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童瞳在中間攪合,再加上還有何鳴這個趕都趕不走的外人在,更何況譚宸和譚亦兩個孩子也都在,譚老爺子和譚父縱然多麼不樂意,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會真的難為沐放,其實真的說起來他們一直是難為譚景御而已。
大年初一自然是張燈結彩的熱鬧,吃過餃子之後,譚宸和譚亦兩個孩子留在了香山大宅陪著譚老爺子和譚父,而譚驥炎早已經獨當一面,所以他和童瞳得回西湖苑別墅,年輕一輩的如同沈慕這群死黨自然會過來鬧騰一下。
「二哥,我和你一起過去,幫你招待客人。」譚景御哇哇叫著從樓上咚咚的跑了下來,一手還不忘記拉著沐放一起下樓,開玩笑,老爺子和爸之所以沒有大過年的鬧家暴,那是因為有小丫頭在,這會小丫頭要是逃走了,譚景御可以想象一會譚老爺子肯定將他的耳朵給念出繭子來。
「像什麼樣子!」坐在椅子上剛吃過餃子這會正喝茶的譚老爺子一看毛毛躁躁的譚景御,火氣蹭蹭的又上來了。
「爺爺,我立刻就滾不給你添堵。」譚景御模模鼻子,一看老爺子眼中怒火更加熾熱了,直接拉著沐放要離開,可惜卻被沐放漂亮的桃花眼狠狠的瞪了一下,譚景御咻的蔫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直了身體,也不敢和譚老爺子胡鬧了,當然一旁還有坐著生悶氣不發一言的譚父。
「老爺子,譚伯父,童叔,我和小御先回去了。」沐放今天穿了一身暗紅色的唐裝,脖子上隨意的圍了一條灰色的羊毛圍巾,面容俊美而優雅,笑容得體,宛若從古畫里走出來的江南才子,不比任何世家子弟遜色,而不同于譚景御不時和譚老爺子和譚父犯渾,沐放對兩位長輩卻尊敬很多,即使他們並不待見沐放。
「哼。」譚老爺子冷哼一聲,老爺子性子硬,脾氣暴躁,相對而言他更喜歡童瞳這樣有本事的,尤其是童瞳在軍區里的表現,每一次譚老爺子說起來的時候都是眉目含笑,驕傲的不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童瞳是他的親生孫女兒呢。
沐放並不是不好,但是譚老爺子卻不喜歡沐放這樣的性子,雖然看起來倒是溫爾優雅,風度翩然,但是沐放在娛樂圈工作,從商,長的又太俊美,沒有什麼男人味,不過沐放還算懂禮節,所以譚老爺子雖然不喜歡倒也不會和小一輩計較什麼,所以火氣基本都是沖著譚景御這個孫子發的。
譚父一直沉默著,並沒有像譚老爺子一樣發火,只是無視著沐放和譚景御的存在,這會沐放打招呼告別,譚國華也是沉默的並不看沐放一眼。
「爸,沐哥和你打招呼呢。」童瞳看著沉悶不語的譚國華也是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拉了拉譚國華的胳膊,可憐巴巴的看著譚國華。
對于譚景御,童瞳是不心疼的,皮粗肉厚的,別說被罵幾句,就算打幾拳頭也沒事,可是童瞳心疼沐放,舍不得沐放受了委屈,譚老爺子和譚國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兩個人也沒有難為沐放,再說他和譚景御這事,兩個長輩的也知道是譚景御開的頭,自然更不會難為沐放什麼。
譚國華可以怒斥譚景御這個兒子,可是無視沐放的存在,卻偏偏對身邊的童瞳沒有辦法,譚國華已經是中年男人了,譚宸這個孫子也八歲大了,他的性子沉悶綿軟,所以對事業沒有什麼野心,倒是很喜歡幾個孩子,而童瞳看起來也只是個大孩子,什麼話都說,尤其是此刻看著童瞳對自己使眼色,譚國華無奈的看了一眼沐放硬巴巴的答了一句,「回去小心一點。」
