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局長這話倒是沒有一點虛假成分,劉伯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五百年前跟自己是一家的姓劉家伙既然能讓杜成華這麼忌憚,想必也不是吹出來的角色,難道自己終有一天真的要跟他打交道?他妹的,小小一條公路線,竟然羅里吧嗦這麼麻煩!
「現在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想把那條線給陳白熊或者黑蠍子了吧?一來,用你們道上的話說,那倆人品口碑都還不錯,起碼不是過河拆橋和吃人不吐骨頭的那類人,二來,那倆的名聲和勢力在這市西也能算佼佼者,跟劉慧民八斤八兩,跟劉慧民彼此之間也應該听過對方大名,所以我琢磨著,他們弄好了能互相賣個面子,再不濟也能互相抗衡一下,這才下定的決心。」杜局長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了,現在他們兩個都完了,而且還都是栽在你手里,這證明你比他們更強,我相信你接管了那條線,應該不會做的比他們差。」
劉伯陽听到杜局長這算是安慰鼓勵的話,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其實他听的出來,杜局長跟他講這麼多,擺明了還是在擔憂,劉伯陽或許論本事並不比黑蠍子陳白熊差,但欠缺的是道上的名聲,你就是再猛再牛逼,劉慧民也不會對你一個籍籍無名之輩感到忌憚的,該找茬的一定會找茬!
說實話,劉伯陽這輩子最不想與之產生沖突的人,就是X族人!他並不歧視少數民族,更沒有藐視他們的意思,而是劉伯陽知道,一旦跟X族人產生沖突,那確實會成為一件麻煩到家的事兒。
以前在H縣劉家灣,劉伯陽不是沒听說過X子們的事跡。H縣周邊幾個縣中就有一個X子村,記得曾經有一個漢族人因為喝多了酒,跟那個村里的某個X民起了沖突,沒數的不行,竟然在人家村口掛了一個血淋淋的豬頭。結果把整個村的X民都惹毛了,全村上下千多口人,無論男女老少,俱都拎著家伙直接殺到那酗酒鬧事的家伙家里去,用鐵杴和扁鏟把他砸的渣都不剩,就連他媳婦孩子也沒放過。
後來這事情鬧大,省里直接調動武警前來鎮壓,包圍X子村,要求X民們交出帶頭人,雙方足足僵持了一天一夜,可最後那幾個帶頭人還敢抄著獵槍沖出來干武警,最終因為寡不敵眾被抓住的。
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跟那些人結仇,一幫連殺人都不判死刑的家伙,仗著法律優勢有恃無恐起來,你只有吃癟的份兒!劉伯陽認識的人中,也就只有有數的幾個對X民不感冒,那便是擔當老爺子左膀右臂的虎頭豹山那些人了,一個個都是吃飽了沒事干敢跑到X子街上打X子的狠人,貨真價實的彪悍到家!
「行了,杜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劉慧民這個人我記下了,假使不久的將來我真跟他對上了,也不會把你牽扯進去,我姓楊的雖然沒什麼通天大能耐,但還不至于被一個X子嚇的路不敢走,他要真有本事,我還真想早點會會他。」劉伯陽笑道。
崔國棟和老貓坐在旁邊也跟著笑了,確實正如劉伯陽所說,九龍社的兄弟們跟什麼樣的人都打過交道了,迄今為止唯獨沒跟名聲在外的X子們玩兩手,害怕什麼的真談不上,就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傳言中的那麼牛逼呢?
杜局長見劉伯陽竟然敢不把X子頭劉慧民當回事兒,著急還想解釋什麼,卻被劉伯陽伸斷,劉伯陽笑道︰「杜局長,那個什麼姓劉的就說到這里吧,他不是還沒來嗎?用不著害怕,我一向信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等他真紅眼了再說。我現在挺想問清一件事兒,你說的那些國營汽車站淘汰下來的客車,如果接手,需不需要錢?」
杜局長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很白痴的問題,道︰「這不是廢話嗎?人家白給你?當然需要了!也就是個要多要少的事兒,畢竟有我的面子在那里,他們不敢獅子大開口要價的。」
劉伯陽照實道︰「可是錢,我現在沒有啊!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把車接手過來,先讓它們在路上跑著,等賺了錢,我慢慢再把錢填上,這樣可以吧?」
杜局長一听劉伯陽這無疑于天方夜譚痴人說夢的傻話,簡直無語到哭笑不得,他搖頭道︰「不可能!簡直門都沒有,你想都別想!你真以為人家的車賣不出去了?平白無故借給你用?再說誰知道你拿了車事後還認不認賬?你不要想事太天真行不行?換個位置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做的出來嗎?」
劉伯陽搖頭,笑道︰「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我還是想試試,因為我現在確實沒錢。」
杜局長訝道︰「幾十萬你都沒有?讓我算算,那幾輛車,我往死了替你壓價,應該能壓到幾萬塊一輛,這是底線了,再壓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人家也一定會跟我急!這就是說,只要你能湊出十幾萬塊錢,就能接手那些車了!或者再不行的話,我就當個中間擔保人,你來個分期付款,先付一部分都行!你如果想一分都不出,我勸你別做這個夢了,那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天底下哪里有這種好事兒,以後你踫見別忘告訴我一聲。」
劉伯陽聳聳肩膀,笑道︰「十幾萬?杜局長,實不相瞞啊,我現在全身上連一百塊都沒有,實在拿不出來啊!」
杜局長被劉伯陽這副無賴樣子氣惱的不行,快要憋炸了!你啥意思?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把公路線交給你,你難道還想讓我再替你出錢不成?——不過這是在他的家,他當然也不好發作,只是臉色立馬陰沉下來,道︰「楊小兄弟,你剛才說我沒誠意,可是我把這麼大誠意都給你了,你這不是玩我嗎?一毛錢都不想投入,你就想賺大錢,空手套白狼也不能這麼離譜啊!你這比奢望天上掉餡餅還不切實際!說來說去,咱倆到底誰沒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