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棺內的人時,眉嵐呆住,連眼楮都忘了眨。百度搜索讀看看
任她怎麼想,也沒想到會看到一個活人。好吧,至少她還沒見過什麼人死了還能保持這樣鮮活的容貌,膚色不僅不見蒼白,反而隱隱約約泛著淡淡的粉色。
當然,這只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人,這個男人長得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發如黑緞,膚如白玉,五官絕美,卻眉宇含慧,帶著松竹之朗朗清氣,不會流于妖嬈。
而讓人意外的是,在這樣宏偉的墓葬里,在這華美的棺槨中,他身上穿的竟是一襲麻衣。露出白玉一般的雙手雙腳,除了頭下的玉枕外,沒有任何的飾物和陪葬品。
沒有……陪葬品!眉嵐終于從美色中回過神,注意到這讓人震驚的一點。她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沒有,心中著急起來,就想跳進棺中。
她這腳剛要抬起,靠著棺壁坐在地上的司馬康和就發覺了。
「你干什麼?」
「我想看看他死沒死,再找找他身上有沒有藏東西……」眉嵐頓住解釋,末了忍不住補上一句︰「這男人真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人。」
司馬康和當然知道那個人有多好看,但是听到眉嵐這樣說出來,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冷冷道︰「你去吧,要撞上機關我可救不了你。」
于是,眉嵐伸進去的腳又飛快地縮了回來。請記住我在見識過這里面的各種古怪之後,她就變得像那驚弓之鳥,甚至害怕坐在這上面久了都會觸動什麼,忙跳了下去,跟司馬康和一樣蹲在棺槨外面。
「那你說怎麼辦?」
淡淡瞥了她一眼,司馬康和心中突然升起煩躁的感覺,「你自己沒腦子嗎?」話一出口就知道過了,但他素來高高在上慣了,就算明知不該,也不會輕易對一個連侍妾都算不上的女人低頭。
眉嵐錯愕,大約是好久都沒听到他用這種惡劣的語氣說話,一時竟有些恍惚,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由失笑︰「我有……我當然有。」說這話時,她的手垂在袖下,在視線難及的地方微微地顫抖著。
語罷,不再看司馬康和一眼,陡然站起身,再一次翻身上棺,然後跳了進去。
棺內很大,她落腳時並不虞踩在那人身上,卻不知為何仍然扭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靠著棺內壁緩緩坐下,閉著眼等待疼痛緩解。
手仍有些顫抖。
「喂,有什麼發現?」棺外傳來那人的詢問,語氣沒有之前那麼不耐煩。
眉嵐睜開眼,表情木然地在棺內搜索起來。
棺內空曠,什麼也沒有,用不了多少功夫就搜完了。于是她抬起頭,語氣平靜地道︰「沒有。」然後,她的目光落在那玉枕上。
猶豫了下,傾過身,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人上半身,另一只手去拿那玉枕,誰知竟拿不動,不由大奇。
「枕頭拿不動。」她又道,說話時,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松竹清香,腦子一眩,差點栽到,慌忙將那人放回原處,退得遠了些坐倒。
咬舌,疼痛讓她神志微微一清,正好听到司馬康和的話,那聲音隔著厚厚的棺槨,顯得有些悶沉。
「你試試往下按。」
眉嵐偏過臉深深喘了口氣,覺得似乎好點,于是爬了過去。只是這一次她不敢再去踫那人身體,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臉,生怕他會突然睜開眼來,只是就這樣將手撐在他頭的兩側,往下用力。
這樣做的時候,她並沒有抱任何希望,卻沒想到那玉枕竟真的緩緩往下沉去,連同著那個男人,倒把她嚇了一跳,倏地收回手。然而玉枕和那人並沒有因為她的停下而停下,仍在繼續往下降,同時帶著四周震蕩的感覺。
「快出來!」外面響起司馬康和的催促,帶著些許焦急。
眉嵐臉色微變,也顧不得再去管什麼美人玉枕了,雙手扒住棺壁就往上跳,不料身體剛躍到半空,腦袋突然一昏,倒頭就栽了下去。幸得那昏眩只是短暫,加上她反應夠快,在看到落下之處不知為何竟變成了一個黑漆漆大洞的時候,匆忙往旁邊一抓,倒真讓她抓到了個東西。只是那個東西不僅沒有阻止住她的墜勢,反而被她帶得一同落了下去。
她腦子昏沉,也不知落了多久,只是反應過來自己抓著的是司馬康和的腳,而他已經因為重量而落到了自己的下面去時,不由抓得更緊。就在她以為墜落會永無止盡的時候,就听 地一聲,水花四濺,劇烈的震痛從胸口傳至全身,冰冷的水液漫頭而過,黑暗瞬間將她包繞。
她自然看不到,棺槨中沉下去的玉枕和人在沉到一定程度之後又再次緩慢浮回原位,連同他們掉下的洞口也重新合了起來,不見一絲縫隙。
清脆的鳥啼傳進耳中,身體感覺到太陽照射所產生的特有暖洋洋感,還有難以言喻的刺痛。
眉嵐咳了一聲,牽扯到胸腔,引起一陣劇痛,卻又忍不住喉中水濕的嗆意,于是慢騰騰地翻了個身,又是一連串的咳嗽,同時吐出那些堵塞之物,直到吐出之物帶著甜腥之味方才努力忍住。
吃力地睜開又澀又沉的眼皮,久違的清亮日光映入眼中,讓她不由抬起手擋在眼前,片刻之後才敢放下來,唇角已經翹了起來。
竟然……出來了!
就在以為定死無疑的時候,竟然就這麼出來了。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心中的感覺,只是覺得,仍能感覺到胸口呯呯的心跳,看到太陽,真是一件奇妙美好的事。
不過她並沒有沉醉在這種感覺中太久,立即想起不知落于何處的司馬康和,慌忙爬起身尋找,卻赫然發現自己右手仍牢牢抓著一樣東西。低頭一看,不是司馬康和的腳是什麼。她沒想到自己昏迷了竟也沒放開他。
司馬康和趴伏在她的右手邊,還沒醒過來,頭發濕漉漉地散在地上,手冰冷無溫,讓人不由自主往最壞的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