沐放眼中一喜,雖然說沐放之前告訴自己不用在意,只要譚景御對自己好,他們有的是時間讓長輩們接受這一段感情,但是沐放是敏感的,太過于聰明的男人心思總是細膩的,尤其是沐放那悲苦的童年生活造就了他對人的眼神給外的敏銳,譚老爺子和譚父的無視依舊讓沐放心里頭有些的難受,尤其是看到譚景御夾在中間為難,看著他為了自己和家里長輩鬧翻,沐放就更不好受了,而此刻譚父這麼不咸不淡的一句話,至少讓沐放感覺到了希望。
譚國華看著明顯因為一句話而面露喜色的沐放,喜悅的情緒映襯著他的俊臉更是好看,如同得到家長贊美的大男孩,譚國華心里頭突然揪了一下,這也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孤兒無依靠著自己長大的孩子,沐放的過去童瞳都告訴了譚國華,譚國華也知道沐放的不容易。
「你說你怎麼就犯傻呢,為什麼偏偏看上這麼個混賬東西,你多好的孩子,長的也俊,性子也好,知書達理,可是你偏偏怎麼就和這個混賬在一起了。」譚國華感慨的低喃,比起從小在譚家無法無天長大的譚景御,譚國華感覺沐放真的不容易,若不是譚景御這個混賬兒子,說不定沐放也找了一個溫柔的女孩子,結婚生子,和小瞳一樣生活的幸福美滿,而不是像此刻這樣卑微緊張的面對自己,明明被無視被刁難了,卻還是揚起笑臉來面對。
「爸,那是你兒子我魅力十足,誰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譚景御一看沐放這錯愕之後激動的表情,心里頭也是一松,隨即也口無遮攔的自賣自夸起來。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譚老爺子一听譚國華這話就知道不好,這個兒子太過于心軟,再加上沐放其實也不錯,這會譚老爺子感覺形勢有點危險,很有可能自己就要孤軍作戰了,再看著得瑟顯擺的譚景御,譚老爺子直接爆了起來,掄起拐杖就向著譚景御揮了過去,都是這個混賬東西鬧出來的事情!
「爺爺,大過年的你怎麼還動手啊!」譚景御哇哇叫的向著一旁跳了過去。
「老子打死你這個混賬東西!」譚老爺子毫不客氣的掄著手杖追了過去,不得不說即使年逾古稀,譚老爺子依舊健步如飛,身材健壯。
只要有譚三哥在必定會雞飛狗跳!童瞳無比感慨的看著被譚老爺子追打的譚景御,又瞄了一眼站在一旁很是無奈的沐放,幽幽的開口,「沐哥,其實你看上譚三哥還真的是虧大了,譚三哥這鬧騰性子估計到了七十歲八十歲也改不了,沐哥你以後得吃多少苦啊。」
「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開車還有段時間。」按理說這是譚家的家事,童嘯也不好開口說什麼,但是童嘯和譚國華還有歐陽明也是多年的好友,彼此關系非同一般,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只是因為譚國華一直在山西工作,所以相對于歐陽明和童嘯之間密切的來往要少了很多。
「爸,我們先回去了。」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和童嘯和譚國華說了一聲,看著還在客廳里鬧騰的譚景御,譚驥炎只感覺頭痛了起來,對著沐放道,「我們走吧。」
「二哥,等等我!」譚景御一看要離開的幾人,動作一停滯,譚老爺子的手杖直接啪的一聲打在了譚景御的後背上,即使冬天穿了不少衣服,也痛的譚景御哇的一聲慘叫起來,向著沐放狂奔而來。
「小放放,肯定被爺爺給打淤青了,虎毒不食子,我們譚家一個一個被老虎還凶猛。」沒有骨頭一般,譚景御直接趴在了沐放的肩膀上,可憐巴巴的撒嬌著求撫模。
「這二貨肯定在醫院里抱錯了。」譚老爺子看著沒個正經和沐放膩歪的譚景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老臉氣的鐵青!恨不能一手杖將譚景御給打回娘胎里重新投胎,再看著沐放,譚老爺子突然感覺沐放肯定是被譚景御這小混蛋給纏的沒有辦法吧,譚家怎麼有這麼二的孫子!
