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龍飛鳳舞
市幼苗創新觀摩學習會，在老園長帶領下和全園幼教老師積極配合下，取得圓滿成功！
老園長說到做到，宣布明天發參觀獎。
忙了一天的胡琴回到家里，又累又餓。家里冷清清的，揚剛照例還沒回來。經歷了前天晚上的驚魂，平時那麼溫馨安全的家中，在胡琴眼中瑞竟是那般可怕和凶險了。
胡琴躲藏在在大臥里，打開電視看著，耳朵卻豎起听著小臥客廳和廚房的動靜。
「我心中的天氣一直不放晴/我眼部的眉心一直不開啟/卡片的風景多麼美麗/誰願意陪著我/環游世界去/」，往日那麼動听的《世界最美的風景》怎麼听起來這麼別扭？
胡琴皺皺眉，望望緊閉的防盜門，心里空蕩蕩的，她實在被從天而降的小偷嚇壞了，至今，心有余悸。
鳴貓，鳴貓，不知哪來的該死的貓，居然一撅尾巴從窗台上跳了下來。從不養寵物的胡琴，緊巴巴的盯住它，怪了，七還有貓爬上來？
听說過貓爬樹，可沒听說過貓能爬，而且是七，足足21米喲。鳴貓，這廝瞪著兩只綠燈籠似的貓眼，弓著背，盯著對面的胡琴，仿佛在猶豫不決。
，去， ，去去！胡琴跺腳喘它。
誰知這廝竟然大模大樣的走過來，挨到胡琴腳邊，一下一下的撓起癢癢來。毛茸茸的背脊擦拭著胡琴的祼腳背，自幼有潔癖的胡琴，厭惡的踢它一腳「 ！去！」。
貓咪吱的一叫，跳開去。這一跳不要緊，從廚房傳來耗子嚇得肝膽俱裂，瘋狂逃路的吱吱聲。
只見貓咪雙目烔烔，一躍而起，沖向廚房，頓時，那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貓抓老鼠的聲響。聲響再配上朦朦朧朧的黑暗，更是嚇得胡琴瞪圓眼楮，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只小麻雀/有一天變成美麗沒有人會相信/向窗外飛去卻從來不擔收/你是世上最美的風景/多少楮雨風雪冰/都是我的memory/」
瞅著銀屏上抒情得死去活來的女歌星，胡琴心情糟透了︰這該死的揚剛還沒回來，又不知在和哪一幫哥兒們灌黃湯？扔下老娘一人在家，你不知才出了事嗎？
唉，該死的，說不定你正巴不得我出事哩？
胡琴癟癟可愛的小嘴巴，想起今天一天的忙忙碌碌，亢奮猶在。
本來情節很簡單︰被分在會務組，負責簽字報到的胡琴，熱情接待來客，見面微笑問好，請客人留下寶貴的墨寶‘
然後遞過裝著紅包和祝酒詞，企業介紹DVD光盤視听資料的鮮紅色銅版紙復膜小拎包，目送客人到會場，然後坐下，接待後面的客人，如此而已。
一向對熱鬧和功名不感興趣的胡琴，好兒童般完成著自已的任務，沒想到報告會快完時，居然從大會的麥克風里，听到了自已的名字。
「……我喜歡從細節看問題，比如，從‘春光’接待處的二個女老師，就可以看出園領導在幼兒和其老師的素質教育上，投入了多大的精力和心血，取得了多大的成果。」
市環保局的江副科，喝一口白瓷杯里的溫開水，繼續侃侃而談。
「特別是那個叫胡琴的老師，親切友好，和藹大方，清晰豐富，條理分明，讓人確實耳目一新。如果我們的幼教老師都具有如此優秀的品質，何愁‘春光’不處處雨後春筍？
一舉解決本市民營幼苗園發展均衡不均的問題？何愁不一舉解決廣大市民上優秀幼苗園難，難于上青天的老大難？」
掌聲雷動中，胡琴發現坐在台上的老園長望著自已一個勁的微笑，微笑……
其實，與自已同住一的芳鄰江副科，二人在平時也是很難見一次面的，更莫說上多大的交情和溝通。
胡琴上下班或出去時，在梯上偶然踫到江山畫，也只是點點頭，僅此而已。更兼她听老公說過︰隔壁那位的公務員，有點陰陽怪氣的，少跟他打交道！
卻不料，這位江副科，哦，全名叫江山畫（是她從報名冊上讀到的）的環保副科長，在大會上的發言，巧妙的當眾表揚了自已，激起了陣陣掌聲。
胡琴再不暗人世，也感激江副科的好意︰如今，什麼都不容易，幼苗園一樣存在著生存競爭。
因為，「春光」老師的福利好，幼苗園的名氣越來越大，高素質幼教人才也趨之若鶩，越來越多。不用說，江副科的表揚，對自已絕對是有好處的。
