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4點半,周小華打完許多電話,基本都是告訴客戶自己將會辭職,並介紹接手的銷售經理叫做劉放。
坐在對面的劉放臉上掛著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周小華打完電話。
「小華,決定老?」
「給老子,你哥我好久拉稀擺帶的嘛?」
「錘子,你娃肯定又找到啥好地方掙票子了嘛,不帶著兄弟?」
「毛線,老子出切是去拼的,當哥拼出一片天空的時候,也會給你一片天。」周小華故作憧憬眼神望著窗外。
「莫跟老子裝文藝青年,我曉得,還不是你哥喊你去的。」
周小華听見劉放這句話,不說話了。
過了幾分鐘,說到︰「老子的客戶都給你了哈,莫給老子耍飛了。」
「哎,這軟件,我實在沒太大信心的。」
周小華也嘆了一聲氣,不再說話。都等著下班。
5點半,一個穿著牛仔褲帶著無鏡眼框的美女走了進來,「周哥,下班了撒。」
她是劉放的女朋友,叫王茜,也是四川來的,是在南京路的一家商場做專櫃營業員。
劉放站起來,「文藝青年,走晚上吃火鍋,把你婆姨喊到。」
「我問哈呢。」
又是nobody,王嘉茹接起電話,「怎麼啦?」
周小華很謹慎的說,「小茹,下班沒有?晚上劉放叫我們一塊去吃火鍋,王茜也來了。」
「你們去吧,我晚上要回家,就這樣,拜拜。」
「哦」,周小華木訥的掛上電話。
「你娃,見了你婆姨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王茜笑著說到。
劉放一巴掌拍到王茜上,「走,少廢話。」
「你們去吧,我一個人就不做你們燈泡了。」周小華說到。
「你娃存那麼多錢爪子嘛,硬是不舍得吃不舍得耍的。哎呀,再說今天老子請客,莫說那些哈。」劉放一把拉著周小華就走。
河南南路這家老堂客火鍋是上海難找到的比較正宗的四川火鍋了。三人坐在火鍋旁燙著四川的問道,喝著山城啤酒,開始吹著四川的龍門陣。
「胎神,我覺得老吳對你娃還是不錯的哈。」出了公司,劉放總這樣開著周小華的玩笑。
「瓜貨,你懂個錘子,你又不是不曉得設計部那群少爺,弄的個啥子爛東西嘛,提點建議,還跑去老總告老子御狀,說我干擾他們設計部工作。」
「這個倒也是,哎,東西垃圾了,有啥辦法嘛。」
「是嘛,你我兩個咋做業務的,說難听點,還不是我們四川那一套,吃喝……」
還沒等周小華說話,劉放就干咳幾聲,想提醒下他。
「啥子嘛,王茜在這,你就不敢說了嗦,再說你我兩個又沒去嫖,帶客戶去而已,難道你有去?嘿嘿。」
周小華瞟了眼王茜,看見她眼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看到劉放恨了自己一眼,繼續說到,「我們茜妹了解你我撒,曉得我們兩個都沒那膽。」
劉放沒有理他,夾了一塊毛肚到王茜碗里,「嘿嘿,老婆,你喜歡的。」
王茜哼了一聲。
劉放說道,「你看設計部那劉總,一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真以為自己是比爾蓋茨了,我呸!」
「好了,下班了你們能不能不說工作。」王茜終于忍不住開始抗議了。
「好了,不說了,那就擺其他的嘛,茜妹,你們好久婚呢?」
「哪個嫁他這個瓜皮哦?」
「誒,你不嫁我嫁哪個?除了我沒人要你的?」
「你個瓜皮,還給你臉了嗦?」王茜開始叫嚷起來。
周小華看樣子可能會爆發戰爭,立馬說到︰「好了好了,我問錯了。」
「華哥,對了,你那丈母娘現在對你如何了呢?」王茜恨了劉放一眼,問到。
「哎,還不是嫌我沒四輪撒。」
「那你娃再買個摩托不就對了撒?」劉放打趣到。
「爬爬爬」周小華、王茜同時罵到……
人們都會說和朋友吃飯比陪領導客戶吃飯有味道,可是人們又總喜歡去陪領導客戶吃飯,不是因為能吃上鮑魚龍蝦,而是因為飯桌下面的東西。這就還是人們所說見利忘義……
鬧鐘急促的叫了幾遍了,又是周一了。周小華懶懶的爬了起來,一看鐘7點05分了,馬上就像上了發條一樣,飛快的穿衣刷牙,將腳捅進鞋里就沖出門了。騎著「小山羊」到了環龍路的方圓花園門口。
「親愛的,起來了嗎?」周小華軟軟的叫著。
「等一下,嘟嘟嘟……」
等了二十分鐘,王嘉茹走了出來。周小華看見王嘉茹出來,馬上迎上去,將嘴湊了上去,想親親她的小嘴。誰知,王嘉茹一把把他的臉推開,「討厭!」
王嘉茹坐上了摩托車,周小華關心的問到︰「坐好了嗎?」
「走吧。」
「親愛的,我已經有81小時零15分鐘沒看見你了,可想死我啦,你想我嗎?」
王嘉茹有氣無力的哦了一聲。
「晚上想吃什麼呢,要不去我家,我做給你吃,上次我哥給的紅酒還沒喝呢?嘿嘿。」周小華已經開始憧憬晚上那也許不會有的燭光晚餐了。