譚驥炎和童瞳一走,客廳里立刻顯得冷清了不少,譚宸和譚亦倒是乖巧的陪伴在譚老爺子身邊,老爺子也消了氣,畢竟一會還有其他老頭子要過來,譚老爺子恨不能立刻顯擺顯擺這兩個讓自己無比滿意的譚家第四代。
「歐陽一會就到。」童嘯和譚國華將大廳讓給了譚老爺子,兩個男人到了左側的小客廳,家里的警衛兵一大早就過來了,這會將茶壺和茶杯也端了上來。
童嘯揮揮手讓人下去了,看著面色沉悶的譚國華,倒是溫和的笑了起來,「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譚宸和譚亦都大了,何必還較真難為小輩們,再說你在部隊里這樣的事不也是很多,國外很多國家都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你怎麼還這麼古板封建。」
「什麼事都可以商量,這事我絕對接受不了。」依舊是固執的態度,譚國華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感情,自古都是男婚女嫁,兩個男人在一起算什麼事?譚國華只要一想起來這個就感覺膈應的厲害,要是外人,譚國華完全可以無視,但是自己的兒子絕對不行。
「當年曉意出事之後,我突然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縱然我身兼要職手握重權又如何?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甚至連累曉意慘死。」童嘯端起茶壺,慢慢的斟著茶水,溫和俊逸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之色如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這份痛苦和自責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淡消失。
「後來將小瞳送去國安部訓練,一方面是因為我無法面對小瞳,怕看見她眼中的怨恨和仇視,也怕看見小瞳因為喪母而悲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小瞳有自保的能力,可是在小瞳學有所成的時候,我原本是該將她接回來的,可是我猶豫了,這個國家太艱難,內憂外患,國安部能真正培養出來的優秀特工太少,每年的傷亡也很大,整整二十年,我沒有主動見過小瞳一次,最終我還是簽字了將她推上了真正危險的環境中,槍林彈雨,血雨腥風,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小瞳出任務的時候我都想著小瞳著這孩子身手極好,不會出事的,可是最終小瞳還是出事了,接到小容給我的電話知道小瞳犧牲的一刻,我……」
童嘯聲音暗啞了幾分,對上譚國華關切的眼神,隨即苦澀的笑了起來,「我能怎麼做?為了這個國家,我放棄了自己的女兒,沒有大家哪有小家,國華,我沒有的選擇,可是你如今不同,小御這孩子只是喜歡沐放而已,你不需要做出這樣兩難的選擇,你可以看著兩個孩子平安的活下去,沐放這孩子我知道你肯定喜歡,老爺子或許不喜歡沐放的性子,但是你不同,不過是多了一個兒子而已。」
譚國華接過童嘯遞過來的茶杯,溫熱的茶水暖著手,這些道理譚國華自然知道,只是這樣的事情他真的無法接受。
「老古板,醫學心理研究上已經明確的說明了同性戀只是性取向不同而已,經過調查每個男人都有同性戀的傾向。」歐陽明走了過來,剛好听到童嘯這番話,再看著固執的譚國華,歐陽明沒好氣的直瞪眼,「那當年若是我和童嘯也喜歡上個男人,你是不是就不認我們這兩個兄弟了。」
「這不同。」譚國華無奈的看著口無遮攔的歐陽明,對于性子單純,相對而言脾氣也直很多的歐陽明,譚國華素來只是退讓的份,原本譚國華也不擅長和人爭辯,只是在沐放和譚景御這件事執拗固執了。
三個男人中,童嘯最為精明,卻給人溫和儒雅的無害感覺,歐陽明醉心醫學研究,幾乎算是和外界隔絕,因此最不擅長什麼應酬和交往,譚國華性子溫和沉穩,話極少,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所以也不會主動和其他人深交,防止給譚家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也防止自己被有心人給利用了,所以這些年譚國華也就童嘯和歐陽明這兩個好友,其他都是泛泛之交。
