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管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總之你救了我是事實,我不能見死不救。」一听到他提及他為了柳詩詩而出手搶她的珠釵,就讓她笑不出來,可是一見到他血肉模糊的背部,她就無法坐視不理。她發現流星身側綁有鞍袋,立即走近解下察看里頭的物品。
「你真要感激我,下回請我到『關家堡』去作威作福就行了!」他語氣輕佻。
「你的鞍袋里放了不少好東西。」關紅綾的注意力全在鞍袋里,壓根兒不理會他所提出的要求。她在鞍袋內發現裝水的羊胃袋、一包乾糧,還有一件毯子,立即喜出望外地取出水來。
「凡是生長在這里的人,絕不會沒有任何準備就出門。」哈薩克人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生活在這塊嚴酷的大地上,出門時身上必定會帶著飲水、乾糧與毛毯,以備不時之需,他自然也不例外。
「有這些水已經夠用了。」關紅綾取餅羊胃袋坐下,謹慎地倒出些許的水沾濕帕子,小心翼翼地為他清洗曝露在外、沾染到傷口的細砂。
「我說了,這點小傷不用去理會它,而且在這里,水比黃金還要珍貴,不能浪費。」雷剎托想要拒絕她釋出的善意,抗拒著不讓她打理他的傷。
「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水很珍貴,絕不會輕易浪費的。目前我們倆如同站在危崖邊,我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還得靠你帶路,你若因傷勢沉重而死去,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所以你要我別理會你的傷,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關紅綾故意說著反話,不讓他察覺出她對他的真心。
「也對,老子若不小心死在這里,你可能就走不出這座荒漠,同樣得死在這里了。」雷剎托露出苦笑,不再堅持己見,他確實是有責任帶她離開哪!
「你知道就好!」關紅綾的語氣佯裝凶悍,可清洗他傷口的力道則輕到不能再輕,柔到不能再柔,就怕會弄疼他似的,眸底悄然浮現款款柔情。
火把紅中帶黃的光亮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窄小的壁上,雷剎托若有所思地凝望著,藉由影子窺看她的動作。他的心頭泛著濃濃暖意,想要沖動地回頭擁抱她.的.柔.軟嬌軀,但以她的脾氣,他若真那麼做了,恐怕她會賞他一頓鞭子,想到這兒,他低低的笑了,因為他竟覺得吃一頓鞭子換來一記擁抱,對他而言並不是賠本生意。
「你在笑什麼?」低沉的笑聲,挑動了她的心弦。
「沒什麼,不過是閑著無聊想笑罷了。」雷剎托照例隨意找了藉口。
「你可真會苦中作樂!」她哼了哼,努力以有限的水將他的傷口洗淨,再自懷中取出一瓶金創藥,輕輕撒在他受傷流血的背部。
雷剎托的反應仍舊是低笑幾聲,他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壁上投射出的兩人身影,望著兩人幾乎要貼在一塊兒的影子,他的心頭五味雜陳,既開心又覺苦澀,這種種滋味,他活到二十五歲才初次嘗到,他想要舍棄這些復雜難解的感受,偏又無法棄舍,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咳,你得月兌下衣袍,不然我沒法用布包扎你的傷口。」關紅綾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輕咳,要求他月兌上的衣袍。
雷剎托沒有出聲揶揄她的要求,听從了她的吩咐,褪下衣袍,出古銅色結實的臂膀與胸膛。
必紅綾瞪著他充滿誘惑的結實身軀,雙頰如遭火燒灼,紅艷艷的,煞是美麗動人。
「我一直沒機會問你,你已經將我的珠釵拿去送給柳詩詩了嗎?」她為了將注意力自他身上移開,找了話題問他。
必紅綾臉紅心跳地再為雷剎托沒上到金創藥的傷處再上藥,隨後撕下衣擺,開始為他包扎患處,努力不去想她的手正自他背脊纏繞過他結實的胸膛,且指關節不小心踫觸到他具有彈性的肌膚,使她的血液為之沸騰滾動的異樣感受。
「怎麼,你想去向她要回來?」雷剎托很享受她纏綁著他胸膛時,柔細的發絲輕吻過背脊、臂膀,以及她的縴縴玉指不時撫觸過他緊繃灼熱的肌膚的滋味,那感覺好到他幾乎要申吟出聲。
「送出去的東西,我就不會再要回來,即使贈送者不是我本人也一樣。只是江湖上眾說紛紜,有的人說你給了,有的人則說沒有,所以我很好奇,想要當面問你。」更教她好奇的是——他對柳詩詩有什麼樣的感覺?她听聞柳詩詩艷名遠播,許多朝廷高官與名門子弟皆敗倒在柳詩詩的石榴裙下,是否他也和那些人一樣,傾倒在柳詩詩的似水柔情當中?
