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來自西部 第四章 斗轉星移

作者 ︰ 茅廬翁

晚上8點,忙了一天的周小華回到了家,就是那個並不屬于他的一居室。他重重的倒在了床上,這個他以前都不遠多沾一分鐘的事物,而現在他卻把它看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周小華翻過身,無力的看著床頭那個陶瓷小豬,那是王嘉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當時她說過︰「我要你永遠做我的小豬。」

在小豬的旁邊是一個相架,里面的王嘉茹笑得依舊那麼燦爛,以前的點滴浮現上了周小華的腦海。不知不覺已經半個月了,她還好嗎?周小華呆呆的想著。

突然電話響了,「速度,到帝龍V66包間。」肖明軍就這樣一句便掛掉電話。

周小華是熟悉肖明軍的,這樣命令的方式肯定是有重要的客戶需要去壓場。他迅速的穿上外套,出門招了一輛出租,「外馬路,帝龍。」

走進V66包間,看見肖明軍正坐在點歌台上點著歌,沙發上坐著幾個幾個摟抱成一團的男女。

肖明軍看見周小華進來,立馬站了起來,拉著他走到一個已經快喝醉的中年人面前。周小華看了他一眼,覺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哪里見過。

肖明軍笑著說到︰「馮哥,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周小華,小伙子喝酒很厲害,你不是他對手哦,哈哈。」

這時候周小華才想起來,這人是新市石油局的的總務處處長,馮軍。他在資料里見過這人的照片。

馮軍踉蹌著一把拉起沙發上一個穿的很暴露的小姐,推到周小華的懷里,「小伙子,你先把這個美女放倒再說,哈哈哈。」

這個小姐借故向周小華身上靠去,「帥哥,啤的還是洋的?」

周小華連忙扶著這位小姐,身子卻往後一退,說到︰「馮哥,做小弟的哪里是您的對手?來來來,我敬你一杯。」說著,舉起一個裝滿洋酒的酒杯,一干而盡。

「啊,哈哈哈,小伙子真不錯,干脆,像跟著你肖哥混的。」

周小華坐在沙發上,很習慣但又略帶點不情願的把手搭在剛才那位小姐的肩膀上。

這個小姐,馬上遞上一杯酒,「帥哥,我們喝一杯啦。」

周小華止住她的手說到,「要敬也得先敬我馮哥一杯。」轉過頭對著馮軍說,「美女敬您,您必須干掉哦。」

肖明軍,也迅速加入戰局,「馮哥,我跟你說了這小子厲害吧。」

就在推杯換盞間,一群人戰斗到了午夜1點,最後馮軍和他秘書各摟著一名小姐開房去了,肖明軍揮一揮手,讓包間里剩下兩個小姐出去。

等門關上以後,肖明軍說到︰「今天這個馮軍,是石油局的總務處長,是他們歐陽局長的人,和陳建民是兩條線的人,同樣也是在辦公大樓上有決定權的人,為買個雙保險,一定要把他也拿下。這條線我沒告訴宋青,一是為了避免被陳建民發現,二是我對宋青那小子不放心。明白了吧?還有,馮軍還喜歡釣魚。」

「懂了,哥,你真想的仔細。」周小華說到。

「好了,剩下的事就要靠你自己啦。回了吧,免得你姐又要大鬧特鬧了。這樣反正這麼晚了,去我家住吧。」

兩人走出了帝龍KTV,上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了黑夜里。

周末,很好的天氣,周小華開著肖明軍那輛帕薩特,向著新市駛去。今天周小華約了馮軍去釣魚,其實釣魚是假,談項目才是真。快到11點,周小華駕著車到了南湖,這是他們約定釣魚的地方。下車後,他已經看見戴著棒球帽的馮軍坐在了湖邊。

周小華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馮哥,早啊。」

「不早啦。」馮軍漫不經心的往魚鉤上放上自制的魚餌,然後輕微調整了一下軟尾漂,右手一揚,左手一拋,便將魚鉤扔了出去。等魚漂穩定後便輕輕的將魚竿放在了魚竿架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老手。

周小華在旁邊坐了下來,拿起魚竿開始往魚鉤上放上魚餌,他的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汗珠。其實他根本不懂釣魚,全靠昨晚下班去買了些漁具,然後上網查了查如何釣魚。當他發現馮軍是個高手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小華用余光瞟了下,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的馮軍。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他首先開口,「馮哥,今天天氣真好啊,適合釣魚哦。」