唉，肚子咕嘟了，有些餓了，可該死的揚剛還沒回來。
胡琴瞅瞅朦朦朧朧的廚房，記起昨天買的燒雞還有半只在冰箱里。冰箱里還有蕎麥粉，如果這時用滾開水沖上一杯營養的蕎麥粥，再撕下一只燒雞腿啃著，今天的卡路里和營養，就夠了……
「吱」，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開門聲和說話聲。
「你到哪兒去了？搞這麼久？」，「老娘是嫁給你，不是賣給你。」是那位何芳的聲音︰「未必到哪兒還要規定時間？向你報到？」，「你，唉，你，真是胡攪蠻纏，跟你說不清楚。」聲音消失了，是那位江副科江山畫。
胡琴呶呶嘴唇，她是對江副科的老婆不滿。
不過就是長得漂亮一點，說起話來像烏鴉，哼！討厭！憑女人的直覺，胡琴看出江副科活得不順，雖然名義上是兩口子，可瞅那何芳，根本不把自已的老公放在眼里，人前人後，來不來就是國罵。
「老娘，老娘！」的，看來，侃侃而談社交中饒有風趣的江副科，似乎在何芳心中沒有多大的份量。
嗯，弄不好，那夫妻生活方面，沒準兒二人也扭著。揚剛在這方面雖然不太主動，但只要自已一需要，就積極配合的……
呔，怎麼想到這事兒上面去了？真是的，真是的「最是春深夜，少婦寂寞心。」，胡琴捧住了自已有些發燒的臉頰。
呯！呯呯！防盜門被擂響，胡琴一躍而起，老公回來啦！不用說，又是酒氣燻天。
開了門，揚剛和二個便衣跨了進來。「公安局的，倒二杯開水！指導員，包哥，請！」。
揚剛恭恭敬敬的向前一伸手︰「我這屋不寬，就二室一廳，可也花了咱六十幾萬，二十年按揭喲。」，便衣邊往客廳走，邊隨便問到︰「月供多少？」，「三千多點，算溫柔敦厚的。」
從說話間看，善于銷售的老公，已和二個公安混熟了。
胡琴燒了開水，泡二杯香茶出來，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二個便衣揮揮手︰「，別客氣了，談談，那晚上是怎麼回事兒啊？」
胡琴臉上驀然飛紅，真是，這種事兒，怎不派女公安來呢？當著男公安，這，這細節怎麼講得清？不過，人家是辦案，就像醫生治病一樣，你能說男醫生不跟女病人治病麼？
胡琴吭吭唔唔的大致講了那晚經過，二便衣也沒再細細追問，或許，揚剛已經向他們細細講了耶？便衣做了記錄，胡琴簽了字，還蓋了紅手印。
留下一句︰「我們正在調查搜捕，有了信兒就回話。」，就向小倆口告辭。
送走了公安，胡琴在沙發上一坐，悶悶冒出出一句︰「處現場怎麼也不派個女公安來，太不人性化了。」，揚剛眨巴著他那雙著名的小眼楮，道︰「這，這也沒有什麼嘛？快去弄點飯來，我早餓壞啦。」
「五六年業，就听見你這句話說得最清楚，沒有什麼？你懂什麼？」胡琴又感到自已餓得不行，只得悻悻站起來︰「今天怎麼沒灌黃湯？太陽從西邊升啦？」
「有事兒怎麼能喝酒？你真當我揚剛是飯包酒囊呀？」
揚剛哈哈一笑，變戲法般掏出個精美的小首飾盒扔過來︰「給你壓驚和陪罪行，打開看看，一個客戶送的。唉，餓了，真餓了。哎，弄飯弄飯，有酒沒有？」
「有！在超市里，還沒有買。」胡琴從沙發上撿起小方盒，得意的沖著老公呶呶嘴唇，想想，鎖進自已的長條型銀色首飾箱，向廚房跑去。
第二天八點半，胡琴準時到了園里。
因為有昨天老園長的承諾，所以今天全園老師都照不宣的顯得十分高興。大家見面都笑眯眯的︰「你好，胡老師！」，「你好，成老師！」，「好，揚老師今天春風滿面呀。」
「你也不錯麼，頭發也燙了，哦，在哪燙的？這樣式好看，適合你。」
幼1—1班的成老師，一位剛畢業于本市幼教的漂亮姑娘，瞅見走廓無人，悄悄地對胡琴說︰「胡老師，周雨的家長昨晚找了我，要求他的孩子轉到你班，你願意不願意？」
本來，本班的幼苗家長要求轉班，一般來說，本班主任會不高興的，因為，這無疑是對自已教學的否認。
可這成老師反倒高高興興，還主動來為家長當說客，這？
「沒事兒，誰教都一樣？」成老師平和的笑笑︰「家長要求嘛，對不對？我放，你肯接就行，胡老師，你接不接呢？」