「有什麼不同,小御都跑去國外給弄了兩孩子出來了,小御和沐放在一起和普通夫妻有什麼區別,古時候還說無後為大,現在連孩子都有了,你還糾結個什麼勁,沒事瞎折騰。」歐陽明一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外人歧視同性戀是因為同性戀關系混亂,很多得了艾滋病,但是小御和沐放不同,他們就差沒有拿個結婚證了,這些擔心完全不必要,你真拆散了,以你家譚景御那混賬性子,說不定真出去亂搞了,真染上艾滋病,我告訴你現在醫學的治不了,未來五年里醫學也治不了艾滋病。」
譚國華徹底無語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一旁童嘯抿唇笑著,悠然的喝著茶,看來果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自己說再多的道理國華都听不見去,還得歐陽這一通胡扯的道理,反而讓國華有點感觸。
「再說了小御現在就喜歡男人了,譚國華,你該不會想要棒打鴛鴦,然後禍害哪家小姑娘讓她和小御結婚,害了人家小姑娘一輩子,你們譚家這樣做可不道德!」歐陽明危險十足的看了一眼譚國華,他要真的敢這樣做,歐陽明絕對第一個反對,「同性戀的男人對女人可是沒有沖動的,誰家小姑娘嫁給小御那就得守一輩子的活寡!」
「小御不是同性戀!」譚國華回了一句,被歐陽明給說的幾乎沒有招架之力,「他只是喜歡沐放而已。」譚國華還記得沐放十六七歲的時候還胡鬧過,雖然沒有鬧騰出什麼事來,但是那個時候沐放追的也都是小姑娘。
「那你還反對個什麼勁?再說了當年童嘯和曉意談戀愛的時候,你不也是喜歡曉意嗎?你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還非得讓你兒子控制不喜歡沐放?」歐陽明這話一出口,童嘯一口茶給嗆了出來,譚國華端著茶杯的手一抖,溫熱的茶水灑了一手,兩個男人看著很是無辜的歐陽明,同時無語的扭過頭,和歐陽計較什麼太不值當了。
為了防止歐陽明再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童嘯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其他事,譚國華也被歐陽明無心的挖苦給弄怕了,自然也附和著轉移話題,三個男人倒是相談甚歡。
而樓下,香山大宅這邊環境好,空氣清新,也安靜,所以今年北京幾個和譚老爺子交好的老頭子也都一大早來香山大宅了,這會大廳里譚老爺子中氣十足的笑著,得意洋洋的介紹著譚宸和譚亦,羨慕的其他幾個位高權重的老頭子酸言酸語的駁斥著,一時之間也是熱鬧非凡。
西湖苑別墅。
在北京這樣的地方即使拜年那也是有講究的,大年初一來的都是關系非常鐵的兄弟死黨,而其他人不會選擇年初一這樣的時間點來打擾譚驥炎,所以這邊童瞳一路狂飆著車速回到西湖苑別墅,讓路上同樣開車的沈慕看的目瞪口呆,這是開汽車嗎?這是開飛機吧!對于童瞳的乖巧的外表和那詭異的能力再次產生了新的認識。
「人這麼多,正好打麻將,沐放,看我怎麼大殺三方。」離開了香山大宅之後,譚景御立刻就活了,招呼著屋子里的關曜、顧凜墨等人打麻將。
「讓沐放來,你那出老千的手藝滾遠點。」顧凜墨嫌惡的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譚景御,從軍情處出來的人可以說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顧凜墨才不會這麼傻了吧唧的和譚景御打麻將,那只有輸錢的份。
「得,我和沐放算一方行了吧,你家子瑤也是個中高手。」譚景御從客廳櫃子里將麻將盒子給拎出來了,將桌子上的茶杯給轉移到了茶幾上,看的一旁的童瞳和譚驥炎都傻眼了,家里什麼時候有麻將了,為什麼他們不知道。
「趁你和二哥不在家的時候我放進來的。」譚景御笑了起來,這段時間一直在軍方基地訓練,雖然譚景御是不在乎什麼紀律不紀律的,可是打麻將得四個人,其他人都不敢違反紀律,害的譚景御也好久沒有打過了,都有些的手癢癢了,比起橋牌梭哈這些撲克,譚景御最喜歡的還是打麻將。