必紅綾很清楚自己一點兒也不溫柔婉約、不善解人意,且正如雷剎托所說的很潑辣,會喜歡她這樣的人是少之又少,雷剎托當然也不例外,她自個兒心知肚明。
她不期然地想起當雷剎托以炙燙的目光盯著她看時,就會使她全身發燙,宛如他在她心頭種下了一簇火苗,教她既想要呵護心中的火苗繼續茁壯,卻又害怕得想要澆熄那渴望的火苗,如此反反覆覆,使她備受煎熬。
她想要開口問他,為何要那樣看她?當他那樣看她時,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他是否有些喜歡她?成串疑問糾結在心頭,卻始終問不出口,就這麼積壓著,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愈想愈是心煩意亂,最後她堅定地告訴自己——雷剎托是否喜歡柳詩詩更勝于她,根本就不是她該關心注意的,她最好別再胡思亂想,就當作她和雷剎托之間什麼都沒發生,如此會比較好。
「你很喜歡那珠釵嗎?要不要我幫你搶回來?」雷剎托低笑提議著。
「不必了,都說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再要回的必要了。」她拒絕他的提議,卻也由他的話證實了她的珠釵已被送給柳詩詩,小小的失望不由自主地涌上心頭。
「真的不要?」雷剎托揚眉,話中帶著笑意。
「對。」關紅綾語氣堅定,忙碌的小手已為他包扎好傷口,打上固定的結。
「那太可惜了。」雷剎托不急著穿上衣袍,轉身對她咧嘴一笑,緊接著自衣袍的內袋取出瑩瑩生輝、做工精致的珠釵在她眼前晃啊晃。
「你不是送給柳詩詩了?!」關紅綾喜出望外地看著失而復得的珠釵,原來她的珠釵一直在他身上,她的心為此發現而變得益發柔軟發熱。
「自從我搶了你的珠釵後,你就對我窮追不舍,我根本就沒時間將珠釵拿到『花滿樓』去送給柳詩詩。」雷剎托輕執起她的手,將珠釵擱放在她的掌心。「如今物歸原主。」大掌包覆著小手,讓她握住遍還的珠釵。
溫熱的大掌熨燙著冰涼小手的同時,也熨燙著她的心房。關紅綾低垂著頭,看著古銅色的大掌,稍微平復的心房,再次翻騰產生悸動,有一股強烈的渴望在她心頭呼喊著,她想要更了解他這個人!
「怎麼了?還給你還是不高興?或是你認為老子在騙你,其實早已將珠釵送給柳詩詩,卻又被老子搶回來還你?」雷剎托只看得見她的頭頂,完全看不見表情,無從知悉她的想法。
「我沒有不高興,況且你壓根兒就沒有騙我的理由,不是嗎?只能說,我沒想到珠釵竟然還會在你身上,一時太開心了,才會說不出話來。」她抬起頭,對他綻放輕柔的一笑,可她的心卻是正對他綻放出更大、更張揚的笑容,喜悅之情充斥于四肢百骸間,讓她想要就這樣一直對他綻露微笑。
難得一見的美麗微笑在眼前綻放,雷剎托的雙眼為之一亮,整個人彷佛躺睡在雲間,舒服快意得很,教他想要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擁抱,最好能緊到不留一絲空隙;最好能將她揉入心中,不讓別的男人覬覦她的美。
這一瞬間,雷剎托嫉妒起與她訂了親的「玉面郎君」,也清楚知道「玉面郎君」永遠都會是他討厭的人。
「開心就好,你已經幫我包扎好我的傷,現在該你了。」好不容易,雷剎托自她曇花一現的笑容及對「玉面郎君」的妒意中回過神來,大掌離開包覆的小手,將褪下的衣袍穿好,硬是吞下濃濃的不舍。
「該我什麼?」關紅綾將失而復得的珠釵插回發上,增添麗色的臉龐納悶地看著他。
「你的腳不是扭傷了?經過大半天的折騰,傷勢恐怕已經加重,你伸出來讓我幫你看一下。」雷剎托擔心她的扭傷過于嚴重,明天會無法走路。
「不用了,我沒事。」當傷患成了她,她就和雷剎托先前的表現一模一樣,不肯讓他照看自己的傷處。
「老子瞧你一張臉老是糾結在一塊兒,就像一頭栽進蜂窩而暴躁的熊,怎麼可能像你說的沒事?快點伸出來讓老子瞧瞧,不然老子可是要用強的了。」雷剎托像強押民女的盜匪,惡聲惡氣地要她動作快,別浪費他的時間。
「你居然敢說我像頭暴躁的熊?!」難道他不能形容得好听點嗎?她倒抽了口氣,危險地半眯著眼瞪他。本來想和他好好相處的,結果說不到三句話,他就又惹惱她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對,而且是頭非常暴躁的母熊,你瞧你,又發火了。」雷剎托逮著她生氣的表情,一臉得意。
「你、你、你,我真的會被你給氣死!」關紅綾拿他沒轍,明明惹得她氣急敗壞的人是他,他還好意思說她像頭暴躁的母熊,這像話嗎?
