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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赫連戰起初估計的一樣,風虎並沒有答應赫連戰的請求。
雖然赫連戰並沒有將其中的利害關系闡明,但風虎是何等精明之人。想那神策軍中不知有多少名醫藥師都束手無策,王澤那小子能有什麼用處。他若是答應讓王澤去了,只能平白無故的將風族卷進這場是非中。他甚至懷疑,赫連戰前來請王澤過去幫忙,目的就是為了將風族拖進這場是非中,希望法不責眾。
赫連戰前來拜訪,王澤卻是知道的。原本他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可是卻沒想到被舅舅拒絕了。
王澤自七歲那年來到風族,至今已有十一年。這十一年時間,王澤在風族活得很郁卒。在這里,他最親的娘舅對他一點都不好,舅媽柳眉對他更是冷淡。還有那個比他大幾個月的表哥風天行對他也是橫眉冷對,而且總會找機會對他進行一些羞辱,風族的那些戰師對他更是充滿了不屑。
偌大個風族,只有風虎的義女風雪對他不錯。風雪年方二十又三,是個罕見的美人,師從大宇王朝三大魔法城之一的冰雪女神殿,主修冰系魔法。她常年冷冰冰的,對人從來都是不假顏色。不過她對王澤卻是不同的,跟王澤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笑容很多,說話的語氣也很和藹,這一點是那風天行極為羨慕的。也因為風雪對王澤好,令他十分嫉妒,更加加深了他對王澤的仇視。
整整十一年,寄人籬下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若是一般人,估計早就爆發了。但王澤不同,他承載著前世的記憶,比起同齡人來更加內斂,心性更加堅韌。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弱小,無法改變什麼,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在隱忍。
現在,他機緣巧合之下吞噬神鳥畢方內丹,激活了母親留在他體內的戰神宙光。同時,傳承自父親的天醫心經也節節攀升。他現在不僅是虛神級戰師,還是虛神級藥師,而且,他還掌握了回春針法。
有了這樣的資本,王澤已經不滿如今的現狀了。而且,王澤一直很想念父親,想了解他的近況。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出一些轟動的事情來,引起父親的注意,讓他主動現身。所以,這次的事情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之前望天城城主赫連戰前來相請,他是打算利用回春針法好好露一手的。雖不說是一鳴驚人,卻也可以展現自己的水準,讓風族人不容小視,誰曾想風虎卻拒絕了赫連戰。不過想想也是,事關公主,茲事體大,風虎做事一向謹慎小心,如此事端,他又如何會輕易介入。
入夜後,王澤思來想去,總覺得機會就在眼前,如果這次錯過了,天知道這樣的機會下次什麼時候才有。
他和神策公主楊月兒有過一面之緣,藥師講究望聞問切,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公主是中毒了。用回春針法的手段驅毒,卻是最好不過了。
換句話說,對于楊月兒體內的毒素,王澤是有些把握的。作為一名藥師,他很清楚回春針法的功效。
想了一晚,王澤是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後半夜的時候,他終于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王澤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離開風族,徑直走向了城主府。
經過通報後,王澤被一個虛神級戰師帶到了城主府的會議室。而此刻,會議室中坐滿了藥師、丹師、戰師,甚至是幾個玄神級戰師、魔師。神策公主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而皇族中人仍舊沒有趕到,如果公主這個時候死了,望天城卻是再也說不清了。所以赫連戰希望大家群策群力,就算無法救活公主,最起碼也再延長一些時間,讓她撐到皇族的人到來。
見王澤過來,赫連戰多少有些驚訝和意外。按理講,風虎那人絕對不會趟這趟渾水的。
王澤坐在會議室的角落里,聆听著眾人的建議,微笑著打量在場的前輩們,嘴角微微揚起,臉上滿是失望。
毫無疑問,站在一個藥師的角度來看,他們的建議中規中矩,但卻無法緩解公主的病情。很明顯,他們都害怕擔責任,說的都是一些保守治療的方案。
無意中看到王澤不屑的眼神,赫連戰的臉色一喜,心里又升起了一絲絲希望。看他的樣子,莫非他真有辦法?