「來就來,放馬過來,不要輸的連大褲衩都要月兌了。」沈慕也來了興致,他之前在飛行大隊,比譚景御時間更緊,好不容易過年放假可以休息一下,自然也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譚驥炎和顧凜墨也過來了,人多了,關曜和鳴坐在一旁看他們四個人打,童瞳對打麻將沒什麼興趣,十一也是如此,所以直接和秦清三個女人坐在客廳里聊天去了。
「來錢太沒意思,怎麼也得添點彩頭對不?」譚景御趴在沐放的肩膀上,一雙手還不老實的纏在沐放的腰上,笑的格外的奸猾。
「你想要什麼彩頭?」關曜事不關己的坐在一旁附和著,反正自己只是看麻將的,不管譚景御說出什麼彩頭來,關曜也只當是看戲。
「我們打一圈,輸掉的換人,誰被換下去了繞著桌子爬一圈。」嘿嘿陰笑著,這種餿主意也只有譚景御這混蛋能想出來,撇開譚驥炎北京市市委書記的官位不說,關曜也是如今市公安局的副局長,關曜自己不想往上面爬,否則只怕已經是最年輕的公安局局長了。
而顧凜墨也是顧家的家主,如今中國黑道中說一不二的教父,而何鳴這人人避諱的身份,譚景御其實還只能的敢說讓輸掉的人繞桌子爬一圈。
「看你的牌。」譚驥炎冷眼看了一眼胡鬧的譚景御,也難怪爸說沐放怎麼就看上小御了,這會譚驥炎也在想沐放這麼精明的男人怎麼就看上自己這個不著調的弟弟。
嘩啦啦的麻將聲清脆的疊加在一起,平日里抽煙都抽的少,可是這會幾個男人倒都是點上煙了,一面打麻將一面聊天,都是北京圈子里的人,非富即貴,涉及到的自然也都是政治話題。
尤其是譚驥炎接下來的動作,之前是因為卡在了過年這個檔口上,再加上崔斌也算是把持住了外交這一塊,所以問題暫時被擱置了,但是真的說起來童瞳還是殺害日本陸戰隊野原中將的嫌疑人,年後這事譚驥炎肯定得有個圓滿的處理和交待。、
「我還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底牌?」何鳴坐在顧凜墨的身邊看著他出牌,說實話何鳴還真的有點不習慣這樣的氣氛,按理說這些人里估計就譚景御是個不著調的,說是譚家三少,其實渾起來和地痞流氓也沒有什麼不同,十足的兵痞子,抓到好牌立刻喜笑顏開,抓不到好牌將麻將拍的啪啪響。
此刻譚驥炎也月兌了西裝,只穿著一件深藍色的v字領的羊毛衫,左手夾著煙,看起來很是慵懶閑適,而傳言神秘莫測,冷漠無情的顧家家主顧凜墨這會估計牌不順,直接垮著一張俊臉,怎麼看怎麼的不高興,沈慕也是抽著煙,吐了一口白色的煙霧,滿眼期待的模著手里的麻將,嘴角帶著興奮的笑,這幾個原本該是北京城里最優雅權貴的男人此刻卻完全是一副居家過日子的普通男人模樣。
何鳴跟在譚驥炎和童瞳身後越來越有種感觸,他們這樣似乎才是真的生活,平凡而真實的過日子,自己當年和葉謹之在一起的時候太過于美好,似乎像是電影像是小說里的戀愛橋段,對比之下,似乎少了一份真實和平淡。
譚驥炎看了一眼何鳴,多少有點明白他這樣插足到自己的生活里有什麼目的,所以也就直接無視著何鳴的存在,只會听到他的話,沉聲開口,「沒有什麼底牌,走一步算一步。」
「不是吧?」剎那,麻將桌上其余五個男人齊刷刷的將震驚的目光看向譚驥炎,在他們的認知里譚驥炎差不多媲美神一般的存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手段城府十足,人際關系也是錯綜復雜,而突然听到譚驥炎說出這樣的大實話,連同關曜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向譚驥炎。
抓了一張牌,一看是不需要的南風,譚驥炎將牌打了出去,也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環繞之下,一張冷酷的峻臉此刻看起來很是無辜,「你們當我是全能的?小瞳這事發生的突然,我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外交這一塊崔斌正卡著日本人,軍方這邊老爺子坐鎮,一切等年後再說。」譚驥炎補充了一句,野原中將被殺這事,譚驥炎也真的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藤原十郎擺明了是想要將小瞳帶過去日本,想要用小瞳實驗,從而解決日本右翼培養出來的怪物三年必死的原因。
