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當,她正要就地睡下,突然發現火堆對面的男人全身在微不可察地發著抖,身下的枯葉被發上的水弄濕了一片也沒听到他出聲抱怨。(請記住我們的網址.讀看看小說網)沒有多想,她起身走過去將男人挪到一個干燥的地方,讓他背對著火靠著自己坐著,以便烘烤濕發以及背部被打濕的衣裳。整個過程中,司馬康和只在最開始被挪動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之後再沒給出任何反應。
突然之間,眉嵐知道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次日兩人並沒有立即進入石林。連土都含有劇毒的地方,一個負傷一個行動困難的兩人如果不好好準備,那真是與找死無異了。
竹林上方海冬青在不折不撓地盤旋著,提示著他們它的主人隨時可能抵達。眉嵐砍了幾棵竹子,剔下上面的枝葉,最粗的地方除了四截做輪子的外,余下的全部成了裝水的器具。用一臂半長的竹段,削下的枝葉,以及長藤,眉嵐再次做出了一個簡易的小板車。比上次越秦做的要小上一半有余。
割了厚厚一板車的干草,足夠兩人吃上幾日的野果以及各種可生食充饑之物,草藥,十多筒水,全部都放在了板車之上。(請記住我)
眉嵐將拉車的長藤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後半馱起司馬康和,在兩日後終于步出了竹林。
在踏入空曠的黑色過渡區的時候,她不由抬頭看了眼仍在上面虎視眈眈緊盯著他們的惡鳥,舌忝了舌忝唇,心里驀然升起一股想將它烤了的沖動。
沒有雨,秋日的天空高遠而澄藍。司馬玄烈沒有來。這是到目前為止,最幸運的事。
走到近處才發現那些巨石地面以上足有四五丈高,方方正正的,粗細不一,如同人工削鑿成。但誰都不會真往人為方面去想,一是因為此地巨石數量絕對不下于萬,而四周山野並無開鑿痕跡,可以排除就地取材的可能性;再來就是以此地理環境,周邊無大的運河以及承受足夠壓力的道路可運送石料,讓人無法想像要如何完成如此巨大的工作量。因此,除了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外,實難做其它猜想。
石與石之間有的互嵌在一起密難透風,有的卻寬敞足夠兩輛馬車並排而過,地面倒平整之極,如同外面一樣全是黑色的沙土,跟焦黑的巨石混融一體,一進石林便覺得整個天都暗了下來似的。
眉嵐馱著司馬康和,拖著小板車,從那兩塊如同門戶一樣超巨大的石塊中間進入令人聞之色變的火燒場。因為路面平整,不生草木,讓她省了不少力,只是再不敢隨意用手撐著身邊的物體休息。
如此大的石陣,即便沒有任何危險,進去後也很難不迷路,因此眉嵐準備邊走邊留下記號,卻被司馬康和阻止了。他沒說理由,但她轉念便想了個明白。如果司馬玄烈他們有心追來,所留的記號實在是極好的指路明燈。
司馬康和除了必要的時候已不太和眉嵐說話,她讓做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眉嵐覺得清靜之余,竟然有些不習慣起來,她覺得自己有些懷念起那個總是高高在上,會時不時抱怨一下諷刺幾句的司馬康和了。
骨碌骨碌的竹筒滾動聲時而緊時而緩,伴著沉重而拖沓的腳步聲,在幽暗的石林中顯得異常陰森可怖。如果這不是自己發出來的話,眉嵐一定會以為遇到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司馬康和沒有指路,她只能依著自己的判斷往峙峰的方向對穿過去。黑石透出森森的寒意,有風穿過石間隙,發出呼呼如人哭泣的的聲音,除了有點冷外,石林中的空氣並不讓人討厭。然而走了大半個時辰,眼前的景物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沒有移動過似的。
眉嵐覺得有些不妥當,于是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準備先休息一下,順便思索眼前的情況。當她一邊要摻著司馬康和不讓他摔倒,一邊要將車上的枯草鋪到地上隔絕那層有毒的黑土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為了節省時間沒有編出一張竹席來是多麼的失策。
最終,她只能讓司馬康和坐在地上,自己跪在他側面一邊用身體撐著他無力坐直的上半身,一邊將枯草在地上鋪出一塊足夠兩人共躺的地方來。
等將他挪到干草上躺下,她也累得倒了上去,腦子里則急速思索著更省力的辦法。
可以將干草扎成束,那樣不僅鋪起來省力,收起來也方便。她想,目光無意識地落向天空,而後赫地坐了起來。
「怎麼可能……」低聲喃語著,她的臉色有些怪異,心中寒氣嗖嗖直冒。
原本澄澈蔚藍的高遠天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被蒙上了一層灰,像霧非霧,似雲非雲,就在巨石的上空,如同濛濛的混沌一樣。難怪她怎麼覺得光線這樣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