想到這里,赫連戰的目光轉向王澤︰「看你的樣子,似乎有話要說!」
王澤見赫連戰注意到了自己,隨即起身見禮。完事後,他朗聲說道︰「昨天我和公主有過一面之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應該是中毒了。此毒有解……」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年輕人,茲事體大,你可不要由著性子亂說!」在場眾人除了赫連戰和赫連文,多半都不認識王澤。見他年紀輕輕,口出狂言,頓時都有些不悅。
還有人甚至用訓斥的語氣說道︰「小伙子,想要出風頭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事關公主,稍微差池就是死罪一條!」
「城主大人,他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趕緊讓他離開,我們繼續商討方案,別耽誤了最佳的時機!」
「此人胡言亂語,其心可誅,建議將其打入地牢,隨後再行發落!」
這些所謂德高望重的藥師、丹師,原本心中就憋著一肚子的氣和恐懼。王澤這般說話,卻是讓他們找了一個發泄的目標。
「哼!」王澤冷哼一聲,心生不悅︰「我本欲救人而來,既然你們不歡迎,那我就告辭了!」
「等等!」見王澤起身離開,赫連文急忙起身阻攔,笑著說道︰「王澤小哥莫走,我知道你身懷回春針法,定能解毒!」
這時候,赫連戰解釋著說道︰「諸位,他就是風族的王澤!」
眾人聞言,都紛紛打量王澤。在座的一些人是認識王振東的,對他的醫術也是頗為推崇的。可是他這個兒子,實在是太年輕了,一點名氣都沒有,還真是讓人沒辦法信任啊。
赫連戰掃了眾人一眼後,將目光落在王澤身上,滿懷期待的問道︰「王澤小哥,你真的有把握?」
「當然,事關身家性命,不敢馬虎!」王澤的臉色陰沉起來。任誰被人這麼指責和懷疑,也覺得難堪。
「你真的有把握?」一個年老的藥師起身說道︰「你敢立下軍令狀負責?」
「有何不敢?」王澤胸有成竹,自然敢打包票。回春針法得自藥神真傳,這天下就沒有解不了的毒。
「王澤,你確定?」赫連戰急切的問道。
王澤認真的點頭︰「完全確定!」
一個丹師質疑道︰「城主,你可不能拿公主的性命開玩笑。萬一稍有差池,我們都月兌不了干系。除非他立下軍令狀,出事後跟我們無關!」
「混帳東西!」赫連戰冷冷的看著那丹師,輕笑一聲︰「你想推卸責任……哼,你的心思我明白,不過你的算盤打錯了。如果出事,你是第一個上斷頭台的人!」
「城主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慎重一些!」那丹師據理力爭。
赫連戰看著王澤,最終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他對那丹師訓斥道︰「還慎重個屁,你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情況了……哼,如果你有把握解毒,我就听你的!」
那丹師聞言,急忙坐下低著頭不再說話。
目光在會議室掃了一圈,赫連戰問道︰「大家還有什麼異議嗎?」
赫連文看著大哥說道︰「大哥,我相信王澤。」
「好吧,我們馬上準備,讓王澤小哥施針!」赫連戰終于下定了決心,當然,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事到如今,一切全憑天意。而且,王澤的出現,令他心中也好受了一些。王澤成功與否,至少他已經將風族拉下水。法不責眾,他就不信皇族真的敢把望天城兩大家族數十萬人全部滅殺。
「萬一出事了怎麼辦?」一個年老的藥師再次提出質疑。
「哼!」赫連戰到底是城主,他怒哼一聲,瞪大了眼楮看著那人道︰「你們都給我听好了,是你們無能,我才選擇讓王澤小哥施針。如果他能解毒,大家自然跟著沾光。如果王澤小哥不幸失手,你們就等著陪葬吧。」
眾人聞言,個個都長吁短嘆,可惜卻也不敢再說什麼。他們很清楚,不管是城主還是皇族,想要滅殺他們,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只能祈求上蒼,保佑王澤成功。