而野原中將是被莫克教官殺的,對于曾經是美國海豹突擊隊的精英,後來又成立了私人雇佣兵的莫克,他經驗足,手段狠,又是擺了明陷害童瞳,人證物證都在,又有日本和美國在一旁虎視眈眈,國內也有和譚家不和的人在暗中拖後腿,譚驥炎就算是神,面對這樣突然的狀況也是沒有辦法的。
「算了,打牌打牌,顧凜墨,快點打。你這老臉都要皺成一團了,快出,出了沐放正好踫。」譚景御笑了起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家二哥,擺明了不相信譚驥炎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顧凜墨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興奮不已的譚景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牌,然後將九筒給打了出去,一旁譚景御立刻喜笑顏開的踫了九筒,氣的顧凜墨原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更加黑了,而沐放不但踫了還杠上開花,又抓了一張牌,正好是三筒,「自模,胡了。」
「顧凜墨你這臭手!」沈慕哇哇的叫了起來,將自己的牌給推倒,恨不能抓起顧凜墨給扁一頓,「看看我這牌,清一色啊!你怎麼打了九筒給沐放杠上開花呢!」
「給錢給錢,這就是人品問題。」譚景御哈哈大笑著,樂淘淘的催促著另外三家給錢,幸好是沐放胡了,這要是讓沈慕給胡牌了,這一牌就能輸的他們月兌褲子。
童瞳這邊剛將糖果給哄睡著了,秦清瘦了不少,秦母的去世讓秦清顯得更加清冷了,不過在童瞳和十一面前精神還是不錯,昨晚上年夜飯也是和關曜一起吃的,如今失去了唯一的家人,秦清對關曜的感情突然濃郁了很多,將關曜當成了家人當成了依靠,這個曾經冷血無情的殺手,如今卻如同孤單的孩子一般。
「別想那麼多,秦阿姨知道你過的好過的幸福,她也放心了,以前我們是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的,死就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地球依舊照著轉,可是如今看著我和小瞳,我感覺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或許人有前世來生也說不定,死亡只是下一個人生的開始。」十一溫柔的笑著,拍了拍秦清的帶著冰涼的手。
十一從小和童瞳一樣在國安部長大,不斷的訓練訓練,行動組的人就是十一的家人,當年和顧凜墨之間因為誤會分開之後,十一的確很受傷,只是那個時候她還在行動組,即使心傷卻也只能用任務和訓練來麻痹自己。
直到再世為人之後,十一也看開了很多,對于這個國家她已經問心無愧了,余下的人生她想要和顧凜墨在一起,平平淡淡,幸幸福福的過下去,或許以後有兩個孩子,慢慢的歲月滄桑,兩個人一起變老,這一生就足矣。
「我明白。」清冷的聲音,秦清回頭看了一眼小廳那邊正打麻將的幾個男人,而似乎有感應一般,關曜目光也向著秦清看了過來,這個溫和俊逸的男人總是無時無刻不掛念著秦清,他的眼神,他的笑容都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暖意、
在秦母沒有去世之前,秦清總還是有些的顧慮,尤其是關曜的家里並不同意自己和關曜在一起,秦清經歷了太多,所以想的也就多顧慮的也就多,反而有種裹足不前的感覺,她已經沒有那些少男少女們為了感情而不顧一切的激情和沖動,可是秦母的突然死亡,讓秦清突然明白世事無常,自己不該再想那麼多顧慮那麼多。
「你和關曜完全可以先結婚,譚三哥正怨念這個呢,之前還抱怨譚驥炎怎麼不督促司法部那邊準許同性結婚修改婚姻法,中國不能只發展經濟,而在這方面弄歧視,直接被譚驥炎給打出書房了。」童瞳笑了起來,一想到譚景御的鬧騰,童瞳只感覺譚宸和譚亦才像是大人,而譚景御這個小叔更像是孩子。
「對了,忘記買點花回來了。」童瞳這才想起這茬事來,因為從軍演比賽里回來就趕上除夕了,這一天一夜是鬧騰的忙,早上從香山大宅出來的時候童瞳還記得看到花店停一下,買點鮮花,也挑幾盆綠色的盆栽回來,結果一開車童瞳精神太過于興奮直接將買花的事情給忘記了。