「嗯」,馮軍依然閉著眼楮,微微的答到。

「您看,這次大樓……」

還沒等周小華說話,馮軍便打斷到,「釣魚就不談工作。」

一句話便將周小華咽了回去,感覺馮軍和那天晚上那色鬼相比完全變了一個人。

周小華沒有氣餒,又開始搭訕,「馮哥,你釣了多少年魚啦,一看就是高手。」

「十來年了」,還是那不變得表情。

「我爸釣了30年魚了,在老家那邊很厲害,以前他還釣到過20斤的大魚呢,可惜我沒有繼承他的衣缽,嘿嘿。」

「哦,哪里釣的?我還沒見過20斤的魚,別哄我哦。」馮軍仿佛來了興趣。

「長江,我是長江邊長大的,以前長江里有很多大魚。有時我爸也去嘉陵江釣魚,但嘉陵江的魚沒有長江里的好。

話說間,馮軍的魚竿動了下。「有魚啦」,周小華叫到。

就在周小華說話的瞬間,馮軍迅速的開始提桿,收線,但他並不著急馬上提起來,而是又放了放線,放放收收。

周小華不解的問到,「馮哥,干嘛不拉起來?」

馮軍沒有搭理,繼續他的動作,估計2、3分鐘以後,他一把提起了魚竿同時快速收線。一只很大的青魚,估模有7、8斤重。

馮軍叫道,「快接住!」周小華來不急多想,一把就把魚抓住,然後放到魚桶里。

這里釣魚有個好處,可以自己下廚做魚。

周小華便自告奮勇的說到,「馮哥,你敢吃辣不,我給你做到我們重慶的水煮魚。」

「哦,你還會做魚?」馮軍驚訝的問到。

「我媽教我的,做的不好,但可以讓你嘗嘗四川的味道。」

半個小時,周小華把一盆火辣辣的水煮魚端了上來。

馮軍,伸出筷子夾上了一塊魚,吹了吹放到了嘴里,他差點沒叫出來。

周小華連忙問到,「不好吃?」

「不是,是太好吃啦。」馮軍,又夾上了一塊。

當馮軍面前堆滿一桌魚刺的時候,他終于吃不下了,拍了拍肚子。

一個飽嗝過後,他小聲的說到,「其實我並沒考慮好要跟你說什麼,但你小子的執著打動了我,還有你的水煮魚。」

「標底720萬,核心是中心管理模塊設計。」一句比蚊子還小聲的話過後,馮軍懶洋洋的說到︰「吃飽了,走了,下午還要去接我孩子。」

「馮哥,那您慢走,這里你不用管啦。」周小華臉都快笑爛掉了。

每天燈紅酒綠的大上海充斥了不知道多少交易,這里又存在了多少罪惡與腐敗。人們不會去思考這樣做的對與錯,只會去思考這樣做的成與敗。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商場,而在這商場中的人們每天都在繼續這樣的燈紅酒綠。

下午3點,在西藏中路的上島咖啡里,宋青正和一個妙齡美女坐在一個卡包里談笑風生。宋青是個情場老手了,慣用一切溝女的伎倆,而他成熟男人的魅力就可以讓一般處世未深的女孩傾倒。在他眼中,面前這個美女只不過是能否打破他記錄的一個實驗品而已。

栗色的長發,微帶一點卷曲,看起來她的年齡並不算大,惹火的身材和如雪的皮膚,一雙丹鳳眼向上微微翹著,已經讓人感覺到一股奪人心魄的磁力。但對于宋青來講,這不過是他的眾多獵物當中的一個。當然,吸引宋青的還有她的獨特身份——新市石油局產業科副科長邱琳。當然不得不提的是她的舅舅,石油局歐陽局長。

「畢加索的《瓶子、玻璃杯和小提琴》,其實是一道心理寓意題,Linda會選擇哪一個呢?」宋青輕輕的問到。

「如果讓我選,會選小提琴,我想這代表藝術吧?」邱琳微笑著答到。

「小提琴其實代表著迷茫。」

「哦?」邱琳很不解的望著宋青。

「是的,因為小提琴是很高貴的一種演繹,有人說她就是樂器中的王後。王後,都抑郁在後宮之中,一生都充滿了迷茫。」

「呵呵,你真能掰。」邱琳笑到。

宋青繼續說到,「她就像你一樣,在你眼中也看見了這種迷茫,而且從你的選擇跟加深了這種迷茫。」說著,宋青舉起手輕撫了一下邱琳臉旁的頭發。

「是嗎?」邱琳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其實,宋青也已經意識到兩個目標,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周五早上9點,大家都還沒有把思維調整到戰斗的狀態。YOYO便咋呼著沖進了銷售部的辦公室。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因為,每次她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但是她有一個偉科的同學,所以都會有許多獨家爆料。

「不得了啦,我听說前兩天偉科的一劍無血和石油局總務處處長馮軍吃飯唱歌桑拿到天亮。」YOYO驚呼著。

還是宋青老練,「別一驚一乍的,我們有行動,就不允許別人有行動啦?」可他心里卻已經緊張的不得了了,因為誰都會對這個一劍無血忌憚三分。

一劍無血,這是坊間給偉科銷售總監沈建取的綽號。據說,這個沈建只要出招幾乎沒有不勝的,一般只要能出吃飯唱歌桑拿三套程序,基本就表示拿下了。以前只有肖明軍和其有過兩次交手,最後是一勝一負。

這時候,周小華心里也是一驚。雖然宋青不知道,但自己和肖明軍清楚,馮軍是自己負責的,如果他這里出了什麼問題,那都是自己的責任。

周小華暗罵到,「馮軍居然是這樣一個貨賣兩家的無賴。」

宋青說道︰「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被對手牽著鼻子走,但我們也要了解敵情,做出相應調整。YOYO,你通知項目組所有人,明天加班,早上9點半三會議室開會。」

「啊?」YOYO露出了難看的表情,「宋哥,明天我還約了朋友逛街呢。」

宋青沒有回答他只是強調,「記住早上9點半。」

戰場就是這樣瞬息萬變的,稍不留神就會錯失大好機會,這就是它的殘酷之處,也是它的魅力所在。所以,如同戰場一般的商城教會了所有人,在這里不能相信所有人,有時候連自己都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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