離開會議室後,赫連戰走到王澤身邊,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拜托了,若能成功,我赫連戰必有重謝!」
「城主大人,放心吧!」王澤鄭重說道。
看到赫連戰一行人過來,神策軍統領吳德釗趕緊迎了過去,他一邊走一邊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一臉凝重的對赫連戰說道︰「城主大人,公主的情況不容樂觀。皇族的人估計最快明天早上才能趕到,如果我們再不采取有效措施的話,公主可能撐不到明天早上。到時候,你我都月兌不了干系。」
「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這不,我請來了回春針法的傳人王澤前來為公主解毒!」赫連戰把王澤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他能解毒?」吳德釗的瞳孔猛的縮小︰「怎麼可能?」這些日子,他一直追隨公主尋訪名醫,多少玄神級藥師都束手無策,他不相信王澤區區一個黃口小兒就能解毒。
「統領……別耽擱時間了。王澤小哥十分有把握,讓他試試吧!」赫連戰神情認真的說道。
「這……」吳德釗多少有些猶豫。王澤此人他是見過的,之前就是那小子在樹枝上窺視公主,若不是公主發話,他早就將這小子抓起來了。
吳德釗正猶豫間,公主的貼身丫鬟小怡走了過來。問清楚了情況後,她點頭說道︰「我同意讓王公子一試!」
吳德釗想了一下也點了點頭。公主現在的情況已經夠壞了,就算王澤無法解毒,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壞。況且丫鬟小怡一向都代表著公主的意思,就算是吳德釗也不好忤逆拒絕。
赫連戰再次重重的拍了拍王澤的肩膀,說道︰「王澤,全靠你了。」
「放心吧。」王澤信心滿滿的說道。
停了一下,王澤又對小怡說道︰「這位姐姐,等會兒施針,禰要從旁協助。」
小怡點了點頭︰「沒問題!」
……
一番準備後,王澤在小怡的帶領下來到了公主臨時行轅。原本吳德釗的意思是,要請幾個德高望重的藥師跟隨,以備不時之需,但被王澤拒絕了。赫連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在關鍵時刻給予了王澤強有力的支持。
小怡雖然有些擔心,但公主的情況已經成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當然,她心中也打定了主意,如果王澤無法解毒,她會在第一時間將王澤殺死,為公主報仇。
進入公主寢宮後,王澤近距離的看著那個昏迷的美人,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憐惜。當他看到楊月兒脖頸出現了紅斑後,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顯然毒素開始蔓延了,之前在風林,楊月兒的脖頸潔白光滑,哪里有什麼紅斑。不過還好,公主一直用靈藥改善體質,加上她體內古武真元雄厚,一時半會兒倒也沒什麼性命之憂。
仔細檢查後,王澤心中已經有數,這是一種罕見的變異病毒,這種情況和他父親曾經跟他提到過的九幽病毒極為相似。對于這個病毒,王澤自信施展回春針法,便可解毒。
王澤從懷里掏出一個長方形的金色盒子,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回春針。王振東曾經對他講,這些針來自上古文明,並不是大陸上的工匠打磨的,比起一般的銀針、金針,不知要強過多少倍。停了一下,王澤對小怡說道︰「從現在起,禰听我吩咐,不準干涉我,否則萬一出現岔子,禰自己負責!」
小怡心中直嘀咕,心想我就按你說的去做,如果出現岔子,我一劍結果了你的性命。她答應了一聲,便俐落的將楊月兒的被子掀開。
王澤並沒有給那些針消毒。這些回春針也不知是什麼材料鍛造的,上面從來不沾染任何的細菌和病毒。
「月兌掉公主的衣服!」王澤吩咐道。
小怡頓時就愣住了。公主乃金枝玉葉,豈能在男子面子月兌了衣服,那成何體統?