「現在過去吧。」十一也看了一眼正打麻將的幾個男人,這會估計也沒有人有時間理會她們三個了,外面天氣還不錯,正好出去走走,秦清之前在看守所里待了不少天,也該出去走動走動。
「糖果?」秦清問道,之前童瞳他們回西湖苑別墅的時候,童瞳開快車,糖果絕對是遺傳了童瞳這個當媽的特質,一路上興奮的嗷嗷叫,結果回到家之後,瞌睡來了就被童瞳給哄睡著了送樓上去了,這會她們出去了,譚驥炎他們在打麻將,秦清擔心糖果醒了沒有人理會。
「放心,譚驥炎他們這麼多人在,糖果一般也會睡上兩個小時。」童瞳笑著道,站起身來,「譚驥炎,我們過去花店一趟,糖果一會醒了記得給她換尿不濕喂點女乃。」
譚驥炎這邊應了一聲,童瞳和秦清還有十一三個人就一起出門了,幾個男人一開始還是邊聊天邊打麻將,打著打著倒也都興奮起來了,全神貫注的模著牌出著牌。
當糖果的哭聲從樓上響起來時,譚驥炎這一牌牌風正順,而沈慕最開始的好運氣似乎用盡了,接連輸了好幾把,這會一听糖果的哭聲,沈慕樂了,「譚驥炎,你家女兒哭了,上去看看?」
打牌有時候還真的有點邪乎,你手氣好正順的時候,想要什麼牌就來什麼牌,可是一旦中斷了,似乎這好運氣也就會隨之被中斷,所以此刻沈慕恨不能讓譚驥炎上樓去照顧糖果,斷斷譚驥炎的手氣,說不定風水輪流轉,輪到自己順了。
譚驥炎看著眼前的牌,猶豫了三秒鐘,隨後果斷的對譚景御開口,「上去看看糖果。」
「二哥?你真是我二哥嗎?」錯愕著,譚景御不敢相信的看著譚驥炎,這個為了打麻將而無視糖果哭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二哥?不會是誰冒充的吧!不過譚景御也懶,「關曜也閑著,關哥你去看看你的干女兒。」
「我去看看吧。」何鳴站起身來,很難得能看到譚驥炎竟然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何鳴笑了笑,對于孩子他是真的不喜歡,不過糖果這丫頭得挺對何鳴的眼,雖然只是個三個多月大的丫頭,但是夠激靈,也聰明,看起來倒像是個小大人。
何鳴這麼主動和善還真的讓人大吃一驚,趁著眾人疑惑看向站起身來的何鳴時,譚景御快速的側過頭迅速看了一眼顧凜墨的牌,而剛想要再偷看沈慕的牌時,沈慕已經精明的用手護住了自己的牌,譚景御這混世小魔王的性子沈慕可是早有耳聞,想偷看自己的牌沒這麼容易。
「糖果一般不哭,估計是要換尿不濕了,就在床邊的櫃子里。」譚驥炎沉聲道,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而且何鳴雖然性子詭譎,但是這會正相處下來,譚驥炎倒也能將何鳴當朋友。
這邊沈慕看譚驥炎對著何鳴說話,學著譚景御的無賴模樣側過頭想要偷看譚驥炎的牌,結果譚驥炎一記冷眼掃了過來,讓沈慕蹭的一下縮回了腦袋,丫的,果真是人精,早就防備著自己呢。
「打牌打牌,何鳴,糖果這丫頭就拜托你了,我家這小佷女真的挺乖的。」譚景御笑著看著看牌失敗的沈慕,手腕快速的一動,眼尖手快的從顧凜墨的牌里偷換了一張,動作之快,讓沈慕都不得不佩服,果真不能讓譚景御這小混蛋打麻將,否則只有輸的份,這手法都比的上專業老千了。
譚驥炎雖然在和何鳴說話,但是他必定是了解這群損友,看到譚景御那小動作,再看著沈慕偷牌失敗的郁悶表情,譚驥炎無奈的要搖搖頭,和他們打牌還真的有失風度,太跌面子了。
樓上糖果扯著嗓子嚎了兩聲就安靜下來了,睜大著一雙烏黑的大眼楮滴溜溜的看著嬰兒床上的懸掛的小玩具,听到開門聲時,糖果原本安靜的小臉上露出了笑容,可是當發現來看自己的不是童瞳,甚至不是譚驥炎,而是陌生的何鳴時,糖果垮了笑臉,對于陌生人糖果一直都是無視的。
糖果的尿不濕已經濕掉了,這會黏在小屁屁上有點難受,屋子里開著暖氣,所以糖果總感覺小屁屁也被捂的熱熱的不透氣,等了等,糖果卻發現何鳴正坐在床邊瞅著自己,而童瞳依舊沒有來。
「看樣子性格還挺像童瞳的。」何鳴看著嬰兒床里的小糖果,淡藍色的被子映襯的糖果的臉更加的白女敕,肉呼呼粉嘟嘟的一團,烏黑的大眼楮耀眼而商量,帶著屬于孩子的純真和清澈。
糖果難受的扭動了一下小身體,之前童瞳離開就是半個月,譚驥炎年底工作更是忙,所以糖果一直都待在顧家,好不容易盼到童瞳回來了,結果一睜開眼又看不到媽媽,糖果扁了扁小嘴巴,抽噎兩聲,然後哇哇的嚎哭起來,這丫頭這一次是真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