雷剎托趁她氣得找不出更適合的話語來罵他時,迅速出手拉過她不讓他踫觸的右腳,以輕巧的力道為她褪去鞋襪。
「啊!好痛!」傷處突然遭到雷剎托拉扯,雖然他沒用力,仍舊使她痛得哀叫出聲。
「哇,母熊,你的腳腫得比饅頭還大呢!」雷剎托看著她腫大的右足踝,嘖嘖出聲,表面上嘲笑她的腳,實際上心頭正泛著不舍。她這女人就是太過固執,明明腳痛到不行,還硬是逞強說不痛,讓他又好氣又好笑,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別叫我母熊,否則別怪我真像頭熊般,伸出利銳的爪子抓你!」關紅綾眼泛淚光,低嘶警告。
她整個右足踝都在熱辣生疼,真的腫得比饅頭還要大。先前因為擔心他的傷勢,她壓根兒就沒察覺自己的痛楚,經他拉扯,這才發現右腳有多難受。
「嘖!不叫就不叫。本來想說憑老子豐富的經驗,可以幫你醫治,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來,老子是沒辦法了。」雷剎托話說得粗魯,大掌卻以和言語截然不同的姿態輕撫著她腫脹的腳踝。
「豐富的經驗?」雷剎托的撫觸,不僅讓她痛楚消減,還在心湖上掀起陣陣漣漪。
「老子在大漠替不少扭傷的馬兒、駱駝整治過,所以堪稱經驗豐富。」雷剎托如擱置珍寶般地將她腫脹的足踝輕輕放下。
「你一下子將我比擬成暴躁的母熊,一下子又把我比擬成馬跟駱駝,接下來你還想說我像什麼?」她沒好氣問道。
「辣椒。你是一根紅通通、一入口就讓人嗆得直咳嗽的辣椒。」而且個中滋味讓人嘗過後會想一再品嘗,彷佛上了癮似的。
雷剎托情難自禁地直盯著她瞧,明亮的眼瞳寫滿狂野的渴望。他渴望她渴望得心都擰了,尤其兩人在黑夜中置身于杳無人煙的沙依坦克爾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外頭狂風大作,鬼哭神號,一切的一切宛如是在邀請他將yu望化為猛獸,不計後果地得到她似的。
但他雖然狂放不羈,雖然總喜歡率性而為,男女間這檔事卻不是他說了算,況且他不是野獸,也不是無恥的下三濫,所以他再怎麼渴望得到她,也得拚命壓抑,不讓自己化為黑夜中的一頭猛獸。
「你這人成天只會胡說八道,氣得人直跳腳!」他的眼神炙熱且狂野,讓她既想與他拉開距離,又想貼近他,感受他赤果的胸膛在掌心的感覺。兩種極端情緒交互煎熬,教她難受至極,她只好隨意找話搪塞,不讓彌漫在兩人之間的曖昧繼續蔓延下去。
「也對,老子天生賤骨頭,就愛惹人生氣。你的扭傷我無法醫治,不過明兒個我會帶你去讓巴克什醫治。」
「誰是巴克什?」關紅綾好奇地追問。
「巴克什指的是我們的巫醫。」雷剎托簡單地解釋。他若遇到傷勢嚴重,無法自行隨便找草藥醫治時,便會找上鐵勒吾部族的巴克什——伊木求醫。
「好。」她不曉得他口中的巫醫替人醫治的本事高不高,但既然他這麼說,她就選擇相信他了。
「那我們早點睡吧!明兒個天亮後,就要離開此地,以免姜謙和帶人進來察看咱們死透了沒。」雷剎托淡淡一笑,以不扯痛傷口的方式趴臥。
「我們就睡在這里?」他突然趴在她身畔,嚇了她一跳,他是不是睡得太靠近她了?
「當然睡這里,外頭正狂風呼嘯,難不成你想睡在外頭?老子事先聲明,要睡外頭你自己去,老子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雷剎托擺明了,要嘛她就乖乖睡在里頭,若不滿意,要到外頭睡,他也不會反對。
眼前的她可說進退維谷,究竟是要和雷剎托一樣爽快地躺下來呼呼大睡,抑或是像個小可憐般地窩在角落,甚至是悲戚地窩在外頭,忍受狂風吹襲呢?她一時陷入天人交戰中。她咬著唇瓣認真思量時,瞄見雷剎托突然打了個大哈欠,體內不服輸的因子立即浮現。她若傻乎乎地窩在角落或外頭,讓雷剎托舒服地躺在這里睡大覺,豈不表示她輸了?而且也太傻了!她說什麼都不能讓雷剎托以為她認輸了,要睡大家一起睡,她絕不會退縮!