「或者我們去看電影,然後再燭光,茹,你都很久沒在我那里住了,嘿嘿。」看見王嘉茹沒有回答,周小華繼續說道。
「你是不是很想安排好我的一切呢?」王嘉茹突然發火的說到。
周小華被王嘉茹這突如其來的發火震住了,半天說不出話。
過了5分鐘,他緩緩說到︰「茹,我只是想問問你晚上我們怎麼活動。」
王嘉茹沒有搭話。
很快,到了六角大樓。王嘉茹下車就往里面走。
「小茹,對不起,別生氣,下班我來接你,你說干什麼就什麼。」
王嘉茹沒有理他,走了進去。周小華,看見她進了電梯才發動車。
星期五下午5點半,周小華的手機響了,是王嘉茹打來的。
「小茹,晚上你想吃什麼?」周小華興奮的問到。
「你來我公司這里,我有事同你講。」電話那頭冷冷得說到,然後就掛斷了。
周小華很快就飛 到了六角大樓,看見王嘉茹早已站在了門口。
他迎上去,「親愛的,上車吧,想去哪里呢?」
王嘉茹沒有上車,「小華,我們分手吧。」
周小華不自然地笑著,「呵呵,親愛的,不帶這樣嚇人的哦。」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說的是真的,我們不合適,還是分手吧。」
周小華這時候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迅速石化,僵在了那里,嘴抖抖的卻沒說出什麼來。
王嘉茹說道,「那你也沒什麼意見吧,那就這樣吧,再見。」轉身就要離開。
周小華突然把王嘉茹抓住,「為什麼要這樣,你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
「你其實已經很好了,對我也很好,但是始終達不到我媽的要求。」
「還是阿姨不同意?小茹,我去見阿姨,當面跟她說清楚,我是愛你的,會對你好的。」
「沒用的,我也覺得不合適,還是趁我們都沒陷太深,就斷了吧。」
周小華一把把王嘉茹抱住,「小茹,別這樣好嗎?我會努力的,我會給你買車,買房的,會達到阿姨的要求的。我下周就要去華創上班了,是做銷售主管,那邊的發展大很多,真的,相信我。」
王嘉茹掙月兌開他的手,「我看還是算了吧。」
「小茹,你到底有沒愛過我?」周小華的眼淚快掉出來了。
「愛過吧。」
「愛過吧?」周小華故意把吧字拖長,「你自己都不確定?」
「小華,別人說初戀不懂愛情,也許是真的,你是我的初戀,我想我自己也沒弄懂什麼事感情吧。」說完這句,王嘉茹再以此轉身離去。
周小華沒有再去拉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知道站了多久,仿佛周圍的人群和車流就像快進鏡頭一樣穿梭,而自己卻被定格在了原地。周小華看了看表,已經快7點半了,他撥通了肖明軍的電話。
「喂,干嘛呢?」
「和你姐吃飯呢,來不來,復興東路,老字號。」
周小華到了老字號,進門後,一個女人向他招手,他直端端的朝她走了過去,坐在她對面。
這女人就是肖明軍的老婆,叫趙芳,成都人,在中國人壽客服部做客服組長。
「他呢?」周小華問到。
「WC。」「小茹呢?加班?」
周小華沒有說話,愣愣的看著桌上的菜。
「咋了?吵架了?
「姐,你啥時候見過我跟她吵架?」周小華提高嗓門說到。
「那也是,只有她教育你的,呵呵。」趙芳善意的嘲弄著周小華。
肖明軍走了過來,看見氣氛不對,就問趙芳,「爪子了?」
「不曉得,可能是鬧矛盾了?」
「沒什麼,明軍喝酒不?」
「要喝你自己喝,我不敢喝,開了車的。」
「你買車啦?」周小華淡淡的問到。
「不是跟你提過,公司要配一台,帕薩特,要不要等會帶你兜下風?」
「沒心情」周小華轉過頭叫到,「服務員,有沒二鍋頭?來2瓶。」
「你瘋啦?一個人整這麼多?」肖明軍罵到。
這時趙芳悄悄的走出了飯館,站在門口。
「喂,小茹啊。」
對方愣了一下,「姐,什麼事啊?」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我看小華情緒不太對呢,你在哪呢?」
又是一陣沉默,「姐,我們分手了。」
「啊,怎麼回事啊,上周都好好的啊。」
「姐,別怪我,我媽怎麼都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哎。」
「哦,我知道了,就這樣吧」,趙芳淡淡的掛上電話,「哎」。
當她回到飯館,看見周小華居然已經喝醉了。她和肖明軍合力將他抬上了車……
以前有人說愛情就是你給我一刀,我給你一刀,最後數數差不多就行了。而失戀就是最後某一方覺得一刀一刀的不過癮了,直接朝對方心髒給一刀,GAMEOVER。而這個下刀的人就是提出分手的人,所以也出現搶著說分手的人,目的就是不想自己過早的死掉,但是真的就不會死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