胡琴看看成老師不動聲色的臉蛋，沒回答。
周雨？哦，就是那位號稱惹不得的小霸王。一個胖乎乎長著二個大眼楮的可愛小男孩。其父是本市的一個區委書記，其母為本市開發區的董事長，家庭條件是很優越的。
然而，小周雨似乎繼承了父母的干練和霸氣，聰明能干倒是聰明能干，可想起什麼就要什麼，別人幼苗手中玩具要是被他看上了，就非要不可。
不給？就遍地打滾，哭天抹淚。或許是營養太好緣故，哭聲震天，清脆響亮，不知內情者，听來真是側隱之心頓起……
即便如此，老師們為能教上小霸王，還不時明爭暗斗，為小周雨能在自已班上而為榮，可這成老師？
像看出了胡琴的心思，成老師笑笑︰「沒理由，真的沒理由的，胡老師，他父母要求，我就答應，只要你也答應，就行了。」，「還，還是得給老園長說說。」
胡琴有些為難，望望成老師︰「這，怕不太好？」
進園近二年，胡琴還沒有私下和老師交換幼苗，都是走的正規程序。因為她認為，這種私下交換幼苗，是對園長的不尊重。
如果龐大一個「春光」幼苗園，老師們都這樣不打招呼就相互調換，那還成何體統？畢竟是一個管理良好赫赫有名的品牌幼苗園呀。
成老師哈哈一笑︰「都說胡老師老實，果不其然。什麼時代？胡琴老師還中規中矩的。我雖然沒來幾個月，可我知道，別的班老師都是這樣操作的。」
「操作？」
「對呀！」成老師點點頭，漂亮的大眼楮一閃一閃。
「相互競爭，相互依存，共同發展，這才是現代幼教經典。這樣，胡老師，你想想，同意，小周雨馬上就可以到你的班上，哦，對了，這是他家長給你的，拿著。」
一個黃黃的東西扔過來，胡琴慌亂的接住，一個牛皮信封。
胡琴教的幼苗班，以開放和寓教為樂性出名。
大本兄已有二年幼教經驗的胡琴，善于總結和創新，這與其它班主任嚴格按照國際慣例和規定教材教育，有著中國式的不同。
所以，胡琴班上的小朋友們，玩耍永遠比站著學習的時間多。
正因為這樣，她教出的幼苗不像其它班老師教出的幼苗那樣，在客人和家長面前，能挺著小小的身子，機械而清晰的背誦ABC，床前明月光和拼好三級以上難度的拼圖。
但是，具有心人追蹤反饋的信息︰大致小朋友們一同升入小學二年級後，胡琴老師教出的幼苗，就露出了持續思考，思路開闊，自主學習力強和理會能力強的苗頭，且越來越好，越來越厲害……
能付得起昂貴的學費，進「春光」幼苗園的小朋友，大致都是為中產階級的家庭。
這些家庭里，不缺少有高學歷或遠見的家長。所以，胡琴也知道，自已獨創的這種教學法，近來越來越受到家長們的歡迎和青睞。
要說她听了成老師的話後的真心感受，就是小周雨的家長怎麼不親自來找自已？何必需要成老師中間這麼一轉？這不是多余的嗎？
哦對了，還沒滿二十的成老師年輕漂亮，交際廣，能說會道，前途無量，那可能安心長期呆在幼苗園？
縱然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春光」？以她的才能和漂亮，連老園長也要讓她三分，難怪小周雨的家長要托她帶話了。
胡琴想到這兒，搖搖頭︰會交際好哩，自已不過27，可下了班就往家里走；早上又從家里往園中上路，三點一線呀。
那小周雨的區委書記爸爸和董事長媽媽，自已從不認識；可是瞧，人家成老師，進園不過三個月。
，現在這些90後哪，拳打腳踢，橫沖直闖，縱橫捭闔，行！
回到自已的小教室，胡琴惦惦拎包中的牛皮信封，沉沉的，怕是鈔票？
她站起來關了門，拿出信封一數， ，果然，連紅印封都還沒開過的100張百元大鈔。錢是好東西，錢再多也不扎手。
想想每月的按揭款和倆口子起死模黑的打工，還不就是為了這玩意兒？
胡琴把錢重新裝進牛皮信封，縮回拎包，拉上了了黃澄澄的鎖鏈，將拎包重新掛在門後的玉鉤上。
幼苗園的老師們都愛在自已的小教室門後，設置一個自已的小天地，掛掛拎包啦衣服啦小黑板啦什麼的。
安排了孩子的玩耍，胡琴就準備每天一小時的正式教學。為了今天的教學，她準備了拼音卡片，小變型金剛，哈利•；波特的靈通小掃帚，一按就叫的小鳥和各色謎語卡通……