「只需月兌掉外衣,底褲不用月兌。」王澤解釋道︰「穿著外衣,我無法精準把握穴位。」這倒是實話,以王澤現在的水準,還真的無法隔著衣服認出穴位。
小怡還是有些猶豫。
王澤見狀冷聲說道︰「別再猶豫了,否則錯過了救治時機,公主的性命便回天乏術了。」毒素的蔓延速度很快,就一會兒的工夫,她的手上,甚至是臉上都出現了點點紅斑。按照王振東的經驗,再過兩三個小時,公主的身體就會開始潰爛。
小怡自然也看到了公主臉上不斷出現的紅斑,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完成了王澤的交代。不過她還是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記住,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不準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尤其是在公主面前,切不可說是月兌了衣服施針的,否則你我性命都難以保全!」
「我知道。」皇家法度森嚴,公主冰清玉潔自然不容玷污,這一點王澤是清楚的,他自然會守口如瓶。
此刻公主身上病毒蔓延,原本滑女敕的肌膚也變得紅斑點點,哪里還有一點美感,實在是沒什麼可看的。
不過當小怡取下公主的文胸時,那對小白兔彈跳而出,王澤的心頭還是緊了一緊。顯然,神策公主還是十分有料的。
當然,王澤並沒有痴迷,茲事體大,此事不僅關系到他的前途,還關系到他的性命。所以,他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收斂,拿起手中的回春針,催動天醫心經快速的刺向公主的周身要穴。或深或淺,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眨眼之間,公主身上已經插了七七四十九針,小怡看得眼花繚亂。
在那些回春針的作用下,公主的臉上變得黝黑,像是快要斷氣了似的。
「怎麼回事?」小怡瞪大了眼楮問道。
「住嘴!」王澤瞪了小怡一眼,不悅說道︰「別忘記了我之前說的話!」
小怡撇了撇嘴,最終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公主。
又過了一會兒,公主臉上冒起一陣黑霧,那黑霧腥臭無比。王澤笑著說道︰「見效了,毒素正通過毛孔滲出。」
小怡見狀,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昏迷的公主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甚至咳出了血,小怡臉色大變,王澤也吃驚不已,不過他臨危不亂,急忙進行診斷。很快,他得出結論,公主體內不僅有九幽病毒,而且還有另外一種不知名的毒素。那毒素隱藏得很深,之前他並沒有發現。
沒有絲毫的猶豫,王澤急忙將公主身上的那些回春針拔起,重新施針。這一次,連同那些回春針,王澤足足在公主身上扎了九九八十一針。小怡驚奇的發現,那些回春針隱約構成了一幅八卦圖案,實在是驚奇。
等到九九八十一針扎完後,王澤原本紅潤的面頰此刻已經一片蒼白,額頭上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這時候,公主已經停止了咳嗽,情況再次穩定了下來。
「王公子,我幫你擦擦汗吧。」小怡見王澤不辭辛苦的施針救人,竟破天荒的對著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謝謝!」王澤點了點頭,不過他的眸子卻依舊沒有離開公主。公主身上除了一件底褲外,一覽無遺,但他的心中卻無半點漣漪。
小怡拿著毛巾走過去,細心的幫王澤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她已經看出來了,公主多半是有救了。
這些年,她一直貼身跟著公主,見過無數的所謂名醫,可是從來沒有一次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再說那針灸施針之法,她也沒少見過。可是那些所謂的藥師跟王澤的手法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小怡很是困惑,王澤如此年輕,如何練就的這一身本事。按理講,針灸施針之法是靠經驗累積的,可他年僅十八,哪來的經驗?就算從娘胎里訓練,怕也沒這個本事。
她自然不曉得,王澤前世那會兒就在中醫院學習,針灸之法原本就是他所擅長的。這一世他自小就受父親燻陶,兩世相加,他的中醫經驗也有數十年,比起一般的名醫一點也不差。尤其是天醫心經運轉後,對于醫道、醫理,他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在回春針的作用下,公主體內的兩種毒素正在緩緩滲出,原先身體上的紅斑也逐漸消失。可是新的危機出現了,這兩種毒素都十分霸道,它們在公主體內盤踞日久,對其身體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不管是經脈,還是身體器官都出現了衰竭的情況。更重要的是,一小部份的毒素已經完全融入到了公主的血液中,不分彼此。
「王公子,怎麼回事,為什麼公主還沒醒過來?」小怡有些緊張的問道。