「你睡過去一點!」她伸手輕推他的手臂。
「想睡了?」雷剎托往旁移動,挑眉看她,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睡意,煞是沉醉誘人,
「當然,難不成你以為我是鐵打的?」關紅綾試著在狹小的洞穴中盡量與他保持距離地平躺下來,雖然已經努力要和他保持距離,不過兩人間相距也不過是半臂長。
必紅綾酡紅著臉,告訴自己放輕松,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過是睡一晚,沒啥大不了的,何況她相信雷剎托是正人君子,應該不會對她意圖不軌。只是,一想到要和他躺得這麼近,她的心就無法控制地狂跳,讓她不得不擔心,她的心是否會這麼跳著、跳著,就跳出了心口,而她的心跳聲如此劇烈,是否會被他听見?
必紅綾嬌羞地偷偷覷向他。
雷剎托佯裝忙碌,極力不看向她,也盡量不去想她會躺在與他多近的地方,如此方能克制狂瀾的yu望。
「接著。」雷剎托拖過鞍帶,取出毯子丟給她蓋上。這里的夜晚非常寒冷,方才她為他包扎時,他可以感受到她指尖傳來的涼意。這樣的天候對他而言算不了什麼,對她則不然,他不想她受涼,明日變得病懨懨的。若非這里沒有柴薪可以撿拾,他會出去撿拾,為她驅走夜的冰寒。
必紅綾不假思索地听從他的話,伸手接下他扔過來的毯子,愣愣地瞧著手中的毯子,再抬頭看他。他的傷勢比她嚴重,照理說該蓋毯子的人是他,結果他還是將毯子讓給她。
「老子早就習慣這種涼爽的天氣,毯子給你蓋。」雷剎托再拿鞍帶中的牛肉乾遞給她,讓她填填肚子。
「謝謝。」關紅綾早就冷得全身發抖,明白自己該坦然接受他的好意,無須傻氣地拒絕。
她的坦然接受,贏來雷剎托的爽朗一笑。他和她分享牛肉乾,節省地飲用裝在羊胃袋中的水。沙依坦克爾西對他與流星而言,就像是自個兒的窩,哪兒有水源他們倆一清二楚,所以他完全無須擔心他們會渴死在這里。
兩個人安靜的進食,沒有交談,卻不會覺得不自在,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連外頭瘋狂吹嘯的風也打不破此刻的祥和與籠罩在兩人之間的曖昧不明……
次日清晨,金燦陽光緩緩自東邊升起,照耀大地。
當旭日初現時,雷剎托已然清醒。經過一夜休息,加上昨天服下的丹藥,他的心口已不再凝窒沈郁。
他睡眼惺忪地看著倚偎在懷中的人兒,如金紗般的陽光抖落在睡夢中的關紅綾身上,宛如兜頭朝她撒上一層金粉般,讓她像極了不小心墜落凡塵的仙子,美得不可思議。
雷剎托探出手,渴望能撫上她絕艷姣好的容顏,可擔心會驚醒她,于是他修長的手指以幾乎要踫觸到她的方式,親密地描繪著她秀麗的眉、緊閉的眼、挺俏的鼻,最後停駐在嬌艷欲滴的朱唇上。
必紅綾毫無防備地倚睡在他身畔,使他情不自禁地看痴、看傻,貪婪地希冀可以一輩子這麼看著她。
睡夢中的關紅綾感受到陽光溫暖的照拂而幽幽轉醒,雙眸初啟,即見雷剎托嘴角噙著微笑,直盯著她看,她迷糊地看向雷剎托,沖著他嬌憨一笑,與平時的嗆辣模樣截然不同。
「看來你應該是有睡飽,所以心情很好是嗎?」嬌憨的笑容,使雷剎托的心徹底向她臣服。
「對,不過你怎麼會睡在我旁邊?」她有些呆愣地回他話,直到想到他正睡在她身畔,才猛然坐起身,完全清醒,迅速拉開與他的距離,雙手抱著毯子,緊緊護在胸前,狠瞪著他,暗自猜測昨夜他是否曾對她圖謀不軌。
最教她懊惱的是,她竟然像睡死了一樣,完全沒有發現雷剎托的靠近!他該不會偷偷對她點了睡穴,然後對她上下其手吧?
「不是我睡在你身邊,是你自個兒睡到我身邊來的。」雷剎托要她看清事實,別胡亂栽贓,他才是無辜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