——分隔線——
兩天後。
童瞳去何家之前和譚景御是通了氣的,說好是三天的時間,譚景御哪里知道童瞳只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白天就跑回去了。
「二哥,我也是受害者啊,小丫頭要挾我的,我敢不從嗎?」哭喪著臉,譚景御連聲求饒著,心里頭直罵天,小丫頭這個笨蛋就算事情解決了,那也該待滿三天再回來啊,現在穿幫了,小丫頭沒事了,自己就慘了。
譚驥炎連眼神都吝嗇給譚景御一個,依舊低著頭繼續看著手里的文件,年底了工作量陡然之間多了很多,譚驥炎是真的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之前因為何家突然出面保下了何家,外界不知道何家到底和童瞳達成了什麼交易,只知道何家如今和譚家是有關系的,而原本這一次的換屆選舉,譚驥炎最開始是能升任市長的,可是因為秦清的事情之後,譚驥炎被牽制住了。
誰知道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何家出來這麼詭異的一攪局,秦清的案子不能再牽制譚驥炎不說,還因為何家的介入,譚驥炎借勢上位,直接升任為了北京市市委書記,而崔斌只是從副市長轉為了市長,實權上,如今譚驥炎雖然還不能成功壓制崔斌,但是卻可以和崔斌平分秋色,不得不說何家在這件事里的重要性,何鳴偏偏就是如此的狂吝,他知道譚驥炎借了何家直接上位,這樣的關系不利用就是浪費,崔家也放出負面的消息,說是何家之所以出面保下秦清是因為童瞳和何鳴之間有曖昧,上面的老一輩當初和何家是有幾分關系的,于是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下聯系了何鳴。
「是嗎?原來外面是這樣傳言的,那也不錯啊,這就是一家人了,不幫自家人難道幫外人嗎?」邪魅狂狷的話讓打探消息的老者被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但是至少驗證了何鳴和譚驥炎交好的傳言。
「譚書記,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幫著小丫頭胡鬧,二哥,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要是弄砸了這一次的比賽,老爺子不宰了我賣肉才怪。」譚景御湊到了譚驥炎身邊,諂媚的給譚驥炎捏著肩膀。
譚景御帥氣的臉上滿是討好之色,「二哥,你看這一次你升任了市委書記,直接壓過了崔斌的風頭,崔家肯定會在軍演里動手腳,二哥,我可是你親弟弟,代表著譚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二哥你剛剛升官了,這一次的軍演可是二哥你的門面,如果敗了,二哥你也是面子無光。」
「小瞳一個人也幫不了你多少。」譚驥炎皺了皺眉頭,這倒是一個問題,如果軍演失敗了,尤其是如果輸給了日本,小御在軍區的地位會一落千丈不說,譚驥炎這個新上任的市委書記也會臉上無光被影響,日後要開展工作和崔家抗衡的確困難多了。
「二哥,你是不是太小看小丫頭了,她那是人嗎?小丫頭狂起來絕對不是人!」听到譚驥炎的話,譚景御終于松了一口氣,只要小丫頭出面至少多了一半的贏面。
「呃,二哥我說錯了!小丫頭絕對是人,是你的人!」笑容僵硬在臉上,知道說錯話的譚景御連忙陪著不是,模模鼻子搖頭嘆息著,二哥這是自欺欺人呢,小丫頭就算是人,那也絕對不是正常人,如今子瑤都不是小丫頭的對手,譚景御還記得當初童瞳說了她和十一身手相當,當然,十一在電腦技術上更勝一籌,而童瞳的狙擊則是獨霸狙擊界。
可是半個小時之前,童瞳和十一來了一場對打,童瞳沒有任何懸念的贏了,十一如今的不管是速度還是力度都遜色了不少,更不用說童瞳那詭異的精準判斷,不管十一攻擊哪里,童瞳似乎都提前知曉了一般,搶在十一出手之前就先發制人,而挨了童瞳一拳之後,顧凜墨立刻不干了,心疼的跟什麼似的,抱著十一不撒手,最後有了戰意的十一也不得不終止了打斗,當然,所有旁觀的一眾人對童瞳變態的身手都保持緘默著。
「比賽的項目都出來了?」譚驥炎在文件末端簽上名字之後,修長有力的手指合上了文件,不得不說何鳴給的這個消息太有用了,譚驥炎雖然知道日本右翼如今培養出了不少怪物,但是卻沒有想到日本竟然敢將這些從實驗室培養出來的人直接放到軍區參加比賽。
一旦參加了比賽就等于告知全世界日本擁有一批怪物,這可不是非同小可的事情,譚驥炎沉默的思考著,日本不可能為了勝利而做出這樣的決定,用人類做實驗是會被全世界唾棄的,即使日本背後的靠山是美國,但是美國也不可能明面上支持日本用人類做實驗,所以日本一定有了完美的解釋來面對一切問題。
「沒有,這一次的項目是絕對機密的,到比賽當天才會公布,二哥你說日本竟然敢鋌而走險,畢竟有了萬全的準備。」譚景御慵懶的笑著,一道寒光自眼眸里閃過,這一次的比賽將是一場硬仗,而且是只能贏不能輸的硬仗!
「之前接觸過兩個人,一個是黑乙一個是黑丁,他們和普通人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但是身手能和小瞳媲美,小瞳目前的檢查結果一切都正常,或許日本右翼培養出來的怪物也是如此,一切正常,常規檢查可能查不出什麼不妥。」與公與私譚驥炎知道這一次的軍演都不能輸,但是事情卻棘手起來,關鍵是也沒有時間想對策了。
之前黑乙在軍區醫院被圍捕之後自殺了,而黑丁死後骨灰雖然被送回家鄉安葬了,但是也從她身上取下了不少化驗的標本,這件事是完全機密的,由國安部負責,而歐陽明則是親手負責所有的檢查和測試,但是倒如今卻沒有查出來什麼,兩具尸體上的檢查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