上課了，小朋友們一听見老師的哨聲響了，都拍著自已的小手，齊齊的在小矮凳子上坐好。
下課後，成老師帶著小周雨來了。
她可真聰明，見胡琴老師不出聲的收下了孩子家長轉交的禮信，也就是不出聲的同意了小周雨的轉班。于是，不待胡老師回話，下午就帶著小霸王來了。
胡琴也不出聲，將小周雨安排在了第二排正中，挨著一個小女孩兒。
午睡後，孩子們上第一小節正式課。剛開始，小周雨身邊的小女孩兒就哭了起來，原來，她桌子上的謎語卡通，被小周雨搶走了。
胖乎乎的小周雨捏著卡通，身子往後斜著，一個勁兒的咕嘟︰「是我的，是我的。」，胡琴蹲下去，耐心的說︰「不要欺負同桌小妹妹哦，人家的東西，你怎麼能說是自已的呢？你看，你自已有呢。」
她拿起小男孩桌上的卡通，故作夸張到︰「呀，真漂亮，真好玩，我拿起走了。」
沒想到胖男孩居然站起來蹦極著，叫著，踮起腳搶她手中的卡通︰「我的，我的，還給我，還給我。」，「那你把小妹妹的還給她了來，老師就還給你。」
胡琴別開臉頰，教育著小周雨︰「你看，別人搶你的東西不好，你搶別人的東西也不好，還是各歸各，還給小妹妹，啊？」
胡琴做夢也不會想到，小周雨竟然一下將手中的卡通向自已砸來，嘴里還叫到︰「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是灰太狼，我是喜洋洋，喜洋洋要打死可惡的灰太狼。」
胡琴一時沒注意，很有些硬度的卡通砸在自已臉頰上，臉蛋上立刻感到發痛。
她站起來捂住自已臉頰，在牆壁上的鏡子瞅瞅︰還好，只是有點發紅，這小周雨，真是名不虛傳，真是有點兒頑皮哩。
胡琴凶凶的將小周雨拉到牆頭站好︰「你不遵守上課秩序，老師懲你站五分鐘，站好！」
她唬起臉，嚴厲的說︰「敢動一動，就再加五分鐘。」，小周雨大約是被老師的黑臉嚇住了，背著小手，微垂著頭，呶著小嘴巴，乖乖的站著，一動不敢動。
「小朋友們，我們繼續上課，請跟著老師讀︰啊！玻！坡！」，三十張小嘴巴齊齊張開︰「啊！玻！坡！」
「好啊！玻璃！山坡！」
「好啊！玻璃！山坡！」
童聲稚女敕，清脆響亮，蕩漾在遲尺空間。胡琴不知道，透過半人高的小教室門柵，幾雙眼楮在默默的注視著她。
課間休息時，有人終于通知各位老師到園財務處簽字。
大家笑逐顏開，紛至沓來，領到了園長承諾的參觀獎，人平400元。老園長出手大方，眾老師心領神會，皆大歡喜。
輪到胡琴簽字時，財務處主辦會計，老園長的隔房兄弟媳婦輕輕按按她的手，示意別忙等一會兒。
胡琴就退後一步，托口讓後面的老師先領。待屋子里再沒有人領簽後，主辦會計才示意一直坐在凳子上看報的胡琴過來簽字。
胡琴在表冊上麻利的簽上自已的名字，主辦會計隨之數給她嶄新連號的10張百元大鈔，討好般笑到︰「胡老師，點點，看看有沒有假鈔？」
胡琴一楞︰「不是400嗎？」
「園長特批的，說你接待好，受到客人公開表揚，給園里爭光露了臉，我們是私人企業，再品牌也不會吃大鍋飯，拿著。」
主辦會計老板般說著，將鈔票往胡琴手上一塞︰「好好干，有我們的，也就有你的，放心。」
一種從沒有過討厭涌上心來，胡琴微皺眉，收下了一千元的參觀獎。
這主辦會計，年近五十，高大黑胖，一說話滿口黃牙。她除了簡單的進出帳，大字不識一文，雖還不算不上頂級的粗鄙，卻偏偏仗著是園長的親戚，以二老板自居，平時間鬧的笑話不少。
園里的幼教老師們都具有大專以上學歷，自然對她齊齊的敬而遠之。
而她呢，則由于老園長的不斷敲打，也對老師們客客氣氣，雙方還暫無多大磨擦和不愉快。
現在，听了主辦會計許是出于內心的施恩式的真心話，胡琴不亞于呼吸時不小心吞進了只蒼蠅，便扭過頭，連謝謝也沒說一句，轉身離去。
整天快樂無比的心情被驟然破壞了，胡琴沿著花草簇擁的走廓回走，覺得自已就像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臉頰滾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